落十一感覺到后背上有些瘙癢,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由己地往前邁步。
錢奴提醒的瘋道人倒是給了他脫險的機會,婳女對向自己走過來的落十一很感興趣,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可見她對落十一這副皮囊很感興趣。
“大道無形,而生萬物。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驅(qū)邪縛魅,浮生苦海。大道無形,而生萬物。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驅(qū)邪縛魅,浮生苦海。”
果然瘋道人念給落十一的靜心咒很管用,落十一默念幾遍眼睛便看清楚了前面站著的那個長宮妘兒。
這個時候的她卻似乎很陌生,他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會是自己要找的長宮妘兒,下意識動了動手指的他慶幸自己算是能動了。
可腳底下鉆心的疼痛一下子從下面涌到整個身體,身體往一側(cè)斜倒下去,他順勢滾到荊棘的外面。
原來這荊棘只要沒接觸到血藤蔓就不會往四周擴散,衣服里的錢奴一下子從落十一身上滾了出來掉在地上。
婳女見到落十一從自己的迷香里醒了過來便馬上追過去,她的手剛搭在落十一的肩膀上面身上的整個皮囊就開始長出很多褶皺。
嚇得她趕緊松開手并且小心地用手觸摸著胳膊上的皮膚,可褶皺還在不停地往上面蔓延。
她驚恐地把手上的人皮往下面拽,連臉上的皮也抓了下來,原來婳女的皮囊下面是一副丑陋如老婦般的面孔,這真是讓地上的落十一大吃一驚。
“那是一個什么東西?”
“來人快抓住它,它一定是這小子的同伙!”
“落十一,你還愣著干嘛,快跑??!前面石頭后面有我挖好的一條暗道,趕快去那!”
只聽到刀劍在地面上的戳打聲,錢奴費力地躲閃著,貼身而過的刀刃讓它在地面上左蹦右跳的。
落十一顧不上腳下的疼痛用手撐起身體踉蹌著往石頭那邊跑,紫衣圣君心想只要一枚毒針打在落十一的腿上他就再也動不了了。
地面上落十一走過的腿印里面躺著一些鮮血,他知道自己也硬撐不了多久,是不會放過眼前這個逃生的機會的。
飛過去的毒針隨著落十一歪倒的身體一下子打在了腰上,竟然咣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再看看落十一已經(jīng)翻到了石頭那邊,紫衣圣君趕緊跑到石頭那邊一看,一個人那樣大小的洞口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冒出的風(fēng)撲面而來,她用手抓著下面的石頭抬起手一掌把石頭打得粉碎。
婳女看到落十一摔倒的地方掉了一件東西,那東西一看就不是一件尋常之物,她顧不上自己壞掉的皮相走上前去想要把那東西拿起來。
可手指被那東西沾到的地方突然間冒出幽藍(lán)色的光斑,然后光斑閃過的地方全都蛻變成了焦炭,她一碰焦炭連同整只根手指都碎成了粉末。
“不!不!不會的!我的手,我的手!”
“圣君,剛才好像從落十一身上掉下了什么東西!”
“不該你碰的就不要碰,還不趕快拿著你的臭皮囊滾下去!”
“是......是!”
看到婳女手指在碰到那個東西的樣子,圣徒司已經(jīng)嚇得不敢去碰那個東西,他心想既然這個東西有那么大的傷害,那讓紫衣圣君去拿豈不是對自己更有利處。
婳女這次可是在紫衣圣君面前丟盡了面子,連圣徒司看到她真實的樣子以后都嘖舌不已。
紫衣圣君手上慢慢地冒出一股紫色的氣息,地面上的那個東西抖動幾下便飛到她的手掌心上。
令其他人想象不到的是紫衣圣君竟然笑了起來,一旁的圣徒司也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圣......圣君,那落十一跑了,要不要派人去追?”
“算那小子走運,就留他一條小命,有了這東西,困在妖冢里的妖祟也就能重見天日了!”
“圣君,這什么東西,難道比那小子的命還重要?”
“鯤魚符,我可是渴望它幾百年了,無量宮上的那些偽君子你們給我等著吧!”
“那我就先把混有鮫珠的血拿走了,圣使的事情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好,今天真是一個開心的日子,沒想到這鯤魚神力居然藏在這個小子的身上。來人,吩咐下去五日之后直上無量宮破妖冢,它們在地上藏的太久了!”
“是!”
“稟圣君,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從他口里供出長宮妘兒已經(jīng)逃到了瑤下下面的溪洞里面!”
“這個賤人,沒想到她居然跑到了那里,你去查一查是不是圣墟上出來奸細(xì)!”
“牢房里只有圣徒司的手下安入海去過,我已經(jīng)找人把他綁在外面聽候圣君發(fā)落!”
“把他給我?guī)нM(jìn)來,你們把地上暈過去的那兩個抬出去喂蟲俑?!?p> “是!”
“圣君,饒我一命,我只是......只是去牢房里面瞧瞧,真沒想到那個女人詭計多端竟然打暈我逃走了!”
沒有抓住錢奴反而被它轉(zhuǎn)暈的兩個手下讓其他人拖下去喂了蟲俑,拉進(jìn)來跪在地上的這安入海低著頭不停地用頭往面前的青石上磕頭求饒。
紫衣圣君知道圣徒司游云天的手下都私下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她只是表面上裝作不以為然,可看到這個謊話連篇的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牢房的鑰匙是你拿的吧?”
“我......我”
“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謊的下場,說是不是有人讓你這么做的?”
“沒......沒有,圣君饒命!”
隨著紫衣圣君手指地勾動,安入海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陣蟲癢爬滿身體,他扭動著身體想要把繩子掙開。
但沒走幾步整個人就已經(jīng)俑化成了一具軀殼,外露的皮膚也失去了活人的血色。
落十一滑出去洞口的另一側(cè)是一些藤蔓結(jié)成的一個藤網(wǎng),他已經(jīng)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錢奴順著洞口滑到了他的身上,望著頭頂上這么藍(lán)藍(lán)的天空它長吁了一口氣,它不知道落十一這一覺要睡到什么時候。
西邊的太陽也慢慢地落了山,山間吹起的涼風(fēng)讓落十一忍不住哆嗦起來。
他扭過頭向下看看身下竟然是百丈深淵,身邊的錢奴也醒了過來,它拍著落十一的一根手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