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羞紅了臉的女子小聲的應(yīng)話,母妃和藹而高興拉過她的雙手,難得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
我并不樂意聽這些繁瑣又無意義的話,來來回回都是談那些家長里短的瑣碎,而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她僅僅只垂著頭羞紅著臉不說話,連抬頭看一眼也不敢。
我對她并沒有什么感覺,僅僅只是位見過幾次的陌生人,但娶她卻能給我?guī)砗芏嘀Γ员愦饝?yīng)了,但看她的樣子,看起來是很愿意嫁給我的。
威書達的目光輕輕的落在低頭緋紅著臉的女子,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輕輕挪了挪躲到了母親身后。
威書達倏的就想起自己那位小朋友信上曾談及的一句話。
你覺得我是照亮人間的太陽,是夜晚水中明鏡月,是指引旅途的北極星,可那只是你覺得,我僅僅只是一個人罷了。
世界上距離最遠的關(guān)系就是憧憬,當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地位抬的太高,不僅抬的人會覺得累,被抬起的人也怕摔下來。
也許僅有她會覺得被人憧憬被人仰慕是件不好的事情了,是我的話,即使不喜歡,卻也會為此感到喜悅,并謀劃如何利用。
不過這樣純?nèi)坏男宰訁s也很好,她表面身份是威昭的表妹,今日定也會來,卻不知在何處。
威書達并未認真的在聽著自己母妃與未來岳母以及未婚妻的談話,僅僅表面上乖巧的做個站著的美麗背景板,注意力卻已經(jīng)飄然去到別的地方。
余光中四處尋找著,直到看見一個小身影。
“書兒?書兒!是不是???”
好似察覺到自己出神的母妃聲音微帶威脅的開口提點,我像往常一樣笑著然后回答是。
剛剛母妃問的什么,是?是什么?我根本沒注意聽,哪里會知道呢,但是母妃是不會拆我的臺的,果不其然,輕松的敷衍了過去。
我有些焦急的又在人群中搜尋著,終于,又看見了那個被擋住一半身影,時隱時現(xiàn)的小姑娘。
比對著印象中的樣子,果然是與自己通信的小友人,與印象里的稚嫩小姑娘不一樣,她如今長開了許多,榮色秀麗。
人群中嬌小的姑娘仰著白的發(fā)光的俏臉,她笑著跟周圍的人談話,然后好像察覺到我在偷偷看她一樣,扭頭看了過來。
余光中看見她一直看著這邊,黑亮的眼睛專注看著我,我很肯定,她一直在看著我。
認得我嗎?
熾熱的視線讓心都有些發(fā)熱,我有些欣喜,扭頭過去,果然,是一直在看著我,我朝愣愣的小姑娘笑了笑。
她更呆了。
“笑什么呢?書兒?”母妃語氣加重了些,很顯然,我今日心不在焉的行為讓她有些不滿。
我笑著敷衍了過去。
“沒什么,孩兒看岔眼了。”
我隨口挑起了幾個有趣的事情轉(zhuǎn)移了話題,母妃也就不在抓著不放。
但在察覺我的小友人在觀察我后,我并不想在這繼續(xù)呆下去,我又看看周圍,看見了熟悉的人,隨口找了個借口去了那邊。
“喲?!蔽疫~步朝他們走去,隨口打了個招呼。
“怎么?不跟你的小夫人繼續(xù)聊聊天看看風景啥的了?”
我瞪了一眼那個口花花的人。
“別亂說。”
“哎喲,這還沒過門呢就這么護著,好好好我不說了。”
擊鼓傳花
隨手拿起一塊幾案上的糕點,陸湘看著彈琴的丘曉曉,琴聲悠揚而儀態(tài)端莊,如泉水叮咚溪流汲汲之音,格外沁人心脾。
賞心悅目啊,又美又多才的端莊美人,而且還這么大氣,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卻十分自如輕松。
出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不知道以后能嫁的怎樣的如意郎君?
與其他拿到花球還猶豫躊躇,動作慢吞吞極其緩慢力圖美到極致,每一跟發(fā)絲都要優(yōu)雅,并且想要表現(xiàn)的男女不同。
陸湘是一接到球就跟碰到燙手山芋一樣拋出去,絕對不給自己留一點表演機會,不出一點風頭,也不給自己麻煩。
鼓聲停頓時持著花球者表演一個技藝,手一揮潑墨書就一副字或畫,又或吟詩作對,皆是信手拈來,僅思片刻便可得一合乎氣氛之作,一蹴而就不要想都知是宴前便提前備好。
我敢肯定,她們在秋日宴之前都做了許多的準備,就像秀秀那樣日夜練習吹奏簫等。
身份高貴出身清貴的是為了不丟面,爭的優(yōu)雅大方得體。
而身份家世不算好的就更是為了個好名聲,力圖驚艷全場,然后得一位如意好郎君。
這樣一想,我好像有點……
不求上進?
不過也沒什么不好的,真讓我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這也太難為我了。
陸湘心安理得的吃著糕點觀看接到花球的姑娘表演著,其中亦有郎君。
聲樂清澈而歡快,琵琶琴箏簫笛,接花球者以樂為技者多,蓋因樂理為如今勛貴子弟必修之課,且樂器正合今日輕快明麗之氛圍。
畢竟今日的主角還是少男少女們,而貴婦們僅是陪同,而年輕人們性子跳脫,皆具好玩之心。
鼓聲陣陣,叫好聲陣陣,咚咚咚一聲接一聲的鼓樂如敲在人心扉上,氛圍逐漸濃厚,人聲漸起而興致正逐漸高昂。
明快的鼓聲急促的一停頓,而場上正捧著花球的赫然是一位秀美的郎君,深藍色的衣有些凌亂,衣領(lǐng)大開著,黑色的發(fā)散落,他拿著花球站了起來,笑的放蕩不羈不見一點羞澀。
“幕元!”
“幕大公子!”
“嘿!”
在他站起來后前面宴席位頓時一陣喧嘩與起哄聲,聽起來是位狐朋狗友極多的花花公子。
“……那我就敲個鼓吧……”這位秀麗的郎君座次不遠,正在陸湘對面斜上方,但因起哄聲,有些聽不清他的聲音。
陸湘努力的聽著他在說什么,在鬧哄哄的人人聲中聽到幾聲重復(fù)率極高的木爺,與幾聲木元。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聽到過?
陸湘緊蹙眉,看著那位秀麗的少年郎努力回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