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陛下?!比诵兄柳P驚虞跟前,盈盈作揖。
鳳驚虞頷首,目光落在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身上。老者雖然青絲霜染,但是面如滿月,精神矍鑠,一派仙風(fēng)道骨,想來應(yīng)該是是鶴族長老了。
“這位是?”
老者爽朗一笑,道:“陛下安好。老朽乃鶴族大長老鶴來?!?p> “大長老一直坐鎮(zhèn)鶴族,是素寧請出山來壓陣的?!柄Q素寧也是個行事頗為利索之人,說起陣就起陣,天光未至就去請了鶴來。事關(guān)鶴族幼崽,鶴來什么也沒問就跟著出來了。
即為長輩,鳳驚虞便起身作了個揖。鶴來捋著長長的胡須,笑瞇瞇的受了這一禮。他醫(yī)術(shù)精湛,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翼族這位新皇的孕事。
“老朽受了陛下的禮,就將這勾玉相贈吧。”來此覲見陛下之時,小寧兒唯恐自己點出陛下有孕之事,特地囑咐了不能聲張。想來陛下也不愿別人知道,至于這其中有什么是非曲折,他也不便探聽。只是他鶴族驕子鶴歸慕乃陛下身邊之人,以他的眼力勁,自然是瞧得出陛下的身體狀況的。既然如此,他倒不如賣個好給陛下,暫且遮一遮陛下這孕事。
鳳驚虞見眼前這勾玉,之所以叫勾玉,大概是因為那雕刻成仙鶴翅膀的玉彎成了勾月狀吧。
“收著吧!”魑的聲音在腦海中想起,嘶啞的聲音驚起一陣戰(zhàn)栗?!澳悴皇遣幌胱屓酥滥愕脑惺聠??這勾玉正好有此功效?!?p> 這樣嗎?鳳驚虞對上鶴來大長老的了然的眼神,便知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看出了她的孕身。她接過勾玉,觸手之間即為溫潤,有淡淡的清流從指尖鉆進體內(nèi),盤旋一個周天之后,流入小腹,化作暖流,成守護之姿,護住那尚未生出靈智的生命。
“多謝長老?!?p> 鶴來繼續(xù)捋著胡須,看的瓊?cè)A好生好奇:“鶴來長老不怕把胡須薅沒嗎?”她悄聲與同她并肩而立的云白咬耳朵,她可是看到鶴來長老不小心薅掉了一根胡須的。
云白受寵若驚,她知道瓊?cè)A大咧不記仇的個性,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她就和自己說話了,她還以為怎么著也得自己好生哄幾下呢?!苞Q來長老須發(fā)濃密,想來是沒有這個顧慮的。”
鳳驚虞輕飄飄的瞅了兩人一眼,成功讓兩人閉了嘴,乖乖的繼續(xù)做背景板。
“鶴來長老請坐,正好本皇有個事情想請教一番長老。”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說真的,魑給予的法訣她還真不敢貿(mào)貿(mào)然的用在自己身上。本想著問問鶴族長,可否為她引薦一下鶴族長老,沒想到他就自己上門了。
鶴來依言入座,兩人面對面坐著。鶴素寧也沒閑著,乖乖的在一旁準(zhǔn)備茶水。
“陛下請說?!?p> 鳳驚虞素手一抬,一卷竹簡便現(xiàn)于手上。她將竹簡遞給鶴來,“這是本皇無意間的到的一種尋人之法,長老您瞧瞧,這法子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鶴來接過竹簡,攤開之后細(xì)細(xì)看了一番,面露驚訝之色。“此法甚是精妙,陛下從何得知的?!毖}親緣,山海間將這四個字用的頗為透徹。但是能將它用的如此精妙的,還真不多。
“居然真的不信我。哼!”嘶啞的聲音里似乎夾雜了點委屈,只是這聲音太過于刺耳,鳳驚虞默默的屏蔽了古鐲內(nèi)外的聲音交替。至于魑的委屈,他們目前尚且算是仇人,她怎敢輕信于他。她看起來很像個傻子嗎?
“這個方法本皇也是無意間得到的。至于從何而來,還真不方便說。長老若是有見獵心喜,那這卷竹簡就贈與長老吧。”
“那就多謝陛下了。”鶴來笑瞇瞇的收了竹簡,此等好物,以后自然有用的著的地方。收了竹簡的鶴來,看眼前的陛下越發(fā)滿意。
金鳳不愧為金鳳,果然是天選之鳳,天命之主。
鳳驚虞無視了鶴來炙熱的目光,將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氨净室苫笠呀猓菚r候告辭了?!彼苍撊ず⒆铀?,耽誤太久,對小迦樓羅也不利。
“陛下慢走。”鶴來與鶴素寧隨著鳳驚虞一同起身,看著三只鳳凰振翅而去。
鶴來輕嘆:“也不知是哪個臭小子這么好福氣,得了陛下的青睞?!?p> 鶴素寧心有戚戚。
被鶴來感嘆又福氣的某只鶴,此時正收了神力,輕輕的為小迦樓拉上了薄被。
“師父,小迦樓沒事吧?”狐綰綰緊緊地抓著狐六蜚的袖子,看著鶴歸慕從里間出來,緊張的問。她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愧疚,一雙靈動的眼眸中盛滿了自責(zé)。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亂跑,小迦樓就不會受傷。想到這兒,剛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在眼底蔓延,溢至眼角,遙遙欲墜。
狐六蜚心疼自家侄女,見狀怒視鶴歸慕:“綰綰也不是有意的,你將她一人留在客棧,她自然害怕?!彼囊馑己苊黠@,鶴歸慕在明明知道綰綰膽小的情況下,將她留在客棧。她還怕才會亂跑引來那些神秘人,傷了小迦樓。這事怪不得他家綰綰。
鶴歸慕慢斯條理的尋了個木榻坐下,然后一甩衣袖,神力激射而出,直接將叫囂的狐六蜚掃了出去,砸在一旁的木制柜子上,砸出一片狼藉。狐綰綰見狀大叫一聲,化為原型,躲到角落,團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鶴歸慕,你什么意思?”狐六蜚爬起來,一張俊臉上沾了些許墨跡,配上他此刻通紅扭曲的臉,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鶴歸慕掃了他一眼,那一眼如有千鈞之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拔沂裁匆馑迹磕闶峭怂菸覟閹煹某踔詥??她是來練膽的,不是來游山玩水的。”
狐六蜚當(dāng)然知道,只是狐綰綰甚少出青丘,他憐惜她,就帶她多逛了一會,也沒想到會引起那些神秘人的注意。當(dāng)然,他更沒想過,狐綰綰會自己跑出去,引了那群人來。
“還有你,我千叮嚀萬囑咐,周邊有異。讓你在鍛煉兩個小輩的時候多護著點他們,你告訴我,你去哪了?”鶴歸慕的目光一直壓在他身上,狐六蜚在這飽含壓迫的眼神下,雙腿發(fā)顫。
他去哪了?他自然是出去瀟灑了,但他不敢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