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第一次煉成的藥,云釗有些為難了。品相極差,說句不客氣的就是完全沒有品相。即便裹了一層紅糖,藥粒黑糊糊的,大小不一,顏色深淺不一,這東西,給誰吃,都需要一些膽量,甘寧看到了也是猶豫不決。更不能指望甘寧媽媽來幫忙說服甘寧爸爸,讓甘寧媽媽看到,十有八九扔出去。
暗自打了2個手印,在自己頭頂布置了一個很小的木絲陣,《木絲陣》現(xiàn)在的境界已經(jīng)到了可以讓陣中任何位置產(chǎn)生一絲絲的木靈氣。陣成后,慢慢將陣法焦點移向甘寧爸爸的頭頂,之后籠罩他全身,剛剛布置完畢,就碰上了一個棘手的問題,木靈氣無法穿透衣物......心里罵了豆豆一頓,這個什么破陣法!
對于修仙者來說,身上的衣物也是有靈氣的。比如攻擊一個仙人,首先是接觸到護身仙靈氣,然后才會接觸到衣物,到了衣物這些東西時,就基本是一些仙靈盔甲之類的護具,所以陣法的重點都是如何解決靈氣的問題。
說白了,還是修為低了,木靈氣如果濃郁一些,別說衣物,鐵甲都能穿透,目前云釗剛剛初學,木絲陣也只是初期,因為木靈氣太弱,無法直接穿透衣物,而病人自身又沒有靈氣,這種事情如果能大大方方的弄,直接讓病人脫了衣服,可是云釗這個新手,在沒有確實效果前,折騰一個癱瘓的病人,還有可能是未來老丈人,膽子還不夠肥。
只好在心里罵豆豆幾句,這是給的什么破爛陣法,完全沒考慮到一個沒有靈氣的凡人的感受。
無法穿透衣服,就只能從脖子開始了,甘寧爸爸的病已經(jīng)多年了,病患處的組織常年不運動,早已生長閉合,木靈氣帶著生機透過皮膚,通過閉合的身體組織,慢慢滲透。木絲陣的靈氣接觸到皮膚就變的非常緩慢,很多皮膚的組織吸收了木靈氣中的生機,導致靈氣消耗巨大,云釗的頭上滲出了汗珠,自己修為還是差了點。
暫停了一下木絲陣,云釗開始回憶靈氣的走向,這樣無目的的消耗木靈氣肯定承受不起,但是經(jīng)過之前的滲透,通過毛孔滲透的一縷靈氣明顯能更加靠近病患,云釗要準確的掌握好皮膚毛孔的位置,肉眼觀察后,嘗試感知定位,看著空氣中漂浮的灰塵,云釗嘗試通過土元素和金元素的細微感知來定位。
說實話,土元素和金元素是目前操控得最熟練的元素,細微的變化,讓云釗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辦法。
甘寧媽媽每天為甘寧爸爸擦身,身上很干凈,好處是靈氣阻擋很少,之前木靈氣滲入皮膚容易的很。但是事情往往有利有弊,改變策略后,皮膚上的老泥含有很多土元素,對于利用土元素感知毛孔的分布,沒有老泥反而是缺點。
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將一顆藥丸捏碎在手心,并且暗自吸收了一些土元素和水元素在手,輕輕得在甘寧爸爸的脖子上按摩,片刻感知就清晰了。
經(jīng)過了近5分鐘的感知,調(diào)動土元素避開毛孔,發(fā)動木絲陣,終于木靈氣滲入毛孔,穿透了皮膚。
滲透入皮膚之后的事情就容易了,需要繞過肌肉和血管,直達頸部的神經(jīng)和脊椎骨。人體中的水含量很高,水元素的掌控也是云釗掌握的比較嫻熟的一門元素??刂扑刈尦鐾ǖ溃斈眷`氣接觸到頸部的脊椎時,甘寧爸爸舒服的呻吟了幾下。
甘寧在邊上緊張的看著云釗治療,看著云釗滿頭大汗,聽到爸爸舒服的聲音,眼眶中的淚水滾了出來。或許她是為了爸爸緊張,或許她是為了云釗能來幫忙感動,或許兩者都有一點。
從爸爸出事以后,自己學著堅強,這些年都習慣了獨自面對所有事,即便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心里仿佛有種自卑。爸爸這個樣子,還是要自立自強才有出路。
突然聽云釗說,要幫她治療父親,無論結(jié)果如何,心頭是甜蜜的。這些年不少次謠傳能治療爸爸的人或事,可惜結(jié)果都是讓人失望,她并不覺得云釗能治好爸爸,但依然感受到了依靠,云釗為她在努力。
突然想到小時候,她在云釗身邊圍著轉(zhuǎn),長大了一點,她有了女生都有的矜持和驕傲,變成了云釗圍著她轉(zhuǎn)。久而久之,需要云釗時勾勾手指就來了。
再之后家里出了事,甘寧雖然很想和云釗說自己很脆弱,但是依然倔強的將這份脆弱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同時對外表現(xiàn)得更強勢了。
那天云釗來她家,對她來了個壁咚......那種久違的,深藏的感情讓她心情一個月都沒有平復。甘寧也反思過,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但是畢竟沒有經(jīng)驗嘛,這能怪我嗎?
之后,她也試圖彌補過關系,可惜這個死木頭迷上了亂七八糟的運動,一天到晚都見不到個人,自己家里這個情況,忙的不可開交,也注定不能追著他跑。
好容易心情平復了一點,這個該死的家伙就又出現(xiàn)了,而出現(xiàn)的理由又無法拒絕,就算不看好云釗的治療,她也愿意讓云釗來試驗一下,甚至他來了就好,有沒有偏方都不重要。
不管怎么樣,或許成全了爸爸?或許成全了自己?或許成全了云釗?或許也是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云釗并沒有感覺到甘寧的心亂如麻,現(xiàn)在全力發(fā)動木絲陣,甘寧爸爸的肌肉都已經(jīng)萎縮,對于這種非常脆弱的身體,不能橫沖直撞的治療。需要一點一點進行修復。
很快木靈氣就達到了最大的治療范圍,治療無法進行,云釗也需要喘口氣,于是暫停了按摩。
詢問甘寧爸爸脖子的感覺,甘寧爸爸答復是感知上頸部有些發(fā)熱,有種像是血液流通起來的感覺,擦在身上的藥效果很不錯,還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
臥床多年,脖子只能在有限范圍內(nèi)轉(zhuǎn)動,十分僵硬,剛才的治療,達到效果是驚人的,幾分鐘后甘寧爸爸感覺到脖子發(fā)熱之后,胸口也有了一些知覺。
按照醫(yī)書上記載,因為毛細血管常年不運動,現(xiàn)在充血,發(fā)熱感是正常的。適應一下就會好,而且這個過程非常舒服,完全沒有痛苦。
多年的臥床,還導致了皮膚的感知遲鈍,經(jīng)過靈氣修復,讓甘寧爸爸脖子的感知也敏銳的多,肩膀和胸口的毛細血管都活躍了起來,皮膚紅紅的,足足舒服的適應了5分鐘,才緩過來。
云釗打算趁熱打鐵,繼續(xù)用這個思維治療。讓木靈氣更大范圍的接觸到病患受傷的位置,嘗試借用外力,引導靈氣直接接觸到需要治療的器官。
按照云釗的要求,甘寧幫著爸爸脫掉了上身的衣服,并且服用了1顆藥丸。
一切準備完成,云釗將1顆藥丸拍碎在手心,再次引動土水元素,把兩只手搞得黑漆漆的,裝模做樣的按摩著兩個肩膀手臂和手,片刻之后,甘寧爸爸的手就可以動了。
此時支撐陣法的靈力耗盡,慢慢散去。以現(xiàn)在的修為,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勉強。為凡人治療,治療本身消耗不是很大,反而是陣法的運行成了主要消耗。
云釗汗如雨下,臉色有點慘白,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喘著氣。
甘寧爸爸簡單地運動著雙手,而甘寧已經(jīng)激動地眼淚嘩嘩的流淌著。
1刻鐘后,云釗喘息平穩(wěn)了,甘寧爸爸已經(jīng)能拿點比較輕的東西,雖然拿起來就會掉地上,但這種事情有了希望,慢慢康復就不難了。手臂很細,看起來有些心酸,手指也枯瘦,無力,練習了一個小時終于能拿起來塑料勺子了,筷子需要更加靈活的手指,需要慢慢練習,不過死死握在手中,是不會掉了,慢慢練習吧。
這個進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進一步治療,且不說效果太過驚人會嚇到老人家,云釗自己也沒有足夠的木靈氣,所以就讓甘寧爸爸先休養(yǎng)一段時間,鞏固現(xiàn)在的治療效果后,再做下一步治療。
這次拿出藥瓶,甘寧和甘寧爸爸的目光變了,不再是嫌棄了,充滿了期待,數(shù)出來14顆藥賣相稍微好一點的藥丸,交給甘寧,囑咐她每天早上給爸爸吃1顆,如果感覺效果好,可以晚飯前加一顆。
說實話,到底凡人一天能吃多少,這種不標準的藥丸和搞不清楚的病癥,根本沒個準數(shù),根據(jù)剛才治療時的效果,一天吃2顆肯定不會出問題。云大夫自己開藥時都感覺汗顏。
離開甘寧家,下樓到了公園,找到一個偏僻沒人的位置,反思剛才治療,特別治療完明顯感到木內(nèi)丹里多了點什么,一邊吸收補充著空氣中的木元素,一邊體悟,反復感悟之下,一定是多了什么,但是確確實實知識的不足,不管東西好壞都是不懂。
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作為史上最沒文化的云大夫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