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青宴,也怒了。
他和云裳接觸過,知道云裳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
所以,一定是這個人做了什么,云裳才會這樣做的。
但是讓青宴憤怒的不是這一點。
他憤怒的是這些人竟然這樣輕賤人命。
這可是兩條人命,他竟然就這樣輕飄飄的說自己殺了她們。
想到這里,青宴看向洛霖。
自己只是一個外人都這樣憤怒,更不要說洛霖了。
這可是他的妻女。
他盯著輝映閣閣主手底下的人說:“你胡說,悅?cè)凰皇沁@樣的人!一定是你做什么了?”
“我能夠做什么?”輝映閣閣主手底下的人吼,臉上卻是心虛。
只要是有心人,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切明顯是有問題的。
洛霖看出來了。
一些男人的齷齪心思,他怎么會不知道。
“你們!”洛霖握緊了掌心,最后竟是大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好個仙門百家,好個名門正派!”
輝映閣閣主被洛霖的這個笑聲弄得心發(fā)慌。
他惱怒了:“你笑什么?”
“我只是笑我太蠢了!”洛霖的眼睛里面全是血絲。
輝映閣閣主看到洛霖的這個樣子,終于是怕了。
“你要做什么?”
“問我做什么?”洛霖盯著輝映閣閣主:“你們來殺我的,還問我做什么?”
蘇成閣的父親發(fā)現(xiàn)了洛霖的父親的不對,他正想要說什么,周圍的環(huán)境忽然變了,漸漸變成青宴熟悉的樣子。
青宴的心里面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立刻就提高了聲音:“洛霖,你出來,躲在背后做這些事情算什么?”
洛霖并沒有回答青宴。
周圍的環(huán)境逐漸改變了。
慕臨他們看到了青宴。
這看起來是一個小仙門,青宴站在大殿中央,臉上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
蘇熠看到都心驚了一下。
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在蘇熠看來,青宴不論什么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就算是自己之前對他喊打喊殺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這樣陰沉的看著自己。
這樣的表情,蘇熠很少在青宴的臉上看到。
除了那次渡厄山莊的人的死。
所以,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蘇熠看著幻境里面的那個青宴,臉上的表情疑惑到了極點。
青宴站在中央,在他的周圍是很多尸體。
鮮血在地上蜿蜒成為小溪,看起來慘烈到了極點。
整個仙門之中,除了青宴之外,再也看不到除了青宴之外的第二個活人。
青宴盯著那個幻境里面的自己,捏緊了拳頭。
“青宴,如果當(dāng)初你早些知道幫助醉雪,會害他們陷入這般境地,會讓霽安被滅,你還會去幫助醉雪嗎?”
幻境之中忽然響起這么一道聲音。
是洛霖的聲音。
它從四面八方擴(kuò)散而來,不知道是聲源到底是哪里。
蘇熠聽到這里,楞住了。
他是知道青宴曾經(jīng)是霽安的的弟子,后來霽安滅門,青宴就自創(chuàng)門派了。
別人都說霽安是被青宴滅掉的。
可是,從洛霖的話來看,事實似乎是不是這個樣子。
幫助醉雪,才害霽安被滅的?
蘇熠不明白。
他側(cè)頭看青宴。
青宴咬牙切齒的說:“閉嘴!”
“不知道當(dāng)初的事情,你是不是還記得清楚?那個時候,明明已經(jīng)被威脅了,可是你的師尊還是讓你不要回來?!甭辶乩^續(xù)說。
“我讓你閉嘴!”青宴一下子就吼出來了。
蘇熠看青宴。
青宴盯著環(huán)境里面的青宴,一言不發(fā)。
沒錯,青宴確實是憑借著逍遙道一路走到了青宴仙君那樣強(qiáng)的實力的。
但是,這并不是一直順暢的。
在他修煉生涯之中,是有一次差點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
那就是在霽安滅門的時候。
滅掉霽安的是五長老的兒子。
青宴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找來的人,竟然可以不聲不響的滅掉霽安。
等到青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有地上的尸體了。
所以,后來,他就殺了五長老的兒子。
他說是因為五長老滅掉了霽安,所以他才會殺了他的。
可是,沒有人相信青宴。
他們一個人都不相信他。
比起青宴,他們更加相信五長老,還有五長老的那個懂事的兒子。
怒極之下,青宴就殺了五長老的兒子。
為醉雪,也為自己,更為霽安死掉的那些人。
那是青宴殺的第一個人,可是他不曾后悔。
就算是以后被仙門百家針對,甚至是臭名昭著,他依舊是不后悔的。
“青宴,這么幾百年過去了,你應(yīng)該是很后悔吧?為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鬼魂,將霽安陷入了這般境地?!甭辶乩^續(xù)說。
青宴沉默了幾秒之后抬起頭。
“你是在說我后悔還是說你后悔了?”青宴反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些冷漠了。
洛霖沒有說話。
“其實,你很后悔吧。洛霖?!鼻嘌缙届o的說:“你后悔自己為了這九州八荒的蒼生滅掉了不世城,因為你的這個舉動,并沒有受到理解。相反,你的妻兒還被他們殺死了?!?p> 似乎是被青宴說中了,洛霖的聲音停住了。
“現(xiàn)在我只想要問,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這些,有沒有你在后面推波助瀾?”青宴開口問。
“沒有?!甭辶刂苯臃裾J(rèn)了。
“我相信你。”青宴說:“我想要問,你為什么會想要將這個九州八荒的人煉制成為傀儡?”
“你不覺得,人心太惡心了嗎?”洛霖譏諷的說:“一個個良善的外表下面,竟然是那樣惡心?!?p> 青宴不說話。
若是說人心有多惡的話,沒有人比青宴更加明白了。
“青宴,我相信,對于這一點你比我還要明白。”洛霖繼續(xù)說:“我只是想要將這九州八荒洗洗而已?!?p> “你這樣是錯的?!鼻嘌缙届o而又堅定的說。
“你說什么?”洛霖的聲音微微擴(kuò)大,像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似乎不相信青宴竟然在知道自己的目的之后,竟然還是這樣的說法。
“我說,你這樣做是錯的?!鼻嘌缰貜?fù)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語氣更加堅定了。
“青宴,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洛霖問青宴。
“我知道?!鼻嘌缯f道。
他沒有哪個時候比現(xiàn)在更加清楚自己說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