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的時候,冉燈尾被村里的人說不乖,太鬧騰,她老媽就出來喊道:“我就尾尾就是太活潑了點,其他哪里都好!”老爸也笑著摸她頭,叫她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
那時候,她躲在老媽大腿后面,認(rèn)為有老媽在,一切都不是問題!至于老爸,他也得聽老媽的。
現(xiàn)在能護(hù)著她的人,都不在了。
顏夭突然抓起冉燈尾的手,笑著說:“你就是冉燈尾吧,浦倥說,要是他有個妹妹像你這樣的,絕對會先打一頓,因為老是請假回家吃豬蹄。”
顏夭沒有惡意,只是想拉進(jìn)和冉燈尾的距離。因為浦倥告訴她這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任何親人。
當(dāng)然,江老師深愛著顏夭,不會講出妖樹屠村的事情來使她不安,顛覆她三觀。
冉燈尾能感覺到顏夭師母的善意,笑著說:“老師也吃了不少,曠了不少課?!?p> 顏夭聽了覺得好笑,轉(zhuǎn)頭問江老師:“浦倥,其實你同意燈尾同學(xué)請假回家,是不是也打著吃豬蹄的主意?老實交代!”
江老師哭笑不得,乖乖點頭。他的確有著可以去吃豬蹄的心思,但更多的是,他喜歡冉燈尾她家的氛圍,特別溫馨。
“對了,一直在聊,要喝點什么?”顏夭拿起菜單給冉燈尾和肥肥看,讓她們點喜歡的。
一下午就這么喝著咖啡,聊聊天,很快就過去了。冉燈尾和肥肥告別江老師和顏夭兩人后,也各自回了宿舍。
而江老師他們還沒離開咖啡店。
顏夭溫柔地看著江老師:“浦倥,難怪你這么喜歡那個小鎮(zhèn),一待就是五年。我想不只是因為你媽媽曾在那里生活過,還是因為你教的孩子們的確可愛吧!”
江老師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那個小鎮(zhèn)很美,居民也很淳樸,我想母親在臨死前應(yīng)該是幸福的?!?p> 顏夭說:“燈尾同學(xué),她孤單一人,你干脆認(rèn)她做你妹妹吧,這樣我們兩人都可以照顧她。”
“不,浦柔的死,我早就放下了?!苯蠋煋u頭拒絕,“她很獨立,不需要給她多余的照顧,這會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
江浦柔是她母親早產(chǎn)生下來的,由于先天不足,身體十分嬌弱,江家都是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可是,那時候江老師不懂事,就以為她搶走了父母的關(guān)愛和注意,就一直欺負(fù)她,直到一次把她騙到外面淋了一場雨后,他就再也不敢欺負(fù)她了。因為,他的妹妹,江浦柔已經(jīng)進(jìn)了搶救室,危在旦夕了。即便最后搶救過來,他盡力彌補,也沒有能多挽留這條脆弱的生命,不久后,江浦柔就去世了。
他的母親,因為女兒的死深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郁郁寡歡。最后,她不愿意待在這個有著女兒的痕跡的家里,而選擇搬到一個小鎮(zhèn)上居住。江浦倥覺得,他母親是不想見到自己才搬離的,因為他是害死妹妹的兇手。沒過一年,他的母親也因抑郁離世。
他想過彌補,卻無濟(jì)于事。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填補心中的愧疚感,于是去了那個母親待過的小鎮(zhèn)做了一名高中教師。
起初,青春期少年少女們的鬧騰讓他十分不喜,但漸漸這些孩子的天真與無憂無慮的心態(tài)感染了他,讓他真正愛上這份神圣的職業(yè)。
他注意到冉燈尾是他送她回家的時候,他心想,這個學(xué)生,和他妹妹一樣柔柔弱弱的。如果妹妹能活下來,應(yīng)該和她一樣大。
后來,他發(fā)現(xiàn),冉燈尾和他妹妹不一樣。冉燈尾獨立強大,他甚至看見她一腿把欺負(fù)她的男生踢倒在地,誰敢說她是一朵嬌弱的花,需要保護(hù)?
只是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所以會以為她只能依靠她人生存。
可,事實證明,她雖長相嬌弱,內(nèi)心卻強大無比。
只不過,在她見證父母死亡的神情來看,他才知道這個孩子深愛著她的家人。
如他一樣。
只不過他親手毀掉了一切。
他想幫幫她,別讓她和自己一樣,陷入痛苦的深淵。
顏夭十分了解他,他的確是把冉燈尾當(dāng)做自己的妹妹在照看。只不過,長大的他,更懂得如何與人相處了,更懂得照顧他人的心情了。
“哇,不愧是老師誒!”顏夭的揶揄拉回了江老師的思緒。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頭,沒有說話。
今夜的天空,所有星星都躲了起來,只有一輪彎月懸掛在黑幕上。
冉燈尾正在熟睡,可她感覺到一陣猛烈的刺痛從手臂上傳來,如此劇烈的疼痛把她從睡夢拉到了現(xiàn)實。
冉燈尾睜開眼一看,就看到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在咬自己的手!
看形狀,是個嬰兒小鬼!
冉燈尾一腿把它給踢下床,瞬間從床上下來,一腳踩了在小鬼身上。
小鬼撲騰著手嗚哇嗚哇地大叫,聲音比毛絨絨的還刺耳難聽。
還好室友們聽不到。
冉燈尾可不會因為它是嬰兒鬼就手下留情,直接又是一腳,踢得它頭昏眼花,找不著北。
確定它一時翻不了風(fēng)浪后,冉燈尾才借著手機的光檢查被咬的手臂,疼得她想打鬼,雖說已經(jīng)打了。
手機光的照射下,一條血糊糊的手臂呈現(xiàn)在眼前,還有牙齒印!
嬰兒鬼就是不一樣,牙口還挺好。
她只能簡單地處理下傷口,再把鬼給從寢室五樓扔了下去。
冉燈尾不確定鬼是否還會上來,所以她只能坐在床上閉眼養(yǎng)神,不敢睡去。
神奇的是,低等功法自動在體內(nèi)循環(huán)了起來,冉燈尾感覺到自己被世界所擁抱,溫暖得連手臂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她最先聽到了室友們綿長的呼吸聲,然后是外面的風(fēng)聲,最后是樓下小鬼哇嗚哇嗚的叫聲,一切都清晰可聞,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她以為自己不小心睡著了在做夢,恰巧夢到了熟悉的景象。
于是她放松繼續(xù)把聽覺延伸,竟然聽到了遠(yuǎn)方從不同方向傳來與嬰兒鬼一模一樣的喊叫,似乎在回應(yīng)樓下的嬰兒鬼一般。
隨著聲音不斷的接近自己,冉燈尾立馬確定,樓下那只嬰兒鬼在召喚同伴來向她找回場子呢!
冉燈尾驚得立馬睜開了眼睛,照她所聽,怕不是有上百只嬰兒鬼!
不管是夢還是現(xiàn)實,她要起來確定一下。
輕輕地下床后,緩緩打開寢室門,她伸出身子看樓下的嬰兒鬼是否還在,一望,空無一物。
難道是她多想了?
不行,得謹(jǐn)慎一些,如果真是上百的嬰兒鬼來找她,她會被吃得渣渣都不剩!
于是返回去把睡衣?lián)Q了,穿上利落方便的衣服,就出了門。
雖說樓下有門禁,可難不倒她,她輕輕一翻就到外面了。她擔(dān)心的是攝像頭,她大半夜翻門禁出寢室的這一幕肯定被錄了下來。只不過,最近只要不發(fā)生什么事,看攝像記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