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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壺外蜃景

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公子寧十三 2106 2020-02-14 22:26:23

  鬼市之門,沒有門。

  這是我死纏爛打之下,小紅鈴才逼不得已透露出來的話。

  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只馬戲團的猴子,個個都想看著我跳火圈。

  但是老子是什么人,你越想我跳,我偏偏越是不跳。

  哪怕擺在我面前的誘惑,不可謂不大。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小命要緊。

  在我自認為有能力自保前,這道無門之門,我是不會去闖的。

  天光收市回來,我只睡了四個多小時。

  醒來時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香味,尋香而去,在書房里發(fā)現(xiàn),一束潔白的茉莉花開得正嬌艷。

  看了眼花瓶,我不由贊嘆佟彤媽的財氣。居然用幾十萬的痕玉春瓶插花。

  中午漫入的陽光下,薄如蟬翼的玉胎泓著瀲滟的水光,在書桌上流瀉出一幅山水畫卷。

  之前已經(jīng)數(shù)次上手、甚至仔細研究過的這只痕都斯坦玉春瓶,我除了驚嘆其巧奪天工外,沒發(fā)現(xiàn)任何與案件相關的線索。

  哦,對了,上面的三色沁天然山水畫,是做上去的。

  此時乍看之下,我腦子頓時一亮。

  今天難得佟彤大白天在家睡大覺,我立刻把她拉了起來。

  將茉莉花束小心翼翼放到角落的邊桌上,給玉瓶裝滿水,放在鋪滿了空白A4紙的書桌中間,拉上窗簾,關好門。

  佟彤睜著雙還在迷糊中的睡眼,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學著瑰夏彈指,魔性地說:“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拿起強光手電,我將燈光從瓶口上方垂直往水里打。

  神奇的光學現(xiàn)象立刻上演,在桌面的A4紙上留下一幅完整的畫。

  不再是寫意山水,而是工筆畫!

  “快點拍照!”

  我連忙催促。

  “啊,哦!”佟彤這才徹底清醒,抓起剛才被我從她房間順來的單反噼里啪啦一頓拍攝。

  “記得把瓶子也拍上。”我提醒道。

  “知道啦,老娘拍照取證的時候,你、你也不小了。”

  我:......

  看來還記得我年紀比你大。

  “嗯?你快看瓶子上的畫!”拍著拍著,佟彤突然停了下來,語氣充滿驚訝。

  我聞言望去,只見痕玉春瓶瓶腹上的“三色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約莫過了五分鐘,“三色沁”完全消失,露出與玉瓶其他地方一樣的瑩潤脂白之色。

  “都、都拍了嗎?”我咽了咽喉頭,帶著期待的語氣輕聲問。

  佟彤愣了愣,這才重重點頭。

  我們互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

  “你是怎么想到的?”

  她把照片導入電腦,一邊問道。

  “是不是很佩服我?”我拿了放大鏡,打燈再次研究起桌上的腹部光素的痕玉。

  “還行吧,算我沒白教導你?!彼笱圆粦M地說。

  “嚴格地說,這次是你媽媽立了大功!”誠實如我,自然不會居功,便將剛才的發(fā)現(xiàn)說了一遍。

  “所以說,有其女必有其母?!辟⊥钜詾槿坏攸c頭。

  我說不過她,只好默默繼續(xù)打量。

  痕都斯坦玉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無雕不成玉”,雕工精湛繁復,而且大多數(shù)成器浮雕、圓雕和鏤空雕交錯。

  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里便曾盛贊“今(清朝)琢玉之巧,以痕都斯坦為第一”,可見一斑。

  這尊春瓶,只雕刻了瓶頸和足底,腹部卻沒有任何雕刻痕跡,就像一件半成品。

  器型和玉質(zhì)又確實是老的......后面將“三色沁”做上去的人,只可能是依材行工。

  “別看瓶子了,反正都是你的,以后抱著睡都沒人管你,快過來看這幅畫!”

  佟彤頭也沒抬就朝我招手,果然柳葉眼之下,無所遁形。

  “你這是將投影拼在了一起,還調(diào)整了透視和對比度?”我看著電腦屏幕上,長形工筆畫卷般的照片,嘖嘖說道。

  “那是,老娘以前在學??墒悄眠^設計大獎的!”佟彤一臉得意,不過并未忘形,將照片放大到滿屏,然后左右移動,將全圖瀏覽了一遍,是一座延綿的工筆山脈,然后看向我,問道,“猜猜,這是哪里?!?p>  “實景?”我眉頭挑起,倍感驚訝。

  “對!”佟彤一臉興奮,很快就賣不住關子,揭開謎底,“南嶺國家森林公園?!?p>  “還有標記!”她將畫中一處山谷放到最大,指著上面模糊的印記道。

  “難道是藏寶圖?”我腦洞大開。

  “多半是藏毒窩點。”佟彤瞇起柳葉眼。

  “李維民昨天給我們看的照片,據(jù)他說才是陳清留的后手,上面沒有這只瓶子?!蔽野欀碱^,將心中的疑惑一一吐露出來,“那么用陳清的郵箱發(fā)給陳喜的照片,是誰拍的?這尊玉瓶是否拍照的人放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敵是友......”

  聽了我一大堆問題,佟彤忍不住笑出聲來:“關大偵探,你知道警察和偵探辦案最大的區(qū)別嗎?”

  “難道不是有證和沒證?”

  “警察辦案講證據(jù),像你這樣的半桶水偵探,天天研究邏輯,就差沒把自己給繞死?!辟⊥藗€漂亮的柳葉白,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的偽專業(yè)。

  她指著電腦屏幕,現(xiàn)場教學:“這就是證據(jù)。關同學,記住一句話:每個證據(jù)都不是獨立存在的,必然與其他證據(jù)存在著某種客觀聯(lián)系。這就是證據(jù)鏈存在的基礎。從證據(jù)中找證據(jù),往往就能在沒有突破時,找到突破?!?p>  “所以呢?”我試探性地問。

  “你不想上報?”佟彤這么聰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意圖。

  “我不相信李維民。”我直截了當。

  “舅舅也不信?”她追問。

  我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說:“按道理來說,我的工作到這里已經(jīng)完成了。但是,還有你,直覺告訴我,這里絕對危險。除非你答應我,一定不去,那就上報?!?p>  “等等,讓我先感動一下。”佟彤伸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努力擠出兩滴眼淚沒成功。

  “我不會讓宋子衿那樣的事情再發(fā)生?!睕]理會她打岔,我板著臉說,更像在發(fā)誓。

  “但我是警察!”佟彤語氣也認真起來。

  “那就不做警察?!蔽艺局绷松眢w。

  “你,過來!”她勾了勾手,見我湊近,又扯我耳朵。

  佟彤一雙朱唇貼著我的耳畔,吐氣如蘭地說:“不當警察,你姐我會死。這是命,我出生時就已經(jīng)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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