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說我不是妖,你信嗎?”白玄月對上云澤的視線,目光中皆是坦蕩。
云澤笑而不語,抽出了身上的佩劍。
……
皇宮內,御道上。
文武百官結伴而行,有幾位大人互使眼色,相視一笑后,快步上去攔在了司徒駿面前,面帶笑意地拱手道:“恭喜司徒將軍,賀喜司徒將軍官升一品!”
幾位大人話里有話,或多或少夾雜著一些冷嘲熱諷的意味,司徒將軍雖是官升一品,封了個鶴安王。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明升暗貶,實則剝削兵權,發(fā)配偏遠之地。
李大人:“清安縣雖偏遠,可也落得清閑?!?p> 尚書大人附和道:“可不是嗎?日后也不用來早朝,不像我們還要每日午夜趕著進宮!”
“雖不是正一品的官職,一年的俸祿卻也不少!”
“確實是不少,就怕有命拿,沒命花!哈哈……司徒將軍,你說是不是?”
司徒駿目光寒意外露,卻極力隱忍,讓自己的聲音趨于平靜:“多謝諸位大人抬愛,若是諸位大人不嫌棄,改日,可以去我清安縣喝喝小茶?!?p> 如今月兒尚在宮內,自己這邊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以免節(jié)外生枝,不然,若以往日的性格,早就拔劍砍下那人胳膊,以示嚴懲。不過,若在往日,朝中也無人敢這樣同他說話,無非是一群落井下石的跳梁小丑罷了!
幾位大人頓時聽之色變,囂張氣焰驟減了幾分:“這……我們就不去了,清安縣路途遙遠,我們這些老家伙身子骨弱,可受不起路上顛簸,實在是不如鶴安王有神力加輔?!?p> 清安縣別的不多,就盛產(chǎn)妖怪,誰沒事會喜歡去妖怪窩里喝茶呢?
“如此,我就不勉強諸位大人了?!彼就津E心中冷笑,一群慫包,也就只敢逞逞口舌之快。
司徒駿不想再與他們多費口舌,便正色道:“家中還有事,先行告辭!”
幾位大臣這才回過神來,又擺出了那副嘲諷的嘴臉:“鶴安王慢走!”
‘鶴安王’三字咬的極重,鶴安王雖是從一品的郡王,也不過是令人取笑的無任之王罷了,并無實權,還不如他們這些三品京官。
司徒駿快步離開了,但這三個字就像魔咒一樣一次又一次敲在著徒駿的心上,這三字一直在提醒他,這是他的月兒用安危換來的名號!
宮門口卻站了一個人,身著官服,兩手疊交在寬廣的袖子中,朝司徒駿見禮:“司徒將軍請留步!”
司徒駿神色一怔:“國公?”
“我抄的近路,故才比你早一些!”國公穆子殊溫和的笑道,態(tài)度謙遜:“不知可否請將軍去鄙舍小坐?”
國公穆子殊是朝中三代元老,如今已有六十高齡,因素來修煉仙道,雖然對于法術只會皮毛,卻也因此身強體壯,年齡看上去也才五十不到。
司徒駿以前向來不愛與人打交道,朝中官官相護,盤根錯節(jié),他自然清楚,更是不屑與之為伍,而國公穆子殊也在暗中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所以平素他們并沒有什么交集。
今日他兵權上交,空有一個‘鶴安王’的封號,以無往日威風,而穆子殊特意在宮外等他,并且態(tài)度謙卑,確實讓他有些詫異,但也對穆子殊并無好感,不知道國公的葫蘆里又在賣什么藥。
司徒駿回了一禮,以同樣謙遜的口氣道:“今日恐怕不便去國公府中小聚,還請國公諒解!”
“難道司徒將軍真的就甘心如此嗎?”
“當個閑散郡王也沒什么不好。”司徒駿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還是稱我鶴安王罷!”
穆國公子書神情激動:“你明知道清安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那是妖精的地盤,那個地方已經(jīng)死了數(shù)十個官員,一直荒廢至今!你去了,又能好到哪去?”
司徒駿一時摸不清穆子殊的用意,他們往日無情無份,怎會關心他的死活,怕不是在替皇上試探他吧?
如此想來,司徒駿斟酌一番才開口:“我不去又能如何?這天下是他君家的天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國公穆子殊湊近司徒駿,低聲在他耳邊說:“別人不知道,可我曾有幸見過將軍夫人一面,今日那朝堂上的百年鶴妖,便是司徒將軍您的夫人吧?”
看著司徒駿眼眸遽然一沉,穆子殊便知道自己說對了。
穆子殊繼續(xù)低聲開口:“若是我說,這天齊還有別的皇室血脈呢?”
司徒駿心里一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里人多眼雜,還請鶴安王移步!”穆子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知道,司徒駿一定會去!
天齊國歷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皇室血脈可以互相殘殺,不受約束。
但是,皇室血脈之外的人,若是對皇帝及龍子動手,將會靈魂世代被囚禁,忍受焚燒之苦,生生世世不得解脫!而這刑罰的執(zhí)行人,是守護天齊王朝的上古神獸,法力無邊,這也是無人敢造反的緣故!
天齊皇上這一脈,因為博義太子的殺戮,便剩下君驚瀾一人。
若是說,天齊還有一位皇室血脈,司徒駿自然是不信的,眼下穆子殊知曉了鶴妖的身份,如若不與他走,他怕是會暗中對月兒不利,一時間進退兩難。
“國公大人!將軍!”不知何時,里子昂走到司徒駿與穆子殊的身邊,對著兩人端端正正行禮后,轉頭對著司徒駿低聲道:“將軍,府里出事了!”
“什么?!”司徒駿凝眉,隨后轉身對穆子殊道,“我不知曉國公的意思,我還尚未娶妻,何來夫人一說?家中還有事,就不多叨擾國公了!”
“司徒將軍,你一定還會來找我的!”穆子殊依然面帶笑容,“司徒將軍若是哪天想通了,就派小廝來傳個話,我定好好招待將軍!”
司徒駿聽著穆子殊的話,面具下臉色鐵青,微微行禮后便跟著里子昂跨步離開了。
馬車上,司徒駿沉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孫行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