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7 黑暗料理與他
偲伶趕緊瘋狂的忽閃了一下那雙精心刷了好幾層的假睫毛。
“穩(wěn)住,穩(wěn)住,這種時候一定要先保持冷靜沈偲伶,你是過來送見面禮的?。〔荒芨阍伊?,形象啊!形象!”
心里一個聲音拼命撕扯著偲伶,那被前方高能擊得有些渙散不振的意識,而另一邊則是那個還有些蔫巴巴,丟了魂兒般一搖一晃著逐漸找回意識的偲伶。
“額~哦!這個,是送給鄰居,你~的見面禮。”
偲伶趕緊把懷里那個被她抱得有些忘記存在的小食盒,努力的朝他們兩人中間的那道空隙高高舉起,介以表達她這次來訪地純良目的。
幾秒鐘過去,偲伶看竟安靜如清風拂過他的褲腳,一動不動,腰間精致低調的金屬腰帶微微起伏了幾次,還是沒有回音,偲伶納悶起來。
“莫不是我說了什么不合時宜的話?怎就又安靜得如此尷尬了呢……。”
不待偲伶繼續(xù)一些胡思亂想的節(jié)拍響起,一只沁涼中帶著一絲微暖的手,輕輕透過她的雙手,接過他們之間那個小巧的盒子,盒子離開的瞬間,偲伶依稀感覺有一絲沁涼從指尖擦過。
“這是什么?”
他仿佛有些意外的觀察著小盒子,一邊吐露著那不曾外泄的丁點疑惑。
偲伶看著他,平時說話從不顧慮的偲伶竟然開始像個乖學生似的有問必答起來。
“番茄炒蛋,下面還有米飯?!?p> “你做的?”
“嗯、嗯!”
偲伶堅定不移的點著那個意外誠懇的小腦殼,像是一個時刻聽從老師訓導,做好一切準備加以改正的乖學生一般附和著。
“你還會做飯?”
“不會,哦不!我會的,哦不是,我學會的,哎不是……那個…我我……”
偲伶正支吾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這是她第一次做菜,但又怕真說出來以后萬一他不敢吃她做的菜該怎么辦!以后偲伶就不能以這個借口過來找他了,但是,不說實話吧!好像又不那么厚道,畢竟自己的廚藝到底是幾斤幾兩還是個未知數(shù),如果真的不好吃,他因此厭棄她了也不成??!
焦灼如現(xiàn)在偲伶內心深處那個熱鍋上的小螞蟻,正在說與不說實話的邊緣懸調調的徘徊著。
“那你以后可常來?!?p> 他涼颼颼的拋出這么一句不咸不淡,卻轟炸力道高八度的話語,把偲伶驚得差點窒息到一頭栽到地上的青磚瓦石上。
偲伶心里一陣冷暖交錯的不知是何年何月何季節(jié),只一道光亮,照得偲伶云里霧里的摸不著任何頭緒的呆望著他。
“這~是個什么節(jié)奏?讓她過來吃飯的?還是過來做飯呢?!不對不對,偲伶覺得,這是直接從領居直接升級做女友的節(jié)奏啊?。?!”
偲伶的疑惑隨著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深。
他擺了擺手。
“禮尚往來,進來喝杯咖啡再走,領居?!?p> 偲伶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心里逐漸恢復了些許,或許,這是個不錯的開始,偲伶笑了笑,居然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跟著走了進去。
跨過那道高聳門庭之后,迅速映入眼簾的是由大理石鋪就的地板,和一道道虛實錯落的墻體設計做成的玄關,每跨過一步都給人一種冰冷、沉靜的感覺,襯得前面漸行漸遠的身影越發(fā)的孤立。
偲伶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前面這個挺拔堅毅得有些過頭的身影,雖知道這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背影,但總是給偲伶一種怎么看都看不厭、看不夠的滿足感,心里也開始暖暖的露出了些許甜蜜的味道。
不知是這會兒偲伶心里的溫度過高了些,還是這室溫偏低了點,又或許這室內設計過冷之故,每每跨過一個疊層,竟感覺身體有一絲微涼之感。
“這一個人住的地方果然是冷清了些,不過以后有了我,保證給你們!你們~還有你們!都整得漂漂亮亮熱熱鬧鬧的?!?p> 偲伶咕嚕著她那張今天格外爽利的小嘴,有種我的地盤偲伶做主的氣勢,對著那幾道頗為安靜聽話的錯落墻體裝飾指了指,算是先打了個招呼,日后再來便也該收斂收斂氣勢,別動不動的對著偲伶放冷氣,以后都是自己人,轉而攏了攏此刻偲伶那略顯單薄的衣袖,迅速的朝著他身影剛剛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客廳
偲伶乖乖坐在客廳那套干凈如雪的白色皮質沙發(fā)上,不斷環(huán)顧著四周,這個每一處都留有他私人氣息的生活環(huán)境,靜靜的等待著他。
零星墜落般稀疏、簡潔的吊燈,由上至下閃爍著柔和溫暖的光線,與周邊忽明忽暗的隱側光線配合得恰到好處,比之剛進門的玄關設計略增添了一絲溫暖柔和之感。
最讓偲伶驚奇的是,身后那副躺在整個云紋墻體上那個碩大的水性油彩潑墨畫,干凈清爽的筆墨之中透著蒼勁有力的藝術走向,讓偲伶這個不怎么會欣賞繪畫作品的外行人看了也不僅大大的贊嘆了一把,不僅給整個現(xiàn)代輕奢風的客廳增添了一份低調不失奢華之感。
看著看著,偲伶漸漸被心里的那份好奇心驅使著雙腿,走過了客廳的每一個角落,想要了解的更多關于他的點滴。
慢慢的,偲伶穿過轉角的紅酒陳列區(qū),走過稍微靠近后方的書房,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真是生活得一絲不茍得過份了些,家里微塵不染不說,各處的布置且都沒有獨居男士的那種凌亂之說,最最過份的就是,可以細致到每一個物件擺設的角度,都有他特定的規(guī)律似的。
不僅讓偲伶這個,從來不收拾和打掃屋子的懶人悄悄的捏了一把冷汗,一邊不可置信的用手指去嘗試著撫摸更多的地方,看會不會找到一處有落塵或者稍微不那么整潔的地方!
經(jīng)過一番嘗試,自己摸得手皮都快擦破了,那些排排站的,每個里里外外卻還是依舊干凈如初的向偲伶致敬著,頓時有一種自己的血槽正逐漸虧空的無力之感。
“也太夸張了吧!這還是個空巢男士住的房子嗎?!簡直是比鐘叔這個潔癖大王的標準還要高出太多了??!跟偲伶那個房間比真是……差距太大了!”
偲伶不僅有些奄奄的嘆嘆氣,深覺今后兩人的相處之路會不會敗在這個不愛打掃或是太懶,這個極度不對稱的生活習慣上?一想到這里感覺腳步都有些漂浮無力起來。
“哎!實在不行以后只能靠鐘叔這個救命稻草罩著了,他這些方面最是拿手不過?!?p> 偲伶邊走著,邊提前先替自己盤算著未來即將需要出力的那些事兒,不知不覺中,竟來到了樓上,待偲伶回過神來,頓時覺得有些不妥了,畢竟是第一次到別人家里來,萬是不能沒有經(jīng)過主人的同意,就胡亂進入別人臥室這么個隱私地帶的道理。
偲伶趕緊在關鍵時刻穩(wěn)住了還有些不太聽話的腿腳,雖然心里是極其希望對他進行一個更加深入的掃描,但是該有的禮數(shù)、該不該做一件事的理智和分寸。
好在尚處于可控范圍之內,雖然那個貌似臥房大門的位置,距離偲伶現(xiàn)在的步伐就差幾步遠,卻硬是被偲伶在更進一步的那個臨界點緊急喊停,終于偲伶轉身抱著那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太甘心的小心思走向那個通向樓下的梯口。
就在在走向那道梯口的第二個角落時候,一道微敞著雙門的房間一閃而過,偲伶沒來得及看得太清楚,竟不知何緣故,她已扭著頭,朝著那道不起眼的門縫看向了里間的風景。
里面仿佛陳列著許多畫作,但第一眼偲伶便認出了那幅立于墻邊,那個光芒璀璨卻還未畫完的畫,就是那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他手里渲染的那副落日晚霞。
偲伶的雙手,這次沒有再繼續(xù)矜持著那套禮數(shù)和規(guī)則,輕輕的將那雙門把推進,將偲伶的視野帶向心中想去探尋的那絲秘密之中。
偲伶看著眼前一幅幅場景、擺件、植物等真實坐落在此一般的畫,像是被人擁入懷中,猶如置身其境一樣的舒適,久久不愿離開。從畫中能感覺到下筆之人手中持有的溫度和情感,與他清冷外表相比,不太一樣的是擁有那層飽滿與細膩夾雜的柔和,要說這么多畫之中唯一的缺憾,莫過于就是沒有肖像畫了吧!
偲伶在心里默默的想著,頓時卻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一般的又左右尋了尋。
“還真的是沒有肖像畫作呢!莫不是只做景物不畫人像?那是不是表示以后可能不會有被心愛之人畫肖像的浪漫之舉了!哎~……好可惜?!?p> 所謂打擊一次尚可以自我安慰下,可是在受到兩次、三次或是更多次連續(xù)打擊的時候,心里如偲伶一般沒心沒肺也還是會在精神上受到不小的挫折,好比滿懷期待的準備跟一個人表白,在你情緒高漲著還沒開口說喜歡的時候,就被迫知曉你已經(jīng)被踢出局了那么難受。
“算了,以后的事還是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應該是去享受熱情款待的時間。”
說完,偲伶一個轉身,不知道是最近練舞練得少了些,還是最近身體的磁場不太穩(wěn)定的緣故,偲伶總能在一些重要的場合出點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