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放鴿子與耍大牌
那時的偲伶本來一天到晚都不曾開口好久,就算是做手術最疼最難捱的那些日子都不曾有任何的反應,仿佛一具被抽去靈魂的軀殼,放在病床上面的擺設。
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tài)下,當聽完醫(yī)生的那席叮囑后她的心里仿佛又一次聽到了些許父親去世那會兒類似的,像是心臟撕裂的聲音。
她定了定神,抱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的自我安撫再次向醫(yī)生詢問,祈盼著那不是真的,可醫(yī)生的回答卻猶如那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真實得令人絕望。
那段時間,她每天就跟瘋了一樣的拼命跳舞;邁步、立腳踵、剛一舉腿便受不住力的倒下,咬咬牙,爬起來再繼續(xù)旋轉、倒下,爬起來;跳躍,落地一個失重,整個人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手臂,身上,腿上各處被磨擦得皮肉翻飛,腳趾上的猩紅一層疊著一層的浸透著舞鞋,反復著,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證明些什么。
護士,醫(yī)生們真是苦口婆心的勸了無數(shù)次,攔了無數(shù)次無果,但又不敢用過于強行的方式阻止她,站在一邊干著急著,最后還是魏凱這個不愛管閑事的大閑人實在看不下去她這種在他眼里稱為自殺式的自殘方式,親自上陣將我捆了個結實后,像個麻袋一樣扛回去。
而后的每一次,發(fā)現(xiàn)她這個樣子,他都會第一時間沖過來將她像這樣扛上一扛,(當然,每扛一次之前,他都會被我先揍上一頓的(>_<))
后來時間久了,些許是她平靜下來了,又或是認清了現(xiàn)實狀況后才沒在出現(xiàn)這番光景。
今天回顧起這些事情,對那時候的魏凱還是有一絲絲歉意的,畢竟當時在他眼里我也只是個陌生的女人,還有些神經病到自虐那種,好意的發(fā)次善心管回閑事還得挨揍,真太~不容易……。
偲伶看了看身邊的空曠景致,都已經那么久沒有跳過舞了,還真的挺懷念那些肆意,自信跳舞時候的樣子,感覺那樣的自己是帶著光芒的。
想著想著,便將腳慢慢蹦起腳尖,在白布一樣干凈的沙灘上做了一個畫圈、滑步、踢腿、一個并步登地跳躍,仿佛一只天鵝縱身飛向天空時候一般展翅翱翔。
一切都是那么流暢自然,就在她躍向空中的那個瞬間,膝關節(jié)卻頓時脫力,瞬間,偲伶像一只翅膀受了傷的天鵝一般,向下墜落。
就在以為又會是想象中那般摔個滿身破皮流血,在醫(yī)院待個十天半月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熟練的扶住了她的腰身,為她輕輕助力,向著原先的軌跡讓她完成了這個隔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的一跳,然后落地之后,又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的身體。
“蠢女人,你嘗試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是不死心?!?p> 魏凱帶著有些起伏的聲音沖她發(fā)著火,偲伶有些尷尬的沖他微微笑著抽了抽唇角。
“那你不也是被揍了那么多次也沒死心?”
他哼了哼,輕輕的撒開,沒再理她
偲伶見狀,打趣的對著他有些高挑的背影推了推。
“哎~!你這是專程到我這里撒藥來了?”
“說什么胡話呢!我這大老遠的坐趟飛機過來你以為容易嘛!要不是看南部最近天氣好,接了個沖浪廣告,我才懶得理你,說話還是這么難聽,果然女人都是麻煩精”。
說完還不忙拿出一張布滿香氣的精致手帕,擦拭著還蹙著眉頭的額際上那些汗粒。
偲伶看了看他擦得有些濕潤的手帕,有些感動在心里跳躍,卻沒有再言語。
在她使出這些年艱難練就的一番罵不還口,罵不動手大法,才勉強快要送走魏凱這尊大神的時候,手機很適時的開始奪命call~call~call!
見狀,魏凱這個香妃八卦男神經體質怎會甘心錯過,在旁邊一個勁兒的壞笑。
“怎么,是小“豬”??!趕緊、趕緊接!怕是又給你捅了什么新簍子吧!你還不趕緊的,哈哈哈!”
看他嘚瑟的樣子,偲伶前面憋著那許久的小筋骨在體內噼啪做響起來,一個快速的眼刀殺準確無誤的甩向他,魏凱接收訊號一向靈敏的小雷達趕緊讓他不太順暢的扭了扭脖子繼續(xù)撫摸著他那個騷氣的方向盤繼續(xù)前進著。
她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人一閃一閃的快速跳躍著,巴不得像哈利波特里面的聲音郵件一樣蹦出來跟她說話,
偲伶輕吸一口氣,在做好一番心里建設后,劃開那個手機里急促跳躍的“小珠”兩個字。
“啊啊啊~!Celine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好像又犯錯了,嗚嗚嗚~你干脆打我一頓吧,嗚嗚嗚~”。
電話那頭的小珠用著比平時高出N個分貝的zhu嚎聲沖著電話這頭的我拼命認錯。
雖然有了前面的一番心里準備,但在被人這么一頓咋咋呼呼時,本能的第一反應還是最真實的。
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偲伶迅速將拿著的手機放在身側的座椅位置,然后用著一直慣用的音量,揚聲著通話,事實證明,本人的這番操作極為有效的緩沖了耳膜的受損力度。
她淡定的看著手腕上的時間,1分、2分、3分……在第5分鐘以后,電話那頭的嚶嚶聲總算是停下來,開始轉為事件陳述時間,僅用了5秒……結束。
偲伶有點小詫異,但很快便挪開了繼續(xù)看著時間滴答的視線,嘴角擠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
“這次少了2分鐘,有進步”。
魏凱看著她這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和側重點,真是把他那性感的薄唇給憋壞了,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的硬是沒能擠出一個字來,最后只能既嘆氣又搖頭的把憋著的那一肚子話硬著頭皮轉化成力量,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而小珠這邊,大致陳述的意思就是,又把她與客戶見面的時間記錯了,本來應該是今天下午5點在Fos港灣的Marc餐廳面談合作的相關事宜的,結果被她這么一番折騰,就算我現(xiàn)在坐著魏大明星的飛車也是不可能在約定的時間內抵達。
放在平時,一般情況下其實不需要她出現(xiàn)的,因為所有的相關合作我都交給小珠在處理,除非個別客戶有特殊要求與我面談,又正逢她想出門,就會順道去見一見客戶,再順便簽一簽合同。
而今天這位客戶據(jù)說比較特別,是那個在7年內強勢收購好幾個大型企業(yè),產業(yè)滲透到多個行業(yè)領域,實力與資金都很霸道、很雄厚的CG集團現(xiàn)任董事。
而這位董事的相關信息在業(yè)內為零不說,就連業(yè)外的一些小道消息和傳言也都沒有,只大概知道是個手腕鐵血,行事作風不講情面的人(消息封鎖的變態(tài)程度到是男是女都不知。
而小珠同學也確實是給偲伶出難題的實力派選手,接這項活動之前把這次合作說得那個天花亂墜的好,什么CG是個在好多行業(yè)都頗有實力和影響力的公司??!給的合約數(shù)字多么美麗??!他們從不露面的那個董事親自來跟我談合作啊,說明對我的重視程度和對我今后在業(yè)界名氣幫助多么多么大之類……。
總之,是把所有的好處都一字不落的給盤在她面前來誘拐,她抱著實在不想再聽她繼續(xù)說下去的情況下,才答應的這份差事,結果卻又來了這樣一出,哎~真是做什么都沒有比做小珠的老板更難的事。
一個小時38分又55秒,我還是本著一份守信譽的心來到了餐廳指定的見面地點,雖然晚了整整一個多鐘頭,但也算是守約抵達了不是。
在進門后,服務生看了看偲伶,有禮的將她引至靠窗的一處被法式玻璃隔檔包裹了一半的桌位,桌上放著一杯未動過分毫的拿鐵咖啡。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行至放著咖啡對面的位置落定。
時間靜靜地過去5分、10分……我微有些不耐再繼續(xù)坐在這里看??纯Х?,按下了桌角處精致的服務鈴鐺,
“你好,對面這位顧客離開位置有多久了?是否有回來過?”
偲伶有禮的用著當?shù)卣Z言問道,
“您好!女士,這位顧客5點后已經從位置上離開,沒有再回到過這里,請問還需要別的服務嗎?”
服務員懇切的答復著,她愣了愣,回謝過服務員后,看著桌上的那杯拿鐵咖啡,笑了笑,隨手將咖啡拿起來。
“雖說是冷了,但都來了Marc,還不品嘗下這里的招牌拿鐵簡直可惜了,真是一個只會賺錢不會享受生活的人,”
暗自腹誹一番后,偲伶慢慢飲下了這杯咖啡。
臨走之前,她才知道,今天來的這位原來是個男士,而她,過去這么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放了鴿子,不僅感慨,原來她這個愛“耍大牌”的人也是會被人放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