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別賣呆??!快點動起來,沒活干嗎?”
“可惡,今天的財務報表分析還沒寫呢,這本不應該是我的職務?!?p> “什么?又有人上后廚鬧事?趕快想辦法把他支走!”
這些聲音都來自于同一個人,那就是云城大飯店的大堂經(jīng)理——鄭曉彬。他和一般的大堂經(jīng)理不同,普通的管事人是和聲細語、相對圓滑的,而他仿佛總是在大呼小叫,左喊右喝的。雖然大部分經(jīng)理都挺忙的,但鄭曉彬絕對是最忙的那一個,他似乎什么都管,做老板的都沒他這么敬業(yè),他一直都很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正是在他的苦心經(jīng)營下,云城大飯店才能有今天此等規(guī)模。
鄭曉彬梳著立整的三七開,穿著淡綠色的西裝,走到哪里都挺直著腰板。年輕的臉龐看下去約莫才二十五六,表情卻十分老成,有如正在揮灑血淚奮斗的中年社畜。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解開領帶散熱,一想到過會兒還要主持生日會,又不得不把領帶系了回去。
奇怪?樓下的喧鬧聲怎么越來越大?算了,等等再去看看。
鄭曉彬逃到自己的二樓辦公室偷得半分鐘的空閑,他有點口渴。當他拿出一次性紙杯去飲水機去盛水喝時,“砰”地一聲,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了——或者說是被踹開了。鄭曉彬差點把水給吐出來。
只見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迎面而來,一男一女。男的像社會青年一樣發(fā)色黑里透白,一看就沒什么文化的樣子。女的則是一副混血樣貌,面容嚴肅。
“就你小子叫鄭曉彬?你倫爺爺我……”名為“阿倫”的警官話還沒說完,被一旁的女警推開。
女警從懷里掏出一張證件,問那位驚恐不已的大堂經(jīng)理:“你就是鄭曉彬,對吧?”
“是……是!”他著實吃了一驚,怎么會有警察突然造訪?!鄭曉彬以為自己向政府上級行賄的行蹤被發(fā)現(xiàn)了,心中叫苦道:徐坤干什么吃的,為啥都不帶通知一聲的?
“我是警察焦爾娜·雪萊,這是云城派出所提供的搜查證?!苯範柲取ぱ┤R像個女機械人一樣,冷酷無情地說:“我們要對你進行個人搜查?!?p> “這……辦公室里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注意別弄亂了就行……”鄭曉彬攤開雙手放棄抵抗,飯店年終送點錢給官員是常有的事,總有一個人出面當替罪羊,他也算是為了“老板”做出了重大犧牲。
“都說了是個人搜查!”“阿倫”對著鄭曉彬大喊大叫。“把你口袋里的東西都掏出來!”
“這……不太好吧?!编崟员蛴悬c生氣,從來都是他吼別人,今天還是頭一次被別人當面咆哮。畢竟對方是警察,有怒氣也得憋著。
他從容不迫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機、一支圓珠筆和一個便簽本,但一不小心把什么方方正正的東西給帶了出來,掉在地上。
鄭曉彬一慌,想奪回那個盒子?!鞍悺毖奂彩挚欤挷徽f迅速撿起了那個盒子,打開一看,嚯,但見一顆大鉆戒靜靜地誰在里面呢!閃得晃眼!
“這個……我今天原本準備求婚的……”鄭曉彬兩指對點,尷尬之情溢于言表。
雪萊的雙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沒辦法,幾乎沒有女人看到這種級別的鉆戒會不動心的。她也故作鎮(zhèn)定,逼近辦公桌,補充一句:“不僅是口袋,請你把你的外衣脫掉。”
“額……”鄭曉彬不禁汗顏,難不成還要體檢嗎?
“請配合工作,謝謝?!毖┤R咄咄逼人地說。
鄭曉彬默默地解下領帶,只要不是行賄被抓,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警察同志已經(jīng)下達“最后通碟”了,再不照做就要坐牢了……
坐牢就坐牢!
鄭曉彬忽然暴起,把剛倒?jié)M熱水的紙杯灑向雪萊同時用領帶勒住“阿倫”的脖子?!鞍悺边€沒反應過來,“咚”的一聲他的下巴便和辦公桌來了個親密接觸。
雪萊絲毫不慌,也不顧全身濕透和熱水燙身,戴著白手套的雙手一下子摁住了鄭曉彬的手腕。雪萊抬頭仰視,怪不得不給檢查呢,原來鄭曉彬的胸口處紋著一個血圓印記!
鄭曉彬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快速掙脫開雪萊的束縛。兩腳踩住辦公桌邊,坐在老板椅上往后一蹬整個人滑向了落地窗……這家伙想跳窗!
這里只是二樓,他自然敢跳。不行,不能就讓他這么給跑了!雪萊撩起大長腿,輕松翻過辦公桌,直奔高局椅上的鄭曉彬。
只可惜距離太遠,鄭曉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縱身一躍,隨后便是“嘩啦啦”的碎玻璃聲。
“糟糕,到嘴邊的熊掌飛跑了……”雪萊的俄語臟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景象:那玻璃雖然裂得粉碎,卻不曾有一塊掉下樓去,都仍舊待在原處,而鄭曉彬像是撞到了一面厚實的水泥墻壁一樣,整個身體貼在“墻”上卻無法突破墻體。
“這么著急……”雪萊回頭一看,“阿倫”整理了一下嶄新的警服,他笑道:“趕著去求婚嗎?”
“馬……阿倫你怎么能違抗命令呢?”雪萊驚問,險些說漏嘴。“福警官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英魂能力嗎?”
“不……我終于知道為啥警方會來找我了,原來是圖這個啊……”馬書快步奔向鄭曉彬。“有了古利瓦納的死靈禁區(qū),不消說什么狗屁‘守門人’,無論如何大鬧,外界都無從得知!”
這便是我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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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密道里,有老鼠經(jīng)過的窸窸窣窣聲響。
破舊烏黑的磚頭砌在歪七扭八的路旁,粘稠的不明液體在曲曲折折的石縫間流淌,令人膽寒、不知何處的水龍頭嘀嗒作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煙塵味,再一看,原來四下里鋪滿了厚實的面粉袋。每一袋里都塞滿了上好的面粉,其數(shù)量之大幾乎可供一村人家一年的口糧。
此地是“廚房”,是云城大飯店最不為人知的地下廚房。
廚房建設在地下,還是第一次見。想必里面干著見不得光的事,沒有一扇窗,四周烏漆麻黑不透光。
打開暗路入口,徐徐步入下方。耳邊只有腳步聲,在無盡的走廊里,不斷回蕩。伸手輕撫墻壁,粗糙的石頭差點把手指刮傷,再摸兩下,心中暗想:到處都是血圓印記,這里是世界之扉的“刑場”。
“咕嚕咕嚕……”梓海莘竭力去憋氣,但還是喝了一肚子水。
暗紅色頭發(fā)的男子如提童稚般掐住梓海莘的脖子,把他的頭死死摁在水里面,不斷有二氧化碳氣泡從他的臉頰旁露出。梓海莘的手腳被縛,再加上那名男子力大,掙扎不得。他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鎖套,鎖套上掛著的,正是燃魔之刃的碎片,就是這玩意兒壓制著梓海莘的英魂,使袋鼠拳王無法大展拳腳。
這個男的,乃是云城大飯店的主廚兼“特廚”,喚作辰炎。所謂“特廚”頭銜,顧名思義,即特殊廚師,至于“特殊”在哪里,放眼望去滿“廚房”的刑具,你便知道這個“特廚”是何種生計。
“說!你那個什么狗屁歷史學習小組的計劃是什么?”辰炎腦后勺的血圓印記發(fā)閃,他拎起梓海莘的腦袋,大聲喝問道。
“不……知……道……”梓海莘邊咳水邊虛弱地答道,他欲哭無淚,因為他真的不知道歷史學習小組的計劃是什么。但辰炎是不會信的,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換個理由來折磨梓海莘。一旦落入世界之扉的手中,絕不會有好果子吃,梓海莘早就做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