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李竽終于恢復(fù)意識,他想了想,不禁爽朗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膛?,你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是哪里有問題嗎?”喬朋也逐漸恢復(fù)了體力,但身體依然是一動就疼?!氨淮蛄诉€那么高興?。”
“哈哈!我李竽這么多年,可算是遇到對手了!”李竽還在笑,根本不管頭上還在流的血,他翻過身,默默地爬過來,躺倒在喬朋旁邊,借著噴散的清水,洗了洗頭。
“現(xiàn)在算打完了吧?!眴膛笥袣鉄o力地說,他喝了兩口自來水,潤潤唇。
“算吧,你贏了!”李竽用蘸冷水的手拍拍頭,自我感覺這樣可以止血。
“那么,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有屁快放?!?p> “你為什么要揍閻連科?”
“告訴你吧,知道為啥閻連科數(shù)學(xué)好嗎?因為他爸是放高利貸的,他要幫他爸數(shù)臟錢!”李竽疾惡如仇地說。
喬朋吃了一驚,默然不語。
“他爸爛錢賺得很多,還害死了不少人。我既不能挑明了和他爸對抗,畢竟我也不算什么良民;又不能報警,這是壞規(guī)矩的事。所以我也放貸,而且不計利息,這自然斷了他家的財路。他肯定對我懷恨在心,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索性來個先下手為強!”李竽用力握緊拳頭。
喬朋一時不知哪邊是好是壞,他無法理清也不想理清這復(fù)雜的是非,只好說:“你下次不要再隨便打人了,就算打人也別打臉……”
“放心吧!”李竽笑道,這次不是冷笑,而是非常陽光的笑聲?!拔依铙男械谜?,走得直!不偷不搶不騙,也不會輕易動手動腳!其實這一回我也沒把閻連科怎么樣,只是給他個警告,如今他被你救了,不僅不敢對我咋樣,甚至還會跪舔你呢!”
“那就算了吧,現(xiàn)在是第二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是魂師?”
“神魂水晶。”李竽一字一頓地說。
“你曉得這玩意兒的來歷?”喬朋好不容易有力氣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李竽的眼中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
“這是我那婆娘(云城方言,泛指已婚婦女,這里李竽指他的養(yǎng)母)給我的,你看?!崩铙呐e起了右手,這時喬朋才看清,那滿是手繭的手上有一個紅寶石戒指,戴在中指上?!拔夷瞧拍镎f戴上這個能讓我豎中指時更帥!”
“你的母親可真了解你?!眴膛笮睦镂逦峨s陳,他的母親早在他初中就去世了。
“這個也是神魂水晶?!崩铙陌呀渲刚聛碚故疽环!敖酉聛硎俏夷瞧拍锏乃肮适聲r間!沒錯,我那婆娘在我十五歲時還要講睡前故事,真是服了。傳說,上古時期,有一位強大的魂師,我喜歡叫他老東西,老東西是當時全世界的戰(zhàn)斗力天花板,他擁有無數(shù)英魂仆從,縱橫天下,誰與爭鋒!有一天,老東西覺得自己大限將至,行將就木了,便把自己掌握的英魂和力量鑄成一把巨大的寶劍,這把劍名為‘英魂之刃’!
“這把劍的吸引力太大了,無數(shù)的人為它拋頭灑血,幾代君主因它發(fā)動戰(zhàn)爭。最后,在一場爭奪戰(zhàn)中,英魂之刃被打得四分五裂,刀刃分為不知幾塊水晶,散落在世界各地。”
“而得到這水晶,便能成為魂師,對吧?”喬朋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心想:那老乞丐不簡單啊。
“不,有的人天生就有英魂,而且魂師需要有與英魂相適應(yīng)的體質(zhì),否則就會像你們擊敗的那個歹徒一樣,被英魂吞噬意志,逐漸失去自我?!崩铙囊舱玖似饋?,理了理濕透的衣褲,頭上的血竟真的不流了?!澳愕挠⒒昕烧姘?,我的后羿就不行了,一下子就被打敗了?!?p> “你也不賴啊……”喬朋苦笑道,尋思著李竽不用英魂也能捶爆某些魂師的狗頭,尤其是像馬書這種身體素質(zhì)差的。
下課鈴響了,兩個人相互扶持著走出廁所。
—————————————
晚上九點了,天氣不再炎熱,初入秋的涼意緩緩流進云城一中,各位家長紛紛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帶著大床大被涌入校園。仰望天空,涼夜如水,月明星稀。俯瞰大地,夜風(fēng)掠過,在同學(xué)們都裝備了衛(wèi)衣或秋褲之際,只有一人獨樹一幟,身穿短袖衫,似乎還活在夏天。
“沖啊”李竽左手拿著熱水瓶,右手牽著喬朋,如提童稚,以近乎飛的速度沖到位于宿舍樓旁邊的打水處。
“啊啊啊啊?。 眴膛笠擦嘀畨?,在字面意義上被李竽全程“帶飛”。這股風(fēng)馳電掣之感,讓喬朋覺得自己正在遛狗,而且還遛的是那種拉都拉不住的大型犬。
“嘀~本次消費零點三元。”被云城一中一卡通刷過的刷卡機發(fā)出機械回應(yīng)聲。
“太好了!我們是第一個!”李竽大笑道,一點也不累,甚至都不出汗。
“嗯……”喬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大汗淋漓,李竽沒能一全憑打暈他,倒是差點把他顛暈。
滾燙的開水流入熱水壺中,不到半分鐘便打滿一壺?zé)崴?,蒸騰的熱氣預(yù)示著今晚溫暖舒適的洗濯。不過,平淡的校園生活,總會有一絲意外作為調(diào)劑,或是在宿舍走廊間,或是打水處旁邊,你經(jīng)常會看到一瓶空水壺,一灘蒸汽逐漸散盡的熱水,一堆熱水壺內(nèi)膽的碎片,一位垂頭喪氣的學(xué)生和一晚沒有洗漱的夜。
“剛才那記背摔實在是太漂亮了!只可惜你的英魂氣力不加,否則我肯定頭破血流,開一個大口子!”李竽興奮地和喬朋探討剛才的決斗,指了指天靈蓋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疤,好像剛才這場戰(zhàn)斗是他贏了,而他現(xiàn)在在炫耀什么戰(zhàn)利品一樣??磥韯偛拍且凰じ緵]能重創(chuàng)他,不知到底是拳真的氣力不足還是李竽皮糙肉厚,估計兩者都有。
“呃……”喬朋汗顏,驚異于李竽的身強體健的同時,也感嘆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興沖沖地討論自己被打之事。
到了宿舍,李竽果斷選擇和喬朋一間宿舍,兩人興高采烈的茬著寡,其實,只有李竽在說話,喬朋完全插不上嘴。在云城一中有不少六人間的空宿舍,李竽來到了屬于六班的范圍,隨便找了間,一腳踹開門。
突然,兩人都住了嘴,定睛一看,是……閻連科!
“你來這里干什么?”李竽的臉色一下子變冷了。
“怎么,不能來嘛?”閻連科一開始還有點害怕,一看喬朋也在,膽子便大了起來,說話聲音也亮了不少,只是一直未能消腫的胖臉仍會讓人發(fā)笑?!斑@宿舍本就是先到先得?!?p> “你!”李竽氣不過,又想動手。
“等等!”喬朋架開兩人,轉(zhuǎn)頭望向閻連科,語氣十分溫和?!拔覀兡茉谶@里住嗎?”
“這個嗎……”閻連科躊躇不決,喬朋作為救命恩人他當然樂意,但李竽就……
“算了,我不和你扯,我走了!”李竽怕麻煩,轉(zhuǎn)身就走。
“且慢!”喬朋攔住了他。“我們都還只是高中生,都是同學(xué)關(guān)系,可以稱得上是兄弟了,兄弟哪有隔夜仇?有什么不能住在一起的呢?”
“我無所謂的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竽表態(tài),憤怒的目光減少了幾分火氣?!暗催@小子了……”
“……”閻連科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行,可以,但要是被我爸發(fā)現(xiàn),非不得把我的腿打斷?!?p> “只要你想,在那之前我可以先把你爸的腿打斷?!崩铙难赞o雖狠,話語里并沒有任何威脅的成分。
“那就算了吧。”閻連科明白,老爸對李竽又恨又怕,而他本人對于父親的“生意”也不是很支持。
“樂觀就是好啊。”喬朋嘆道,說好聽點是樂觀,說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剛才還是見面眼紅的仇人,如今卻在有說有笑。男人的快樂或許就是這么簡單。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2-05-15/d4f14ebf5918c8e1e26396bf87a1a711l3J8bujmDsxf2Ep.jpg)
閻閭閥閱
男人不打不相識,大致如此。 以及最近作者考試,可能不能維持日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