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知府嘆了口氣道:“兩位賢侄放心,二叔一定盡快補(bǔ)齊糧倉的虧空,并和奸商貪官打好招呼。如有不從者,決不輕饒。二叔這次也算看透了,一定給江蘇百姓一個交代?!?p> 墨云這才露出了笑意:“相信二叔做出這般覺悟,江蘇百姓定會歌功頌德?!?p> 目送墨云和清禮離開后,古知府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事情敗露,導(dǎo)致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家業(yè)急劇縮水。墨云這小子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知道換了他自己又是否能做到千金散盡。
墨云打了個噴嚏,回頭瞅了府門一眼。想必二叔不會那么蠢,且看著二叔日后如何舉動就是。
一聽到墨云和清禮回來的消息,清月就著急地迎上來:“這么快就回來了,確定事情都解決了嗎?別是二叔又當(dāng)面答應(yīng),背地里又去做那些齷齪事?!?p> 清禮這會兒才敢捏了把冷汗,埋怨地看了一眼墨云,對清月道:“你這夫君膽子大得很,連圣旨都敢假傳,古知府若是再陽奉陰違,那膽子也太大了,連我不禁都要佩服他一回?!?p> 墨云直接將清禮擠到一邊:“提那些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月兒交代的事情辦完了。月兒,既然我動作這般快,你所允諾的補(bǔ)償……是不是也該快些兌現(xiàn)了?”
“急什么?”清月翻了個白眼:“你先去準(zhǔn)備著,先歇個兩日再動身?!?p> 墨云苦口婆心地勸道:“怎么不急呢,倒不是我急啊,主要是老王妃還想你想得緊呢,總不能讓老王妃等急了不是。再說該準(zhǔn)備的我早就讓人準(zhǔn)備好了,馬車都等在門外了?!?p> 清月愕然,有必要這般著急嗎?還沒等她反駁,清月已經(jīng)被墨云扛上了肩頭?!奥憧偟玫任胰ジ赫f上一聲吧?”
墨云終于盼來了久違的獨(dú)處,也不在乎清月對曲歆的稱呼。把清月放在地上,大度地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誰呀?”曲歆正在屋里陪寶兒,聽到敲門聲探頭問了一句。
“是我……”清月躡手躡腳地進(jìn)來,面上盡是犯難的神色。
“歆兒,祖母想要見我,這次還是有必要回一趟長安的。不過祖母年紀(jì)大了,你突然出現(xiàn)在王府,我怕她老人家會接受不了,所以……”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寶兒的。來寶兒,跟爹爹說再見?!鼻Р粷M道,跟墨云單獨(dú)出去那么久,也不管她的心情。
寶兒縮在曲歆懷里,眼中還閃著淚光:“爹爹可要早些回來,寶兒和娘親都會想念爹爹的?!?p> 清月揉了揉寶兒的腦袋,便直接和墨云清禮出了府門。再矯情下去,她怕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清禮看著郡主府門前早就等在那里的兩輛馬車,摸了摸鼻子,問墨云道:“你就這般嫌棄我?”
墨云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清禮的肩膀:“心里知道就好了,不必說出來,給自己留幾分面子?!?p> 清禮獨(dú)自上了一輛馬車,心中腹誹著:要不是小爺我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陪你假傳圣旨,你現(xiàn)在且花心思想著怎么解決你二叔吧。到頭來你就這般把小爺自己趕到一輛馬車上了?還真是個見色忘義的!
墨云才不管清禮怎么想,跟在清月后面上了馬車,卻看到馬車?yán)镌缫呀?jīng)坐了一個春桃,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澳阍谶@里做什么?”
春桃縮了縮脖子怯怯道:“回郡馬爺,是郡主拉著我路上作伴的。不過春桃想了想,可能是郡主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也說不定?!?p> 墨云一瞪眼,你這丫頭膽子越發(fā)大了。面上裝出害怕的樣子,竟敢在言辭之間調(diào)侃爺?墨云沒好氣地將春桃趕了下去,好不容易換來的獨(dú)處空間怎能容你個水果頭子破壞了。
“二公子安好?!贝禾乙簧像R車,先是懶洋洋地對清禮問了安,而后仰靠在一側(cè),絲毫沒有把清禮放在眼中的意思。
清禮被一個丫鬟輕視,也不敢發(fā)脾氣。畢竟如今他和墨云都是仰人鼻息的,摘水果不還得看主人呢嗎?不過春桃來了也好,好歹路上有個人說話,不至于太過寂寞。
“月兒,你都不知道初見寶兒時我有多羨慕,不若你我也……”馬車內(nèi)只剩了兩人,墨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清月聞言忙離墨云坐的遠(yuǎn)了些,在馬車上,是不是有點(diǎn)不正式?。磕频乃枷霊?yīng)該還有幾千年才能開放這般程度才對……
墨云扶額,他又沒說現(xiàn)在,只是提議一下嘛。墨云也坐過去了些,將清月?lián)г谧约簯牙?,在清月耳邊說著閑話。
趕路依舊單調(diào)且枯燥,不過這次清月卻沒想方設(shè)法地拖延。墨云猜測著,許是因為喚回了先前的記憶,清月似乎穩(wěn)重了不少。
“對了!”清月一拍額頭:“之前還想著等事情結(jié)束后,把二叔送的禮物都還回去呢,畢竟那些都是民脂民膏,收在府中怎么成。”
墨云嫌棄地扁了扁嘴,剛還說你穩(wěn)重了呢,還是這般丟三落四的。卻還是勸慰道:“那些事情等回來再辦也不遲,你為他們做了這么大的事,便是真的留下他們也不會說什么?!?p> 誰知這話說完,清月眼睛里直閃星星,財迷本性暴露無遺。
“不過你在寶兒心里的形象會受損。”
聲音在清月耳邊響起,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墨云也真是的,剛說完能留下,又來打擊她。不對,這好像不是墨云的聲音,聲音傳來的方向也不對。
清月轉(zhuǎn)頭一看,曲歆正笑盈盈地坐在她身邊?!办?,你不是答應(yīng)了,要在府中照顧寶兒的嗎?怎么這會兒又……”
曲歆雙手環(huán)于胸前哼道:“你們出門時我看古墨云那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肚子里沒憋什么好心思,就跟來幫你看著他些。反正我一來一回也就是瞬息之間,不耽誤照顧寶兒。果然如我所料,這還沒出城門呢,就敢這般放肆?!?p> 墨云差點(diǎn)氣背過氣去,曲歆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可是娶了清月過門的,難不成他作為夫君,連摟一下都摟不得了?
見自己盼了半天的獨(dú)處空間被曲歆打破,墨云咬了咬牙,叔可忍大爺也忍不了了。
接下來又是墨云和曲歆互相長達(dá)半個時辰的冷嘲熱諷,清月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捧了一卷戲文縮在馬車的角落里。
墨云和曲歆之間的爭吵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白熱化,兩人脖子上皆是爆出了青筋,若不是馬車內(nèi)的高度有限,兩人就要起身大打出手了。
突然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傳來,兩人齊齊朝聲音的源頭望去。
清月見墨云和曲歆都這般看著自己,指了指手中的戲文道:“我沒笑你們,你們繼續(xù)就是,不必理會我?!?p> 兩人賭氣地坐在馬車內(nèi)的兩邊,誰都不理誰。兩人還道是清月一直在為自己默默加油呢,原來他二人吵了半天,清月根本沒看著,那吵下去還有什么意思了。
清月聽著那邊沒了動靜,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每次這兩人撞在一起,就像兩個小孩子斗嘴一般,就是做給大人看的。大人越勸他們就越來勁,大人不予理會便各自偃旗息鼓了,而她如今就是扮演這個大人的角色。
清月志得意滿地嘆服著自己的英明,真不愧是她,不置言語就解決了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爹爹,娘親,寶兒一個人待在府中好無聊。咦?怎么壞二娘也在?”
清月差點(diǎn)一口血噴出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墨云和曲歆不吵了,寶兒又出來搗亂。
接過曲歆朝寶兒招招手,語重心長道:“寶兒啊,一個人的心思是有限的,怎么能同時分在兩個人身上。若是你爹爹愿意休了那個壞二娘,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你爹爹不能給你當(dāng)個好表率,日后你可萬萬不能跟你爹爹學(xué)?!?p> 墨云也來了勁頭:“拿寶兒威脅月兒?虧你想得出,日后我和月兒早晚也會有個孩子,不,兩個!到時候看你怎么跟我比?!?p> 曲歆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墨云。你不過只有這百年的光陰而已,就算清月日后將你留在天上,到時候你們一對龍陽上哪要孩子去。所以她只要這百年盯緊了兩人,墨云就再沒有翻盤的機(jī)會了。
想通了這一點(diǎn),墨云在曲歆眼中的威脅直線下降。怎么她以前就沒想清楚呢,一直以來跟一個凡人較勁,倒失了她的身份。
曲歆不理墨云,寶兒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就算你日后和爹爹有了孩子,他們也得叫我姐姐,要聽我話的。你的地位就算再過萬萬年,也要被我娘親壓著。”
清月唯恐戰(zhàn)端又被挑起,讓車夫停了馬車,拉著墨云和曲歆下去買了一堆小吃。直到三人加在一起沒手拿了才作罷,總算是堵住了寶兒的嘴。
“爹爹,這一路就讓寶兒和娘親跟著吧,大不了到了長安寶兒和娘親再回去就是?!睂殐鹤炖镞€塞著東西,含糊地說道。
這話正是曲歆想說卻不好意思說的,正好寶兒替她說了,便和寶兒一起期期艾艾地望向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