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陳年往事
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使節(jié)答道:
“其實我去找多將軍,只是想問問,關(guān)于帶回南詔的物品,需要選什么,當(dāng)我離開時,多將軍回身鎖門,也準(zhǔn)備入睡?!?p> 確實,同??蜅5幕镉嬕沧C明,房門當(dāng)時是從外面撞開的。
郭明聽到這些話,面露微笑,舒口氣:
“洛大人,看來我不是最后一個見到多將軍的人?!?p> 宋青松點頭:“這樣最好,如果你最后一個離開,有些事說不清楚。”
宋青松心里盼望,多拜出事,千萬別和趙國有關(guān)系。
洛寧環(huán)看眾人,大家都神色緊張地望著她。
洛寧真不覺得趙國有人想殺多拜,她倒懷疑是南詔人所為,一來避人耳目,二來把責(zé)任推到趙國身上。
看了一眼秦昭,洛寧對南詔使節(jié)說:
“使節(jié)們遠(yuǎn)道而來,不料想發(fā)生今日之事,還請各位移步外使官邸,我們趙國也會全力破案,爭取早日讓案件真相大白?!?p> 秦昭馬上明白洛寧的意思,喚來幾個衙役:
“帶幾位使節(jié)去大使官邸,還望各位無事,盡量待在官邸里,在案件大白前,希望我們兩國和睦相處?!?p> 使節(jié)們一聽,這是要囚禁的意思??!
但是案件沒破,誰也說不好多拜的死是怎么回事。
五個人點頭答應(yīng),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人不干了:“洛大人,你這是何意?”
洛寧笑了:“別介意,多將軍在客棧出事,現(xiàn)在還不清楚是自殺還是謀殺,在仵作驗尸之前,還是請各位配合。”
“洛大人,多將軍是我南詔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將軍,死在趙國,不管是何原因,都是我國的損失,我們南詔折損一員猛將??!”
秦昭一聽,這是要為難洛寧?心里可不痛快,他認(rèn)識這個使節(jié),名叫白迪。
“白使臣,洛大人只管斷案,至于使團的安排,都是皇上旨意,白使臣的意思,是對皇上不滿?”
秦昭沒客氣,厲聲一問,周圍氣場溫度驟降:“白使臣,還請配合洛大人?!?p> 白迪還是不痛快,但也不敢造次,早就知道秦昭武藝高強,多拜死了,他們這一行人沒了主事,算了算了。
想到這里,白迪擠出笑臉:“也好,我們就去官邸等著洛大人的好消息吧?!?p> 宋青松一直在一旁觀察他們幾個人,他最怕的就是南詔人自己把多拜殺了,挑起兩國的紛爭。
這一看白迪的舉動,心底多了一份思量。
洛寧拿過多拜包袱里的那個口哨,舉起來:“請問各位可認(rèn)得這個東西?”
白迪最先看見,神色有點慌亂,馬上掩飾住:“這是我們南詔的哨片?!?p> “做什么用的?多將軍用這個來做什么?”洛寧沒客氣。
“這……應(yīng)該是多將軍的私人物件,我們南詔許多人都擁有這個本領(lǐng)?!卑椎系吐暣鸬?。
“多將軍來我趙國出訪,為何帶這個東西?”
“這……本人不知。”白迪低下頭。
其余五個人也沉默不語。
洛寧與宋青松對視一眼,明白沒法突破,便讓衙役帶使臣去官邸休息。
房間里只剩宋青松,洛寧和秦昭。
宋青松開口:“洛大人,南詔人很奇怪啊?!?p> 秦昭點頭:“白迪對多拜的態(tài)度就跟曖昧?!?p> 洛寧又走到窗前,往外邊看:
“自殺?要等董師傅的結(jié)果,謀殺?南詔人自己也認(rèn)為是謀殺??墒?,如果是謀殺,兇手怎么進來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不經(jīng)意轉(zhuǎn)身,洛寧突然看見窗邊的排氣窗旁邊,有掉落的乳白色東西,仔細(xì)一看,居然是牛奶,外邊一圈已經(jīng)干涸。
宋青松又環(huán)顧一周:“洛大人,你覺得怎么樣?”
洛寧轉(zhuǎn)過身:“南詔這幾個使節(jié)仔細(xì)查查,我倒希望他們是內(nèi)訌?!?p> 秦昭想起來:
“對這些南詔人最熟悉的,就是禮部許尚書,不止南詔,我們趙國的一切外事往來,都是禮部負(fù)責(zé),當(dāng)然是許尚書最了解?!?p> “許安的父親?我怎么忘了,太好了,我們這就去禮部!”
宋青松也準(zhǔn)備走:“我去義莊看看董仵作,如果有消息,派人去大理寺通知你?!?p> 去禮部的路上,秦昭忍不住問:“有思路嗎?說來聽聽?!?p> 洛寧笑了:“先說你的,我聽聽?!?p> 秦昭一臉茫然:
“你要說考科舉,習(xí)五經(jīng),我是樣樣拿手,但是讓我斷案,確實毫無頭緒,不過,每次聽你一說,我就覺得特別簡單,但是自己,卻想不出?!?p> 秦昭說的是實話,把洛寧逗樂了。
“分析,我只是找一個最合理的解釋。也有說不通的時候,便是自己思路不對。”
洛寧想想:“比如今天,為什么要殺多拜?動機!”
“動機,對,宋珠兒每次都念叨?!鼻卣研χf。
“嗯,那么其次,結(jié)果,兇手殺人無非是想要一個結(jié)果?!?p> “也對,這可是殺人,不會漫無目的。”
“最后,過程,行兇武器,兇手怎么離開的?”
洛寧慎重地說完這三點:“我們現(xiàn)在就是求證第一點,殺多拜的目的!”
說話間,兩人來到禮部。
許兆軍聽說洛寧來了,親自出來迎接,這洛大人,不光是許安的閨蜜,還幫尚書府和鎮(zhèn)國公府成就一段姻緣:
“洛寧,今日怎么到我禮部來了?”
又見秦昭,那可是皇上身邊最親密得力的人,也是滿面含笑:“秦大人,失禮失禮?!?p> 三個人寒暄過后,洛寧說明來意:
“許大人,南詔使節(jié)多拜將軍,今晨發(fā)現(xiàn)死在客棧房間中,我一度懷疑是南詔人自己下的毒手,所以想了解下使節(jié)團的人?!?p> 早朝時,許兆軍已經(jīng)聽說南詔使節(jié)死在客棧,沒想到洛寧懷疑是南詔人自己干的:
“你說的對,洛寧,南詔人詭計多端,不可不防,請隨我來?!?p> 許兆軍進去禮部,讓洛寧和秦昭稍等,不一會自己拿來厚厚一本卷宗:
“這是皇上登基以后,出訪我國的南詔使節(jié)名單,也有禮部搜羅的各種南詔信息,看看有沒有用?!?p> 秦昭見卷宗厚厚一捆,開玩笑地說:“許大人,你這禮部還做起情報工作?”
許兆軍失笑:
“哪里,不過是知已知彼,每年來出訪的使臣太多了,怕怠慢了人家,這才留意每個人的喜好,沒想到越搜集越多?!?p> 許兆軍抽出南詔皇室,洛寧無意翻了一下,居然沒有香荷和董世子:“哦?怎么沒有香荷公主?”
許兆軍翻了幾頁,想起來:“對,香荷不是嫡公主,她是南詔新王的親侄女,為了送董世子過來安陽城,才賜她公主封號?!?p> “新王?”秦昭和洛寧都不太了解南詔。
許兆軍一見,讓秦昭和洛寧坐在他旁邊,打開卷宗一點點講起南詔歷史來。
原來如此!
洛寧聽完許兆軍的介紹,對南詔有了新的認(rèn)識:“那這次出訪的幾個人呢?許大人可有了解?”
“先說多拜,他就是我剛才講,馬鬼坡一戰(zhàn)的主帥?!?p> “我國損失慘重那一戰(zhàn)?”秦昭問。
“對,當(dāng)時我國先鋒軍全軍覆沒,也就是那一戰(zhàn),多拜才受到器重,也奠定了新王奪位的籌碼?!?p> “我國當(dāng)時主帥是誰?”
“是沐王爺?!?p> “沐王爺?”
秦昭和洛寧全都吃了一驚,那不就是趙軒的七皇叔?而今被先皇流放到漠北?
洛寧隱隱感到這中間有點什么。
按說出征的皇子,應(yīng)該受到器重才是,況且戰(zhàn)爭最終是趙國勝利,為何沐王還被流放?
說不通啊。
不過,洛寧看看秦昭,皇上繼位也就是三年有余,先皇如今在安陽城外西南山,頤養(yǎng)天年。
時間上正巧與南詔一戰(zhàn)時間線吻合,秦昭看出洛寧的意思:“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面見皇上!”
洛寧點點頭,對許兆軍說:“許大人,再講講使團里其他幾個人吧?!?p> 許兆軍指指白迪的名字:
“這個人在南詔國是文官,南詔的官員設(shè)置,與我國不同,他,在南詔相當(dāng)于我國內(nèi)閣的崔友。”
“為人如何?”
“是個南詔的忠臣,所以他的一切舉動,都以南詔的利益為主,對我們,談判時顯得有點苛刻?!?p> “明白了,倒是想不到。”秦昭想起剛才在客棧白迪咄咄逼人,倒也說得過去。
許兆軍指著另一個名字:“張遠(yuǎn),這個人一臉絡(luò)腮胡子,是多拜的副將,這次主要和兵部談邊境的駐軍問題。”
洛寧想起最后一個見多拜那個人。
“他與多拜關(guān)系如何?”
“上下屬關(guān)系,明面上看不出問題?!?p> 許兆軍又指指其他四個人:
“這幾個人都是南詔新王登基后,才任職的普通禮官,在我國相當(dāng)于普通主事,這次主要就是隨從?!?p> “這么說,南詔王也是南詔一戰(zhàn)后才登基?”
“是的,當(dāng)時南詔奪位很激烈,多拜是而今南詔王的左膀右臂,為他登基立了汗馬功勞?!?p> 洛寧擰眉,這可不好,多拜在南詔如此重要,而今卻死在趙國。
不過卻聽許兆軍接著說:
“這多拜生性多疑,在兵將中口碑不好,南詔王登基后,又仗著自己有功,不可一世,得罪不少人。”
“南詔王的態(tài)度呢?”
許兆軍笑了:“那倒不知,畢竟是人家的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