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賀慶華與老挺交手,并被老挺一刀拍飛,自己多少是出了力了。
現(xiàn)在老挺死了,賀慶華該秋后算賬了吧,豈能放過他?
然而,在他等死的時候,賀慶華突然來了一句“愿不愿統(tǒng)一慕容部,做我的打手?”
原因竟然是他叫慕容垂。
又想想第一次和他面對面說話時,他還說出了“你確定你叫慕容垂”之類奇怪的話,慕容垂就更加迷惑了。
“難道我在外面的名氣那么大,比老挺還大?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賀慶華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于是回道:“統(tǒng)一慕容部很難,不說眼前這么多山大王,整個部族有許多強大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這些野路勢力能比擬的?!?p> “如果把這些山大王的勢力加起來呢?”賀慶華問,“還不夠強?”
這一點他是肯定不信的。
賀蘭部常騎軍才多少人,加起來還不到四千!
就算慕容部很大很強,也不會強得太離譜,否則早就把賀蘭部給滅了。
這一千人,多大的勢力了?放在慕容部也不會有人小覷。
“那是當然,可是,”慕容垂看看躺在地上蠕動,尚未死透的慕容挺,為難地說,“老挺……慕容挺那么厲害,都沒能把這么多山寨勢力收攏,何況我還是……”
賀慶華抬頭看看天空,就這熊樣,哪里有歷史上“十六國第一戰(zhàn)神”的樣子?
因為賀慶華的表情,慕容垂心里多少又開始忐忑起來。
雖然知道命已經(jīng)保住了,但既然賀慶華能說出讓他“統(tǒng)一慕容部,做他打手”這種話,加上剛才殺死慕容挺的手段,相信他自己就能做到。
還是要拿出自己的價值??!
慕容垂試著問道:“要不,給我三年時間,我先把這些山大王勢力整合到麾下,供你調用?”
“算了,我?guī)湍阋话??!辟R慶華說著,環(huán)顧身周的慕容氏千余人,決定幫他一把。
還是要在慕容部扶持一個人的,否則就算統(tǒng)一了也不好服眾。
這個慕容垂整體上還算合格,那就選他吧。
至于慕容月,沒必要干這種事,太操勞了。
竇煒康更不行,一來不是正宗慕容氏嫡系后代,二來還得跟在自己身邊打天下。
“慕容部所有子民聽著?!?p> 賀慶華開場用了“子民”二字。畢竟大家都是草原人,而且還都是鮮卑人,還是不要做得太過,把他們當子民就行了。
原本有些嘈亂的慕容部千余人陣勢,包括剛才僥幸活下來的十幾人,見賀慶華要講話,很快靜了下來。
不為別的,只為他是強者。
“今天能見到你們這么多人,我很高興。相識即是緣分,既然今天同聚在了一起,我也很樂意因為這個緣分送你們一場造化。
你們都是草原上的勇士,尤其是剛才和我交手的人,現(xiàn)在還能活著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p>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賀慶華雖然聽不到,但也能猜出個大概,不就是說他臉皮厚,變相地說他自己很牛,想殺誰就殺誰嗎?
賀慶華就是要讓他們心里有這個想法,承不承認,則沒那么重要。
扳著慕容垂的脖子,把他扳到與自己并排的位置,賀慶華繼續(xù)大聲講道:“今后,你們還是各自山寨的大王。
不同的是,從今天起,你們不用再孤軍奮戰(zhàn),我就是你們的堅強后盾!慕容垂,便是所有山寨的……額,總寨主!”
講著講著,突然短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給慕容垂安個什么名頭好,盟主不行,這又不是什么武林大會,首領什么的更不行,又不是得到慕容部全民認可的正式組織。
短暫的猶豫,既然每個山寨的頭兒都被稱為寨主、大當家的,那就來個總寨主、總大當家之類的,不過這個也不是關鍵,一個稱呼而已。
“而你們,要幫助慕容垂建一個總寨主營帳,定期主動找他匯報工作,啊,聯(lián)絡感情。比如,明天要打誰,下個月要殺誰,必須要服從他指揮!”
賀慶華摸摸鼻子,把說錯的話一帶而過。
前世創(chuàng)業(yè)時經(jīng)常說“匯報工作”,一不小心就帶出口了。
還好,沒多少人在意措辭上的錯誤,因為他說的話,關乎在場每一個人。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在場活著的山大王,以后就要聽命于慕容垂了。
這特么誰肯?慕容垂雖然有些本事,但在場誰服氣?
但不服氣也不行,因為,賀慶華的下句話來了。
“如果有人覺得我的話沒分量,現(xiàn)在就可以走。不過丑化說在前頭,我看在大家緣分一場,才沒有計較你們侵犯我地盤、跟著慕容挺老兔崽子殺我這件事。
投靠慕容垂只是我對你們提出的一個小小要求,是為了你們好,為了你們更強大,能更好地立足草原。如果有人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誰要是自信能離開忽爾村,擋得住我手中神劍,那就試著離開吧。
但是,就算你足夠幸運,經(jīng)過九死一生逃出了我的手掌,我再奉勸你們一句,趕緊拋棄你們的山寨,拋棄老婆孩子,天涯海角逃命去吧。
因為,我一定會追殺你們,報今日被圍殺之仇。當然,這種行為有點傷感情,所以我還是真心希望你們識大體,顧大局。
行了,我就講這么多,下面由你們的總寨主慕容垂給你們訓話?!?p> 說完,轉身看向慕容垂,期間用眼角的余光觀察了一下慕容氏所有人的反應,沒人跳出來,也沒人離開,才把慕容垂的腦袋扳過來,小聲說道:“我已經(jīng)幫你做到這個份上了,再做不好,我弄死你之后,再把你家祖墳給刨了?!?p> “祖……祖墳?”慕容垂沒聽懂,祖的意思大概明白,墳是啥意思?
“去吧!”賀慶華又大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后走向竇煒康。
竇煒康正站在那里休息。
他的休息方式都很特別,倚著戰(zhàn)戟站著休息,比坐著、躺著都舒服。
賀慶華在他硬邦邦的腿上踹了一下,沒踹動,又在他腿彎踢了一腳,他膝蓋一彎,賀慶華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笑道:“行啊煒康,只要不被人戳中軟肋,你就是鋼鐵直男,寧斷不彎,進步很大嘛!”
竇煒康看了已經(jīng)接近咽氣的慕容挺,說:“你進步更大?!?p> “是啊老大,”司臨風跑過來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說這個了?!辟R慶華擔心自己戰(zhàn)力的事情會說不清,“我到那邊歇一會兒,你們看著慕容垂,別讓這個老家伙把事情給我搞砸了?!?p> 說著就走到旁邊一棵大樹底下,倚著樹根坐在了地上。
抬頭看看,慕容垂正在走向慕容部各個勢力的頭兒,看樣子是想挨個兒和他們談。
忽然感到一陣疲乏,只覺得眼皮有萬斤重,不受控制地閉上了,再想睜都睜不開了,意識也很快變得模糊,頭一歪,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