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歡靠在沙發(fā)上,仰著頭,臉對著天花板。涂城坐在沙發(fā)后面給她吹頭發(fā)。
把卿歡這個小祖宗送回房間躺下后涂城一抹額頭發(fā)現(xiàn)全是汗,他進去衛(wèi)生間收拾,順便想洗個澡,結果衣服還沒脫,水剛剛放熱,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硭盒牧逊蔚暮鸾新暋?p> 他立即關上花灑,開門出去,結果聽見卿歡在房間里唱歌。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更寂寞……”凌秀繡一臉驚悚的拉開臥室門,小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她還在繼續(xù),“分手快樂,祝你快樂……快樂!”
涂城扶額,趕緊去房間里阻止卿歡。
卿歡站在床上,手里拿著個空水瓶,一邊跳一邊指著擺在床尾的布偶:“后面的朋友們,一起來!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涂城站在門口,憋著笑,干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她表演。
卿歡把水瓶對準了一只叮當貓:“這位歌迷,來,唱!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放在天空……一閃一閃亮晶晶……”
終于等她耗盡了體力癱坐在床上,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那邊沒接。她氣惱的把手機摔在枕頭邊:“居然掛了?!”
她轉過頭看涂城,伸手:“手機給我?!?p> 涂城乖乖掏出手機遞給去:“你冷靜一點?!?p> 換個手機打那邊很快接通:“喂,你好,哪位?”
卿歡深吸了一口氣:“唐曼九!你這個壞女人!我討厭你,你為什么搶走阮盡南?他為什么要喜歡你?我這么好,我這么可愛,這么漂亮,這么活潑,他怎么會喜歡你?”
“你有病吧……”
卿歡絲毫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對他,不要讓他不開心,他那么喜歡唱歌,你一定要讓他堅持下去。你要是敢欺負他,我就……就詛咒你臉上長斑,喝水也變胖,買方便面過期沒有調料包,出門擠不到公交……你聽見了沒有?”
那邊好半天沒有聲音,卿歡低頭一看,她居然掛了!
“好了你。睡一覺?!蓖砍浅鋈ザ肆艘槐瓱崤D探o她。
“我不喝?!?p> 涂城瞇起眼:“快點?!?p> “你變了!你一點都不溫柔了!”
涂城懶得理她,端著杯子看她喝得一滴不剩才放過她:“我關燈了,你好好睡覺,不要再吵了?!?p> “別關?!鼻錃g落寞的轉過臉去,“太黑了。”
涂城收回手,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去,卿歡猛地把被子蓋在頭上。
另一邊剛剛掛了電話的唐曼九翻了個白眼,她站在路燈下,腳邊放著行李箱和紙箱,她的還有阮盡南的。
她煩躁的抓了下頭發(fā),拿出煙要抽。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奪走她的煙,阮盡南把煙別在耳朵上。
“誰的電話,火氣這么大?”
唐曼九從胸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你的卿歡小朋友,打了一通電話來罵我?!?p> 阮盡南低下頭,一聲輕笑。明晃晃的笑容。
這是她和他相處這幾天以來第一次看見他表情不再冷冰冰。
笑完了他側過頭來表情認真的問她:“你錄音了嗎?”
唐曼九白眼一翻,去拖行李:“我有病嗎?”
兩個人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后,在一座破舊的小院落停下來,敲門。
門很快打開,小白立即招呼他們:“進來吧?!?p> 他們一邊往里走小白一邊給他們介紹:“我朋友奶奶的老房子,有些破舊,設施也舊,但房租便宜,反正大家都沖這一點來的?!?p>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進門就是一個什么擺設也沒有的空蕩蕩的,好像是客廳的房屋。泛黃的墻壁,側面的墻皮剝落,地板是水泥,在晦暗的光線下凹凸不平。
小白指著左手邊的房間說:“這里面是女生住的,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人了,可能會有點擠?!?p> 唐曼九搖搖頭,把行李拿進去:“沒關系,已經(jīng)很感謝你了?!?p> “你們倆還跟我客氣啥。你先收拾,小阮,我們住這邊。”
小白帶著阮盡南到右手邊的房間里,刷了白漆的鐵制房間門,里面擺放著三張床,只有最左邊那張鋪著床單被褥。
房間里有一扇雕花木窗,綠色碎花布窗簾,地面也是凹凸不平,三張床的對面有一張圓木桌子,兩個塑料矮凳子。
“只有我一個人住,你看想睡哪張床都可以,沒有衣柜,衣服都搭在鐵絲上?!毙“字噶酥复策叺囊桓氳F絲。
雖然是小白一個男生住,但房間還算干凈,沒有什么異味。阮盡南開始收拾行李。
“等會兒房東李阿婆會來收租金,一次交半年,提前搬是不退押金的。這個阿婆很摳門,人很精明,所以你機靈些?!?p> 阮盡南說了聲好。
下午李阿婆來收完房租后唐曼九來找他借錢,說是要去買藥。
阮盡南把錢拿給她,看見有個男人在門口等她。兩人正在說笑,看樣子還很親密。
“我男朋友?!碧坡耪f完看他的表情。
然而阮盡南只是眼神淡淡從那個男人身上滑過,點了下頭,把錢遞到她手里就轉身走了。
唐曼九適時的收回失落的眼神,回頭笑靨如花的挽住那男人的胳膊:“走吧。”
那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阮盡南的背影,說:“阿九,喜歡那小子?”
唐曼九臉上的笑容更深:“那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心里有人?!?p> 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兩人便出門去了。
小白去上班,阮盡南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彈吉他,桌子上放著幾本琴譜書,幾張白紙和一只鋼筆。
他彈一會兒,寫一會兒,又看著窗戶外面的陽光發(fā)一會兒呆。
有人敲門,他去開門,一張化著妝的陌生女人的臉。
“在外面聽你彈得挺好聽的,自己寫的嗎?”
“自己寫的,謝謝?!?p> 他的冷淡讓外面搭訕的女生有點不知所措,她把手里的橘子遞給他:“吃點水果吧。”
“不用了,謝謝?!比畋M南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