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盡南在深沉的夜色里奔跑,他滿頭大汗,心跳很快,他四處尋找著一個女生的身影。他在回想剛才見她時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可是好像沒有一點印象。
她問他不想她嗎?他怎么不想,每天看不見她的時候他都在想,可是他必須要賺錢,不僅養(yǎng)活自己,還要存很多很多錢以后買房子買車,買很多好的東西給她。
還是找不到,哪里都沒有她的身影。他的心慌亂得像遠處未名湖邊的蘆葦絮一樣,在風里找不到方向。
他已經(jīng)很克制的不去想會發(fā)生什么樣糟糕的事情,可是腦子里蹦出來的還是那些可怕的想法,再找不到他真的會崩潰。
涂城拉住他:“你別慌,不會有事。”他顯得比阮盡南鎮(zhèn)定多了,指了指那邊,“去那邊的廣場看看,人多,說不定就在那。”
阮盡南也同意,跟著他一路跑到世紀廣場上,四處轉了一圈,兩人走到了未名湖邊。
阮盡南一眼就看到了卿歡,她戴著一頂白色鴨舌帽,雖然看不清臉,但他確定就是卿歡。他緊張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弛下來,突然覺得渾身都有些酸軟無力。
真好,她沒事。
他正要走過去,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個男生。好像是上次跨年夜那個男生,他記得,叫言白。很啰嗦,話很多,人很討厭。
他牽著一只狗,卿歡正抱著那只狗的腦袋,似乎還很開心的樣子,他看見她在笑。
他頓時醋意迸發(fā),明明是他的人,難道就因為說了她幾句就可以和其他男人說說笑笑了嗎?簡直豈有此理。
涂城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說:“那個……我有點口渴,去買瓶水?!?p> 阮盡南就站在離卿歡和言白不遠處的地方靜靜看著他們,等到卿歡有所察覺時,他已經(jīng)站了快三分鐘了。
卿歡看見他站在兩盞地燈中間,柔和的燈光從下打到他的下半身,暈染著他白色襯衣的衣角,再往上看,卻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冷漠臉,他安靜的站在那里,也不說話,散發(fā)著冷酷至極的氣場。
“阮盡南……”卿歡先是一陣欣喜,隨后又想起剛才他對自己很兇的樣子,故意忽略他,繼續(xù)和大白玩。
阮盡南等得不耐煩了,走過去,聲音冷冰冰的:“走了?!?p> 卿歡慢吞吞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大白,下次再來看你哦?!?p> 言白笑嘻嘻的說了聲“好”,阮盡南眼神如刀掃到卿歡臉上。
卿歡有些不自在,低著頭,走到他前面去。
“等等,我的帽子還我。”言白沖她招手,“新買的,還沒戴夠?!?p> 阮盡南抬頭掃了言白一眼,眼神如針一般。他不等卿歡伸手取帽子就一把拿下來丟還給言白,轉身自顧自地朝前走了。
卿歡小跑著跟上去,看著他越走越快的步伐,越來越遠的背影,偷偷笑。
三個人坐公交回去,涂城和阮盡南坐在卿歡后面。
卿歡默默從車窗上看阮盡南那張拉得比馬臉還長的臉,坐了三站后,她回過頭去嬉皮笑臉的喊他:“阮盡南?!?p> 阮盡南粗聲粗氣的說:“干什么?”
“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盡南皺起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醋了?我吃什么醋?我根本不在乎,你和誰玩是你的事,與我無關?!?p> 說完,別過臉去。
涂城和卿歡對視一眼,卿歡點點頭:“哦。”
一路沉默,到站后三人下車,沿著長長的街道走。
街道兩邊的鳳凰木高大挺拔,遮住頭頂如墨色一般的夜空。
阮盡南走在最前面,涂城和卿歡走在后面。她踩在路邊的花壇上,展開雙臂,一搖一晃的走。
“你們怎么了?”
“吵架了。”卿歡想了想,“是他先兇我的,你沒看見他那時候的表情,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還跟別人說我是他妹妹。我們兩星期沒見了,我去找他他就這樣對我……”
涂城問:“你去酒吧找他?”
卿歡點頭,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對啊,怎么了?”
涂城語氣嚴肅:“是我也要批評你。酒吧是你一個女孩子隨便去的嗎?”
“那上次……”
“上次?是因為我們都在?!跏肌么跤惺烊?,也不是很亂,你今天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卿歡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想了想,聲音小了下去:“這么一說,好像是我不對了……”
涂城認真地點頭:“下次注意?!?p> 卿歡抬頭看一眼前面阮盡南的背影,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熄滅了。
涂城扶了一下卿歡的手肘,把她拉下來:“你好好走路?!?p> 一回到小別墅里阮盡南就直接進了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卿歡縮在涂城身后進到房間里,見他撲倒在床上,腦袋捂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卿歡默默待了一會兒,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常相思聽見聲音走出來,對卿歡說:“你去哪了?涂城接了個電話就火急火燎跑出去找你?!?p> 卿歡一愣:“電話?誰打的?”
常相思仔細想了想:“我猜是阮盡南吧。”她看了一眼卿歡的臉色,“你們吵架了?”
卿歡點點頭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我惹他生氣了?!?p> 常相思拿出薯片撕開遞給卿歡:“別放在心上了。”她笑著道,“我敢保證不超過明天你們一定會和好?!?p> 卿歡抓了一大把塞進嘴里,扔了一個抱枕丟過去:“不理你了,累死了,我睡了。”
說完撲到床上滾了幾圈,踢掉鞋子,把自己卷進被窩,沒有動靜了。
咚咚咚。
常相思連忙去開門,涂城看了一眼里面,放低了聲音,把一盒藥塞給她。
“你的藥?!?p> 常相思接過來抱在懷里,輕笑:“我還正想著出去買,謝謝。”她今天也只是隨意提了一句而已。
涂城說:“順手而已?!彼挚戳艘谎勰撬帲澳愣亲犹鄢圆悸宸夷z囊有用嗎?我從沒聽過這種藥?!?p> 常相思看著他帶著一絲好奇的眼神,表情呆呆的,像個求知欲爆棚的小孩子,略感好笑。你當然不知道這種藥了,只有女孩子才知道。
“有用的?!背O嗨紝χ砍敲虼揭恍?,突然覺得也不是很痛了。
涂城走后她關了房間的燈,只留一盞臺燈,吃了藥,對著黑漆漆的房間不由自主的笑。
魚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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