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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第二十九章計謀

鳳絕九天之御魔記 素炒三絲 4420 2019-11-17 05:04:29

  ????????自開始訓(xùn)練到現(xiàn)在,已過去五個月有余,站在山頂一塊凸起的巖石上,俯視山下變得渺小的樹石和村落,我雙手叉腰,心頭感慨萬千。

  還好當(dāng)初沒有放棄,原來堅持到底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只要不輕言放棄,一步一個腳印,早晚會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當(dāng)然,訓(xùn)練并沒有結(jié)束。而我之所以能忙里偷閑地站在這里發(fā)表一番感慨,完全是因為那個嚴(yán)厲的小監(jiān)工——兔熊,早在我適應(yīng)了這種訓(xùn)練之后,就不再隨身監(jiān)視我了。

  想到那個毛絨絨、圓滾滾的小東西,像踏遍萬水千山去尋找一匹絕世好馬,最后卻發(fā)現(xiàn)那匹好馬就是自己的坐騎一樣,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上得廚房,下得戰(zhàn)場,白天暖心,晚上暖身,我的小東西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神器。

  正美滋滋地想著,突然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如晴空霹靂,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跟前。

  我驚詫地向那道紅光看去,然而還不待我看清那是什么,紅光帶起的勁風(fēng)便已雷霆之勢向我橫掃過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我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姐姐,就是她!”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清脆如黃鶯,甚是動聽,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像是要把我用牙齒磨碎了似的。

  踉蹌地起身,我撣了撣粘在身上的沙土和草葉,望向面前突然出現(xiàn)、清一色火紅紗裙的女子們。

  她們的裙子與我在凡間見過的不同,輕而薄,猶如蟬翼,卻并不露羞,還閃爍著微弱螢火般的光芒,且整件衣服看不到一絲縫合的痕跡,好像是天然而成的一般。

  記得以前聽過一個成語,叫天衣無縫,想必這群女子便是乘方才那道紅光而來的,天上的神仙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傳說中的神仙,我喜出望外。只是不知為何,這幾位仙女看我的眼神為何帶著三分疏離七分憎惡,好像我搶了她們的早飯一樣,啊不,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把她們的早飯、午飯、晚飯,都搶了一樣。

  “兔熊在哪兒?!”沒等我先跟她們打招呼,其中一個站在其他女子前面,看上去像是這群人中領(lǐng)頭兒的那個人便厲聲開口,和她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劍與鞘的摩擦聲。

  只見寒光一閃,一柄金燦燦的長劍便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刷刷”的拔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像平地刮起的一陣寒風(fēng),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再抬眸時,所有的紅裙女子皆已手握長劍舉在胸前,閃著寒光的利刃鎖定我全身各處,如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隱形羅網(wǎng),好像一言不合就會立即將我射成刺猬。

  見來者不善,我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兔熊說它是三界公敵,果然不錯:剛送走一個五大三粗的妖界虎獸,又來了一群美貌如花的神界仙女,看來它至少把六界中的兩界,得罪了個遍。

  “說!”見我不回答,領(lǐng)頭的女子喝道,手中的長劍隨著聲音的響起又向前遞進了一分,劍上鋒利的劍刃割破了我的脖頸,傳來一陣針刺似的痛。

  目光由女子如花似玉的臉落到寒光閃爍的長劍上,只見劍身上已爬滿了絲絲血痕,雖不知這劍切入了肌膚幾寸,但至少知道這還不足以致命。

  我不敢亂動,唯恐這削鐵如泥的利劍微微一抖,我的腦袋就搬了家。

  女子柳眉如墨,桃眼如潭,紅唇如丹,膚白如脂,?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但誰能想到,當(dāng)她拿起寶劍后,會是這樣一副冷酷殘忍、兇神惡煞的模樣?

  人,當(dāng)真不可貌相。

  “你說不說?!信不信我……”

  “我說?。。 睜幭瓤趾蟮?,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扯開喉嚨一聲尖叫,聲音之大,震得自己的天靈蓋都顫了三顫。

  下意識地扶了一下額頭,我被自己的聲音震得有點兒暈。

  而在我的一聲尖叫過后,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就在我以為那群女子被我的獅吼功嚇跑了的時候,領(lǐng)頭女子的聲音不散陰魂地飄到了耳邊:“它在哪兒?”

  “就在這個山里,這里彎彎繞繞的,我也說不清楚……”我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天邊,只見一朵白云被太陽鑲嵌上了一條金邊,那金色的光芒,如一道靈光,劈開我渾濁的思緒,一個罩著金色結(jié)界的巨型石窟隨著這道靈光的降臨,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一個陰森恐怖的稱呼掠上腦?!劳鲋?。

  這死亡之窟自我來到此地時便已經(jīng)存在了,是我在訓(xùn)練時意外發(fā)現(xiàn)的。

  那是兩個半月前,兔熊調(diào)整了它的訓(xùn)練要求,將沿白線挑石頭變成了翻山頭挑石頭,加大了訓(xùn)練的難度和強度,我就是在進行這種訓(xùn)練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它。

  所幸當(dāng)時我并沒有因為一個沖動沖進去探個究竟,否則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那時真是太理智沉穩(wěn)了,看來好奇害死貓這句話果然是古往今來、天上地下、不同種族,顛仆不破的真理。

  雖然我當(dāng)時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怕那不同尋常的耀目金光里罩的是一個吃人的妖怪,把我生吞活剝了。

  回去后我便將這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當(dāng)個奇跡似的告訴了兔熊,兔熊聽了,不僅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還將我從頭到腳地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確定我安然無恙后方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后甚是凝重地告訴我,此處名死亡之窟,在它出生之前便已存在了,這結(jié)界不知是哪位三界高人設(shè)下的,五百多年來,無論神、妖、魔,所有觸碰過結(jié)界的人皆會死于非命,所以,那里被人們形象地稱為“死亡之窟”。

  此時日當(dāng)中天,正是兔熊給我送午飯的時間,然而,向來守時如鐵的它,今日,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是發(fā)現(xiàn)了危險,不敢來了么?

  思及此,被父母遺棄,被村民背叛的一幕幕,潮水般涌上心頭。

  小東西,難道我對你,也只是一廂情愿嗎????

  思及此,被父母遺棄的無助、被村民背叛的痛苦、被朋友拋棄的失望……如瘋長的藤蔓,沿著肌骨攀爬而上,大網(wǎng)般越收越緊,直到我無法呼吸。

  ???呵,是我太抬舉自己了,我對你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比路人熟悉一點兒的陌生人而已,拋棄我算什么,就算殺了我,也算不上背信棄義。

  我,到底算什么呢……

  父母、親人、朋友……所有做為世間一個最基本的物種應(yīng)該擁有的一切,我一樣也沒有擁有過。

  或許,我的誕生,就是上天出的一次意外事故。

  “不要跟我們耍花樣,否則……”領(lǐng)頭女子的聲音猛然打斷思緒,我緩緩抬眸,饒是用力地呼吸,試圖用急促的氣流沖散郁結(jié)在胸口的悲痛,但那被淚水浸濕的雙眼,還是讓女子看出了什么。

  女子動作一滯,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的不是同情,而是疏離的警惕,她冷冰冰地開口:“你怎么了?”

  這語氣與質(zhì)問犯人的官差沒有什么區(qū)別。

  也是,我們素不相識,而我又是與她敵人朝夕相處的人,按聰明人的邏輯,自然不會對一個非親非故的陌生人產(chǎn)生惻隱之心,而我之所以遲遲參悟不透,不過是因為自己愚笨罷了。

  不分青紅皂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以你的性命相威脅的人,按人類的邏輯,必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了吧,既然如此,我也無需對你們心慈手軟,逆來順受地活了這么久,今日,我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凝視著女子如花似玉的臉,我意味深長地一笑:生得一副姣好的皮囊又如何,最終不過和我一樣,化成一把誰也認(rèn)不出的灰燼罷了,死神不會因為你長得漂亮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你……你笑什么?”我意味不明的笑容,讓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女子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慌亂無措,握劍的手臂下意識地彎了一下,像突然松動的鐵鏈。

  為了不引起她的警覺,我深吸一口氣,前胸因氣流的涌入而微微鼓起:“我笑帶你們找到兔熊后,自己就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只要找到兔熊,你們就會放了我是嗎?”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我注視著女子的雙眸,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鄭重其事,只有和自己的利益聯(lián)系起來,才能讓她們信以為真,因為冷酷的物種,不都是如此的自私自利么。

  “嗯?!辈怀鑫宜?,縈繞在女子眼中不安的陰云,在我話說出口之后,很快便煙消云散了,得意一笑,女子的目光恢復(fù)了之前的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的冷傲。

  結(jié)束了,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想著,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似放棄功名利祿,仗劍天涯的俠客,像看破宦海沉浮,歸隱山林的士子,我轉(zhuǎn)過身,義無反顧地走向死亡之窟,腳步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有力。

  似乎確信我不會耍什么花樣,一行女子放下直指著、鎖定我周身何處的長劍,但我的身份畢竟讓她們有所顧忌,所以雖然放下了劍,她們卻沒有把劍收入鞘中,而是始終提著劍,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我身后。

  穿過樹林,涉過小河,沿著記憶中的路線馬不停蹄,我竟沒有一絲遲疑和猶豫——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對待死亡,自己也可以如此的義無反顧。

  身后鴉雀無聲,從我動身的那一刻起,便沒有一個腳步聲響起,但從四周憑空涌起的清風(fēng)讓我確信,她們并未離開。

  曾聽聞,神仙走路都是騰云駕霧的,我想這就是她們沒有發(fā)出腳步聲的原因。

  而我,自然不敢有一絲松懈,保持著一往無前的姿態(tài),頭也不回地向死亡之窟走去。

  因為我知道,此時處于包圍中心的我,哪怕有一丁點的猶豫和遲疑,都會讓她們提高警惕,對我有所防范。

  金色的結(jié)界籠罩在看上去足有數(shù)尺高的石窟上,那似乎涌動著無限殺機的結(jié)界散發(fā)出的耀眼的光芒,如烈日墜地,刺得人睜不開眼,我看似隨意地低下頭,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可事情的發(fā)展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還未走到近前,一股強大的威壓便如平地而起的疾風(fēng),向我迎面襲來,饒是我咬牙抵抗,卻還是被這疾風(fēng)拖住了腳步。

  “姐姐,情況不對?!鄙砗笸蝗豁懫鹨粋€女子質(zhì)疑的聲音,讓本有七成把握的我,心弦猛地一緊。

  目光忐忑地顫了顫,我聽到胸膛里響起一陣急促的心跳聲,如驟雨突至。

  這因下意識的走神而產(chǎn)生的短促的停頓,如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眨眼,轉(zhuǎn)瞬即逝,除了因心虛而讓感官變得異常敏銳的自己,別人幾乎無法察覺,除非之前便對我心存戒備,有心留意,不過,聽女子那恍然大悟似的話,這個可能被我在心中默默排除了。

  看來她們并未發(fā)覺我的陰謀,所以,必須繼續(xù)偽裝下去才不會讓她們看出破綻。

  我抬了抬頭,恍若未聞地繼續(xù)向前走,忽然紅光一閃,領(lǐng)頭女子在對面的空氣中現(xiàn)出身影,攔住了我。

  “這是什么地方?你該不會是耍我們吧?!”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是耍,而不是騙。

  留意到這句話中的重要字眼,我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氣。

  鎮(zhèn)定自若地抬起頭,迎上女子略顯不安的目光,我淡然開口:“耍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我現(xiàn)在人在你們手里,要殺要剮不過就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我敢耍什么花樣?”

  “你知道就好?!币娢夷抗馓拐\,女子終于放下了疑慮,同時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神情仿佛在說“料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樣”。

  說罷,她的身影便再次隱沒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我垂下眼瞼,遮擋住下意識地掠上雙眸的鄙夷——進了別人的圈套不僅沒有任何察覺,還為自己一時的優(yōu)勢沾沾自喜,狂妄自大的女人真是可憐。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近了,更近了,像發(fā)現(xiàn)獵物的野獸,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心里那條嗜血的毒舌,在欲望的激發(fā)下,開始蠢蠢欲動。

  或許,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惡魔,只不過有的還在沉睡,而有的,卻在仇恨的呼喚下,睜開血紅的雙眸。

  此生,唯獨沒有殺過人,看來,今日,要體驗一次了。

  五步,四步,三步……每走一步,心跳便加快三分,愈發(fā)急促的心跳讓我的呼吸變得沉重,平日里粗枝大葉、因仇恨而變得謹(jǐn)小慎微的心,如獲大釋般卸下了枷鎖,雙眸射出興奮的光。

  “姐姐,有點兒不對勁!”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離死亡結(jié)界只有兩步的距離了,雖然她的突然提示讓局面出現(xiàn)了逆轉(zhuǎn)的可能性,但成功近在咫尺,我怎能因一句話而讓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

  何況,她只是說“有點兒”而已。

  “又哪里不對勁?”我故作不耐煩地開口,轉(zhuǎn)過身,除了空氣,映入眼簾的便是對面清晰可見的樹木山巒,好像我的目光穿過了她們的身體,但我知道,她們不過是施了可以隱身的法術(shù)而已,就像剛剛從空氣中現(xiàn)身,又消失在空氣中的,她們的頭領(lǐng)一樣。

  “這個結(jié)界有問題?!迸油蝗蝗粲兴嫉氐?,語氣比剛才篤定了許多,似乎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聞言,我的心驟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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