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死了我的丈夫和兒女,今日,我讓你血債血償!”陡然抬首,女子吼道,那雙被仇恨燃燒的雙眼,此時血絲與淚珠交織,看上去異??刹?。
被這目光鎖定的瞬間,我大驚失色,仿佛真做過什么對不起女子的事情一樣。
心虛地后退一步,我本想避開隨著女子那一吼而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異常強大的氣息,卻已來不及。
女子舉起手中的光球,熊熊烈火如決堤的洪水奔泄而下,瞬間將我淹沒。
這光球好像一個乾坤一般,好像全世界的火焰都被它收入了其中,火焰源源不斷地從光球里傾瀉而下,似乎永遠沒有窮盡。
“啊——??!”我痛呼,由剛開始的驚恐,迅速變成了人類最本能的哀嚎。
熾熱的火苗一沾身便如烈火遇見了干柴,灼人的熱浪一陣又一陣燒灼著我的身體,愈燃愈烈,由起初抽筋剝皮般的痛,迅速變成敲骨吸髓。
抽筋剝皮的痛,至少還能讓我保持意識,但敲骨吸髓的痛,卻讓我的靈魂幾乎逃出肉體,仿佛身上的肉已經(jīng)被燃燒成了灰燼。
可這種近乎人類極限的痛苦,卻并沒有讓我立即死去。
接連的昏厥和蘇醒,讓我體會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我再也承受不住,感覺連靈魂都要被這熊熊烈焰化為烏有的時候,與火焰的熾熱截然相反的寒冷兜頭而下,如之前傾瀉而下的烈焰一樣,將我重重包裹。
這寒冷雖不會將我化為飛灰,但那凜冽如刀的寒意,讓我同身處烈火中一樣,痛苦不堪。
就在我的意識被這異常的痛苦抽離身體,變得模糊不清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驀然響起,深沉悠遠,卻帶著繞指的溫柔:
“你不能死,你要活著,成為下一個斥子,成為將天下操控于掌心的,六界之主……”
聞言,我用自己僅存的最后一絲力氣,將雙眼啟開一道縫:湛藍色的冰幕,積滿白雪的山巔,寥廓的天幕,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茂密如海的山林,幾條嵌在山間,猶如皎潔的絲帶一般的河流……竟是如此熟悉。
這……這里是……
我誕生的那個冰洞?!
手指一動,我陡然驚醒。
陣陣清涼從手臂處傳來,我睜開雙眼,滿是窟窿與裂縫的木門映入視線,不同的是,此時的木門已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厚厚的冰層封住,而我則仍保持著昏厥之前的姿勢,趴在木門之上。
原來,方才的女子、火焰、冰幕,不過是一場惡夢,我并沒有真的殺了誰的全家,我還是一個好人……我努力安慰因為這場噩夢而心里莫名發(fā)虛的自己。
那場夢簡直太真實了,女子的絕望和仇恨,彷佛被烙印在我的身體上一樣,清晰而刻骨。
平復(fù)下心底的恐懼,我將目光落回到自己的身上,竟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此時的我,身上如同這牛圈的木門一樣,結(jié)了一層冰。不過,和門上厚厚的冰塊不同,我身上的那層冰,薄如蟬翼,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層薄冰顯然和門上的那層冰塊不同,不僅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似乎還奇跡般的愈合了我的傷口。
而那些利爪穿過木門的狼爪,看上去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們現(xiàn)在都被凍結(jié)在門上的厚厚的冰塊,凍成了大冰坨子,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恐怕門外的那些狼,性命也保不住了。
我松開一只按著木門的手,不無疑惑地摸向自己覆了那層看似有神奇功效的薄冰的身體。
就在手指快要落下的時候,指尖一熱,一團火焰陡然從指尖騰起,這火焰竟和我剛才在夢境中看到的一樣,火紅的火團外面,包裹著一層詭異的藍色光芒。
這火焰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手指快要落在身體上的我,想收手已來不及。
于是,手指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身體上。
手指與身體相觸的瞬間,指尖那一點豆大的火苗,立即如遇到干柴的烈火,幾個呼吸間便燃遍了全身,將之前覆蓋在身體上的那一層,薄如蟬翼的冰層,秋風(fēng)卷落葉一樣吞噬殆盡。
只是吞噬了冰層,并沒有留在身體上,也沒有傷害到我。
而最令我驚訝的,不是這指尖火,而是這吞噬了身上的薄冰后,而薄冰下那些本來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傷口,又全部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