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蓉城一個多月,身懷巨款的江楓如錦衣夜行,依舊擠地鐵上班,穿著便宜的衣服。
從高中暑假在工地上撿扣件下鋼管,到大學(xué)周末的各種兼職,他明白掙錢有多不容易。雖然對家人他十分大方,但是對自己,簡直就是節(jié)儉得過分。
江楓依舊負(fù)責(zé)著風(fēng)暴集團(tuán)的項目,有著吳忠的那層關(guān)系,甲方派來的監(jiān)督代表不僅沒有沒事找事,對江楓客氣得過分,每次進(jìn)度款按時到賬,連帶著趙世海對江楓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好。
“這兩個月你表現(xiàn)得很好,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沒有?!?p> 趙世海的辦公室里,茶韻飄香,煮茶的趙世海給江楓倒了一杯茶,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其實飽含深意。他已經(jīng)看出來江楓這小子不簡單,恐怕他這小廟,容不下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江楓完全將古書的第一篇吃透,那篇觀人論,被他稱作讀心術(shù),已經(jīng)被學(xué)得七七八八。連帶著說話做事,都帶著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特別是江楓的雙眼,充滿了鷹顧狼視的侵略性,好像被他看一眼,自己的所有秘密就無所遁形一般,導(dǎo)致辦公室里的同事都在刻意地疏遠(yuǎn)他。
“趙總,我是農(nóng)村孩子,沒見過啥大世面,不介意的話,還請您指條明路?!?p> 聽到江楓的話,趙世海也是無奈,這小子以前看著平淡無奇,短短兩個月,成長速度堪比妖怪。
不僅他趙世海在外面養(yǎng)小三的事情被這小子看破,就連公司賬目被他做手腳的事情也被這小子知道了,雖然江楓很有分寸一直沒提,但是放這么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他趙世海怎么睡得著,燙手山芋啊。
“咳咳,我應(yīng)該跟你父輩差不多大,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聲趙叔吧!”
“我年輕時候跟你一樣,苦出身,一心只想著掙大錢。雖然現(xiàn)在我也沒見得多成功,但是我卻總結(jié)出一個道理,那就是錢這玩意兒還真不是萬能的!”
一句錢不是萬能的,讓江楓來了興趣,自從有了讀心術(shù)之后,江楓發(fā)現(xiàn)掙錢變得容易起來,反而對錢沒有了太大的興趣,只見趙世海語重心長道。
“重要的是圈子,人脈,哪怕在小小的蓉城,也有海歸圈,各種商會,各種富太名媛的俱樂部,有搞技術(shù)的技術(shù)圈,有全是暴發(fā)戶的土豪圈,有些團(tuán)體全是富二代,有些則是官二代軍三代。”
“有些你用錢辦不成的事情,在圈兒里說一句,說不定就是那個大牛一句話的事兒,各種圈子盤根復(fù)雜,里面沒一個頭腦簡單的,如果你能進(jìn)去,那這蓉城,就算有你的一席之地了?!?p> 聽到趙世海的話,江楓心神一震,混圈兒,這尼瑪感覺有點像武俠小說里投奔門派啊,想不到這一千多萬人口的蓉城,居然還有這么多門道。自然也勾起了江楓的興趣。
“那趙叔,你覺得我適合往哪個圈發(fā)展呢?!?p> 趙世海摁掉了茶臺上的燒水開關(guān),用毛巾擦拭著雙手,看著江楓嘿嘿一笑。
“土豪圈!”
......
蓉城城南郊區(qū)的安置房小區(qū)里,江楓拿著趙世海給的名片,按照對應(yīng)的位置找去。
7棟一樓的綠化帶里,種滿了各種時令蔬菜,看起來不像是綠化帶,更像是菜園子。
“土豪住安置房小區(qū)?”
帶著一肚子疑問,江楓敲響了一樓其中一戶的大門,不多時,一個穿著民工版迷彩外套,腳踩防水筒靴的大爺開了門,看到江楓露出了一口抽煙過多的黃牙。
“找哪個!”
江楓吞了口唾沫,再次看了看門牌號,再看了看面前這個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說不出怪味的大爺。
“您好大爺,是趙世海趙總讓我來的,我找郝大力郝先生!”
大爺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楓,把大門徹底拉開。
“趙世海那個龜兒子,說是找人給我?guī)兔?,咋喊了個娃娃來!”
江楓此時也是心中無語,趙世海只說一位土壕可能用得上他,只給了一張名片,其他啥都沒說,讓他自己來投山門,看這情況,完全出乎意料啊。
看到江楓沒說話,六十多歲的郝大力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屋里掏出一套同款民工迷彩和筒靴,一股腦交給江楓。
“換上跟我走!”
幸好江楓就是農(nóng)村人,以前兼職打工的時候啥陣仗沒見過,聞到衣服上的臭味也絲毫不介意,麻利的在樓梯轉(zhuǎn)角換上了裝備。
“農(nóng)村人?”
看到江楓一點嫌棄的表情都沒有,郝大力來了點興趣,江楓老實點頭,也不過多客套,跟著郝大力就往外走。
剛走出小區(qū)門口,郝大力便朝跟在后面的江楓問道。
“會開車不?”
“會!”
郝大力點點頭,伸手從后腰皮帶上取了一大把鑰匙扔給江楓,好家伙,單是這一串鑰匙估計有一斤多重,江楓定眼一看,差點一口氣沒抽上來。
除了大大小小各種型號的鑰匙外,居然還掛了五把豐田車的鑰匙,這種鑰匙江楓見過,沒記錯的話,是陸地巡洋艦的,這老頭有五輛陸地巡洋艦?
果然,露天停車場里,五個私人車位,挨著停了五輛同款的陸地巡洋艦5700頂配。郝大力就有兩輛,有一輛是她老婆的,有兩輛是他外地讀書的兒子女兒的。
“今天周三,開那輛!”
郝大力指了指一輛不限行的巡洋艦,讓江楓一陣無語,感情為了限號,就買倆?
剛一拉開車門,江楓就差點被車?yán)镆还删薮蟮墓治督o熏暈過去,看著七座的巡洋艦,除了主副駕駛的外,其他椅子全被拆了,巨大的越野車空間里放滿了一米多高的藍(lán)綠色大桶,各種油漬污漬,甚至還有蒼蠅在車?yán)飦y飛。
江楓大概知道郝大力是干啥的了,沒多久,郝大力便指揮著他把車開到一家酒店的后門,招呼著江楓一起,拎上幾個大桶就鉆進(jìn)了酒店后廚。
搬泔水!
裝滿一輛車的泔水后,又馬不停蹄地開往城外的養(yǎng)豬場,然后換上幾個空的泔水桶后又往城里開,循環(huán)往復(fù)。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點,江楓才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把車停到路邊后,郝大力扔給他倆面包一瓶礦泉水,便自己拎著個裝豬飼料的編織袋跑了,讓江楓等著他。
沒多一會兒,小老頭便吭哧吭哧從街角的銀行里走了出來,原本空蕩蕩的豬飼料編織袋更是被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被老頭扛在肩上搖搖晃晃,江楓見狀急忙上去幫忙,一個麻袋小一百斤重。
“郝爺?”
江楓大概踩出來編織袋里裝的是什么了,向郝爺投去詢問的目光,小老頭抽出一根藍(lán)嬌叼在嘴里點點頭道。
“是那玩意兒,發(fā)工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