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爺,用藥時間到了。”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白色蒼蒼的老者,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細(xì)看之下會發(fā)現(xiàn),眉眼處還有道細(xì)微的疤痕,不過減少身上那份儒雅的氣質(zhì),對前者彎腰低頭說話。手上托盤有一個精致玉碗,在水晶燈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
“德叔,先放著吧?!蹦腥丝戳艘谎塾裢耄渚拿佳壑杏行┎荒?,隨意的把玩著一枚扳指,微微抬起頭問站著的人:“那天,她會回來嗎?”
中年男人聞言笑容擴(kuò)大幾分,欣喜之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太太的七十壽宴,二小姐哪有不回來的道理。”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多問一句:“霆爺,您那天要去接小姐嗎?”這句話對主仆來說有些逾越了,但霆爺是他在蘇家看著長大的,兩人的關(guān)系遠(yuǎn)超過主仆了,自然是希望他跟小姐關(guān)系緩和的,但也明白這絕無可能了。
“不用,我們見面也說不上幾句話?!蹦腥似v的揉了揉額頭,不再跟老人言語,端起桌上的玲瓏小碗,仰頭一口喝完里面的藥,起身往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
“霆爺,我扶你休息吧?!钡率逍睦镏刂氐膰@了一口氣,走過去欲伸手扶他。
“不用,我還死不了?!蹦腥藬[手示意他別扶自己,眼睛專注著前方,漆黑的皮鞋踏上磚紅的木質(zhì)階梯,發(fā)出清脆又短促的聲音,打破了房子里寂靜的氛圍。
德叔望著男人的修長背影,心里又是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霆爺在四十多歲的年紀(jì),頭發(fā)卻是和他一樣白了,不禁感慨真的是上天造化弄人,在夫人離開的那一個晚上,霆爺竟是硬生生的一夜白了頭,這算不是給兩人折磨那些年的結(jié)果。
無論如何還是要先去找到二小姐,求她這次千萬別在跟霆爺吵架了,在老太太生日的那天,怎么著也該和和睦睦的吃頓飯。思索到這里的德叔,打定了主意轉(zhuǎn)身,差點(diǎn)撞上身后挽著的兩人。
“怎么了,德叔?您好像很著急?”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年紀(jì)的女孩,淺色的風(fēng)衣襯托出她瘦小的身材,精致漂亮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面上都是濃濃的擔(dān)憂之色。
德叔屈膝彎腰低頭:“抱歉,大小姐,是我魯莽了。”
“德叔,您這話可是嚴(yán)重了,霆爺已經(jīng)喝藥休息了嗎?”女孩身旁另一個艷麗嬌媚的女人,見狀連忙抬手虛扶他,臉上是得體大方的淺淺笑容。
“嗯,小姐和夫人沒事的話,我就先退下了?!钡率迤ばθ獠恍χ?,不著痕跡的拉開與這兩人的距離。
“好,德叔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和憶夢就先上樓了?!迸死⑤笭栆恍?,一同往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途中看了一眼桌上空了的玉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德叔走出別墅時,臉上的笑意變成了沉重的擔(dān)憂,心里去找二小姐的念頭也更強(qiáng)。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樣的人沒看過,唯獨(dú)對方婉玉這個女人看不透,當(dāng)初覺得清純樸實(shí)的一個女孩子,卻是造成夫人一生悲涼的人啊,連個蘇夫人的頭銜都沒掛著,在大好年華的年紀(jì)終日抑郁度日,最后拋下了二小姐撒手人寰。可要是她說是個蛇蝎心腸,又在夫人還在的時間不曾走進(jìn)蘇家一步,甘愿做霆爺背后默默無聞的女人,這些年對下人算是寬和相待,成為了世人所知曉的蘇家夫人。
上午十點(diǎn),女生宿舍。
單排連輸三把的蘇傾歌,捧著手機(jī)盯著大神的頭像發(fā)呆,果然,要想上分還是得靠大神帶她??!要知道和你打游戲的一些人,他們是絕對沒用腦子的,根本不知道團(tuán)隊配合的重要性……哪像她的大神,打游戲那么厲害又特別低調(diào),這么一比較,蘇傾歌得出了一個中肯的結(jié)果,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還要大。
“唔,楊洋是我的男人,你們都不許跟我搶他!”床上的睡覺林靜忽然驚呼出聲,把蘇傾歌給著實(shí)嚇了一大跳,正尋思著要不要去掀這妮子被子時,手機(jī)響起了信息鈴聲。
德叔:小姐,我在校門口等您。
蘇傾歌快速的看完這條消息,眼里心里都是無盡的嘲諷,這人是在拉攏她嗎,還專門來學(xué)校找她了。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在衣柜里挑出了件藍(lán)白條紋格大衣,套在單薄的身上拿好鑰匙離開宿舍。
走出宿舍樓的蘇傾歌,眼睛被太陽的光芒刺得有些睜不開,隨后慢慢的感受到柔柔的暖意,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的走到學(xué)校的圖書館旁時,想借著玻璃窗看一下身上穿著,好巧不巧的,對面坐的那人竟然是楊烊,他微低頭翻閱著桌上的書籍,對周圍那些女生的目光視若無睹,
溜了溜了,蘇傾歌趁著沒有人注意到她,加快步伐往學(xué)校的門口走去,不然又得被這些人去非議。果然,人要是長得太好看了也是一種錯。
走到校門口的蘇傾歌,一眼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寶馬,它被一些學(xué)生拿著手機(jī)拍照。蘇傾歌慢悠悠的走過去,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討論聲在她預(yù)料之中來臨,管周圍那些人怎么比比歪歪,蘇傾歌沒有去給他們一個眼神。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你開輛寶馬來接我,是覺得我的身份就值這價嗎。”蘇傾歌靠在柔軟的車背上,漫不經(jīng)心的摸出一根躺,撕開后也不急著吃,對駕駛座上的德叔后腦勺譏諷道。
德叔知道二小姐是在諷刺,四連撥千斤:“如果小姐要是愿意的話,我馬上換一輛最好的車過來接您。”
“那還是算了,我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可配不上那么好的車子?!碧K傾歌冷笑一聲,把棒棒糖叼進(jìn)了嘴巴里,閉上雙目開始修身養(yǎng)息。
面對著二小姐的小性子,德叔無奈的露出一個笑容,把目光從后視鏡收回,啟動車子轉(zhuǎn)動方向盤,留給車外人一騎絕塵的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