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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仙道

第67章 碧波湖

玉虛仙道 丘明 4308 2019-10-27 11:15:20

  晌午時(shí)分,云安城內(nèi),這座最有名的驕陽酒樓,大廳已坐滿人,非常熱鬧,吆喝聲不絕于耳,個個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二樓雅座,同樣的窗口前,一青衫青年,閑雅的坐在那,桌上幾樣小菜,一壇酒。

  此人正是金斗,一人下了山,進(jìn)了云安城,入了酒樓,叫上酒菜。

  這次離去,他也不知何時(shí)才能品嘗到這樣的美酒,所以他路途經(jīng)過云安城時(shí),便特意來到來到這里。

  然而就在他喝的興致頗高,酒意漸濃時(shí),一個黑緞勁裝的大漢來到了這里,面上堆笑,拱手一禮,謙卑說道:“小的郭飛,見過金先生,……金先生,天水閣周老爺子有請。”

  金斗眉梢一挑,瞟了一眼,詢問,“請我做什么?”

  “在碧波湖特意舉辦了個湖上交易會,到時(shí)候整通州境內(nèi)的富坤都會來,周老爺子想要請您一起過去?!焙谝麓鬂h低眉順眼的說道。

  湖上交易會?

  像是這種凡俗間的交易會,對他來說很難有什么好東西,所以他搖了搖頭,放下碗,說道:“沒興趣?!?p>  “周老爺子知道您可能不感興趣,特意讓我給您帶句話?!焙谝麓鬂h趕緊補(bǔ)充說道:“除了對外的普通交易會之外,到時(shí)候還會有個小范圍的內(nèi)部交易會?!?p>  “哦?”金斗來了點(diǎn)興致。

  “聽說您喜歡一些稀有的東西,周老爺子這次厚著臉皮,聯(lián)絡(luò)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在落日谷中買過東西的人,有的人雖然買到了手,但是壓根不知道該怎么使用,于是荒廢在手里,他們想趁著這個機(jī)會出手,換成銀錢?!惫w說到這,面上諂媚一笑。

  “如果您有看上眼的,盡管買下,當(dāng)然,銀錢由周家出?!?p>  “這樣代價(jià)會不會太大了?”金斗搖頭一笑,問道。

  “周老爺子說了,明人不說暗話,周家想要與金先生您這樣強(qiáng)者交朋友,可一般的禮物您并不能看上?!惫w沒有絲毫掩飾,頓了頓,直接說道:“從頭到尾,您只對兩樣?xùn)|西感興趣,第一樣是靈玉石,第二樣是落日谷交易會,所以,周老才費(fèi)盡心思,搞了這么個內(nèi)部交易會。”

  “替我多謝周老爺子的好意?!苯鸲伏c(diǎn)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有句話叫做人老成精,果然沒有說錯,周中博看得很準(zhǔn)。

  “那好,金先生,明日正午,恭候您的大駕?!惫w躬身一禮,退后幾步,轉(zhuǎn)身離開。

  翌日,旭日初升。

  碧波湖對于通州境內(nèi)的人來說,自然無比熟悉,在客棧休息一晚的金斗,隨便一打聽,便朝著碧波湖而去。

  正午時(shí),在他快要到的時(shí)候,碧波湖已經(jīng)堪稱人山人海了。

  湖上交易會安排的相當(dāng)大氣,在碧波湖正中心,有一個臨時(shí)搭建的碧波亭閣。

  上面有座位,也有交易廳。

  據(jù)說,這碧波湖,今天除了名流富坤,一些普通人,也能夠進(jìn)入這里。

  只不過,要限制人數(shù),需要繳納不菲的門票錢。

  除了寬闊的碧波亭閣之外,周邊的風(fēng)景,也稱得上別具匠心。

  “咱們可是第一批來這里的人,開心點(diǎn)?!痹链┲A服,手拿一個折扇,一副翩翩公子,走在前邊。

  在他身后跟著的是徐文秋,同樣一身華服,只是他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唉,別掃興嘛,我父親能拿到幾個名額是多不容易,我?guī)氵M(jìn)來,是讓你散心,不是讓你窩心的。”袁傲拍了拍徐文秋的肩膀,說道:“別再琢磨窮酸書生的事兒了,不值當(dāng)!”

  “我一定要找回場子!”一提到窮酸書生,徐文秋眼中涌出恨意。

  “場子是肯定要找的,樂子呢,也是要找的?!痹梁呛且恍?,說道:“要收拾那個窮酸書生,其實(shí)很容易,他和咱們差著檔次呢,別的不說,就是今天這么大場面,他窮酸書生就沒資格來?!?p>  “沒錯。”徐文秋忽然眼前一亮,精神一振,“他一個窮酸書生要是來,肯定要被趕出去!”

  “那是當(dāng)然,連一般財(cái)主都沒資格進(jìn)來,窮酸書生算個毛?。俊痹敛恍颊f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shí)候,忽然間有人驚呼。

  “你們看,那個小子是不是一副窮酸書生裝大俠?”

  聽聞聲音,兩人一愣,目光齊齊看了過去。

  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青衫,負(fù)著一包裹,以及一件被布包裹的東西,像是刀劍兵器一類形狀。正在東張西望的人,那模樣,可不就是一介窮酸書生嗎?

  還真是說曹操,就有個曹操啊!

  見到窮酸書生,……袁傲,徐文秋,二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瞬間想到前天在麗紅青樓,在自己心愛的花魁面前,被某個窮酸書生弄得下不來臺的場景,眼睛就紅了。

  尤其是徐文秋,大踏步的走了過去,戳手指道:“這里是你一介窮酸書生,該來的地方嗎?給我出去!”

  金斗皺了皺眉頭,他想要找到周家人,去參加所謂的內(nèi)部交易會,并不想在這浪費(fèi)時(shí)間。

  金斗神色不變,耐著性子,目光淡然的看著來人,道:“我為什么不能來這里?為什么要出去?”

  “你還敢問為什么?”袁傲冷冷說道:“能入場的,要么是名流富坤,要么是他們的親友,你一個窮酸書生有什么資格來這里?”

  他剛剛口口聲聲還說,窮酸書生是絕對沒有可能來這里的。然而一轉(zhuǎn)眼,就發(fā)現(xiàn)一個窮酸書生出現(xiàn)了,這讓袁傲怒火中燒,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什么情況?”就在這時(shí),一個穿著護(hù)衛(wèi)制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接待笑容,“諸位,有話好好說,不要鬧事?!?p>  “胡頭領(lǐng),你來的正好?!毙煳那镏噶酥附鸲罚骸澳軈⒓舆@交易會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這小子一介窮酸書生,卻偷偷混了進(jìn)來,你作為維持秩序的護(hù)衛(wèi)頭領(lǐng),如這種情況,應(yīng)該馬上攆出去?!?p>  “偷偷混進(jìn)來的?”胡頭領(lǐng)一愣。

  他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因?yàn)楹辖灰讜怯芍芗揖唧w統(tǒng)籌組織的,審查的人都是非常嚴(yán)格的,沒有請?zhí)?,絕對是不可能進(jìn)來的。

  他是個人精,在沒有弄明白具體情況之前,絕對不會得罪人。

  他臉上掛著笑容,看向金斗,拱手一禮,“這位先生,麻煩您報(bào)一下自己的名字,我會交給迎賓總管檢查,他們那里有所有邀請嘉賓的名單,只要您有請?zhí)覀円欢ㄟ€您個清白?!?p>  請?zhí)柯勓?,金斗下意識的皺眉,搖搖頭,“我沒有請?zhí)??!?p>  周家請他的時(shí)候,的確沒有給他請?zhí)皇羌s定好了時(shí)間,到時(shí)候讓他過去。

  不過那郭飛后來問過他一次,需不需要馬車來接,金斗嫌麻煩,就給拒絕了。

  至于是怎么進(jìn)入這里,那自然不必多說,外人看來嚴(yán)密的護(hù)衛(wèi)措施,在他眼中破綻百出,輕而易舉的就進(jìn)來的。

  “看吧,我就說他一介窮酸書生是偷偷混進(jìn)來的。”

  “真是可笑啊,沒有本事拿到邀請?zhí)?,于是就想辦法溜進(jìn)來,這種行為跟小偷有什么區(qū)別呢?”

  “你……還不趕緊出去!”

  袁傲臉上露出正如所料的表情,當(dāng)即出言嘲諷,其他人自然跟上,話鋒犀利,刁鉆刻薄,將金斗貶的一文不值。

  胡頭領(lǐng)臉色也不好看了,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是混進(jìn)來的。

  如果讓上頭知道,毫無疑問是他的失職,所以他看金斗的眼神很不善,“護(hù)衛(wèi),把他給我趕出去!”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冰冷嬌媚的聲音忽然間響起,“誰敢趕我請的貴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寒霜的周若雪。

  今天的場合不一般,她明顯是悉心打扮過的,穿著藍(lán)色的綢衫,腳下踩著小蠻靴,頭發(fā)盤著,將其原本就高挑的嬌軀襯托的愈發(fā)驚人,她一步步走來,眼神冷,就是嗔怒也是美麗不可方物。

  目光掃視眾人,無論是誰與她的眼神碰撞,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大……大小姐?!焙^領(lǐng)滿臉吃驚,……大小姐今天不是說要接待一個尊貴的客人,不會出來走動嗎?

  “我可不是你的大小姐,連我貴客,都敢往外趕,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周若雪明眸冷冷說道。

  只是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大驚失色。

  “他……,就是大小姐你要迎接的貴客?”胡頭領(lǐng)一臉難以置信,下巴差點(diǎn)沒掉下來了。

  正主來了,金斗眉頭一挑,淡然看著這一切,沒有言語。

  “我沒有聽錯吧?他真的是周家大小姐邀約的貴客?”

  “真是見鬼了,不是說周若雪心高氣傲瞧不上窮酸書生,也很少正眼看一眼男人的嗎?”

  “這小子真是好運(yùn)氣,如今又攀上了周家的高枝?!?p>  眾人又是驚,又是恨,又是羨慕的緊呀。

  “不錯,這位金先生就是我今天準(zhǔn)備要迎接的尊貴客人。”周若雪一語驚人,明眸灼灼,睨了一眼金斗,……白玉俏臉漸漸爬上了一抹紅霞。

  剎那間,也不知道多少雙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瞪向了金斗。

  “若雪,你沒有弄錯吧,這個小子哪一點(diǎn)算得上尊貴?”袁傲陪著笑,說道:“需不需要核實(shí)下,我感覺肯定弄錯了?!?p>  他和周若雪是有交情的,小時(shí)候兩家來往不少,那個時(shí)候周若雪還叫他大哥哥來著。

  只是后來,聯(lián)系的少了,不過袁家和周家的生意往來,卻一直持續(xù)著。他覺得,無論怎么樣,周若雪應(yīng)該也會給他面子的。

  然而,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周若雪的臉色越來越冷。

  “夠了!”她冷冷的掃了一圈,說道:“胡頭領(lǐng),把他們?nèi)口s出去!”

  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雪,你可要知道,我袁家……”袁傲臉色一變。

  “袁家又怎樣?”周若雪擺了擺手:“把所有袁家的人一并趕出去!”

  她的這個決定,若是傳揚(yáng)出去,只怕是要轟動了,在這個小范圍內(nèi),所有聽到的人都被炸的七葷八素的。

  “大大……大小姐……”胡頭領(lǐng)的舌頭都捋不直了,他臉色蒼白,非常不安。

  “你是覺得我的話,分量不夠?”周若雪明眸看向他。

  胡頭領(lǐng)打了個激靈,瞬間便醒悟了過來,他吃的是周家的飯,之前趕金斗,已經(jīng)開罪了大小姐。

  如果現(xiàn)在還違抗命令,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至于驅(qū)趕袁家,雖然說起來很是讓人震驚,但仔細(xì)想想,在周家面前,袁家算是什么?通州境內(nèi)富甲一方第一家族可不是吹的。

  想到這,他的腰桿子瞬間就硬了,面上也露出了猙獰之色,“袁公子,請吧?!?p>  袁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明是自己要趕人,結(jié)果反而被趕了出去。這個轉(zhuǎn)折,讓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羞辱感。

  毫無疑問,他連周若雪也恨上了,至于窮酸書生裝大俠的金斗,更是恨之入骨!

  前天在麗紅青樓,就是被一個窮酸書生弄得下不來臺的場景,……如今更是灰溜溜顏面盡失,……這窮酸書生真乃是他晦氣霉星吶!

  “我們走?!痹翏佅乱痪湓?,轉(zhuǎn)身離開。

  臨走的時(shí)候,他惡狠狠的看了金斗一眼。他不敢針對周若雪,于是把所有的賬都算到了金斗頭上。

  其中有幾個人也隨著,離去。

  胡頭領(lǐng)辦事很用心,馬上開始清理袁家的人,也就是一盞茶的時(shí)間,所有的袁家人都被趕了出去。

  有個發(fā)如雪,穿著金黃色華服,手上拎著個水煙袋的老人,也被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

  那個人就是如今袁家的當(dāng)代家主,袁傲的爺爺。

  “這下子鬧大了!”

  “鬧什么大?袁家頂多不爽,他們敢頂撞周家?”

  “這個姓金的小子運(yùn)氣真好,居然抱上了周家的大腿?!?p>  “莫非周家公主看上他了?”

  周圍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要么低聲,要么用眼神交流,他們知道是時(shí)候該散去了。

  有些言語,傳到了周若雪耳朵里,卻是讓她有些苦澀,……我看上他,又有什么用?

  她媚眼兒帶著幽怨的瞥了金斗一眼,不過只是一瞬,便又調(diào)整好了情緒。

  “胡頭領(lǐng)開罪了你,大有不敬,想怎么處置,你看著辦吧?!彼呐d致明顯不高,說完就扭著柔軟腰肢,立在了一旁。

  “金先生?!焙^領(lǐng)眼巴巴的看著金斗,雙腿顫,他感覺自己要完了。

  “你只不過是做了分內(nèi)的事情罷了。”金斗搖頭,他沒有必要和一個下人計(jì)較。

  “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敝苋粞╂倘灰恍?,如百花盛開,一張俏臉在陽光照耀下,宛如半透明地羊脂美玉,溫潤而細(xì)膩,令人恨不得上前摸一摸。

  她白玉手一伸,“金先生,請……”

  金斗點(diǎn)點(diǎn)頭,理所當(dāng)然的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面。

  這一幕,又被許多有心人看在眼里。

  “這個裝大俠的窮酸書生,不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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