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暖春,風和日麗。
可此時的金庭宮大殿外,卻是形同地獄一般,鮮血、慘叫,處處是殘肢斷臂。
戰(zhàn)斗似乎已經(jīng)到了最后時刻,混戰(zhàn)演變?yōu)閮煞綄χ?,入侵的一方不斷推進,而防守的一方卻不斷后退。身旁不斷倒下的弟子們,則用身體組成一道防線。
偌大的金庭宮外廣場上,敵我一千余人,其間兵器你來我往,‘乒乒乓乓’或撞擊或掉落,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
此時,在金庭宮大殿內,雙方各有幾十人,對峙戰(zhàn)斗著。
在大殿內地上,已傷亡數(shù)十人,……殿內戰(zhàn)況傷亡慘烈。
而兩位金庭宮大長老蘇老與洪老,正帶領著掌門羊公落、幾位長老與堂主,以及幾十位核心弟子,抵御強敵。
金庭宮一群人對面,領頭的是一位黑袍老者,武功極高,戰(zhàn)力強大,就是他帶領著,一群人,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殺入金庭宮大殿內。
此時,掌門羊公落已受傷,臉上沾著不知是誰的鮮血,一揮手甩出幾把飛刀,心中卻是越打越憋屈。
本來這一次沒有任何風聲的入侵,就打了所有金庭宮弟子一個措手不及,上千人同時聲勢浩大的涌入喊殺,弟子們驚慌倉促之下應對,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山下便已淪陷。
此時核心弟子已經(jīng)折損了不少,可對方卻是越打越精神,一路高歌猛進直殺到大殿內。
山門告急,響三聲警鐘,這在金庭宮開山立派幾百年來,幾乎是從未發(fā)生過的事。但此刻他顧不上憤怒,心中完全被疑惑塞滿。
金靈峰外圍的三層防御,是如何被破解的?這上千人,又是如何悄無聲息殺上來的?
還有,那如同利劍一般,一路帶領武林強者殺上來的黑袍頭領,到底是何方神圣?
金庭宮大殿外廣場戰(zhàn)況焦灼,大殿內戰(zhàn)況同樣慘烈。
想到這,羊公落忙里偷閑瞟了一眼,殿內不遠處,那以一人之力抗衡兩位大長老攻擊的黑袍老者。
此人,年紀約莫九十幾歲,發(fā)如雪,花白胡須,面容異樣紅潤,身形被一身黑袍籠罩,戰(zhàn)斗中泰然自若。
可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黑袍老者就如同妖魔施法一般,任何攻擊和武器都難以近其身。
兩位大長老何等人物,一時竟奈他不得!任憑各種暗器襲來,卻一一被黑袍老者的妖術擋在身前半步之外,仿佛一切兵器拳腳都傷他不得。
正是因為這等誰也想不明白的絕頂神通,此人身處在一種武林高手隊伍最前端,如利劍一般帶領著其余人,一點點推進。
其詭異的神通,讓金庭宮弟子們心生恐懼,被逼得一點點后退。
反觀入侵一方,雖然同樣有所損傷,但勝在士氣高漲,喊殺中奮勇無前。
“住手?!贝蟮顑纫宦暫榱链蠛?,從一旁傳來。
偏殿處一閃,一位紅袍老者,自出現(xiàn)便運起身法,只憑拳腳便清風掃落葉一般,擊飛了十余人。
此人,正是太上長老無疑。
隨著那聲洪亮大喝慢慢消失,太上長老也一路殺到對面人群中,打斗倏地一止,暫時停了下來,各自分站大殿兩邊。
雖然交戰(zhàn)占時停下,但是雙方對峙中,依然劍拔弩張,稍有異動,就有可能引發(fā)再次交戰(zhàn)。
“是……太上長老!”金庭宮弟子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而后大殿內,連羊公落在內的金庭宮眾人,都是精神一振,見太上長老來了,不由松了一口氣。
他們胸膛不由挺直,同時踏前一步。
在這危急關頭,太上長老突然出現(xiàn),給了他們強大信心。
要知道二十年多前,就是東域武林第一絕世高手的太上長老,必將能挽救這場危機。
雖然眼前的敵人同樣不容小覷,但他們相信太上長老必定能力挽狂難。
無形中,這多年形成的崇拜爆發(fā),如同信仰一般堅定樹立在心頭,眾人喪失掉的士氣,因為太上長老的出現(xiàn),重新找了回來。
金庭宮對面的幾十人,都站在了那位黑袍領頭老者身后。
大殿內,雙方對峙中,氣氛極為壓抑。
“無崖子老兒,你總算出來了。”黑袍老者驚訝過后,諷刺道:“嘖嘖,二十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竟落得如此半人半鬼。”
“廢話少數(shù),公孫豹,你松鶴門打殺我門人是何道理?”太上長老蒼白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緋紅,顯然憤怒至極。
“你金庭宮這些后生著實不經(jīng)打,再者……”公孫豹搖頭一笑,囂張道:“打殺了這些狗囊飯袋,你又能奈我何?”
“你。”太上長老一怒。
“廢話少說?!惫珜O豹面上露出一絲威脅,“老夫今日前來,為的是當年我們二人尋得的銀絲帕,現(xiàn)在,拿出來吧。”
“銀絲帕?”太上長老一愣,而后冷哼道:“如此多年過去,老夫早將其扔了,就算沒扔,又憑什么給你?”
“扔了,好笑,當老夫看不出你已經(jīng)修煉了仙法?”公孫豹面上不屑一笑,“哼,區(qū)區(qū)煉氣期第二層實力,還瞞不過老夫法眼。”
“太上長老,您定要殺了這些人,為死去的師兄弟們報仇?。 ?p> “太上長老,殺了他們,為徒孫們報仇。”
“殺了他們!”
大殿內,金庭宮的眾弟子群情激憤,誓要為死去的同門師兄弟們,討個公道,報仇雪恨。
此時,金斗晚了太上長老片刻,同樣從偏殿來到大殿內,而后從金庭宮這邊人群之后,走了出來。
但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太上長老身上,沒有誰留意他的到來。
耳邊回蕩著悲憤吶喊和嘶吼,眼前殿內血腥味極濃,卻是尸橫遍野,鮮殘肢鮮血染紅地面,觸目驚心。
此情此景,金斗心中震驚,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金庭宮似乎正遭劫難,這讓他疑惑與不解。
要知道,金庭宮盤踞棲霞山一帶,奠定第一大派位置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根基早已穩(wěn)固。
而且弟子一千余眾,整體實力超然,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數(shù)百年的武林中牛兒,竟被人直接的殺上山門,攻破大殿。
大殿內,一眼望去便能看出,方才的戰(zhàn)斗是有多么慘烈,……這真乃金庭宮,奇恥大辱。
想到這,金斗將身子隱藏在不斷吶喊的人群內,透過間隙看到大殿之外。
首先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幾百名武林壯漢高手,清一色的黃袍,領口繡著白鶴圖案,似乎是松鶴門的標志。
金斗當即皺眉,松鶴門實力強勁不假,但被金庭宮壓在下面幾百年,怎么可能有能耐打上金庭宮?
疑惑間,他的目光接觸到那正和太上長老對峙的黑袍老者,卻徒然瞳孔一縮。
“這是……”金斗瞪大眼睛,表情震驚。
因為他看到那公孫豹周身赫然存在一個由靈氣圍成的罩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和他一樣能驅使靈力。
“無崖子老兒,你這些徒子徒孫,還真當你天下無敵?。∫擦T……”公孫豹搖搖頭不屑,面色冷然道:“再問你一次,銀絲帕,你交是不交?”
“那老夫也最后一次回答。”太上長老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休想!”
“好,果然干脆,那一戰(zhàn)在所難免,這便來罷。”公孫豹似乎早有預料,笑著上前兩步。
大殿內,所有人自動移動后退,為兩人讓開一片空地。
兩人對峙中,太上長老面無表情,公孫豹卻自信含笑。
太上長老也不說話,忽然身子極其詭異的一晃。不見其有所動作,身旁左右竟出現(xiàn)了兩個同樣的身影。
緊接著已經(jīng)現(xiàn)出的三個身影又是一晃,一生二,二生四,直到最后幻化出十五六個之多,真假難辨。
這正是金庭宮絕技之一,千幻迷影。
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公孫豹背后松鶴門眾人更是瞪大了眼。
忽然間太上長老又動了,準確來說是十六七個太上長老同時動了,這些真假難辨的虛影各自合圍逼近,動作不一。
可對戰(zhàn)兩人之間,卻是閃過無數(shù)道寒光利芒。
這些暗器,從各個角度劃出道道絢麗交織的弧度,目標卻都朝向公孫豹的首級。
若是常人,在這種圍繞周身所有角度和位置的密集攻擊覆蓋下,定然插翅難逃,就算想躲也找不出空隙可鉆。
“太上長老,小心此人身前的古怪。”可就在這時,羊公落的話剛說出口,詭異的一幕便出現(xiàn)了。
“叮叮鐺鐺……”寒光利芒如光雨般,密匝匝,一陣密集的撞擊聲中,叮叮作響,火花飛濺。
那些從各個角度鋪天蓋地襲去的暗器,在逼近公孫豹身前一步距離,發(fā)出陣陣刺耳的叮叮之聲后,便一個接一個的掉落在地面。
一眼望去,這畫面極具視覺沖擊,那公孫豹就如同在世仙人,站在原地含笑不為所動。
而狂風暴雨一般的密集暗器,擊到了他身前,卻都甘愿俯首稱臣一般,神乎其神的詭異手段,硬是讓大殿內所有金庭宮弟子都目瞪口呆。
可夾雜在人群中的金斗,此刻卻是看得清楚。
正是那層常人看不到的靈氣罩子,仿佛刀槍不入的屏障,硬是襠下的所有的暗器攻擊,無一漏網(wǎng)。
見識到這手段,金斗心中一片火熱。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靈氣可以這么用,比起這等神通手段,金庭宮那武林絕技簡直就是個笑話。
而此時空地上,太上長老的十余個身影忽然消失,只剩本體,仿佛從未離開般,站在原來的位置。
他面露驚駭,“這……這是什么神通?……你從哪學來的?”
“告訴你也無妨?!惫珜O豹立在那里,得意的冷笑,“老夫十年前拜師,學下這金剛靈罩術,能檔萬物,水火不侵,如何?”
聞言,太上長老緊皺起眉頭,抬頭時目光變換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