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潮哥你抄的時候記得換一下基本信息,這可是道德素養(yǎng)?!鄙洗谓枞顺鸢傅牧忠輼浔焕蠋熃猩吓_去,本來他只給了他最信賴的朋友抄,誰知道他朋友轉(zhuǎn)手又把他的作業(yè)和林逸樹的作業(yè)雙倍的速度傳遞了出去,等到老師氣鼓鼓地把所有答案一致的人叫上去的時候,林逸樹就知道玩大了,最后結(jié)果林逸樹被供出來,成了罰抄最多的人,抄作業(yè)的鏈條的底端只用抄一遍,往上一級兩遍,以此類推,林逸樹抄了八遍,他好友抄了四遍。當然那好友也就到此為止了,畢竟那好友最后和林逸樹講的話叫做“讓我抄的時候你怎么不提醒我改一下內(nèi)容啊,唉這下咱們兩都完了?!薄肮?,我也沒發(fā)現(xiàn)?!绷忠輼渲皇切π?,但他知道他和他朋友到此為止了。
“我辦事你放心,咱們都是老學(xué)生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苯碑斎欢忠輼涞男乃?,但他只是覺得林逸樹死板了點,這試卷一看就知道沒人會看的,通篇只有題目連分值都沒標注。林逸樹糾結(jié)了會還是把寫好的試卷給了姜潮,他剛到康輝置地需要朋友?!爸x了,林總?!苯迸牧伺牧忠輼涞募绨蜈s忙抄了起來。林逸樹寫完了卷子也得以有空觀察六零四的其他人。
六零四這會有五個小組,按道理只有四個,但這會靠門那多出了個“第五小組”。顯然第五小組還未達成共識,這一切都是因為“組長”劉沐伯的惡趣味,他準備多體驗一下,再告訴馮濤他們公司比重中標已經(jīng)沒問題了。馮濤肚子里關(guān)于試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用完了,他只能靠尷尬的問題來保持不冷場,“劉部長,您覺得我們整個職業(yè)化培訓(xùn)的內(nèi)容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我們可以提高的,期待您的指點?!眲宀睦镏礼T濤是魚,但嘴巴完全看不出來,“唉,馮老師謙虛了,我就是個搞人事的,不要捧殺我了。”欲拒還迎這方法可不僅僅能用在男女關(guān)系中,只要是被需求的一方就能用這種方式來影響對方的決定和心情。
梁春言逐漸遠離了這對話,她找到了機會去和助理小趙幫忙看考試情況,她根本不想看這些職場小屁孩的答案,這些場面話誰都會寫,她在剛進康輝置地的時候天天按照劉沐伯的指點,每天都寫工作日志,她那會覺得每天寫著都能讓自己有所收獲,曾子說過“吾日三省吾身?!绷捍貉跃褪沁@么安慰自己的。直到有一天被劉沐伯叫去他的辦公室,劉沐伯不停地講述著他的人生經(jīng)驗,梁春言也很仔細地在聽在記筆記,但當她的目光看到垃圾桶里有熟悉的東西,她不露聲色地仔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悲哀的事實,那是她那天一早上交給劉沐伯的工作日記。
那天后梁春言找了個借口沒有寫工作日志了,果不其然劉沐伯根本沒在意梁春言交不交工作日志,或者說劉沐伯不可能會在意一個小小的人事經(jīng)理交的東西,那天晚上梁春言躺在床上就只想把自己前段時間的斗志滿滿拿去喂狗,那之后的事就一樣了,當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用斗志滿滿也能活得很愜意的時候,那還有什么理由奮斗呢?
梁春言想通了這個問題,她就決定把在學(xué)校里面的習(xí)慣改一改,在學(xué)校那會梁春言只能出百分百的努力不然她就無法走到今天,等到她到了那天梁春言發(fā)現(xiàn)自己用百分之五十的力,甚至不出力也沒人在意也不會有什么負效果的時候,做到百分百就成了一件外人看來吃力不討好更像蠢蛋的事情。
這些事在大染缸里時有發(fā)生,就像是相信了向?qū)У脑?,相信前面就是彼岸,等到真的到達的時候只看到一片荒漠,這會有人走過來告訴你,“嘿,這兒有水,只要你努力挖口井就成了?!蹦钱斎恢粫πφf“我又不是傻瓜,我去別的地方找水不就好了嗎?”他們卻沒想過別的地方依然是荒漠,不斷地換地方,只是從一個荒漠換到另一個荒漠,這事情變得越來越多,就會變成所有人都認為荒漠里是沒有水的,這樣整個世界都會變成荒漠,沒有水沒有希望,生活在里面的人自然也沒有未來。
離考試結(jié)束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劉沐伯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想回去拿個東西再下來,他打算結(jié)束和馮濤的對話了?!榜T老師,我這還有事就不耽誤你培訓(xùn)了,要不這樣吧你出來一下,我給你講講我的看法?!瘪T濤聽到不敢不從,非常聽話地點頭。劉沐伯先起身拿著茶杯就慢慢走了出去,馮濤趕忙跟上,在關(guān)門的時候回頭和他的助理小趙打了個手勢,讓她把握六零四里面的情況才不要出叉子。
林逸樹聽著聽著發(fā)現(xiàn)沒聲音了,回頭才發(fā)現(xiàn)兩個大佬離開了六零四,他就忍不住開始吐槽了?!俺备?,你說劉部長和馮老師都在聊些啥啊,我聽了半天都沒聽出有啥內(nèi)容?!苯泵χ嚲?,就只能很簡單地回答了,他聽著只覺得有趣,姜潮開公司的老爸也經(jīng)常在電話里和別人講一通沒意義的話?!傲挚偅抑荒苷f馮濤老師有啥事要求劉部長?!苯毙÷暤鼗卮鹆忠輼洹_@句小聲的回答混雜在水筆在紙張上不停劃拉劃拉的滋滋聲中,模模糊糊讓人聽不真切。第四組的其他人也靠著門,他們雖然忙著在寫自己的試卷,但也聽到后門的討論聲,而姜潮和林逸樹的討論就成整個第四小組內(nèi)心世界的具現(xiàn),剛到職場的新人指望能通過對上位者的模仿獲得一些方法論,以便日后的工作生活中能夠有所幫助。
林逸樹看著姜潮在忙不好意思再問了,只好自己想姜潮的話含義是什么了。馮濤能有什么事情是有求于劉部長的呢,他們根本都不在一個系統(tǒng)里面也不在一個公司,林逸樹怎么想都想不到這兩人有什么共同的交集能讓他們坐在一起閑聊扯個小半個鐘頭。“潮哥,你說馮濤的請求會是什么呢?”林逸樹想不出答案只好求助于看起來比他懂得多的姜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