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家二愣子在家嗎?”
“在在,在的,就在二樓中間的那個屋子,自從出事之后,我們就把他關在那個屋子里,家里有人的時候才會給他放出來走走?!?p> “那我們能去看看他嗎?”
葉語萌突然想起上次和陸宇澤見他一個人玩著的時候嘟囔了一句話,當時沒聽清,想接近卻被打斷,所以便想借著這次機會證實一下。
江銘不甚理解,卻也沒有阻攔,因為進行到這一步,他心里已經(jīng)對這個初入社會的女孩子刮目相看了。她的邏輯,思維的縝密性,還有女生所特有的細膩,都在她身上結合的特別好。
大娘猶豫了下,看了眼江銘,心想著有他在應該出不了事。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時也是不敢開門的,畢竟一大小伙子,自己力氣不及他。若是只有葉語萌一人,她怕是也不敢開這門的。
江銘似看出她所想,開口道,“大娘,您開門吧,沒事,有我呢?!?p> 大娘見他說話,便也點點頭去取了鑰匙。
兩人如愿在房間里見到了人。
只是...
“砍死你,我砍死你個老漢,讓你欺負平叔?!?p> “我砍,我砍...”
不用說,門口的三人都聽見了,這一次無比清晰。
葉語萌和江銘對了個眼神,心中一些線索思路正慢慢清晰起來。
那大娘咦了一聲,驚訝的跑到跟前,“二愣子,你這照片哪里來的?”
兩人聞言上前一看,正是受害者,那老漢的照片。
江銘趕緊取出物證袋,將照片裝進去。
“二愣子,我問你,你這照片哪來的?”
“啊?照片?什么照片???這個啊,是平叔給我的。你們還給我。”
“平叔?”江銘躲過二愣子搶照片的手,順便制住了他,不讓他再亂動。
“噢,他平叔啊,大名黃建平,外號老麻子,我們村子小,從上輩開始算都扯得上親戚,所以平時大家都叔伯的喊著。”
“那...你們家跟這個老麻子很熟?”
“不許叫他老麻子!平叔是好人,你們是壞人!”
“二愣子,別亂說話?!?p> 大娘訓了他一句,又把他關回屋里去了。
她帶著兩人下樓,邊走邊說,“我們村啊,就屬他最孤僻。我們平時也不來往啊,也不知這孩子什么時候跟他那么近了,一口一個平叔叫著?!?p> 說著,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腦袋,“哎喲,我想起來了,前陣子,有一段時間,二愣子經(jīng)常出去溜達,每次回來都很開心,說有人給他買好吃的,有幾次還帶回家來吃了呢,我沒問他,他開始不肯說,后來有一次說漏了,好像就是老麻子來著?!?p> 到這答案就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這老麻子藏得還挺深的,真不知道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反偵察意識強,這招借刀殺人用的!
又聊了幾句,兩人就告別了。大娘知道這案子有希望了,很是熱情地邀請兩人留下吃晚飯。但兩人為了避免晚飯時分人多口雜,還是拒絕了。
臨走時還特意再三帝叮囑,千萬保密,對外只說來回訪檢查二愣子的精神狀態(tài)情況。
大娘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對著他們再三保證。
回城路上,葉語萌拿著江銘的物證袋,對著那張照片一直研究。
上面點點劃痕,應該就是他們進去時看到的二愣子用手上那支筆戳出來的。
利用二愣子的精神疾病,挑唆行兇,不得不說他很聰明。
失去親人,單身至今,孤苦無依,縱然是有可憐之處,但過往經(jīng)歷也導致了他的心理扭曲,繼而偏執(zhí),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睚眥必報,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相反地,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真相基本已經(jīng)明了,葉語萌暗自感慨。
這樣子被江銘盡收眼底。
“語萌,真相已經(jīng)找出來了。不開心嗎?怎么還耷拉著腦袋?”
“說不上開心不開心,以前我總覺得,能幫上別人會很有成就感,確實我們幫助了受害者,但也唏噓感嘆,其實這樣的悲劇明明就可以避免的。”
“可不是嘛。但現(xiàn)實就是如此,世界那么大,什么樣的人都有,經(jīng)歷不同,心理狀態(tài)不同,導致他們在面對一些情況時會做出不同的選擇,走了極端。感嘆歸感嘆,惡無法盡除,我們也永遠在路上?!?p> 葉語萌點點頭,每個行業(yè)存在都有其意義,若是哪天沒有兇惡可抓了,那么警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甚至于都不需要法律了??上侵荒艽嬖谟诨孟胫?。但只有抱著最好的期望去努力,才能心向陽光。
回城之后,江銘先把葉語萌送回律所,她需要把今天了解的情況和陸宇澤溝通,而他自己也要回趟局里,馬上請技術部門的對他帶回的物證做檢驗,畢竟只有確鑿的證據(jù)才能拿人。之前的那把兇器,因為是農(nóng)村常見的砍柴用的刀,做工粗糙,常年使用,已經(jīng)很難從表面提取到有效指紋,所以當時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撐他的懷疑,只得做罷。
同時,他也向上面提出申請重新調(diào)查這個案子。
程序很繁瑣,心卻很定。而且,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次最大的收獲居然是葉語萌。
這個時候的陸宇澤辦公室。
葉語萌也正向陸宇澤匯報著他們今天了解到的情況,一起探討著。
快到下班時間,葉語萌接到江銘打來電話,照片上有很多重疊指紋,其中比對出了老麻子黃建平的指紋,他們已經(jīng)準備去逮捕了。
當即葉語萌便和陸宇澤說了,陸宇澤卻只是點點頭已是他知道了,摸不清悲喜。
聊完了案子之后,葉語萌便出了辦公室,為終于可以揪出真兇告慰受害者松了口氣。
陸宇澤卻陷入深思,這個案子是他主負責,但現(xiàn)在江銘有什么情況都略過他直接跟葉語萌聯(lián)系,這讓他不得不多想。
而且,最近也總感覺萌萌心里有事,他是想問而又不敢問,很矛盾。還有,關于..她,他有時候挺希望看到她能有什么反應的,但他這善于觀察的人卻在葉語萌身上看不出任何異樣,這也讓他有些沮喪。
兩天沒有回公寓住了,不知她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亦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