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趙倫醒來聽見外面鬧哄哄的很吵,叫進(jìn)警衛(wèi)隊成員,問明情況。
“組長,王隊長被打了。”
接著把早上發(fā)生的事講一遍。
王二麻子今天早上把杜狗子綁個結(jié)實,親自送到暗組組長肖余慶辦公室。
往回走時,被暗組的人給攔了下來。
正好被剛來上班的肖余慶趕上,問明情況后,怒不可支的肖余慶當(dāng)即給王二麻子一巴掌。臉都給打腫了。
趙倫聽完后,心想王二麻子往日都很沉穩(wěn),今天怎么這么沖動。
這不是擺明去打肖余慶的臉嗎,他這級別對上肖余慶,不吃虧才怪。
他吩咐把王二叫來。
警衛(wèi)隊員領(lǐng)命而去。
不一會兒,腫著臉的王二麻子來到辦公室。
“組長,你找我?”王二抬臉低聲問。
趙倫看著那個清晰的巴掌印,就曉得當(dāng)時肖余慶都多憤怒。他說道:“平時那么沉穩(wěn),今天怎么這么沖動?”
王二咬著牙,憤恨說道:“屬下生氣。肖余慶竟然挖屬下墻角,而且還敢針對組長,屬下氣不公,就是想讓肖余慶知道,我們審組的人不是他可以隨便擺布的?!?p> 這話到是發(fā)自真心。
不是李四佟提點,他可能會選擇忍著這股怨氣。經(jīng)李四佟那么一說,權(quán)衡利弊后,表忠心的同時連帶也為自己出了口惡氣。
雖然被打了一巴掌。
但也把肖余慶惡心壞了。
想起肖余慶那個似吞了蒼蠅的表情,王二心里就舒坦,仿似臉都沒那么疼了。
趙倫聽罷,在屋內(nèi)踱步。
片刻他停住,說道:“事…事暫時先記下,過后我自有安排。”
“去醫(yī)護(hù)室把臉處理好,回頭去把我們自己抓來的人先審了,恩…先審楊正生,一定要盡快拿到口供。”
王二聽罷,登時喜上眉梢,臉上的麻子都跟著顫抖。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從趙倫的吩咐中就可看出,明顯他的舉動得到了認(rèn)可。
“組長放心,屬下一定全力以赴,定讓那個楊正生盡快開口。”
“恩,去吧。”
王二走后,趙倫把沙發(fā)收拾一番,洗漱完,出去吃個早餐,剛回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
“我是趙倫?!?p> 電話里先是一陣笑聲,隨后才傳出話音。
“老趙,我在外地都聽說了。你這個審組組長最近風(fēng)光的緊呢,又是晉升,又是增加編制,暗組都快被你給比下去了。”
只有兩人用‘老趙’這個稱呼來稱呼趙倫。
一個是二科捕組副組長董耀寧,另一個就是一科暗組副組長吳令遂。
三人當(dāng)時同是緝捕堂三室隊長。
改制過后都各忙各的,不想一晃幾個月沒聯(lián)系了。
三人同事時明爭暗斗,分開這么久冷丁接到電話,竟有幾分親切。
趙倫呵呵一笑:“是老吳啊,咋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怎么著,這是回炎京了?”
“昨天晚上到的,這不是一早就趕忙給你這個大組長打電話問候嗎。怎么樣,有沒有時間,出來聚聚?”
趙倫笑著說道:“有沒有時間,你老吳發(fā)話我不都要到嗎,老地方?”
“老地方,德記酒樓,我現(xiàn)在就過去?!彪娫捓飬橇钏斓?。
“好,不見不散?!?p> 趙倫放下電話,扣好衣服扣子,帶上張三等人出門,趕往德記酒樓。
張三和吳令遂也臉熟,以前都在緝捕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本來趙倫打算帶他一起上去,可張三說啥不干,連連推脫。
趙倫也曉得他不喜歡應(yīng)付場合,勸了幾句,見他態(tài)度堅決,只好作罷。
一個人溜溜達(dá)達(dá)的走上二樓包房。
“哈哈,老趙,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這次見面吳令遂明顯比以前灑脫不少。
趙倫琢磨著應(yīng)該是環(huán)境使然。
年紀(jì)輕輕就是一科暗組副組長,正春風(fēng)得意,人難免精神煥發(fā)。
趙倫呵呵一笑,剛要開口。
嘶……
吳令遂做狀吸口冷氣,連連擺手,打斷他。
“老趙,老趙停,別笑,你可千萬別笑?!?p> “看見你這個笑,我這心臟就不爭氣的突突。話說隔了這么久,怎么一見你就想起當(dāng)初審楊路的時候,尤其是這個笑……”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
猶記得他當(dāng)初還為此刻意躲著趙倫。
趙倫知他玩笑,也不在意,找個位置坐下來,說道:“見了老朋友,你不讓我笑,還想看我哭不成?”
“你還別說,還真有這想法,哈哈。”吳令遂替他擺上碟碗,給到上杯茶,坐下后說道:“話說還沒有人見雙面人哭過吧?”
“雙面人,什么雙面人?”趙倫愣著問。
吳令遂眨眨眼睛:“你不知道?”
趙倫莫名其妙,回手指著自己,問:“和我有關(guān)?”
“當(dāng)人和你有關(guān),說的就是你?!彼种钢w輪,又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
接著說道:“來來來,聽好了,我給你念首詩?!?p> 說完他像模像樣的坐好。
趙倫端起茶抿著,看他表演。
吳令遂干咳一聲,抑揚(yáng)頓挫的念道:“臉上笑嘻嘻,心里娘希匹;趁你不注意,剖腹喂小雞?!?p> 噗……
趙倫瞪大眼睛,忍不住當(dāng)即把嘴里茶水噴出來。
哈哈哈。
吳令遂見他這幅表情,更是捧腹大笑,良久停不下來。
他起初聽說這個外號和打油詩,吃驚的表情和現(xiàn)在的趙倫相差無幾。
趙倫以前路過三科大門警衛(wèi)室時,偶爾也聽過一耳雙面人這三字,當(dāng)時并沒當(dāng)回事,還當(dāng)是他們閑得無聊,在拿哪個同事開涮。
不想竟然是說自己的。
要不是吳令遂說出來,他還蒙在鼓里。
不過這個稱號……
尤其是這首打油詩。
趙倫有心喊出冤案兩字。
可是…….
他搖搖頭,那邊吳令遂笑的都沒個人樣了,能信他才怪。
吳令遂好半天才恢復(fù)過來,兩人嘮了會兒閑事。
趙倫說了說炎京近況,吳令遂也把最近外省發(fā)生的一些特別事講給他聽。
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還沒結(jié)束。
“那你這次回來是?”趙倫吃飽喝足,擦擦嘴,問道。
吳令遂也吃好了,他放下筷子,給自己和趙倫分別倒杯茶,說道:“說來我這次回來跟你老趙有關(guān)系?!?p> “因為我?”趙倫反問道。
吳令遂點頭,解釋道:“最近我手頭有一個大案子,剛有點眉目,抓到個楚國特務(wù),可線索到這就斷了。我這不是著急嗎,只能大老遠(yuǎn)跑回來求你老趙幫忙?!?p> 吳令遂這段時間在主持一件間諜策反大案,本來已經(jīng)有進(jìn)展,成功抓捕了關(guān)鍵人物。
可誰想到,他興沖沖的派人把抓到的這位楚國特務(wù),送到他們一科審組,審組連著審了半個月,竟然都沒能讓這個特務(wù)吭一聲,更別提說出有價值情報。
吳令遂急了。
這么一件大案,辦好了功勞可不小,怎么能卡在這個環(huán)節(jié)。
往后他三天兩頭,就往他們審組跑,最后幾天甚至睡到審組,但仍是毫無進(jìn)展。
他看的出來,審組不是應(yīng)付,也盡力了。什么新型刑具都用上了,可是這特務(wù)硬氣的很,硬是全接了一遍,依舊沒招。
吳令遂在旁干著急,卻無可奈何。
無意間,他聽到那位審組組長說了句,這特務(wù)是硬骨頭。
登時吳令遂心中就響起趙倫曾說過的一句話。
‘骨頭硬,肚子不硬吧?!?p> 他于是把趙倫當(dāng)日審楊路的做法說出來,和一科審組組長兩人合計半天,最后兩人你看著我,我瞅著你,誰都下不去手。
一科審組組長表示,怎么審怎么用刑哪怕用最毒辣的刑具都成,但是趙倫那種方式他是真的做不到。
吳令遂沒辦法了。
猶是審組組長都過不了心理上那一關(guān),可見趙倫的手段有多大震懾力。
他在腦海里把認(rèn)識的人琢磨個遍,似乎沒人能比趙倫更‘牲口’,于是眼巴巴的趕回來找趙倫求救。
從他開始講,趙倫嘴角就開始顫個不停,直到吳令遂說完,顫抖的頻率更加快了。
不得不說,他開始有點懷疑人生。
自己在外界到底是個啥樣的風(fēng)評?
這種事別人都能想到他,還拿他當(dāng)樣板,參照物。
不行,這事絕不能答應(yīng)。
萬一答應(yīng)下來,以后外界還不定怎么傳他。
他不求別人都念他的好,但也不能讓別人一提起他趙倫,就立馬往陰邪方面想不是。
他灌下口茶,努力的讓自己平復(fù)下來。
“老吳啊,不是我不幫你,跟你實說了吧?!?p> “那次審訊楊路我也是心急之下,腦袋一熱才下手的,現(xiàn)在你要讓我再像上次那樣來一回,我是真辦不到。”
吳令遂信他才怪。
情急之下?
笑呵呵的就把事兒辦了,現(xiàn)在你跟我說是情急之下?
信你才有鬼了。
吳令遂趕忙說道:“老趙你放心,這忙絕不會讓你白幫,不管事成與否,我都會有表示,絕不會虧了你?!?p> 趙倫聽的連連擺手。
“你誤會了,真不是錢的事,你們一科審組組長都無能為力,我這兩把刷子就更不行了?!?p> 趙倫態(tài)度堅定,一直搖頭拒絕。
吳令遂并不放棄。
他眼珠一轉(zhuǎn),開始打感情牌。
“老趙啊,你看咱們這么長時間的感情了,實話跟你說,我這個暗組副組長做的真心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