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不以為然，“這就是你想考狀元的理由嗎？”
既然被看到了，栩如也不再藏著掖著，大方的點點頭，下一秒又慫了回去，“你可別出去亂說，影響月若姑娘的名聲。”
“我像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寧宣不耐煩地擺擺手。
“本來我也沒什么大志氣，只想能考中，給鄉(xiāng)親們爭光，但是現(xiàn)在我想拼一拼。”栩如這下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平時這些話他也不敢給凝香說，只怕說了轉(zhuǎn)頭就進了月若姑娘的耳朵，想想就怪別扭的。
“若是成了，你這人生四大喜可就占了兩?！睂幮麌K嘖稱道。
“還沒考呢，說這太早了?！毕氲剿南矠楹?，栩如臉頰驀地紅了。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
寧宣忍不住打趣，“喲，你剛才不還是志在必得的樣子嗎？”
栩如不吭聲了。
一旁的凝香靜得像個泥塑似的，眼觀鼻口觀心。
她第一次，有些猶豫該不該把這些話傳給小姐了。
這天，栩如早早地就將兩位送走了，然后躺在榻上養(yǎng)精蓄銳。
會試當天，考場門口滿是人。
有條件的人家，拖家?guī)Э诘脑陂T口守著，但多數(shù)都是幾個一起的相識。
栩如和寧宣身邊，是凝香。
沒有見到月若，栩如有些失落，隨即釋然。
會試要進行三天，不準出進，吃喝拉撒都在里頭，凝香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還細細叮囑了許多。
見自己也有一份，寧宣有些驚喜，“凝香，你真是太貼心了?！?p> “順便而已?！?p> 縱然這樣說，也滅不了寧宣的雀躍。
“凝香，有你幫忙，我一定會得個好名次的?！?p> “……”
時間一到，一群人往考場里面涌，白衣匯成一片，從上空看，猶如朵朵水花。
一間間隔斷，每一個為此努力的男子奮筆疾書，心無旁騖。
只有沙沙的寫字聲和輕得可以忽略的呼吸聲。
十年寒窗，一決成敗！
……
三日后，考場門口的盛況比起之前分毫不減，加上緊張的氣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焦灼和期待。
考場大門一開，場面頓時沸騰。
每個人都翹首以盼，等著自己的兒子/丈夫/兄弟從里面走出來。
凝香落在最后方，神情平和，今天的境況如何，都不會對結(jié)果有半點影響。
在看到栩如時，凝香一秒破冰，帶笑迎上前。
“公子感覺如何？”凝香看到栩如臉上輕松的笑，明白不會太差，但還是問道。
“可以說是文思泉涌，只是具體有幾分功夫還需要各位大人評判。”栩如靦腆的一笑，看上去絲毫沒有擔憂。
“那就好。”
“寧兄，這里?！辫蛉缈吹搅藢幮娜擞?，連忙揮手。
寧宣見到，立馬走了過來，他面色平和，看不出悲喜，和平常不太一樣。
“寧兄，感覺如何？”栩如和寧宣不在一個考場，看他這樣子，像是發(fā)生了什么？
“感覺啊，可能又要三年咯?！睂幮α耍€是平時的那種感覺，透著股漫不經(jīng)心。
栩如聽了也不懷疑，只是忍不住搖頭，“寧兄分明滿腹詩書，要是平時多用功一點，豈不更有把握?！?p> 寧宣不置可否。
“算了，不說這些了，今日解放，我?guī)銈內(nèi)ッ麗倶且娮R見識，栩如，今日你可逃不掉了，不醉不歸啊?！?p> 被寧宣按住肩膀，栩如頗為無奈，最后示意凝香不要多言，算是應了。
兩個人喝得轟轟烈烈，最后倒是苦了凝香，一個人去請人幫忙送人。
想著寧宣的住處不方便，她做主將人安排在了栩如的房間。
忙亂半天之后，凝香關好了門，轉(zhuǎn)身欲走，就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小姐，你怎么在這？”
“我四處走走?！?p> 凝香看了一眼大門，微微垂首，“你要進去看看嗎？”
沒想到月若搖搖頭，“你和我一道走回去吧?！?p> “是?！?p> 夜色已深，大街上有些清寂。
月若眉目恬淡，仿佛沒有感覺到身邊人的欲言又止。
一路無話。
撲通一下跪地，凝香不敢抬頭，“懇請小姐將我給了孟公子。”
月若微微一頓，“孟家的生活可不比戚府舒坦，你確定嗎？還是說，你已經(jīng)看準了他能有大前途，所以早早替自己謀好高枝？”
“凝香不敢?！蹦闵眢w一顫，一咬牙，還是沒把話收回去。
“罷了，在進去之前，送你一場造化也無不可，只是，你覺得，他會收嗎？”
“凝香并無非分之想，只是能常伴公子身側(cè)就已足夠?！?p> “是嗎？”
久久無聲，凝香也不敢多說。
最后，一句“可以”令她喜不自勝。
宿醉醒來，栩如腦袋很疼，不僅如此，連肚子和腿上都不舒服，他偏頭一看，竟然是寧宣。
他嚇得酒醒了一半。
外面有人聽到了動靜，立馬跑了進來。
看到凝香，栩如一愣，這個時候她怎么在這？
往窗外一看，日頭已經(jīng)升到最高。
原來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嗎？
不過這一會兒的胡思亂想，凝香就已經(jīng)回身端了一碗湯進來。
看著這熟悉的湯碗，栩如立馬猜到了，他推開壓在身上的手和腳，傾身接過，三兩口喝完。
他看了一眼還酣然大睡的寧宣，輕手輕腳的爬起來。
等到他休整完吃了東西，寧宣都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也不在意。
只不過路過隔壁廂房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些明明不屬于自己的包袱，這里除了還人事不知的寧宣外，就只有凝香了。
他連忙將凝香召過來。
“公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公子手下的人了，這是我的身契?！蹦銖男淅锩鰜硪粡埣堖f過去。
栩如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情況，就沒有伸手去接。
凝香也不覺尷尬，只是靜靜站著。
“那你家小姐呢？”半晌栩如才冒出這句話。
“小姐那里不缺我一個，公子是君子之輩，小姐很放心?！?p> “這東西你收著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自由身了，若是你愿意的話，在我這借住一段時間也可以?！辫蛉缰篱T口放著的是什么了，那是凝香的所有家當。
凝香捏著身契的手驀然落下，她微微斂眸，半晌粲然一笑，“凝香不當丫鬟，來當那個替小姐看著你的人?！?p> “……”
幻傾卿
凝香：我替小姐看著你。 栩如：按理說，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做。（瘋狂暗示） 月若：（假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