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浮屠教善見邀李杉
壯漢在前方路口轉(zhuǎn)了方向向秦嶺牛背梁而去,李杉也緊隨其后。到了僻靜之所壯漢勒馬道:“小兄弟為何緊隨在下?”李杉笑道:“恩公大義,在下還未表謝意?!眽褲h道:“些許小事,也是路見不平何足掛齒?!崩钌嫉溃骸岸鞴缓澜軞饪?,在下乃云夢弟子李杉,愿結(jié)交恩公,不知是否高攀?”他故意泄露自己身份,是想看壯漢的反應(yīng)。昔日在山上時(shí),月朗代師傳藝對他甚好,可說是其學(xué)武的引路人,兩人感情也極好。壯漢果然一怔,但他竟不敢相認(rèn):“江湖相逢本自緣份,有緣自會再見,何須世俗之為?告辭了?!闭f完就要驅(qū)馬而走。李杉道:“恩公稍待,在下仍有一事相托?!泵擅鎵褲h勒住韁卻不言語。李杉道:“師門不幸,掌門遇難?!眽褲h似乎不愛聽此消息,李杉話未完那人道:“你師門中事與我何干?”他看似有些激動。李杉道:“恩公別誤會,此事已傳遍江湖,想必恩公也有耳聞,門中人認(rèn)為是掌門大弟子所為,但我?guī)煾讣皫熓搴驮谙掠X疑點(diǎn)頗多,在下年少時(shí)曾由大師兄照顧很久也知他決非這種人,師父命我尋訪大師兄問清一些問題好印證猜測以還大師兄清白?!眽褲h不語,李杉接著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請,若恩公能遇見我大師兄望轉(zhuǎn)告在下心意與我一見?!眽褲h道一聲“知道了”便策馬狂奔而去。
李杉望著壯漢去的方向自語道:“師兄啊師兄,你對我也有顧慮,你連我大師兄的模樣都不問一下便答應(yīng)而去,你轉(zhuǎn)過身分明擦拭了淚水,不是你又是誰呢!”李杉知道月朗若不能消除顧慮,強(qiáng)行相認(rèn)他也不會說出救他出去的人是誰。想了想他略作喬裝,揭了面具向長安奔去。
未央宮,王莽的御書房內(nèi)黑袍人與王海向王莽詳細(xì)述說圍剿經(jīng)過,省去了孫子良那一段,因?yàn)閷O子良只為一會高手與捉拿欽犯無關(guān)。賞都侯王臨嘲諷道:“皇兄真是憐香惜玉啊,鐵弓隊(duì)乃皇屬飛虎軍中的精兵,硬弓鐵箭已圍住欽犯幾人竟折損百人卻一無所獲,難不成是看上廢公主了?下不了手。”遷王王安怒道:“這幾人皆是天下罕見的高手,那面具少年更是神奇,鐵箭也近不得他身,他的身法奇快,在箭雨鐵矢中來去自如,我敢說這人的武藝是我生平僅見。”王臨嗤笑道:“云夢馬清真號稱天下第一,也未必能在箭矢如雨中不傷絲毫,皇兄可真會為自己開脫,父皇慈愛,即便是輕敵所致也不會重責(zé)于你的,何需百般狡辯?!蓖趺Ч怀料履?,王安心中一懸暗罵王臨落井下石。他心急下看到旁邊站著的孫子良,有了說辭:“啟稟父皇,今日孫先生也去與那少年大戰(zhàn)一場,兒臣一直以為孫先生只是普通的一流高手,但今日孫先生的身手兒臣與王海及幾百鐵弓隊(duì)將士皆親眼目睹,孫先生的掌法真如排山倒海之勢,千軍萬馬奔騰一般,我敢斷言孫先生武功在長安若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可惜如此武功仍輸給了那少年。”王莽驚道:“有這種事?”王安被四弟王臨一陣?yán)涑盁嶂S,好不客易使王莽轉(zhuǎn)移視線,見王莽半信半疑,他知道孫子良一向不說謊,直來直去,王莽對他的話一向信任便道:“父皇可親問孫先生。”最終王莽問了孫子良才知那幾人武功之高之奇世之罕見,王莽聽了反安慰他幾句,他心中對子良也有些許感激及敬佩。
王臨見王莽對王安不僅未罰反倒安慰,他見風(fēng)駛舵笑對王安道:“皇兄,聽了孫先生一番話才知小弟我是孤陋寡聞,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高人,虧得他并不傷人,又兼皇兄指揮得當(dāng),若是小弟去了必難全身而退,皇兄今日真是辛苦了?!蓖醢矐械门c他計(jì)較,只是道托父皇鴻福才得全身而退。王海恨孫子良看不起自己,便奏道:“啟奏皇上,今日若孫子良纏住那小子,遷王必成大功,我們定能剿滅欽犯?!蓖趺У溃骸按耸乱堰^,不得再提,子良責(zé)任是護(hù)駕,其余一切概不參與,他與朕早有約定,怎能怨及子良。”王安心道這個(gè)王海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正欲拉攏于他你到在這告狀,他或認(rèn)為是我的主意。王臨也知孫子良的本事,對孫子良很客氣盡心拉攏。王莽突問王安:“你的那套劍法也不敵那名少年嗎?”王安支支吾吾,王莽這時(shí)才明白,他讓孫子良先退朝回家。然后王安才道:“父皇要兒臣臥薪嘗膽,隱姓埋名藏身云夢,費(fèi)無數(shù)心血得來只是一空殼,沒有口訣馭劍根本發(fā)揮不出此劍法強(qiáng)大危力,若有口訣天下何人能敵,必可保父皇江山永固?!蓖趺У溃骸澳阋M快找到口訣,如今赤眉,綠林聲勢頗大,我軍與匈奴相持又未占半點(diǎn)便宜,朕要依仗你替朕分憂?!蓖醢驳溃骸皟撼急夭回?fù)父皇期望,這次兒臣假托閉關(guān)才得回到長安,現(xiàn)在也該回去了?!蓖趺У溃骸叭グ桑〈缶譃橹??!蓖醢才c王海出了御書房,王安對王海道:“今日那蒙面漢必是云夢月朗,由其身形武功即可斷定,你速聯(lián)系韓兆琦在秦嶺一帶搜索,他們即向那個(gè)方向逃逸,在那里必有所獲。”王海聽令去辦,王安也悄悄地回到了云夢山。
李杉回到長安城仍以黑神醫(yī)之名懸壺濟(jì)世,他去大秦堂更勤了,但不再見到蕭越坐診,仍是東方映輝接診。李杉知道那天的事觸動了蕭越致使他不敢再露面,也許是擔(dān)心官府查出蒙面壯漢就是他而連累家人,或是為避開云夢門人。家里人并不知那天他發(fā)生了什么,身上賤滿鮮血,他解釋說遇上野狼博殺一翻造成的。家人也未多想,東方映輝只是奇怪牛背梁已多年不見野狼蹤影,就囑咐家人以后要小心。李杉從山果口中得知那日門外的一幕被蕭越看見,他還從后院提前走了。李杉更加斷定蕭越就是大師兄也是蒙面壯漢,他想幫師兄洗脫嫌疑但不得師兄信任,他知道此事也不可勉強(qiáng),更不可悄悄尾隨山果來找到大師兄,可能會適得其反。
李杉從大秦堂出來,他思緒萬千漫步在永安河邊。永安河是謂水支流,河道不算寬闊,河面上舟楫穿梭匆匆而過,盡為生計(jì)而勞碌奔波。沿河岸一排垂柳,此時(shí)已是深秋之時(shí)顯得煞是蕭條,枯葉落滿一地。李杉想它們必將化做春泥再滋養(yǎng)這粗壯的樹木,來年又是生機(jī)盎然的綠意蔥蔥。而這街道上各色的人無分貴賤貧富也終將如枯葉一般化為泥土,新生的嬰兒也會長大成人煥發(fā)勃勃生機(jī)尤如蔥翠的綠葉。人世間爭來爭去到底是一抔黃土,不爭也會擁有盎然青翠。李杉站在河邊遙望舟楫,想這世上人總有爭不完的利,爭不完的權(quán),到頭是一場空,不知何苦。
“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币宦暦鹛枌⒗钌紡腻谒贾畜@醒,他回頭看一位慈眉善目高大圓潤著灰白僧袍的僧人笑咪咪的雙手合十向他打招呼。李杉看他應(yīng)屆花甲之年,須發(fā)花白,眼窩深陷,鼻梁高挺,并非是中土人物。李杉施禮道:“高僧有何見教?”佛教在戰(zhàn)國時(shí)已有西域僧侶傳來中原,只是并無流傳開來,但受到諸侯國一些貴族追捧,西漢末才在京城一帶民間略有傳播,稱為浮屠教,李杉看其模樣知是位僧人才會以高僧敬稱。老僧回道:“呵呵,貧僧識得神醫(yī),神醫(yī)不識貪僧。”“哦?”李杉有些驚訝,但乃恭敬聆聽?!柏毶烁⊥澜痰茏?,常見神醫(yī)慈悲心腸為世之苦難中人而大發(fā)慈悲心,精心救治他們的傷痛,阿彌陀佛,讓貧僧好生敬佩?!崩仙澋馈@钌嫉溃骸巴磔呺m有心濟(jì)世,怎耐勢單力薄,天下苦難者眾,我力之所至也無非萬者一也,晚輩耳聞浮屠教普度眾生,只知之不詳,高僧勿怪?!崩仙Φ溃骸昂呛?,浮屠教乃華夏稱謂,貧僧法名善見,來自身毒國,我教釋迦牟尼佛六百年前菩提樹下悟道成佛創(chuàng)下教派,自此本教大行國內(nèi),貧僧受我國達(dá)摩阿育王旨意來到中土宣揚(yáng)大法,因見神醫(yī)慈悲與我教宗旨相同,我教宗義慈悲為懷,普渡眾生,超脫苦難,華夏人物多不識我教精妙大法故信者寡?!薄芭?,普渡眾生,超脫苦難,真乃大功德也,失敬失敬。”李杉心生敬佩。善見道:“貧僧愿請神醫(yī)到敝寺盤桓,神醫(yī)肯屈就否?”他到長安多年,講一口流利的長安語音。李杉亦有結(jié)識之意欣然應(yīng)邀。二人至西市外一處偏僻的小林內(nèi),林中一所幽靜的院子,柴扉上三個(gè)隸體漢字“浮屠寺”,院內(nèi)只一座青磚砌就的三間木頂房子,正廳端坐三尊佛像,中間寶相莊嚴(yán)的一位是釋迦牟尼佛,左邊是阿彌陀佛,右邊一位藥師佛。李杉也隨善見雙手合十參拜,然后二人就蒲團(tuán)坐下。善見向李杉宣揚(yáng)佛法精妙,普渡眾生的慈悲,他舌卷蓮花侃侃而談使李杉進(jìn)入空無之境。李杉頗覺奇妙,這種漂渺的虛無竟暗合道一歸元掌的玄妙。塵世喧囂帶給他的煩惱在這空無中給了他以清靜。李杉靜聽佛法入了迷,二人至晚又秉燭交流,又至魚肚發(fā)白才覺時(shí)間過去許久。老僧送李杉一篇手抄清心咒,告訴他煩憂之時(shí)誦讀此咒可使心神寧靜,超脫煩惱,李杉甚是感謝。
善見告訴李杉道:“貧僧宣講之小乘佛法本為渡蕓蕓眾生,但眾生苦難終需朝廷上下體恤,以仁治國則萬民方可早脫苦難,當(dāng)今帝王初臨天下之時(shí)銳意變革,興利除弊,貧僧以為此乃天下黎民之福,然則不過年余對內(nèi)以暴戾,對外妄動刀兵,此禍國殃民之舉反令宇內(nèi)動蕩,百業(yè)蕭條,民不聊生,如今更是義軍四起,唉!多少血肉橫飛,多少民家破碎,罪過罪過!”李杉聽了,心中也頗難過,他緩緩來到窗口望向院外,除了幾株松柏外,余者草木皆已枯了葉子,又值此處的靜謐,頓覺凄涼。他掏出銅塤吹起那首《山河碎》,更增添了這世界的冷意來。
善見端坐蒲團(tuán)靜靜聽完《山河碎》,他自語道:“滿曲憂愁,生于天地間念眾生之苦,盡畢生之力解萬千不平,縱碎骨紛身無非丟棄一副臭皮囊,卻積無盡功德?!彼m自語又似在告訴李杉,塵世上太多的煩憂不能逃避,而要直面。數(shù)月來李杉見多了爾虞我詐,面對混濁俗世甚是厭煩。他懸壺濟(jì)世有著治不完的病,解不完的憂,看不盡的痛。這使他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漸生隱世之念。他想學(xué)師父他們找一僻靜之所無憂無慮過此一生,而今與高僧善兒一席交談?lì)H多感觸。他又看善見不辭萬里從身毒來到華夏大地引導(dǎo)眾生了知宇宙人生的真相,苦樂的真諦,教眾生離苦得樂的方法,希望凡世之人能得和平,幸福與智慧,相較之下自己甚為自私?!渡胶铀椤酚衷谧爝呿懫?,陡起悲憫之音。曲終時(shí)他轉(zhuǎn)身向善見深施一禮然后便離去,步伐輕盈。善見微微點(diǎn)頭,知他已走出憂煩的內(nèi)心束縛,更愿為百姓做力能及的事。
李杉離開浮屠寺,他想起師父師姐走的方向是西城,想著碰碰運(yùn)氣能否見到便直奔西城,悠悠閑閑地竟出了城去。沒有見到師父父女,極目眺望隱約可見山脈的影子。他想到月朗那日正是去了那里,索性便奔西去。走了二里地,對面虎英林忠夫婦喬裝成平民鬼鬼祟祟走來。李杉目力驚人大遠(yuǎn)看到后立于路邊以笠遮面等他倆過來。二人經(jīng)過他身側(cè)時(shí)也不言語徑直走去。李杉輕喝道:“站住,你二人鬼鬼祟祟定是叛軍奸細(xì),來此有何意圖?”這夫婦二人聽了此話只好站住,二人也不答話相互一使眼色突然抽劍向李杉掃去。李杉追風(fēng)步移動避開雙劍掃擊笑道:“夠狠,不虧是南陽舂陵軍諜使?!倍顺泽@地“啊”了一聲也不答話更是拼命攻擊,七十招后并不見功,他倆已是汗流浹背,而李杉未還一招。這二人心中已開始發(fā)憷,他們夫妻默契十足,知道碰上硬茬便想著三十六計(jì)走為上,兩人虛晃一招拔腿就蹓。不過五六步猛見李杉雙臂抱胸站在前面,二人大吃一驚猛然收步,他倆倒吸一口涼氣,知道與對方武功相差太遠(yuǎn)是不可同日而語,逃走也是不可能。二人相視苦笑一聲橫劍便抹脖子,他倆本是武藝高超之人,手法極快要來個(gè)干凈利落。當(dāng)劍將觸及脖頸之時(shí)兩柄劍硬生生地被李杉捏住劍尖絲毫動彈不得。林忠二人怒目圓睜,狠盯著李杉,表現(xiàn)得大義凜然心中卻有一絲驚恐,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心中想李杉定是朝廷中人,若被捉去叛逆之罪不知將受何等懲處。兩柄劍在李杉手中紋絲不動,二人想萬萬不能落在朝廷之手,無奈之下準(zhǔn)備咬舌自盡。李杉已然看出,心念一動,歸元真氣通過雙劍直抵二人的面部點(diǎn)穴滯脈,兩人頓時(shí)癱了口腔,無法言語更無法咬舌自盡,再滯脈四肢令其動彈不得。
李杉輕輕將雙劍從二人手中拿下,抬高斗笠嘿嘿一笑道:“林大哥,虎大姐,若不做虧心事為何不言一語便揮劍掃向小弟,若非小第追風(fēng)步法豈不枉死朋友劍下?”林虎二人一看是黑神醫(yī),口中嗚嗚嗚叫起。李杉微微一笑雙手伸指在二人人中穴一擢,各穴脈消除阻滯。他二人一癱坐在地上,指著李杉“你你……”然后三人笑了起來。待話語利索后,林忠笑道:“你這個(gè)黑兄弟,我們以為你是朝廷中人,打不過,逃不走,死不得,你這玩笑開得可真大?!被⒂⒌溃骸昂谛∽?,敢捉弄虎姐姐?把劍給我?!崩钌夹Φ溃骸皠o你可以,不能報(bào)復(fù)我??!”說著把劍遞過去?;⒂⒁唤又鴦Ρ阆蚶钌即倘?,李杉忙展身法躲開,二人在那追逐起來。林忠明白自上次夜探長安衛(wèi)戍軍被發(fā)現(xiàn)而遭弓箭手圍攻,幸李杉偶遇救下他們又互認(rèn)出在老君山張口鎮(zhèn)曾有一面之緣,林忠二人與他常接觸深交起來,虎英喜歡他的忠厚便待他如兄弟,林忠知道虎英并非真怒,而是在追殺他時(shí)來提高自己的武功修為,他們夫妻一向欽佩這小兄弟?;⒂⒆妨艘恢愎し蜻B李杉的衣角也未碰到,她泄了氣嗔道:“黑小子,今兒若不讓姐姐我揍你一頓,我與你沒完?!崩钌脊室馕溃骸盎⒋蠼悖值芨汩_個(gè)玩笑,你這么記仇?”虎英氣道:“嗬!你這個(gè)玩笑沒嚇?biāo)牢覀z,反正不讓我出氣我絕不罷休?!彼仡^看林忠只呵呵笑著在他肩上拍了一掌道:“老婆被人欺負(fù),你不知幫忙還在笑話?!绷种业溃骸拔?guī)兔σ矡o濟(jì)于事,我倆抓得住他嗎?”虎英道:“那倒也是,總得想個(gè)法子,不能讓他仗著武功高強(qiáng)就欺負(fù)我倆?!崩钌夹Φ溃骸盎⒋蠼?,我可沒欺負(fù)你們,我這叫一報(bào)還一報(bào),只不過連累到林大哥了,林大哥,小弟給你陪禮了?!闭f完對林忠鞠了一躬。林忠以為李杉故意捉弄虎英便直管笑而不語?;⒂獾溃骸斑@么說姐姐得罪過你了?怎么得罪的?”李杉笑道:“你想想?!被⒂⑺麄兣c李杉相識不過數(shù)月,接觸能有多少次,虎英二人讓每次的碰面在腦子里過一遍。片刻后二人相視哈哈大笑,虎英點(diǎn)著李杉道:“好你個(gè)黑小子,這點(diǎn)事你還記仇,哈哈,下次見到你媳婦兒我就說你留戀長安是因?yàn)殚L安有你好幾個(gè)相好的,看她怎么收拾你!”三人在這笑了起來。
三人笑夠了林忠問李杉:“兄弟為何說我倆是南陽舂陵軍人?”虎英也臉色疑重等他回答。李杉笑道:“你們從南陽郡來,在長安做得是探聽朝廷各軍軍情的事情,傻子也猜得出來?!绷种艺溃骸拔覀冏龅氖堑裟X袋的買賣,幸遇兄弟相救尚能存活今日,今朝廷不仁致民不聊生,我們義軍順勢而為,我們夫婦與義軍將士決意改變現(xiàn)狀即是萬死而不悔。”李杉笑道:“林大哥不必?fù)?dān)心我知道你們的底細(xì),小弟若出賣你們也不會救你們?!绷种夷樢患t道:“并非我不相信兄弟,我們身為諜使身份絕不可暴露,否則便意味著使命終結(jié)?!崩钌嫉溃骸胺判牧执蟾纾〉芸刹豢尚拍忝苄艈栂聞⑿愦蟾绫阒?,他是我結(jié)拜義兄,前時(shí)你們護(hù)他從長安逃走,他一路被王莽親率兵追趕,在陵川馬家寨附近我與兩朋友救下他,后又義結(jié)金蘭?!绷种叶舜笙驳溃骸芭?!有這等事?”李杉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林忠向李杉深躬一揖道:“林忠猜忌兄弟是為不義之舉,有辱兄弟厚德,真罪該萬死?!被⒂⒁采钜镜狼?。李杉攔道:“林大哥虎大姐,你們這樣說便當(dāng)小弟是外人了,你們身為諜使,時(shí)刻警惕乃理所當(dāng)然,小弟不能助你們一臂之力已是慚愧,還望勿怪?!被⒂㈤_口笑道:“這倒也是,做為姐姐的弟弟,非但沒幫忙還嚇唬我們,這是欠了我們的,向他道什么歉!”李杉笑道:“虎大姐真是小心眼,還記著剛才的事!”三人又是一陣笑,這笑卻是輕松,信任,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