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汲縣城師徒懲惡
眾人送到南天門，李杉給三位師伯磕頭，又與眾師兄告別，特別是月朗最喜歡小師弟：“有機會?；貋砜纯础！痹驴账麄円彩且酪啦簧帷?p> 行走在鬼谷，李杉道：“師父，我們去哪里，我能去見見五師叔嗎？”吳清源笑道：“你是想五師叔了還是想你小媳婦兒秀兒了？”李杉紅了臉道：“我跟師父走了，五師叔來山上找不到我咋辦？”“呵呵，放心，師父已去過清溪谷，你五師叔知道你隨我走了?！鼻逶吹?。李杉見他們出谷向他來時方向而去，便又問道：“師父，我從家來時便是這個方向，我們去哪？”“我們云夢弟子一旦正式入門便會造把寶劍，汲縣城有張家鐵鋪，其祖上曾受云夢救命之恩，所以他們歷代傳人專為云夢宗門弟子造劍，咱們去那里為你造把寶劍?！崩钌甲杂咨谄皆l(xiāng)野，在山上生活半年還真想去外面走動下，也很高興，師徒二人直奔汲縣城而去。
汲縣城的南北馬市街最為熱鬧，師徒二人直奔而去。來的路上吳清源嘻嘻哈哈，李杉也不覺拘謹，他本是孩子天性不大會兒便與吳清源熟稔親熱起來，也非常喜歡這位師父。吳清源十分高興，也不去鐵鋪，直管牽著李杉去賣吃食的店鋪。北碼頭的豆腐皮卷油條是必食的一種，李杉從未象今天這樣吃得肚子滾瓜溜圓，他拍拍肚皮道：“師父，我們找地休息下吧！我肚子疼。”“嘿嘿嘿嘿，你個傻小子?！彼χ昧讼吕钌嫉念^，“吃不了可以帶走哇，干嘛非弄進肚子里去，走，師父帶你去個地方?！彼I著李杉向南過西門橋走進順城關，順城關是道狹長的地帶，中間是街道，東西兩側便是房屋店鋪，與南北馬市街不同，這里都是較大的店鋪，客店，飯店，布店，藥堂等等門類齊全價格不菲，自然是供有錢人消費的地方，房后則是孟姜女河，河水清澈，河面水鴨嬉戲追逐。清源帶著李杉上了東側的天香樓，伙計一看小孩穿的規(guī)規(guī)矩矩，大人則是蓬頭垢面破衣爛衫，也不知有無錢結賬，有心拒他二人，但見吳清源一柄劍在腰間隨意地別著，又怕是位豪俠而得罪不起，硬著頭皮讓了進去。清源二人直接上樓選一靠河的窗口坐下，清源一直照顧李杉自己沒怎么吃，就要了碟三香豆，一壺茶，兩人坐那看風景邊喝茶聊天。
一個多時辰后，李杉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而此時食客漸多，這時清源鐵著臉自語道：“來了?！崩钌疾恢f的何意問：“師父，誰來了？”清源不答反問：“小三兒，如果有人搶了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應該怎么辦？”李杉道：“他該還給人家?！薄翱伤彩遣贿€呢？”清源又問。李杉撓撓頭也知怎樣做答。清源笑道：“我們提醒一下讓他還給人家，一會你看師父如何提醒。”李杉點點頭。這時一位富家公子領著幾名家丁上了樓來徑直走到李杉他們桌前，家丁上前喝道：“起了，起了，臭乞丂，不知道這位置是我家少爺每日必來的，還不讓開。”李杉瞅瞅這些人又瞧師父未給任何提示也就端坐不動。家丁看師徒二人穩(wěn)絲不動罵道：“娘的，給臉不要。”伸手去扯二人，手末及二人衣衫便撲通撲通倒下，可二人仍是一動未動。另幾人正要上前被富家哥擺手止住，他恭手道：“看來今兒遇著高人了，多有得罪，見諒。”他這種人欺弱怕硬，知道這臟漢子有深不可測的能耐不敢再得罪準備走開。清源開口道：“臘月十三，你巧取豪奪從錢家父女手上把老鱉坑占為己有，還硬讓金三角菜市商販每日向你交納交易費，申子俊，臘月十四晚你床頭一把短劍和一封信看到了嗎？”申子俊一聽傻了臉，結結巴巴道：“是，是，是，是你放放放的？我我我。”清源道：“我限你半月還上，你敢置若罔聞，我說過會讓你長點心今天就會實現(xiàn)。”他只右手一揚，申子俊胳膊耷拉下來，痛的他嗚嗚哭起來。清源好似沒有動過一般，淡淡的說道：“七天后我會再來，你若做了該做的事我給你接上，當然你可以找郎中試試?！彼焓痔统鲥X放在桌上拉著李杉從窗口飄在河面一葉小舟上讓舟子向北劃去，申子俊沒想到他們會從河上離開也無法令人跟蹤，很快小舟便轉彎不見。
清源他們在北碼頭上岸然后向西到了河園，張家鐵鋪就在這里。一位花白胡須的老人正和年青的壯漢在叮叮當當?shù)那么騽倧臓t中取出的燒紅的鐵塊，火星隨著敲打四濺，如此幾番鐵塊很快便成了斧子模樣。老人早已發(fā)現(xiàn)二人并不招呼，壯漢也似未看見一般。清源也不著急，他知道這把斧子不出樣鐵匠不會停下來。添柴拉風箱的小伙子在這寒冬天穿著單衣依舊熱汗淋漓，直到斧子成形三人停了下來。
“客官想打件何物。”老人問道。“呵呵，一把劍?！眳乔逶吹馈！班拧崩先寺愿畜@訝，“你們不是本城人吧？我這里不打兵器。”“那——如果吳老四請您打一把呢？”清源又問。老人端詳著清源一會，伸手去撩開清源遮臉的亂發(fā)，突然噗嗤笑了：“你個混蛋吳老四，李老五比你英俊你便沒臉見人了？怎么這副丑樣。”壯漢和小伙聽是吳清源馬上跑來圍上：“吳大哥，這么些年不來看看我們，再教我們哥倆幾招。”“好，我又自創(chuàng)一些就教給你們，這也不違門規(guī)。”清源答應他倆，哥倆歡喜雀躍。老人留意到淸源身邊的李杉，他知道云夢劍派的規(guī)矩問道：“這是你徒弟吧？給他打的。”清源笑道：“張大叔慧眼，呵呵呵呵。”“去你的，我還慧眼？都沒認出你來，對了，你個吳老四給我多少錢？”清源笑瞇瞇地掏出錢袋，只見錢袋是上等綢緞為料以金絲銹圖而就。老人接過一摸道：“除了五銖還有幾塊銀子，不知又有誰做了壞事遇到你了，你不會只罰錢吧？呵呵，我猜那人也會受些罪。”清源笑道：“您老知道我從不殺人，可惡人不受點教訓他不知悔改，嘿嘿，只能略使手段了?！崩钌疾蹇诘溃骸皫煾福侨颂劭蘖?，好可憐的?！崩先诵Φ溃骸拔蚁嘈胚@是你親徒弟。”他把二人領進后院命壯漢歇業(yè)。
后院另有一套爐火，老人讓壯漢去買不少豬油來，又取一塊好鐵下午就開始打造，小伙除添柴外不斷往爐中放些豬油，清源知道單是柴火溫度不夠，添上豬油增強火勢可提高溫度才能煅造好劍。這把劍打好需要七天時間，在晚上清源則教哥倆一些掌法劍法。清源私下告訴李杉，張家祖上是軍營專司兵器制造的，因軍判亂受到牽連，發(fā)配途中遇到亂匪幸第三代祖師經過救下其祖上并帶到云夢山附近的汲縣城，出資為其置業(yè)，從此與我云夢代代來往。除云夢弟子所用外一概不打造兵器。他們所造的劍雖不及干將莫邪，但也相差不大十分鋒利鋼硬。李杉這才明白老人為何認識師父。但其實誰又能想到兩千年后新中國的汲縣城建起五金廠，正是這家鐵鋪的技術而生產出的虎頭牌鉗子風靡全國呢。
清源帶李杉去了錢家父女家，錢父被申子俊家丁打傷正臥床養(yǎng)傷。父女認得清源，看見師徒二人錢女忙請進來。李杉看他家徒四壁，冷鍋冷灶，顯然是食不果腹。清源早準備好一塊銀兩遞給錢女，錢父強撐身子道：“恩公，上次給的銀錢尚未用完，這這?！痹捨赐隃I已淌。清源笑笑：“收下吧！這錢是申子俊的，是他該你們的。”“哦！恩公，前幾日申子俊來我家已把老鱉坑魚塘還給我們，一定是恩公幫我們的，謝謝，謝謝。”錢父道。清源對錢父交待道：“若申子俊敢再來糾纏，你就說我這個乞丐會經常來汲縣城，一旦知曉不再饒他?！卞X父答應又是千恩萬謝。
師徒二人與錢家父女嘮了一會起身告辭，回河園鐵鋪的路上清源對李杉道：“我們云夢山自祖師起便以仁，以善為念，山規(guī)不妄殺而非不殺生你知為何嗎？”李杉想了想道：“不妄殺是不濫殺，迫不得已也可殺；不殺生自是無論何種情況不許殺死人命，對不對師父。”“嗯，不錯，對于大奸大惡而又不悔改的人，你若放過他就會造成更多無辜人的死，怎么辦？”清源問道?！薄皫煾?，我知道只能殺死惡人才會救了很多好人，可我若遇到是萬萬沒法殺人的，我做不到?！崩钌贾滥切喝斯俑遣粫ス埽挥芯毼涞暮纻b才能做到懲惡揚善，師父這樣問無非要的是這個答案，但他知道即使將來練好武功也是不會去殺人的，那怕是罪該千刀萬剮的惡人他也下不得手。吳清源笑道：“想讓惡人做不得惡未必只有殺人一個方法，你看前幾日師父殺申子俊了嗎？但魚塘他已還給了錢家。”李杉道：“哦，師父我明白了，不殺人也能懲戒惡人，阻止他們繼續(xù)為非做歹。”“哈哈哈哈，好孩子，聰明?！鼻逶葱闹懈吲d，這個徒弟與他有許多相似處，最適合練他的功夫。二人高高興興回了河園。
兩天后寶劍鑄成，師徒倆告辭而去，這一天正是天香樓約好的日子。清源對云夢傳下的各種學問均有研究，這其中兵法中附有諜情篇，而此篇其中一卷詳盡介紹了易容妝術，于是二人便先做了易容。清源告誡李杉道：“我們雖不欲害人，但卻不能不防人，世上多實誠君子亦多奸詐之徒，事事均應小心謹慎。”
師徒二人先是在德北街，白衣巷閑逛，而后去了南北馬市街，近午時才過西門橋直入順城關街道。他們上了天香樓二樓，只見申子俊已在靠窗的位坐等，他耷拉著右臂不時向樓梯張望，清源師徒上樓他盯看一下顯然未認得出。二人另撿一靠窗位坐下，清源向河中飄了一眼，河中無一舟楫，他知道申子俊想等他接好骨就會博殺二人，因為他在進店時就發(fā)現(xiàn)隱有不少殺手。
師徒倆要了幾樣素菜，清源對李杉道：“孩子，將就吃點素吧，這家的魚雖做的地道，但卻不是最好，做魚要選用募化潭中的紅鯉魚，肉質鮮嫩無與倫比，而這里的魚都是老鱉坑所產自難與募化潭中相比，唉！盡管如此聽說有個混蛋惡少還要霸占老鱉坑呢？”申子俊正焦急地瞪大眼盯著樓梯，聽到清源這些話猛地醒悟，這帶小孩干凈裝束的人與前者破衣爛衫蓬頭垢面的人顯然有關，若說是那天的人為何相貌也大不相同呢？此時已過約期只能硬著頭皮去問下了。
申子俊走過去恭手道：“打擾先生了，在下七日前與一對師徒相約在此相見，可過了約期還沒見他們來，不知二位可認得他們？”申子俊暗想此師徒二人若是無關之人，自然是不在場沒見過乞丐師徒的，我這樣問顯得太過愚蠢，不能傳揚出去必需殺之。清源反問道：“你們是如何約定的？”申子俊道：“他讓我做好一件事就來為我接骨。”清源道：“必是你沒做好他才失約?！鄙曜涌〖泵Φ溃骸霸谙乱寻此愿腊牙削M坑還了錢家，您老一定認得他們，求先生幫幫忙。”清源冷笑道：“我確識得他，他告訴我說你在天香樓滿布殺手，無非是等他給你接好骨，你的殺手將他絞殺而后再去奪回老鱉坑，自是你失約在前?！鄙曜涌☆D時傻了眼：“啊，這這，哎呀先生，在下知錯了，求先生說說情，再不敢了，求先生說情?！鼻逶吹溃骸鞍褮⑹秩斑^來?！鄙曜涌〔桓矣羞`命暗藏之人上樓竟有二十一人之多。清源笑道：“你來看?！敝灰娝拖蛉巳褐袥_去，殺手們尚來不及反應清源已回到座上，殺手們的兵器紛紛落地，因為他們握兵刃的拇指皆被劃破。
這種快如閃電的身法及手法是殺手們平生所未見，他們從未見過武功之高到得此種地步，嚇得紛亂后退。申子俊見此光景腿一軟跌倒在地扳上。清源冷笑二聲：“啍，申子俊，你并非脫臼也非骨折，若是這樣你去橋北桂神醫(yī)處就該瞧好了，對嗎？”“你，你知道我去找桂神醫(yī)了？”申子俊驚恐道?！昂撸氶T的點穴滯脈手法豈是醫(yī)藥可解的。”清源冷笑道。申子俊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這七日疼痛折磨讓他痛苦不堪，他也曾暗暗發(fā)誓要讓乞丐師徒死無葬身之地，不想卻是這個結局。他頻頻恭手作揖：“先生救我，讓我做什么都行，請先生救我?！崩钌伎此纯鄻幼有挠胁蝗痰溃骸皫煾福此弁吹臉幼佣嗫蓱z，饒了他吧！”“謝謝小兄弟，哎喲！先生您看小兄弟都求情了，您救我一命吧，在下做牛做馬定報大恩?！鄙曜涌】迒手蟮馈Ｇ逶匆寻颠\回旋真氣將阻滯其穴脈的濁氣化去，對他道：“你抬下胳膊試試?！鄙曜涌∫宦狀D住哭喪的臉抬了下胳膊，又用力試了幾下：“哎，好了，哈哈好了，哈哈哈哈?！鼻逶吹溃骸皠e高興太早，我只給你解去七分，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在你毫無察覺下讓你四肢任一處動彈不得，也可以輕易治好，記住了，我將視你的表現(xiàn)才會決定是否解去另外三分，小三兒，咱們走?！崩钌紦P長而去，申子俊在其身后點頭稱是。清源知道錢家是安全的，他也知道這對李杉的未來也是有益的，李杉未來要承擔太多就必須學會這些手段，一種不用殺人也可以完成俠義之舉可以助秀兒一臂之力的手段。
師徒去了清源隱居的地方，這是個外人絕想不到的地方，就似一個巨大的天井，四周被萬丈懸崖圍繞，沒有任何路徑進入，唯一的方法是攀崖而下。清源背著李杉手腳并用利用青藤或石壁上的凸起就像猿猴一般迅速下落，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穿過繚繞的云霧。李杉緊閉雙目不敢觀看但覺耳畔呼呼的風響，過約盞茶工夫到達谷底。
清源放下李杉讓他睜開眼睛對他笑道：“看看怎么樣?！崩钌枷认蛏峡?，懸崖高聳入云，再看眼前景致，到處怪石林立，幾乎沒有路經可走，在石間走來走去是百轉千回總是繞回原處。清源帶他走石林告訴他那是個石陣，待他精通了奇門遁甲之術就可輕易穿過。石陣外迎面而來的便是大面積的草地起起伏伏，谷內的小河流水潺潺，谷底氣溫便如春天一般雖不覺寒冷依然百花皆枯。再往前松柏沙彬林木繁茂，這些常青林使人仿佛還置身于溫暖的季節(jié)里，不時的小松鼠從跟前跳過，地上的落葉便沙沙作響，反襯的這里如此靜謐。山谷太過寬闊，因此絲毫不影響陽光對這里的青睞，令你感覺不到身處高山圍繞的山谷里。清源和李杉大致走了一遍熟悉一下環(huán)境，谷內景色多變，或石，或林，或河，或草，或崖，或蔓……無一處相同皆天然而成，見不著丁點人工痕跡，景色宜人令你留連忘返。
清源二人去了居住的石洞，洞中寬闊明亮。清源將一些干果拿來給李杉食用，無非是山中所產，核桃，山棗，柿餅，及其它的果脯，另配些中藥和集市上采購的腌制品用于補充鹽份。素食正合李杉味口，但他見這些東西只有極少便道：“師父，這些吃的太少了，我們來時也沒釆購，用不了幾天就需再跑一趟了。”“呵呵呵呵，小三兒，你看這些東西師父一人一年足矣，你剛來自然是會去為你采購些的，待你跟師父修練辟谷養(yǎng)生之道后就無需多少食物了。”清源笑道?！芭丁崩钌荚谠茐羯綍r了解過辟谷養(yǎng)生術略知一二，他知道那些中藥就是代替五谷之物又能精練身體。
清源讓李杉把所學的掌法，劍法統(tǒng)統(tǒng)演練一遍，發(fā)現(xiàn)李杉所有掌法及劍法與云夢所傳無二，只因這些招式皆是直取對手要害所以李杉出掌或出劍時總短幾分，以免傷人。清源問：“為何出掌出劍要短上幾分呢？”李杉道：“我們云夢劍法講求又快又狠，劍劍直刺要害，即使能練得收發(fā)自如，可一旦斗個忘情就可能會出現(xiàn)濺血五步的結果，總是不大好的?！薄澳悴粋丝扇思乙獋阍蹀k？”“那只有學好輕功走為上策了，弟子常請教月清師兄輕功練得也還可以。”“呵呵呵呵，只會逃跑會被笑話的?！薄氨蝗藧u笑也無妨，總之不用殺人就好。”清源十分高興，他摒棄云夢原學的功夫，將古字書簡所載功夫認真研究創(chuàng)立仁心體系的功法與李杉心性十分契合。清源道：“好，好孩子，師父教你的功夫不用逃跑，即便斗的忘情時只要不是有意也殺不得人，別人也難傷你，如何？”“好哇，這才是好功夫。”李杉見師父不逼自己學殺人的技擊，較合心意因而高興不已。吳清源一向沒有師道尊嚴的慨念，他與李杉整日嘻嘻哈哈，那像師徒相處反似朋友一樣。
吳清源還未完全想個透徹，據(jù)書簡所記祖師的武學以仁字訣為根本則無往不勝，但在與大師兄屢次比試中卻未敢言勝，雖在今年剛剛過去的比試中功力已可與之媲美，但大師兄的風雷掌法未出，那是強過門中弟子所學的幻風掌法一大截的，吳清源自知還有很大差距，因之百思不解。他就先傳李杉漫雪疾風這套上乘的防御劍法讓他熟練。
練功間隙師徒二人海聊漫侃，清源問李杉為怕誤殺人命而避敵，可若親人受制當如何處置。他知清桐十分關心秀兒未來所要面對的一切，而李杉與之息息相關故有此問。李杉說這又另當別論，人本應具兼愛之心，大家是平等的，應當相愛互助，不應相殺，助人如助己，殺人也如殺己，而親人生命攸關又不可不管只有全力保護，即便殺了人是不得已為之非嗜殺。
李杉的話讓清源莫名一振，多年前一個大雪漫天飛舞的冬日，在他老家山內，他離村而居的石洞內，那個令他深愛著的一生也無法忘記帶給他別離痛苦的美貌女子也說過這樣的話：你追求武道至高境界就要勤修心道，或劍或掌由心而馭，心闊則劍闊，心欲傷人劍亦傷人，心愛人則劍亦愛人，愛人如愛已，傷人如傷已。十多年了又聽到愛人愛已傷人傷己的話，而古書簡中也有這樣的話，如此巧合嗎？……此語于武學必有助益不過暫未參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