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募化潭邊王海中計
李杉被推至王海面前,他見王海因天熱而散披著盔甲,滿臉壞笑坐在一塊石上,身后一衛(wèi)兵持扇給他降溫,衛(wèi)兵自己卻是汗流夾背不時地抹下汗。兵士們大多都是衣衫不整擼袖挽褲解熱,隨意地提著刀槍哪有威武之勢。而在王海側面幾步外也有一人,年紀似乎略長于李清桐,絡緦胡,未著盔甲,一身粗布短衣整齊著身。他依坐一棵樹下半瞇眼睛,一柄長劍置于身側好似隨意放在地上,右手垂地輕觸劍柄似乎隨時就可執(zhí)劍擊敵。他冷冰冰地和這群人好似并非一伙。李杉掃了一眼,這人如同沒有看見一般一言不發(fā),至于是否抓住清桐師徒跟他沒任何關系。
王海欲從李杉口中套出情報,他笑咪咪地對李杉道:“小孩,別怕,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本將軍有賞,嗯!”王海是當今皇帝王莽的宗侄,掌管禁軍深得王莽寵信,他為王莽而殺人無數,因而眼神中不自覺便透出一絲殺氣在他的笑臉下依然掩飾不了。這小子平日里飛揚跋扈,長安城大小官員無人敢得罪,而獨獨那位粗衣的人他不敢惹。
這人名孫子良乃王莽近衛(wèi),武藝高深莫測,在長安城無有匹敵,曾幾次在刺客劍下救了王莽,但他不要官職,只因王莽救過他母親一命。他是位大孝子為感恩而允諾保護王莽十五年。
李杉看了王海一眼打了個冷顫,王海假意的笑被眼中殺氣奪了光華。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點頭不敢再看王海一眼。王海一指右手邊那匹倒斃在地的馬問道:“看到那匹馬了嗎?”李杉抬起頭看了一眼點點頭。王海陰陰一笑道:“騎馬的有兩人,一個大人,一個小丫頭,他們都是逃犯,是殺人的壞人,我們是來抓他們歸案的,你告訴我他們藏哪了我重重有賞?!?p> 李清桐此刻在石孔處把心吊在了嗓子眼,他想小孩單純易哄,何況又是故意出洞去,若被王海一騙可能會講出實情可真糟糕。卻聽李杉回道:“我散學歸來順東河到了這,天氣太熱我就偷偷下潭游水,沒見過什么人?!蓖鹾J掌鹦δ樑溃骸澳氵@小賊敢撒謊,那倆逆賊無處可逃,這里沒有別人定是你藏起來的,再不說實話我宰了你?!崩钌家姞钍趾ε鲁槌檠恃士蘖似饋砣瓮鹾H绾慰謬樥T騙再不答上半句。李清桐放下心來,秀兒也已醒來一同聽聞這一幕,心下對李杉好感增強。
王海心情十分煩燥,見手段用遍全然無用。心想這小子或是真的不知道逆賊藏身之處,自己可能無功而返,皇帝必然一頓喝叱,這小子留著無用正好給老子出氣。他一側身去抽寶劍,一柄扇子恰好拍他頭上令他狂怒。王海一掌將持扇兵士抽翻,接著出劍刺向面前的李杉。李杉嚇的臉色蒼白心想這下完了,要死了,雙目緊閉等死?!拌K”的一聲,李杉以為劍已刺入身體,奇怪竟沒感覺也不覺得痛,難道我已死了,這么快?他試著掙開眼想看看死了的樣子,但他看到的是剛才倚樹而坐的那位壯漢站他旁邊劍已入鞘,好似劍從未出鞘一般,仍半瞇眼晴誰也不看,如同自己不存在似的,而王海則怒視著他自己的劍卻跌落地上。
王海指著壯漢氣急敗壞怒吼道:“孫子良,想干什么,造反嗎?”孫子良沉聲道:“別在我面前濫殺無辜,尤其是孩子?!崩钌歼@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沒死,被這個壯漢救了。李清桐和秀兒聽了也放下心來?!皩O子良,逆賊到此無路可逃,這小子又從黑虎指示的潭里出來,定是他藏了起來,包庇欽犯同罪何來無辜?”王海色厲內荏反問道?!皢?,”孫子良冷笑一聲,“炎炎夏日,河邊生長的孩子戲水祛暑平常之極,他不過恰好在黑虎追至的潭中玩水罷了便要被枉殺,王將軍可真英雄。”王海狠狠的道:“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本將軍,一介寒酸布衣蒙陛下賞識做了近衛(wèi),還不識抬舉拒絕陛下賞賜的官職只做布衣近衛(wèi),哼,陛下下旨讓你配合本將軍捉拿欽犯,你敢阻撓要謀反嗎?”孫子良只淡淡的道:“隨你扣什么帽子,你若殺無辜我即返京,你自己帶兵去捉欽犯吧!”“你,哼!”王海無可奈何。在長安他領旨前去抄中山王府時沒想到府中一名毫不起眼的教書先生竟是位絕世高手,雖然他救不了整個中山王府但護著小公主輕松逃走,自己率三千禁軍對之無可奈何還差點丟了性命。他不得已奏報皇帝王莽,一頓喝叱自是難免,最終王莽派遣了孫子良協助王海。
昔年王莽尚未篡漢一向持身正直,禮賢下士,廣修仁德,朝野上下無不稱頌。恰時孫子良母親病重被他偶遇一時心血來潮更為收買人心入宮請出太醫(yī)救治孫母病愈。孫子良乃大孝子為報恩允諾做王莽十五年近衛(wèi)但不要官職,不參與任何朝事爭斗。王莽本不以為然,想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壯漢無非有幾把力氣罷了,但在一次有高手對他行刺的事件中才發(fā)現孫子良是位絕頂高手,這才對他重視并幾次欲以高官厚爵賜予都被拒絕。無奈便任其性子,只平時常以俸薪為名給他母親不少禮物。孫子良始終不為所動,只護王莽安全其他事一概不理。此次王海和李清桐武功相差太遠,不得已王莽才再三請孫子良協助,孫子良也知不可過份推辭提出只協助捉人其他一概不管,另人若捉來只軟禁而不殺,王莽答應所提條件孫子良隨王海追趕。
清桐師徒仗寶馬逃出京城,一時沒想到去哪里不料王海追兵跟上,一番血戰(zhàn)李清桐大吃一驚,孫子良武藝比自己毫不一落下風。他知道糾纏下去只剩死路一條,使出一招絕學風卷殘云奪路便逃。孫子良心中一震,他知道這人與自己必有淵源。王海見李清桐逃走命孫子良道:“還不快追?”孫子良掃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只協助于你捉人,追是你的事?!蓖鹾o奈,他知道孫子良一向看不起自己,不僅如此,宮中侍衛(wèi),各統領等他都看不起所以幾乎沒人和他有交情。他只好領兵追趕,孫子良則隨隊而行。依仗黑虎嗅覺幾次差點將之拿下終被逃脫,追了千里才到達這里。
李清桐聽得是那名高手救下李杉忽爾心中一動,此人每次纏斗都能給自己機會施展風卷殘云借勢逃走,似乎有意為之不知何故,這又救下李杉看來和王海并非一路人。
王海明白沒有孫子良,即便見到李清桐甭說捉不住,李清桐憑輕功劍法可輕易取了自己性命。他只好收起兵士已撿起來的長劍悻悻然仍惡聲嚴語問李杉:“小子,這里有無可以藏身的地方?”“東河竹葦叢里可以藏人,只是那里有野狼、土豹,我們去打葦要好些人一起才敢去?!崩钌家妼O子良救他一命心中甚是感激,對王海的問話也不多么害怕。他悄向孫子良投去感激的目光,但見孫子良仍半瞇著眼而面無表情看著不遠處的河水,誰也不理,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海突然問道:“你游水怎么穿著衣服,說,為什么?”“我散學回來,到了河口本來是脫光衣服游水的,后來上岸穿衣感到很累就在柳蔭下睡會覺,迷迷糊糊的聽到有劃船聲,我以為是在夢里,那知醒來后真的不見了我家的船,我們的船從來沒有人偷走過,我去找船在岸邊看到一把短劍就想去撿,短劍卻給枝條劃進了潭里,我就去抓劍不小心掉了進去,我想即然衣服都弄濕了干脆潛水找劍吧,可潭下的水流亂竄很難潛到河底,我費好大勁才到了底找到短劍,可我一上岸被帶這了?!崩钌冀忉寕€清清楚楚?!澳阏f什么,短劍?船?劍在哪里?”王海聽他這么一說很興奮,像這種有葦叢的河與其說成河還不如說是水洼,一般是用不上船,他們在東河沿岸搜查時未見到一艘,他也就沒在意,這時聽到有船心頭忽然敝亮。
李清桐在洞內聽了開始佩服李杉,這孩子表面老老實實倒頗有心智,他這是在故意引導王海去別處追尋。秀兒悄悄道:“師父,我們下水時我曾看到潭中轉角有船?!薄芭叮俊崩钋逋┤粲兴?,想必此刻船已不在,這孩子臨時起智故意這么一說,待在別處找到船王海會認為我?guī)熗揭褩壌习哆h遁了,真不簡單。
卻說李杉從濕衫內拿上一把短劍被兵士接過遞給王海。王海仔細一看自語道:“嗯,是那丫頭的劍?!边@倒增添了幾分對李杉話的信任。秀兒畢竟年幼慌亂中跌落此劍有此可能,若是李清桐的劍他反而不信,那樣的絕頂高手定不會因慌張而失劍。他吩咐禁軍速查找船。田副將回道:“將軍,我們適才已將此河自東向西搜至盡頭未有船只,會不會去了別處,將軍請看,潭水東側也有豁口不知水流去向,末將懷疑去了哪里?!?p> 王海挑目一看確是如此,他問李杉:“那邊水往哪去了?”“哦,那邊呀!有條河道一直向南七八里就進南老河了,只是這座山遮擋你們看不到罷了!”李杉回道。“怎么過去?”王海問道。此時已進酉時稍有涼爽之意,追查賊蹤又有了頭緒他也溫和起來。李杉道:“只要繞過南山穿過小樹林就可以了?!巴鹾<疵锔睂⒙受娮汾s。人馬迅速出動,孫子良仍落最后,他經過李杉旁邊時駐足,半瞇的眼忽睜開對李杉笑了笑,李杉也對他笑了笑。
李清桐聽得人馬走遠長舒一口氣,心道李杉這孩子貌似憨厚樸拙,實則機智。他擔心王海人馬一直逗留就有可能找到他們便有意出洞去引導王海往別處去,順手把秀兒短劍拿去更有說服力,這份心智可不一般。他的勇氣也非一般孩子可比,換作別的七八歲孩子,王海一拔劍只怕早軟了雙腿。
李杉看王海人馬走遠潛回洞中與清桐師徒相見。清桐拉住他的手道:“小兄弟,謝謝你了,若非你我?guī)熗蕉私裉炀蜁还佘娮阶≡匐y活命,不過剛才你不應該出去,那多危險,若不是那名壯漢救你你已沒命了,知道嗎?”秀兒再見李杉不覺感到他身上也迸發(fā)出一股英雄氣概之勢。剛一見時因李杉擋住馬匹,致使本疲憊不堪的寶馬倒斃,師徒二人逃命無望她便遷怒李杉,所以李杉一切都是不堪;現李杉仗義相救,又孤身在外與王海周旋差點被殺,她小小年紀心里有了不少欽佩。她想自己隨師練了幾年功夫,師父更是江湖難得一見的高手,師徒二人仍不免惶惶而逃不可終日,李杉幾句話便誘敵去了別處,怎不令人佩服呢?秀兒在這胡思亂想。
李杉見清桐夸他反沒了洞外時的機智,只是憨笑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聊了一會,李杉道:“先生,你們躲這里也不是辦法,這里沒有吃的,我也該回家了不然爹會生氣,待我回家告訴爹爹讓他想想辦法?!崩钋逋┯行┰S猶豫,他想李杉忠厚才救下二人,若李父勢利必將自己師徒置于死地。李杉見他不語以為擔心爹爹會見死不救又道:“我爹爹常教我兼愛,他也身體力行最好助人,他是最良善的絕不會不幫你們的,先生放心吧!”李清桐問李杉:“你們這官府的人常來嗎?”李杉道:“他們不來的,我爹說那些人吃肉不吐骨頭,我們負責東岳廟的修繕不用給官府交糧銀,官府也不來人,爹也不去城里。”李清桐放下心來,同意李杉回家請示。
李杉濕漉漉地回到家中,李九齡正端坐品茶,他一看李杉模樣知他定是下河戲水,不解的是為何全身衣衫也濕淋淋的,問道:“小三兒,怎么弄的這副模樣?”李杉上前附耳,李九齡嗔道:“自己家里還神神秘秘?!崩钌蓟剡^神來訕笑兩聲撓撓頭道:“爹爹,我救了兩個人,他們被官軍追殺,那個小妹妹全家都被殺了,官軍還要殺她和她師父,我救了他們?!崩罹琵g沒聽明白:“什么兩個人,什么小妹妹還有師父,慢慢說?!逼鋵嵐佘娫谔哆叺膭屿o他已聽到,對于普通百姓而言遇官軍唯恐避之不及又怎會出去看熱鬧呢?
他家本依南山西側而建,只不過院前太多樹值此盛夏枝繁葉茂沒被官軍發(fā)現前去騷擾已是幸事。他知道外面的動靜所以認真聽李杉講整個過程。中間幾次提問力求了解事情全部,尤其對所救人的情況多做了解。聽完后他讓李杉先去休息會自己則閉目沉思,他明白這兩師徒定非奸惡之人,否則那位師父在寶馬斃后也會遷怒小三兒,從其言行判斷值得一救。他苦笑一聲心想幾代人的秘密竟早被小三兒獲知,唉!這兩人與我家有緣才給小三兒救下喲!小三兒自幼心地良善,懂得扶危濟困,但他畢竟年少做事不知輕重,若救下惡人會惹禍上身,雖然判斷這兩人非惡人也無法確定,還是見面相機行事吧!
李九齡吩咐李杉悄悄帶二人回家,李九齡迎師徒二人進來又命小三兒緊栓大門。李清桐抱拳正要說感謝的話,李九齡擺手笑道:“進屋再說?!币巳チ藘仍?。找了衣物給二人換下濕衣,李九齡命李杉將濕衣先浸入竹籠綁石沉入潭中,清桐不解,九齡笑道:“小三兒說過官軍有一條犬,我們不得不防,他們去老河找不到是否會轉回這里實在難說?!崩钋逋c頭贊道:“老丈所想周到。”他換上李九齡長子李松衣衫倒是恰好,只李家與秀兒同齡相仿者李杉一人,無奈換了李杉的干凈衣衫顯的寬松不少。
兩人分賓主坐定后,李清桐起身抱拳謝道:“在下師徒承令郎出手相救,現又蒙老丈召來避身感激不盡,在下無以為報容他日再謝老丈?!崩罹琵g見他神情俊朗,行止儒雅,目光中神華內斂全無半點邪惡之氣,知他們定是受冤致此。他也抱拳回道:“救危扶困是我李家祖訓,小三兒做的對,這也無非舉手之勞先生且勿再多客氣,快快請坐?!彼址愿佬∪齼喝ド喜璨⒅蒙宵c心。
李清桐師門除武藝外還有縱橫,兵法,醫(yī)術,奇門遁甲,占卜相面等學問,他也都略有涉獵。他觀察李九齡也是正直之輩心中忐忑已是放下。師徒二人幾日未好好吃過飯了,因而也不客氣風卷殘云把點心吃個干凈。
李九齡見二人毫無做作暗暗點頭,待他們用過點心又讓李杉端上水給他們洗刷。一切就畢坐下閑聊。李九齡道:“尚未至晚飯時節(jié),夫人和女兒省親應快回來,待回到家為賢師徒置酒飯,這時只有委屈二位進些點心而已。”李清桐道:“老丈太客氣了,不瞞你說,我?guī)熗蕉艘宦范惚芄佘?,饑餐露宿,今日當真是粒米未進早饑腸漉漉,剛才很是失態(tài),老丈勿怪?!崩罹琵g見李清桐言辭誠懇有禮,堅信二人非奸邪惡徒值得施以援手。他對李清桐道:“我觀先生年當韶華,老朽也不喜繁文禮節(jié),若是不嫌稱我一聲老哥,我稱先生老弟如何?”李清桐文武雙全,舉止儒雅也不失豪爽之氣,當即便以老兄老弟相稱,二人相談極歡。
這時夫人與女兒省親回來,李九齡做了簡單介紹命他們置辦酒飯。清桐和秀兒年少閑不住便一同玩去了。閑聊中李九齡發(fā)現李清桐所知淵博,十分欽佩;李清桐也沒想到鄉(xiāng)野之中這位老哥也是知之甚廣尤對墨家學說更是精通,心下也是敬佩而又詫異。
不多時酒飯上桌,六人圍桌而坐。李九齡和李清桐已是無話不談。席間李九齡問道:“老弟你們師徒緣何得罪官軍致其苦苦追捕?”李清桐面露難色。九齡見狀笑道:“兄弟不必為難,想必是你有難言之隱,你放心老哥不會介意?!崩钋逋┑溃骸靶〉軐嵟逻B累恩兄,非小弟不夠暢快?!崩罹琵g笑道:“若因此有何懼哉!老弟有所不知,我們募化村同宗同族,本是墨家后裔,武帝罷黜百家,祖上不愿丟棄家學搬遷至此隱了姓氏繼承墨家學理從未中斷,我們也曾與朝廷相抗過從無畏懼怕什么連累?!崩钋逋┮姶耍c頭稱是,全盤托出原由。
原來李清桐祖居洛陽,少年時在云夢山習武,他天資甚好只六年時間便得師父真?zhèn)鳎茐羯介T規(guī)每代弟子除承繼掌門者及掌門弟子外余者不得常駐山上,須另自擇處而居,而收徒不得超過三位且須掌門首肯方可。于是就在藝滿后下山去了,后來游歷長安正值隆冬季節(jié)不慎著了風寒。他本從師學過醫(yī)術就來至效外想自掘藥材醫(yī)治,也是他大意,練武之人本不懼風寒哪知這病十分嚴重。他遇一處孤房空無一人,強打精神進去躲避突降的風雪,誰知道再也起不來。他想這條命可能要交待到這里。卻是湊巧,中山孝王劉興冬獵至此為避風雪也去這處空房。那時他正是漢平帝的父親,見到李清桐突起惻隱之心命人將之送至王府遣太醫(yī)救治。不多久李清桐病愈,他很感激中山孝王的大恩,便自薦教長公主秀迎讀書,并傳她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