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迎擊
畢竟敵人是真元境的大能,哪怕眼前的“凌非語”只是他的一具境界尚淺的分身,也不能低估。
因此,凌耀在剛開始戰(zhàn)斗的時候,也在盡可能地在高估敵人的實力。
就像一把粗制濫造的刀,固然會影響頂級刀客的水平,但這把刀握在他手里,終歸還是要比普通人強上千倍,萬倍。
而且以田羲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有心保住自己的分身,又怎么可能不在分身上留下什么后手?
所以在田羲忽然動手的那一刻,凌耀已經(jīng)做好了事情發(fā)展到最壞的打算——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神龍學院院長,可能真的想借此機會對自己殺人滅口。
可他終歸還是有些低估了真元境大能的實力?!傲璺钦Z”這具分身的境界暴增止步于璞相五層,恐怕是因為鳳凰木極限如此,可眼下一番纏斗下來,凌耀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游刃有余。
無論是陣法,還是劍式,凌耀所用的招數(shù)無論是種類還是強度,似乎都早在對方意料之中,并且都能巧妙地逐個擊破,反倒引得凌耀有些疲于奔命的態(tài)勢了。
但每每凌耀感到有些黔驢技窮之時,“凌非語”又會露出一絲破綻,表現(xiàn)出一副“不繼”的態(tài)勢,給凌耀一點“反殺”的希望,從而不得不提起精神來繼續(xù)同戰(zhàn)斗。
如此反復數(shù)次,凌耀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妙
——他恐怕是被“遛”了。
田羲既不打算殺他,也沒打算放他走。
雖然他一時間也想不通,身為神龍學院的院長,田羲有什么理由在這個時候親自來“遛”他這么一個璞相境的小角色。
然而不等他想通其中關節(jié),便見“凌非語”忽然甩開承影劍的追擊,主動向后脫離而去。
正當凌耀以為對方等來了外援或者有了其他后招之時,“凌非語”卻躍上高空,燃爆了自己身上的靈力,引出了巨大的鳳凰虛影!
鳳凰現(xiàn)世的聲光效果的確震撼人心,就連凌耀也被這絢麗的場景晃了一下眼睛。
但他很快意識到,雖然鳳凰虛影聲勢浩大,讓凌耀也感到心驚膽戰(zhàn),可“凌非語”身上的氣息非但沒有因為鳳凰的出現(xiàn)而再上一個高度,反而直線下降、露出頹勢了!
這是類似于“自爆”的招數(shù)!
而此刻,看到“凌非語”臉上似笑非笑、形同挑釁的表情,凌耀忽然領會到了田羲整個計劃的意圖。
田羲要的可不是這一場戰(zhàn)斗里的“勝敗”,而是這場突發(fā)的戰(zhàn)斗之后,令凌耀實力被削弱的同時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這般,便能讓凌霖晗在五年之戰(zhàn)中不僅能贏,還能順理成章地在所有人面前殺死凌耀這個“宿敵”,然后踩著凌耀提升自己的名望,最后眾望所歸地成為凌家的家主!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凌耀談判。因為哪怕他手里有再多的砝碼,談判的結(jié)果總是會存在變數(shù),而凌耀執(zhí)行談判內(nèi)容的過程中也可能出現(xiàn)各種意外。
而他想要是把局勢發(fā)展百分之百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方法——
用威脅的手段把凌耀逼出來,對外營造出凌耀想要私下和凌非語談話的假象;然后用“自殺式襲擊”讓凌耀重傷,失去在五年之戰(zhàn)中的優(yōu)勢,同時也讓其他人誤以為凌耀是想對凌非語“殺人滅口”,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凌非語臨死前的搏命一擊打成重傷!
而受到威脅并且被其力量絕對壓制的凌耀身在局中,只能一步步按照田羲所設想的方向向前走——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悟,也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
凌耀頓時通體生寒。
比起田羲對凌霖晗設局的持續(xù)和精妙,這種陽謀式的絕對碾壓更讓他感到震撼和恐懼。
但他很快收起了這些心思。鳳凰虛影是“凌非語”的最后一擊,田羲必定想借此重創(chuàng)于他,才能影響到五年之約中的戰(zhàn)局。
如果他不想直接認輸,或者在擂臺上慘死在凌霖晗手里,他就必須處理好眼下的局面。
受傷是逃不開了,但一定要避開要害,盡可能減輕自己的傷勢,盡可能讓受傷的地方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戰(zhàn)斗
——這一點,是他現(xiàn)在唯一有機會把控的部分。
凌耀腳下的感靈陣紋忽然暗淡了一瞬,空中飛舞的劍絲也懸停了片刻,而后忽然爆發(fā)出更加驚人的光芒,不斷收縮向凌耀周身。
星盤逆行,陣靈反哺。
他深吸了一口氣,打了個三翻的劍花,一步邁上前去。
山岳改勢,轉(zhuǎn)攻為守。
霜寒易轍,凝力聚鋒。
影月倒轉(zhuǎn),萬劍歸宗。
就算注定要敗,至少長嶺劍門從不會有后退的劍修。
“喝——來吧!”
他們只會以更加英勇的姿態(tài),直面那可能摧毀他們的狂風(怎么又屏蔽我)暴雨!
一躍凌空,劍斬瑞鳳!
……
“所以說啊,如果沒有天眷者,我肯定會和邱天明搶這個徒弟的?!?p> 遠在千里之外的神龍學院。禁閉之地。
長衫的老者似有所感,眼神飄向虛空,如此嘆息。
“你對天眷者已經(jīng)魔怔了。天心祖師的那條路根本不是良途。以凡人之軀妄圖成為’天道’,只會害人害己!否則那位大能也不會對他的尸身設下重重禁制……”
然而不等對面那人的話說完,田羲的眉心忽然竄出一朵細小的火花來。而田羲對此似乎也有驚詫,立刻將精神沉回識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斷了自己與分身之間的聯(lián)系。
然而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小的意外。做完這一切后,他笑著搖了搖頭:
“哈哈,差點陰溝里翻了船,沒想到這小子那么狠,打了個盾就敢直接沖上來砍,害我不得不直接切斷和鳳凰木的聯(lián)系,以免波及自身。要是被一個璞相境的小輩傷了神識,我這張老臉可沒地方擱咯……”
但蕭志良知道,若只是如此,田羲差點被一個小輩所傷,定然不會有現(xiàn)在這般的好心情。
而能讓田羲如此高興的,只可能是和天眷者和天心祖師相關的……
大概是心有靈犀,猜到了蕭志良心中所想,田羲對他點了點頭,笑得更加“和藹”:
“不錯。就在我切斷聯(lián)系的前一刻,已經(jīng)通過鳳凰木感受到了。那個禁制,被收回了。”
“什…?!”
“沒錯。是’那位’親自收回的。否則靈力的波動不可能如此平和。”
田羲摸著下巴,
“所以說啊……其實并不是這條路走不通。而是這條路只有天眷者加以改良之后,才能走得通。而現(xiàn)在,就連’那位’都已經(jīng)覺得,是時候了。”
看著蕭志良震驚的面容,田羲忍不住搖了搖頭:
“當初提出研究天眷者的是你,現(xiàn)在試圖阻止我的也是你。你啊……天眷者乃是天命所歸。我不過是順勢而為,又能有什么差錯?
“新的時代,已經(jīng)要來了。你就好好看著吧……看著這一任的天眷者將會開創(chuàng)怎樣的盛世,而我又,如何將這盛世,收入囊中。”
……
【出現(xiàn)了,反派下黑手卻被反黑的常規(guī)操作!雖然作者壓根不解釋為啥01非要這個時候找凌非語這個小配角的麻煩,也壓根不解釋凌非語一個莫名其妙帶著掛的正方角色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嗝屁了,但不要緊!搞反派就vans了!】
【我覺得就是作者沒處理好邏輯,強行想往常規(guī)套路上湊…】
【本來就很懸了,又被搞傷一只眼睛,感覺作者真的是不竭余力想要搞死耀崽啊……】
【凌非語:便當真好吃!01你也快一起來吧!】
剛剛把爆炸傷到的眼睛做了緊急處理的凌耀心里猛翻了個白眼,給吐槽役們傳了條消息:
【不了,謝謝。】
可惜他這一回復,吐槽役們非但沒有消停,反而更興奮、更嘴碎了:
【什么!本尊居然出現(xiàn)了!】
【這可由不得你.jpg哈哈哈哈給我吃!】
【崽啊,你說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主角團的呢?這下可好,新仇舊恨要一起來了。嚶嚶嚶媽媽投推薦票也救不了你了……】
【飯桶兒你什么時候就變成媽粉了啊喂!】
【申奧你對這飯圈用詞還挺熟練啊】
【我姐追星啊,我能不知道嗎?整天給我添十幾二十歲的大外甥…】
很快,吐槽役們的話題又開始瘋狂跑偏了。畢竟對于他們來說,凌耀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不過是手機界面上短短的三四段文字,再怎么聊也聊不出什么花來。
凌耀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再“插話”——他倒是不想招惹主角,可就是有人非要把黑鍋往他頭上套啊……
這次他的運氣還算不錯,頂著鳳凰火先沖進去,抓住靈力波動的間隙先砍了鳳凰木的內(nèi)核,沒讓那最大的威能爆發(fā)出來。
雖然繞是如此,爆炸的余威還是震傷了他的腹臟,炸傷了他的左眼。但至少這眼睛不是炸沒了,以后還有恢復的可能。
至于和凌霖晗的戰(zhàn)斗嘛…少一只眼睛當然會有影響,但影響畢竟還是有限的。
他們這個境界的較量,本就更看重對靈力的感知和戰(zhàn)斗的直覺。視覺只是一種輔助的方式罷了。
他盤坐在地上,一邊調(diào)息,一邊思考著后續(xù)的事情。
雖然現(xiàn)在最迫近的事就是五年之約的一戰(zhàn),但是田羲的行為本身也給了他一個警示:
“天眷者”背后的東西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具有吸引力。
否則田羲這樣的大能,也不至于對他這個小輩諸多算計,還親自動手削弱他的實力——這種行為若是放在平時,大概就是一個正常人忽然開始和螞蟻斗智斗勇起來,還絞盡腦汁不能先讓螞蟻死了——簡直是荒謬至極。
他本來只是想著不要輕易招惹“天眷者”,有機會就想辦法套套近乎,和“天眷者”合作一下……可現(xiàn)在看來,這種程度的拉攏還是太淺了。
天眷者能夠影響的,很可能是整個芒生大世界的局勢,而神龍學院在這場圍繞“天眷者”的明爭暗斗中,已經(jīng)走在了前面。
長嶺劍門如果再不追上來,很可能就會在未來的變局中被徹底甩開,甚至最終走向式微。
他得想辦法把消息傳回師門,引起其他人的重視才行。
在靈力又運行完一個周天之后,凌耀呼出一口濁氣,拿出芥子袋中的傳訊石,開始給邱天明發(fā)消息。
幸虧當時去流川時,為了保命,他隨身帶了不少師父給的好東西。而后來因為急著趕回凌家處理魔族的事,他也沒來得及把東西還回去。所以像這種一次性傳送消息的珍貴寶物,他還能拿出一顆來用用。
然而,等他向傳訊石中注入靈力,確定了消息已經(jīng)發(fā)之后,回過神來,卻感到了一絲異樣。
安靜。
這里太安靜了。
雖然一場大戰(zhàn)之后,周圍的生物都被他和“凌非語”燒得差不多了,沒有動靜也實屬正常。
但眼下戰(zhàn)斗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照理來說,主家那邊也該派人過來探一探了。
可是現(xiàn)在別說是主家的人,這周圍寂靜得仿佛只有凌耀一個活物。
咔嚓。
凌耀頓時循聲望去,便見得那焦黑的松木之下,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漆黑的影子。
“誰?”
凌耀蹙著眉頭,試圖站起身來。
那道身影上只有氣旋境的靈力波動,對他來說沒什么威脅。但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這里的氣旋境,本身也很可疑。
大概是他的動作牽到了神經(jīng),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暫時失明的左眼忽然開始痛了起來。凌耀忍不住打了一個踉蹌,下意識地低頭捂住了眼睛。
“是我?!?p> 腳步聲近了。
雖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但凌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頓時放松了下來。
“您怎么一個人跑過來了,這里很危險……大伯他們呢?”
如果戰(zhàn)斗還沒有結(jié)束,凌興然這氣旋境的實力,恐怕連靈力的余波也扛不住,自然是危險的。
“我不放心你,先過來看看。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凌興然難得主動關心凌耀,凌耀自然也不好說自家老爹不該關心自己這種話來。他只是勉強抬起頭來看了凌興然一眼,擺了擺手:
“沒事。就是傷著眼睛了。有點麻煩,但不嚴重。不太影響之后的事?!?p> 這之后的事,自然是指和凌霖晗的一戰(zhàn)了。
“……回去吧。”
凌興然沉默了片刻,如此說著,拍了拍凌耀的肩頭。
凌耀覺著眼睛上的疼緩了一些,直起身來,也伸手拍了拍凌興然的胳膊:
“沒事,您別擔……”
噗——
“現(xiàn)在……”
哐當。
“就真的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這周補的就到這里啦謝謝大家體諒==
白長煙
今年一直到年底我都會忙得團團轉(zhuǎn),明年情況應該會好很多,到時候…emmm我就不立flag了啊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