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熊孩子×2?
“標(biāo)記在安岐,但是現(xiàn)在卻移動了?”
神王廟的命牌側(cè)殿中,南榮和秋努力板著臉,對眼前那個年輕的祭司問道。
“是的。而且移動的方向,是東北方向。推測來看,正是從安岐到神王廟的路上。”
那位年輕的祭司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神王廟對各部落祭司候選人的篩選就快要開始了,那個所謂的‘兇手’很可能就混在安岐部落的來者隊伍中。這是負(fù)責(zé)看守命牌側(cè)殿的幾位祭司目前的推論?!?p>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將這些話轉(zhuǎn)告給老師?!?p> 南榮和秋向?qū)Ψ叫辛艘粋€簡單的禮。年輕祭司則是彎下腰來,鄭重回道:
“為通天蛇靈和神王廟奉獻,是我們的榮幸。”
南榮和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顯然,這個剛剛成為祭司不多久的男孩,并不習(xí)慣在如此簡單地對話交接之后,非要加這么一句沉重的回禮。
但他也知道,這是神王廟的傳統(tǒng)。他不能因為自己覺得沒必要,就為難對方不這樣做。
他整了整自己華麗的衣袍,正準(zhǔn)備道別時,殿后卻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那個長相兇戾的少年一副不耐的樣子,似乎并未察覺到南榮和秋仍在此處,漲口便罵道:
“谷明臺那是什么垃圾,死了才好呢!你們還花心思去查!查個屁!還不就是看在他老子聽話的份上嗎!”
南榮和秋頓時眉頭一跳,轉(zhuǎn)頭看向他:
“殺死‘祭司候選人’是對神王廟的藐視。難道不應(yīng)該查嗎?不應(yīng)該罰嗎?”
其實他更多地只是想表達自己疑惑的情緒,但他的身份擺在那里,這番話在在場的其他兩個人聽來,便有了一絲“你竟膽敢如此”的意味。
那位年輕祭司更是面露慌張,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阿應(yīng)!你怎么跑出來了?快回去,你的活兒還沒干完!”
“這人是誰?不就是個小鬼頭嗎,樊善生你緊張啥?穿這么一身布子,也不嫌熱?!?p> 那個被喚作“阿應(yīng)”的少年人嫌棄地瞥了年輕祭司一眼,又一臉莫名地看了南榮和秋一眼,
“你知道谷明臺是個什么樣的人嗎?那就是個欺男霸女的二世祖,連他老爹的女人都敢玩,納西寨里有點姿色的女人他哪個沒玩過?有人數(shù)過他玩死了多少女人,又打死過多少男人嗎?
“查?僅僅是查嗎?你們查兇手就是為了懲治他、處決他,來保住神王廟的威嚴(yán)!真以為別人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吶!可這有什么可罰的?這分明是為民除害!
“你們根本不在意谷明臺做過什么,你們只在意他是‘祭司候選人’!人命在你們眼中何其輕賤,你們只是千方百計地想要保住神王廟的名譽!
“要我說,這種人會被選中,那簡直是蛇王尊像瞎……”
“你住口!”
樊善生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就捂住了阿應(yīng)的嘴,連忙對南榮和秋賠笑道:
“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胡說八道呢。您不要放在心上……”
南榮和秋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他八歲被送入神王廟,接受老師的教導(dǎo)。他無數(shù)人告訴他,通天蛇靈是至高無上的,神王廟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好的,信仰真誠的人都會得到福澤……
可那些衣衫襤褸的人是真的,那些飄蕩在恒川丘陵的哭聲也是真的。
所以,他想聽到的話,也是真的。
他不會全盤相信神王廟的祭司們給他灌輸?shù)睦砟?,自然也不會相信這個阿應(yīng)的一方之言。
“谷明臺的是非善惡,神王廟心中自有定數(shù)。但你又怎知,那兇手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又或是為了打壓納西部落所為呢?”
他說得很平靜。他一向是如此平靜穩(wěn)重的。只有在老師那樣的人面前,他才會難以遮掩自己的孩童心性。
“他們安岐部落的人不是要來了嗎?那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你去看?。【团履銈兛戳?,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那少年咬了樊善生一口,掙脫了對方的控制,只撇下一句話,憤憤地便離開了。
樊善生攔不住對方,又見南榮和秋面無表情的樣子,咬咬牙,竟是跪了下來,伏在地上。
不等他開口,南榮和秋卻故作老成地擺手道: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我不管你同他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但,管好你身邊的人。
“既然我們誰也沒見過那兇手是誰,那就最好都不要作評價。”
樊善生又是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謝謝,謝謝您的仁慈。也請您千萬不要離開圣殿。為了這區(qū)區(qū)小事以身犯險,是不值得的!”
南榮和秋沒有再看他,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側(cè)殿。
在樊善生看不見的角落里,南榮和秋小聲嘀咕道:
“值不值得,那可是我說的算的。誰告訴你我喜歡谷明臺那種垃圾人了……”
他抬頭望向遠(yuǎn)山。在山的那頭,就是通往雁山峽谷的道路:
“還真是……稍微有點好奇……”
……
——“逃。快逃。逃離這個牢籠!”
——“去找他們無法控制的人。去找他們不愿意人讓你接近的人。去找和你的‘故事’格格不入的那個人!只有這樣的人才有可能救你!”
“呼哈——!呼,呼,呼……”
深夜,凌霖晗從噩夢中醒來。
營地的篝火跳動著橙黃色的光,燃燒的爆鳴聲讓他逐漸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凌耀坐在篝火前的木樁上,百無聊賴地?fù)芘鴱幕鹧嬷械舫鰜淼哪静瘢?p> “喲,你醒啦?換班不?”
他打了個哈哈,看向凌霖晗。
這就是……那個“故事”里最格格不入的人;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救他的人。
“好。我先清醒一下……”
凌霖晗爬起身來,走向篝火。
這是他為什么最后選擇了給凌耀寫信的緣故。
他不知道凌耀是否早已經(jīng)察覺,但他絕不會親口挑明這一點。
因為他拉不下臉開口向?qū)Ψ角笾?,也下意識地拒絕承認(rèn)自己正在拖凌耀下水。
也正因如此,在凌耀出現(xiàn)在安岐寨的時候,他在高興之余,心中也有巨大的惶恐。
凌耀為什么會來?他為什么要幫助自己?
如果是利用他,現(xiàn)在的他又有什么利用的價值?可如果不是利用他……
那還不如是利用他呢。
凌耀并不完全了解凌霖晗目前的心情。但說他為什么愿意接受了凌霖晗的邀請,而現(xiàn)在又擔(dān)負(fù)起送他們前往神王廟的責(zé)任……
說他純粹是在利用凌霖晗,好像又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人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只剩下利用,恐怕很難和平相處。
可要說他一點目的都沒有,那也是不現(xiàn)實的。
流川林區(qū)天華異寶豐富繁多,吸引著不少修煉者——尤其是偏好采集草藥、毒物的修煉者前來探索。
但這里地勢復(fù)雜,妖獸分布廣泛、種類眾多、實力高低不等,勢力斗爭復(fù)雜,還有千百年來遺留的排外傳統(tǒng)。
想要在這里歷練,單打獨斗顯然并不是好的選擇。
要么,同實力強勁的人結(jié)伴而行,避開本地人,慢慢探索叢林深處的妖獸領(lǐng)地和大能隕落之所;
要么,和當(dāng)?shù)氐牟柯溥_成結(jié)盟,借人東風(fēng),聯(lián)手攻打某個占山為王的妖獸、或者探索已經(jīng)被發(fā)掘出來的遺跡。
受凌霖晗邀請前來的凌耀,最佳的選擇顯然是后者。借助安岐部落的力量,他可以更加有效地探索更多區(qū)域。
至于神王廟這樣的中心區(qū)域,長嶺劍門的資料中都鮮有記載,他更是不能錯過了。
而且他也想知道……這小藍條為啥老跟著自己。
大半夜醒過來發(fā)現(xiàn)有條“嘶嘶嘶”在自己手臂上爬,怪嚇人的……
見凌霖晗的目光逐漸恢復(fù)清明,凌耀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伸了個懶腰:
“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去補覺了。否則明天早上你們就只能拉我夢游上路……誰?!”
他忽然猛然一轉(zhuǎn)頭,看向一處低矮的灌木叢。
凌霖晗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氣息。
但凌耀的判斷不太可能出錯。見凌耀操起承影劍向那處走去,凌霖晗也握緊了腰間的短匕,準(zhǔn)備隨時出手,以及把其他人叫醒。
凌耀剛才本來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附近沒有活物,但他剛才忽然在冰蟒身上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波動。
能如此精準(zhǔn)地定位在冰蟒身上,這讓他很快聯(lián)想到神王廟對所謂“兇手”的定位。
雖然只是猜測,但對這種事情,多謹(jǐn)慎都不為過。
承影劍的劍鋒輕松劈開擋住視線的灌木,似乎直直便要斬在灌木之后那團黑影之上。藏在黑暗中的那個生物終于隱忍不住,從灌木叢中滾了出來。
凌耀并未收回劍鋒,卻是蹙起了眉頭:
“人類……小鬼?”
言罷,他的目光卻在對方的繁復(fù)的衣服上一凝。旋即,將璞相境的氣息一開,鎖定在這小男孩身上:
“你是什么人?”
“我是……??!”
男孩的話尚未出口,凌耀璞相境強大的氣息頓時壓在他的身上,讓他面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這人話是問他,實際上根本沒給他回答的機會?。?p> 他雖然只有開竅境,但神王廟的人對他百般呵護、千般關(guān)懷,怎么可能讓他體會到直面璞相境高手的可怕!
而且他只是稍微動用法術(shù),確認(rèn)了一下那個標(biāo)記是不是在這群人身上。這個人怎么會那么敏銳,直接發(fā)現(xiàn)了自己!
思及如此,南榮和秋心里生出一絲畏懼來。
很顯然,凌耀并不打算輕易讓對方開口。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推測出這個小孩只有開竅境,身上卻穿著神王廟祭司的衣服,還帶著能夠屏蔽自己感知的符咒。
哪怕是祭司,也沒有資格讓自己的家人穿這樣的衣服——這只能說明,這是一個從小就被神王廟重視并且收養(yǎng)的孩子!
但他明知如此,卻不能直接挑明。否則他假裝“流川人”卻不敬“神王廟”,馬甲直接就給人剝掉了。
不過,這種地位的孩子,神王廟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跑出來。一定會派人保護他才對!
因此他早就把神識擴散出去,通過威脅這個孩子的性命,想要激出藏在他身邊保護者。
結(jié)果……
沒有!
別說保護者了,這附近除了安岐部落的人和這個小孩,連個活人都沒有!
合著這是叛逆小孩離家出走嗎?!他是不是命犯熊孩子啊怎么又是個小屁孩?!
就在凌耀糾結(jié)于對方的保護者是不是真的能這般耐住性子,南榮和秋卻開了口:
“別看了。他們不知道我在這兒。
“但如果你真的敢動手,他們一定會瞬間知道你在這兒?!?p> 雖然話說得艱難,但竟是冷靜的語氣。
而且這番話不正是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凌耀其實明白他的身份嗎?
這可讓凌耀沒有想到。他還以為離家出走的叛逆小孩,都是當(dāng)年的凌霖晗那樣一點就炸的小傻子呢。
不過這個孩子的有恃無恐,他倒也能理解。
畢竟行進至此,他們離神王廟只剩下一天的路程要走。如果神王廟的人在這里出事,他們一定會有所察覺。
別管是不是安岐寨的人干的,安岐寨的人保護不力,也沒有好果子吃。
凌耀將氣息一收。南榮和秋頓時覺得呼吸順暢起來,一屁股跌在地上,便開始喘大氣。
“既然如此,那你也明白,其實我并不怕他們吧?”
見站在一旁、緊盯著這里的那個少年并沒有因為此話而露出奇怪的表情,南榮和秋便猜到,凌耀這是單獨傳音給他呢。
他捂著喉嚨,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看你還算識趣的份上,我就有話直說了。”
凌耀將承影劍一收,整個人蹲了下來,平視著他,問道:
“神王廟的小鬼,你一個人跑來,是來做什么的?總不會是來送死的吧?”
南榮和秋終于平下了紊亂的氣息,看向凌耀:
“我是來看你的。
“準(zhǔn)確來說,我是來看殺死‘谷明臺’的兇手的。本來我并不確定究竟是誰,但你敏銳感應(yīng)到了我的法術(shù),不正說明標(biāo)記在你身上嗎?”
然而,他眼前的這個青年卻是一挑眉頭:
“就這樣?好奇心那么重啊……可是,你也找錯人了啊。真正的‘兇手’,其實是……”
“嘶!”
忽然,這青年的頭巾里忽然立起來一個藍色的小條條,強硬表示“這事兒是老子干的”。
而南榮和秋定睛看去,于是……
“?。?!有蛇!?。 ?p> 凌耀:……?
你還是神王廟的嗎?怕蛇丟不丟人?。?
白長煙
這個世界上,有講著屠龍故事的人變成惡龍,有苦苦掙扎的勇士拿不起刀,有拿起刀的勇士被人嘲諷是傻子……但昨天看到一些沒斷更的作者被罵,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不是有個作者坦言,自己生了病,就是指望這一月的全勤六百嗎?我也理解,有時候?qū)嵲谑且环皱X難倒英雄好漢。 我肯定也有那么一瞬間的失望,但認(rèn)真想想,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 作為自愿響應(yīng)活動的人,我們的抗?fàn)幉痪褪菫榱讼袼麄冞@樣的人能夠過得更好,寫出更好的作品嗎?我們想要的是保障作者的權(quán)利,每個人選擇的手段可能都不相同,但我們追求的是同一個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