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挾起孫不仁從后院偏門沖出去,來到鎮(zhèn)郊一座荒坡上,滿臉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冷冷喝道:“坐下!”
孫不仁面如土色坐下。
唐青轉(zhuǎn)到他面前,齜著牙道:“唐爺跟老馬不同,不喜歡多說廢話?,F(xiàn)在是你最后的機會,除了你自己,什么人也救不了你,只要你乖乖說出那批寶物的藏放之處,唐爺不僅不為難你,而且還會算上你一份,要如果你……”
孫不仁霍然瞪大眼睛:“寶物,什么寶物?”
唐青咧嘴笑了:“你還給我裝蒜,嘿嘿……”笑聲未畢,他右手劃出一道寒光,孫不仁半邊耳朵立時飛了出去,慘叫不止。
唐青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冷聲說道:“下一次就是另一只耳朵,然后是你的手指,腳趾,你慢慢說,我慢慢割?!?p> 孫不仁哀叫道:“唐爺,這一定是誤會,我真的不知道——哎呀!”
另一半邊耳朵也不翼而飛,血如泉涌。孫不仁痛得快要暈過去,抱頭掙扎著喊道:“唐爺,只要你肯饒了我,賭窩那片產(chǎn)業(yè),全歸你!”
唐青聽得火大,卻不愿他流血死了,只踹了一腳,罵道:“誰要你那點龜孫產(chǎn)業(yè)!我問你,憑你那點龜孫生意,一天也就幾十兩銀子的收入,借給楊浪子的那幾千兩銀子是哪來的?”
“那是幾個姑娘給我掙的錢,楊浪子花三千兩買下了小桃……”
話沒說完,唐青一口唾沫噴到了他臉上:“你當(dāng)唐爺沒玩過女人,哪個女人值三千兩?”接著又罵了兩句話,粗鄙得不堪入耳。大意是說,天底下的女人脫掉衣服都一個樣,沒有哪個女人是鑲金的,會值上那么多的銀子。
孫不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唐青冷笑,又要一刀揮下,冷不丁從樹叢外傳來一聲:“姓唐的,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
隨著這句話,他后方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兩條人影。一個麻衣青甲的少年,和一個姿容艷麗的女子,赫然正是蘇逸遠(yuǎn)和宋晴紗兩人。
唐青不慌不忙地點上了孫不仁的左右中庭穴,然后從容轉(zhuǎn)身道:“唐爺?shù)脑捲趺礇]意思了?”
蘇逸遠(yuǎn)雙手抱胸,慢悠悠地道:“你認(rèn)為女人不值錢,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值錢的女人。你人長成這樣,沒哪個女人會真心喜歡你,你當(dāng)然不知道女人的好處。你自己孤陋寡聞,還在這里亂吵亂罵,真是好笑得很!”
唐青揚了揚眉毛:“照這么說,你旁邊這位姑娘,肯定值錢得很了?”他舔了舔舌頭,眼里透出淫褻之色,點頭嘿然道,“那今天唐爺可要見識見識,她是怎么個值錢法!”
宋晴紗倒不急著說法,蘇逸遠(yuǎn)卻已勃然大怒。法杖一揚,一團白森森的冷光就朝唐青當(dāng)頭罩去,四溢的寒霧迅速將整片山坡都包圍起來。
唐青怪笑一聲,身子往下一躬,本就只有五尺的身材幾乎縮成了一團,輕輕一晃就從冰霜中穿過,筆直朝蘇逸遠(yuǎn)射來。人在半途,他袖中嗤嗤作響,已揮灑出漫天細(xì)如牛毛的毒針,將前方兩人的落足之處盡數(shù)籠罩。
蘇逸遠(yuǎn)左掌一推,一片陰寒掌風(fēng)拍出,擊落了大片細(xì)小綿軟的毒針。他右臂同時揮舞法杖,只見無數(shù)寒冰自虛空中凝現(xiàn)出來,在身前結(jié)成一面凹凸不平的墻壁,擋在了唐青去路上。
唐青來的極快,又看不清寒霧中情景,本欲直接從那團霧氣中穿過,不料卻一頭撞上了冰墻,差點把自己傷著。不過他號稱矮無常,身法真如鬼魅一般,只閃了一下,就從旁邊繞了過去,看上去竟像是直接穿過了冰墻一般。
蘇逸遠(yuǎn)這時剛與宋晴紗一起退到了樹叢前,正要躲入?yún)仓信c唐青游走作戰(zhàn),不想唐青一眨眼工夫就追了上來。眼看著唐青那張帶著淫邪笑容的臉面越來越近,蘇逸遠(yuǎn)舍了法杖,自虛空中擎出一桿冰槍,當(dāng)胸朝唐青掃去。
他一個法術(shù)師,雖然體術(shù)還算過得去,不過要與矮無常近身作戰(zhàn)就是自取其辱了。唐青一眼看出他只是虛張聲勢,輕笑一聲,右手刀光一閃,就把冰槍劈落,正要邁步上前,忽然腳下一滯,好像是被土地里鉆出的一雙手捏住了。
這時候,唐青才注意到,蘇逸遠(yuǎn)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般的笑容。
他驚駭之下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地面上鉆出無數(shù)藤蔓,將兩條腿纏得死死的,并不住往他身上攀來。他慌忙運氣抵擋,卻只見連綿不絕的嗤嗤聲響,更多的藤條爭先恐后破土而出,如蟒蛇般瘋狂舞動,肆意地糾纏著他的身軀,并且刺穿肌膚,吮吸鮮血……
百蟒齊舞的動靜持續(xù)了兩個彈指的時間,就漸漸平息下去。
成百上千的藤條虬結(jié)成牢籠,里面的唐青早已沒了聲息。宋晴紗打了個響指,吸血藤紛紛縮回土地中。而原本矮無常所在的地方,只剩下幾塊碎布片,和那把未及出鞘的雪霽寶劍,其他的,連干尸、骨頭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半點殘留。
不遠(yuǎn)處的孫不仁看到矮無常的下場,一聲不吭地暈了過去。
蘇逸遠(yuǎn)和宋晴紗帶著孫不仁回去的時候,祝飛和羅鷹早已經(jīng)跑了。那兩人似乎擁有極度靈敏的嗅覺,一旦感覺到危險,就立即毫不猶豫地離開,而且繞了一條路,沒有碰上返程的蘇逸遠(yuǎn)兩人。
這兩個在矮無常眼里剛出道的愣頭青,此時正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里互相埋怨。
“還等什么,那家伙肯定早就背著寶藏跑了。我早就跟你說了吧,矮個子靠不住,可你偏偏不信……”
“還怪我?你好像并不比他高多少?!?p> “老子能跟他一樣嗎?死竹竿,再亂說話我就跟你翻臉!”
“行了行了,下次我們找個威武雄壯的,這總可以了吧?”
“哼哼,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我早說了,高一點的才有安全感……竹竿,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干嘛?我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你聯(lián)手的,你得另當(dāng)別論……”
他們這時候還不知道矮無常已經(jīng)走上了黃泉路,更加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的論道廣場上,祝飛將迎來他此生最艱難、也最驚心動魄的一場戰(zhàn)斗。
干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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