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珂眼睛一睜,從地上拿起一塊泥巴,直直的朝著扔過去:“你才瘋的呢,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p> “那你說我是人,還是鵝???”周煜霖早有防備,輕巧一閃,故意逗弄著她。
慕晚珂嘴角抽抽,你一半是人,一半是鵝,人鵝同體。慕晚珂嘴巴一歪,目光癡癡傻傻的喊道:“鵝,我要吃鵝?!?p> 周煜霖見她短短時間里,已讓自己沉浸的瘋子的世界,不由瞇了瞇眼睛。
變得還真快。
周煜霖朝她招招手:“六小姐,鵝不好吃,我這里有顆糖,你要不要吃糧?”
“要,要,小珂要吃糖糖。”
“你過來,過來我就給你吃?!敝莒狭匮普T。
慕晚珂磨了磨后槽牙,直覺有些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她若不去要糖,十之八九要穿幫。
“糖糖,小珂要呼糖糖?!闭f罷,她猛的沖到周煜霖跟前,上下其手。
“糖糖在哪里,我要吃糖糖?!?p> 不過三五下,周煜霖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印上了幾只手掌印。
他不怒反笑,伸出胳膊,道:“六小姐,糖在我身上,你來找,找到了,就給你吃?!?p> 大家閨秀,名節(jié)最要緊。光天化日之下,這女子的手若摸上了男子的身,那名節(jié),可就毀了。
當(dāng)然,若是真正的瘋子,又另當(dāng)別論。
六小姐,你認(rèn)輸吧,承認(rèn)自己是裝瘋賣傻,我就饒你一馬。
慕晚珂身子一僵,有些騎虎難下,這貨明擺著,是來試探她的,哪里露出了馬腳?
慕晚珂牙根一咬,心道: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只見她素手在周煜霖身上摸了幾下,然后蹲下來,小手靈活的一解,順勢一拉,周煜霖的褲子,連同褻褲刷的一下被拉了下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周煜霖正聞著慕晚珂身上淡淡的藥香,忽然覺得腿上一涼,他低頭一看,五雷轟頂。
震驚,尷尬,憤怒……各種情緒爆發(fā),抑制不住的長嘯一聲,下意識的抬起右腳,對著身前的人一腳踢了過去。
慕晚珂料定他會抬腳,她輕輕一閃,稍稍往邊上躲了躲。
果不其然,周煜霖腿抬一半,才發(fā)現(xiàn)不對。褲子被拉到膝蓋處,左腳牽連著右腿,人直挺挺的往后仰。
“啪”的一聲。
周煜霖只覺得自己的屁股涼涼的。一聲怒吼,響徹云霄。
周煜霖來不及思考,掙扎著抬起腿,朝六小姐重重的踢了過去。
慕晚珂正要跳著離開,那腳落在胸口,她悶哼一聲,人像一片樹葉般飛了出去,跌落在池塘里。
“小姐——”瑪瑙慘叫一聲,人跟著跳進(jìn)了水糖里。
就在此時,四面幾聲輕嘯,一道長箭劃破長空,十幾個蒙面黑衣人不知從哪里竄出來,手中的長劍朝地上的周煜霖刺去。
周煜霖眸色一暗,就勢在地上翻了幾個身,狼狽的不堪的喊道:“阿尹,救我!”
“不好!”江弘文臉色大變,阿尹已如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
江弘文想了想,到底沒有沖進(jìn)去,唇瓣一撮,發(fā)出幾聲微嘯。
守在四處的煜王侍衛(wèi)聽到嘯聲,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來,與黑衣人纏打在一起。
四面八方的水向慕晚珂涌來,長滿水草的塘底,慕晚珂頓時感覺到無法呼吸。腦袋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她撫上了胸口,胸口痛得似要裂開來一般。
倘若她沒有料錯,應(yīng)該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就在這時,她聽到幾聲慘叫聲,又聽到了打斗聲,心沒由來的一驚,覺得身子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漸漸失去了意識。
江弘文見煜王的人已占了上風(fēng),那池塘里的人卻還沒有救上來,心里嘆了口氣,一個躍身跳進(jìn)了水里。
寧靜的莊子,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然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詔告著這里曾有過一場生死打斗。
周煜霖又十八次換了水,泡在木桶里,臉色一改往日嬉笑,雙眼緊閉。
江弘文手里拿著一把匕首,用帕子反復(fù)擦試,也一言不發(fā)。
簾子一掀,阿尹進(jìn)來。周煜霖猛的睜開了眼睛,冷冷道:“如何?”
“是死士,共有十人,身手了得,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周煜霖聽得火大,聲音反倒冷靜下來:“與上回倚紅樓的,可是一路?”
阿尹沉思片刻:“回爺,從武功套路來看,應(yīng)該是一路人馬?!?p> 江弘文冷笑:“你到底惹了誰了,竟然要三番四次的來追殺你?!?p> “我怎么知道?!敝莒狭氐裳郏骸袄献游页顺院孺钨€,斗雞遛狗外,這些年沒干過一件像樣的事情。便是這樣,還有人不放心。”
江弘文擰眉道:“不會是老二,他剛被那位責(zé)罵,這個時候,不可能再出手。會不會是老三?”
周煜霖臉色一肅,沒有接話。老二也好,老三也罷,自己這個閑散王爺,肯定是哪里露了馬腳,所以才一次一次的被人追殺。
更讓他有些驚心的是,這種追殺,并非真的想要他的命,反而更像是在試探。因?yàn)檫@次他帶來江南的侍衛(wèi),足足有三十余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還不包括隱在暗處的暗衛(wèi)。
用培養(yǎng)多年的暗衛(wèi)試探一個紈绔王爺,這樣大的手筆,委實(shí)令人震驚。
當(dāng)世之中,除了那兩位外,應(yīng)該再無人有這樣的實(sh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