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還能找什么?自然是不知道是誰言之鑿鑿,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傳出的——“漠葬山頂上必然有什么神秘的寶藏,否則的話又怎么會處處都如此奇怪?荊棘而已,何以抗衡刀劍法力?便只怕是欲蓋彌彰了……不信且看看,漠葬山雖然龐大,但地質(zhì)與風(fēng)向還有氣候甚至溫差都與周遭百里一模一樣??偛豢赡苁且驗檫@座山高吧?這些荊棘便無休無盡的在這里蠻橫生長。怎么可能?”
當(dāng)時有人質(zhì)疑說,“正是因為山高。所謂‘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便會越冷,此乃常識。即便這里是天界,也未必能跳脫。雖然確實含愿山四季分明。但冬日暖陽幽微,依舊冰天雪地十分寒涼?!?p> 但這句質(zhì)疑本來就沒什么多余的證據(jù)來充分說明問題,指正與補充舉例的疏漏錯誤。
“如爾之言,既然含愿山都有四季流轉(zhuǎn),憑什么漠葬山會一直寒冷著?!?p> 這個問題其實真的便是漠葬山存在的問題。許多人,并未曾考慮過,漠葬有高有大,仿佛拔地而起一般是無法撼動的存在。
又怎么解釋這個問題呢。天界分三族鼎立其實是有原因。
因為天界以被人探索發(fā)現(xiàn)出來的地段差不多等同于一個‘三角形’。
這便是地理上的福利,昔年天下三分,決裂之后每界各搶占了一隅去。也就是說昔年上三界利用邊防交界線將天下社稷這一整個完整的‘三角形’,從中間的部分起手又重新隔離與割裂出三個新的‘三角形’。
并且關(guān)聯(lián)的是各界都精明的定都地界深處。也就是背靠無法探知的世界,面朝有別界可能敵對的大方向。
自然界界都是如此,所以免去了腹背受敵的可能性。尤其帝王與重臣,那些有頭有臉的享受著腳底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亦免去許多后顧之憂,所以才能有空控制輿論與軍心,于是適才成就了各界千秋萬代的風(fēng)云時光。
不然,以著‘人多是非多’這個觀念,上三界又怎么可能各自相安無事的平靜鼎立這么多年——即便是各司其職各為其主,生活中處處都有‘勢力’的羈絆使然,但問題卻又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大環(huán)境之下,必然會有些不安分的小團伙暗自發(fā)展……霽英聽說過的,這種情況若是放在人間,那只怕是一個不注意便是江山易主,新雄成霸的局面。
然而上三界這種普遍來說人人自強之地卻未曾聽說過這些傳聞。
倒也真的不是什么風(fēng)氣好。要說風(fēng)氣好,顯而易見這只怕是一個人人都心知肚明的笑話。
大約還是因為,天界三分之后的情形仿佛如同一盤絕對死棋。
除非是界派勢力級別的矛盾。否則任憑許多團伙怎么一致對外,都是無濟于事,是絕對攪不起大風(fēng)大浪來的。
首先,將一個界派當(dāng)成一個獨立的‘三角形’來看的話——先將王朝的迎向視為前,被后視為后的話便可以知道,三界帝都的位置全都處在‘小三角形’中間靠后的位置。
不在地形太前,只怕發(fā)生動亂時真的‘避之不及’。也不會在地形最后,萬一大軍壓境,沒準(zhǔn)走投無路避無可避……
另外整個天界是已知的‘大三角形’,構(gòu)成這個‘大三角形’邊線的邊境地界其實人煙稀少。
而一但過了可以走動的土地之后,在外便是藏在云霧中不可探究與踏足之地。
此地仿佛有什么隔離墻。雖然不是直接撞頭,但卻似軟綿綿的會攔住人去路,甚至?xí)邢霃娦型黄普呓钇A?,頭暈眼花,甚至許久都無法動彈,這個說怪也怪,可怪也怪在沒人說得出個所以然。
索性各地都是如此,人們平素也沒幾個人有本事真的踏足這些沒有敵人的邊防,亦鮮少有人來仔細追究。
由此可見,換句話簡言意駭?shù)恼f——三分天下之后,三界各自窩在自己所處的‘小三角形’中。實在悠哉,因為三界屆時只有小一個角少數(shù)的邊防線上面臨敵人。
而那些小團體又那什么與人爭鋒?還別說就算界派打起來都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去推開和抹滅另一界的存在,還別說,異想天開直接占領(lǐng)人家都城。
而天界恒古不變的道理,都城安然無恙,‘天下’就無風(fēng)無浪。
但也正是這個地勢妙不可言。
北禁地‘昆侖’自古是仙界的轄區(qū)。
西禁地‘鼎城’素來是魔界一手掌管。
南禁地‘三江’一直都是妖界負責(zé)駐守。
而東邊的蓬萊,原本與世隔絕空無一人。蓬萊并非是一個城池。此地可能是一座座的山川構(gòu)成。
并且霽英篤定——這些山川并非什么高山。絕對無法與漠葬山和含愿山那種高山媲美。
蓬萊的山并不出名,難得的是蓬萊的四時風(fēng)景一如那世外高人信手提筆沾墨,臨摹描繪,處處可見隨性自然,還有說不出來的風(fēng)雅與傲骨皆具。
春時千里落英繽紛,夏時清風(fēng)明月,秋時層林盡染,冬日白雪皚皚,總歸是世人無法描述的桃源光景,世外天堂。
但此地也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本事混跡進入。
這里面早便有尋寶者中的高手前來光顧過了,實在山里面什么都沒有。
唯獨不留人宿這一點是非常獨特,但只是難以進入而已,必須按時出來而已。
可不得不說的是,世人在白屹大帝橫空出世之前從來不知道蓬萊竟然還可以是一坐牢獄。
獄中羈押著三教九流容不下的大人物——但這里不說的是,天界的風(fēng)從東邊的蓬萊吹。云起南邊三江城,雨凝在西部鼎城的上空,而雪結(jié)在昆侖冰天雪地里。
而魔界的漠葬山差不多在好在整個上三界的中心地帶。
加之山體龐大,又是一個‘圓滑’高山。所以東南面正好是阻了蓬萊直接沖往昆侖的風(fēng),于是風(fēng)順著‘軌道’轉(zhuǎn)彎,一分部風(fēng)灌到南邊,從妖界繞道去往仙界。
但也有一部分風(fēng)是直接順著漠葬山的山體沖出直接從仙界過境,去往北面的昆侖。
所以才有仙界大風(fēng)一說。
許多人不理解,為什么風(fēng)起蓬萊,但是仙界的風(fēng)卻是最大。
仙界風(fēng)大是因為三股交匯——繞道仙界是其一,直接從漠葬山的軌道沖出是其二,還有這二類風(fēng)匯合去到昆侖游歷一圈之后一部分去往魔界。
還有一部分被含愿山的天體攔住,于是在從受力的方向支撐著在仙界境內(nèi)循環(huán)——其實這些風(fēng)若是沒有漠葬山北面擋回,其實是可以分流妖界的。
但好巧不巧漠葬山北面一檔,正好又讓南面吹過來的風(fēng)一帶,所以這些風(fēng)又沖回了含愿山的東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在仙界橫沖直撞。
而又風(fēng)流轉(zhuǎn)對于漠葬山而言并非好事。
風(fēng)的正常循環(huán)會攜帶著妖界的云,昆侖的雪,還有西面魔界的雨一起推動四季流轉(zhuǎn)。
但這所謂的四季也只是廣泛土地上的循環(huán)。
對于漠葬山而言,四時幾乎都處在風(fēng)起云涌,雨雪夾雜的情況。
加之許多事情外人捕捉不到,也沒重視。
所以霽英推測,這漠葬上只怕夏天悶得起,冬天凍得死。
氣候是正常。也不怎么正常。
正常的是并不是所謂的‘什么不可捕捉的神秘力量’所改變。而不正常的是,這里于腳底下生存的人來說與其他地區(qū)無差。甚至還比較濕潤一些。但山腰山頂就不一樣了,且不說估計沒什么四季一說。還有就是,霽英考慮的是這種大風(fēng)大浪中是否還可以生存這么旺盛的草木?
只怕是換做常理而言,只怕是有些貼著地面的花草都不錯了。
還有,這大風(fēng)其實可以叫城樓都‘拔地而起’。
——含愿臺其實風(fēng)大只算余波蕩漾。而風(fēng)的沖勁已經(jīng)被漠葬山的東面擋了大半……
這點雖然鮮少有人知道。但霽英捫心自問自己并非圣賢。他有自信便是自己可以想到,別人未必不知道的周全。
想來那位奚蘊公主只怕就是那絕頂聰明之人——公主察覺蹊蹺。
帶著天下名士燒山,過后一行人架云去到最高處,落地后一行人熱情洋溢的動手準(zhǔn)備先行開疆拓土干些大事……
然而悲劇的是——掘地三尺。
真的掘地三尺!竟除了這些荊棘層層錯落,盤踞纏繞的根莖別的什么都沒找到。
然而奚蘊公主并不死心。這點倒是像極了妗荷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強。
于是,奚蘊公主當(dāng)機立斷,請求三界帝王派軍士過來助力,就圖個‘眾人拾柴火焰高’——反正荊棘已經(jīng)清理干凈,若是古怪還是查不出個究竟,人多力量大,必然連山都給移平——而若是查出個究竟,見者有份三界平分!
反正眾人說是這么說,時至今日霽英仍然覺得不足以為信。
別的霽英不說,然而霽英堅信無論何時,就魔界那般貪婪得明目張膽的德行,怎么可能愿意無人平分好處?
還有不放在臺面上的那些勾心斗角。那些大人物們,誰不想著高人一等?唾手可得之物絕對不會心平氣和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