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茵出去沒多久,外面下起雨來。
江夏往窗外望了望,心想:你去采個藥,我還要這般擔(dān)心。于是便跑去給她送傘。
雨勢越下越大,好端端的山路,像是蒙了層霧氣一般,雨水打在身上方才知道,傘已經(jīng)沒了用。
忽然劈下一道雷,驚的江夏一抖,跳起好高。
“淑茵!淑茵——淑大小姐!”江夏被雨澆的睜不開眼睛。
忽然聽到前面有人尖叫了一聲。
“淑茵!是你嗎!你聽到答應(yīng)一聲!”江夏順著聲音的方向艱難行進。
她記起前面不遠(yuǎn)處有個山神廟,淑茵也許在那里躲雨。
不知是不是這里的山神不靈,大門上有一大塊缺口不說,還到處結(jié)著蜘蛛網(wǎng)。推門的吱呀聲聽的人渾身難受。
“淑茵,小淑茵!你在里面嗎?”江夏想,這里這般黑,淑茵怕不是還要嚇唬她一番。
她忽然感覺到有一抹光從山神像后面閃過。
“你別想嚇唬我,我,我可看到你了!”江夏心里還是怯怯的,她此時祈求最好是淑茵在后面。
她掀開簾子,又是那光,不過,她似乎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心一沉,推動靈力,點燃了一把傘當(dāng)作火把。
果真是一人,是一身有幾片麟的男人,長得很是白凈。
那人向她走來,江夏一緊張,便用著火的傘,打向他。
“都住手!”有人提燈進來了,屋子里瞬間明亮了起來。
“淑茵——”江夏驚的張著嘴?!拔乙詾?,聽到你喊叫,還以為你——”
淑茵關(guān)上門,點起一火堆,烤濕透的衣服。“我剛剛掉進溝里了?!?p> 江夏指著默默跑去,坐在淑茵身邊的男子,:”那他是什么東西!難道,你在這荒郊野外,還養(yǎng)了個男人!“
淑茵瞪了她一眼:”胡說,是我救了他,雖然,第一次是他救的我?!笆缫鸢芽靖傻囊路谀腥松砩稀?p> 淑茵后來便告訴給江夏原委。
有一日她上山,遇到了嚙齒虎,是他救了她??墒蔷攘怂?,他搶走筐里的草藥,便溜走了。后來,淑茵也是處于好奇,按照上次的路線走,竟發(fā)現(xiàn)他滿身傷痕的倒在林子里。從此,她便經(jīng)常給她送吃的,送藥。日子久了,知道他叫狍鸮,原身是魚身鳥翅的妖獸,還知道他是被人利用,后來又被追殺。便把他安頓在山神廟里。
江夏聽完好像沒什么意外,只是略顯遺憾:“唉——還不如是你養(yǎng)了個男人呢,那樣到時好玩些,嘿嘿!”
淑茵遞給江夏一塊干糧:“他不善言辭,你可不要欺負(fù)他!”
“我欺負(fù)他!他可是妖獸,我,我哪敢??!他別吃了我就行!”江夏蜷縮著腿。
“你說有人利用他,又追殺他,是誰??!”江夏好奇的問。
”莫嘯天!“淑茵冷冷的說。
”又是他!他這人怎么總和亂七八糟的事有聯(lián)系!“江夏感嘆緣分一妙字。
”你知道他?“蠃魚竟開了口。
江夏笑了:”你會說話???是啊,知道,還知道他干過許多骯臟事,什么傀儡蠱蟲——“
蠃魚身體抽搐。
江夏嚇了一跳,看到淑茵沖著她搖了搖頭。
江夏嘆了一口氣:“原來,你也這樣了??!”
淑茵安撫他:“我一直用藥,現(xiàn)在體內(nèi)只殘存一點了,可這一點,侵入內(nèi)丹,很難消除。”
江夏也安慰他:“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以后,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更何況,我可比淑茵厲害多了!”
淑茵無奈的看著她。
“我先試著感受一下他的內(nèi)膽吧,看看情況如何?!闭f著,江夏開始催動內(nèi)力。
她感受到蠃魚的內(nèi)丹,她連了一些共情之力,想要通感。
蠱蟲控人,與其說是控血肉,其實是控記憶,控人心。莫嘯天定是在他心里某一處趁虛而入,種了難解之蠱。
她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那是兩隊人馬,蠃魚的視野由高視下,江夏看不清是何人。之間他們廝殺,極為慘烈,那一日,天仿佛是血染過一般。突然,她聽到聲音,低沉,不是一聲,而是一團。包圍著江夏。
有哀嚎,有咒罵,有念經(jīng),有大吼......
江夏突然睜開眼:“我看到一點點,只是,突然間,很難受,胸口很痛?!?p> “沒關(guān)系的,時候不早了,你也休息吧,天一亮還要趕回去呢?!笔缫鸢参康?。
江夏答應(yīng)了一聲,可是心思還是很亂,那種感覺遲遲縈繞著,她似乎需要一股力量宣泄出去。
第二天一早,她們便準(zhǔn)備起身了。
淑茵再三叮囑蠃魚,若非遇到險情絕不可擅自離開。
蠃魚眼神清澈,干凈的倒不似一個妖獸本來的樣子。他輕聲道一句“恩”
回去的路上,江夏突發(fā)奇想:“淑茵姐,我有一個辦法。其實,可以讓他棄了內(nèi)丹,活著棄了半成也行——”
淑茵連忙反對:“這怎么能行,沒了內(nèi)丹,不是相當(dāng)于殺了他嗎!”
江夏又說:“你聽我說完??!取內(nèi)丹是能保住命的,望月姨說過的,就是難了點!”
淑茵想了想:“先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吧,他一個妖獸失了內(nèi)丹,恐怕自己也難以接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這法子?!?p> 江夏在周圍跑來跑去,一點兒也不安分。她問淑茵是不是喜歡那個妖獸,還稱自己看到她昨天各種照顧,百般貼心。她一路上八卦,淑茵倒有些臉紅了,推搡她,說她是小孩子家,不懂就不要瞎說。
回去之后,她們又煩心了起來。
過幾日祝氏一族要圍獵,地點就是山上??磥硭齻冇忠朕k法把他藏起來了。
江夏吐槽:“圍什么獵???這后山上哪有幾只動物,恐怕最后圍住的就是蠃魚——”
淑茵捻著手里的葉子,捻斷了葉脈還未發(fā)覺:“明天把他帶到這里吧!等到圍獵結(jié)束再送回去?!?p> 雖然她二人都覺得這決定有些唐突,可眼下又沒有什么別的方法。
就算天塌了,也要想方設(shè)法把這只蠃魚藏到地老天荒。
不知為何,江夏道是覺得這任務(wù)頗為神圣,便又重新打起了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