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不用這些人來報(bào)信,寧不缺也早就防著這一點(diǎn)了。
而寧不缺早就安排人盯梢了,像王家,幾個重要的屬官和鹽源縣最有影響力幾個士紳。
寧不缺都安排了人盯梢。
所以,王家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寧不缺的掌控之中,包括派人去府城告狀之事。
本來以寧不缺的性子,直接派人將告狀之人截殺。
不過,寧不缺想想自己還是算了,畢竟自己處于蟄伏期,不宜太過高調(diào)。
而且,這樣做還容易打草驚蛇。
王喜就是王家派出來告狀之人。
這一日,他接到知府鄧永昌在書房的親自接見。
王喜將奏章和銀票一起遞上,知府鄧永昌仔細(xì)翻看之后,詢問道:“你這上面說的,可是實(shí)情。”
“回知府大人,當(dāng)然是實(shí)情,知縣大人無故擅殺捕頭楊傳武,如此草菅人命,這已經(jīng)是鹽源縣眾所周知的事情。
這奏章上這么多簽名的大人都可以作證。
還請知府大人為我鹽源縣做主??!”王喜冠冕堂皇的說道。;
“是這樣的嗎?這怎么和寧知縣的奏章所說完全不一樣呢?
難道不是楊傳武不聽寧不缺的號令,才被寧不缺免職的。
難道不是楊傳武因?yàn)楸幻饴毝鴲佬叱膳胍写虒幉蝗保疟粚幉蝗毕铝顡魵⒌?”鄧永昌質(zhì)問道。
王喜沒有想到寧不缺竟然搶在了自己前面將實(shí)情告訴了鄧永昌。
因此,心中毫無防備,所以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說什么好,愣了一下。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鄧永昌的眼睛。
鄧永昌說道:“好了,你不必再說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寧不缺所說的實(shí)情?!?p> 王喜急了,連忙說道:“知府大人,您可不能只聽寧知縣的一面之詞。
我們這邊可有這么多大人作證的?。 ?p> 鄧永昌說道:“那又如何,人多就代表是真相了嗎?再說你以為我對你們鹽源縣的情況一無所知嗎?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以你們王家馬首是瞻的。
這樣的簽名,你們王家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有什么意義。
這一次,你們王家實(shí)在太過分了。
越級上告,本來就是官場大忌。
你們王家肆無忌憚慣了,連朝廷命官,都不放眼里了,想攀誣就攀誣。這次我只是給你們王家一個警告,不要以為,這朝廷是王家開的。
這一千兩銀子你先拿回去吧!
如果下次,我絕不手下留情?!?p> 王喜傻眼了,看著眼前這一臉正氣凜然的知府大人,這還是以前那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知府大人嗎?
記得自己以前送銀子的時候,這位知府大人那個諂媚啊!恨不得和自己拜把子,怎么這次大不一樣。
“知府大人?!蓖跸策€想再努力一把,但鄧永昌怎么可能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你不必多言,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你再說也毫無意義,管家,送客。”鄧永昌說道。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您要是對這個價錢不滿意的話,你可以提我們可以加錢的。”王喜喊道。
鄧永昌說道:“放肆!”
知府管家出來說道:“王喜,請吧,不要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為難。”
說完便拉著王喜離開的書房。
片刻之后,管家回來復(fù)命。
鄧永昌問道:“人,可是送走了?!?p> “回大人的話,送走了?!惫芗一卮鸬?。
“這王家也太小家氣了,以為區(qū)區(qū)一千兩,就可以讓我?guī)退阎h扳倒,簡直在說笑。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鄧永昌說道。
“就是,人家寧知縣早早送了一萬兩過來,來擺平此事。這十倍的差距,即使他王家再加價又能加上多少呢?”管家附和道。
“哎,話不能這么說。即使王家能夠出到1萬兩銀子,我也不能幫王家?!编囉啦f道。
“大人,這是為何,小的不明白。”管家疑惑道。
“不明白就對了,你要是明白你就可以來當(dāng)這知府。
還記得我托你去調(diào)查,寧不缺背景嗎?”鄧永昌問道。
“記得呀但是他也沒什么背景只知道他突然花了十萬兩銀子買了一個知縣?!惫芗一卮鸬?。
“關(guān)鍵就是這花了10萬兩銀子買了一個知縣職位。
這吏部有多少候補(bǔ)官員在等候?qū)嵢保悴皇遣恢溃?p> 而偏偏讓寧不缺給輪上了。這說明了什么?”
管家有些不解的回答道:“這說明寧不缺花錢買官啊?!?p> 管家有些不理解知府大人為什么要明知故問。
“你想想他是怎么花錢買官的?”鄧永昌提點(diǎn)道。
“自然是向京中的大人們買官。”
“關(guān)鍵就在這里買官,需要走京中大人們的門路。
你想一想寧不缺花了十萬兩銀子,走了多少京中大人
們的門路。
雖然買官這事,不包以后的前途發(fā)展,基本上都是錢貨兩清的。
但是,這寧不缺剛上任沒幾天就被我給拿下了。
你說這要是京中的大人知道了之后,會怎么想?
會怎么看待我呢?”
管家一聽,立刻倒吸了一口氣:“大人這么一說,真是讓我后怕不已。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么厲害的關(guān)系。”
“哼,這還只是其一,寧不缺花了10萬兩銀子只買了一個知縣。
你說區(qū)區(qū)一個知縣值這么多銀子嗎?”鄧永昌說道。
“那肯定不值,按蕭縣來說的話,一個知縣就算刮地三尺最多一年能撈到一萬多兩銀子,三年也不過三萬多兩,寧不缺這做的是一個賠本買賣?!惫芗艺f道。
“對,你說的很對,一個遠(yuǎn)不值十萬兩的銀子讓寧不缺花了十萬兩買了下來。
你覺得寧不缺在這些大人心中是一個什么樣的形象?”
“一個傻子?”管家不確定回答道。
“不錯,就是一個傻子。一頭人傻錢多的肥羊。
既然這頭肥羊能夠花10萬兩銀子買一個知縣,那么他要是想往上升一升,再去活動的時候呢?會花多少錢去買一個同知,一個知府?
而我要是把這頭肥羊給抓了,這等于是在斷這些大人物的財(cái)路。
你說這些大人會怎么對我?”
管家再次倒吸一口氣,說道:“斷人財(cái)路,猶如殺人父母。”
“不錯,我要是今天將寧不缺給辦了,估計(jì)不出三個月我就要鋃鐺入獄了。”鄧永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