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落櫻殿外,風吟和惜雪已經(jīng)和來人打了起來,宿葉夕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在暗處觀看著,來人的武功路數(shù)不是穆朝的武功,但也不完全像涼淵的。
來人不過幾十人,影衛(wèi)聽著宿葉夕的命令還未出手,全由著禁軍,風吟和惜雪出手。
和宿葉夕一樣,覓琴也還未出手。
看了一小會兒,宿葉夕慢悠悠的走到了亮處,覓琴一見宿葉夕出來了,眼里滿是殺意。
宿葉夕微微一笑,隨后就施展輕功往樹林方向迅速走去,影衛(wèi)們趕緊跟了上去。
“既然她想和我單打獨斗,你也留在這里?!睂χ钫f道,覓琴也跟這宿葉夕去了樹林。
在一棵開了花的梅花樹上停下,仰頭望著,不知何時,殘月已經(jīng)逃離了烏云遮蓋,漏出了月光。
“夕貴妃娘娘不愧是常年行走江湖,膽量就是不同旁人?!币捛僭跇湎抡f著,把遮臉用的蒙臉巾揭下,扔在了一旁。
從樹上下來,面對著覓琴,這似乎還是宿葉夕第一次看著覓琴,“你也不錯啊,就帶著那么點的人就來闖我宿星宮。要是后宮里的那些人也有你這勇氣,我就不會經(jīng)常那么無聊了?!?p> 宿葉夕長的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第一次直視著宿葉夕的眼睛,覓琴竟然有些自慚形穢?!安贿^我倒是要感謝那些后宮的娘娘們,如果不是她們讓你感到無趣,想來今晚你也就不會想和我單打獨斗了吧?!?p> “你要這么說的話,也沒錯。”宿葉夕邊說邊圍著覓琴周身轉了一圈,“不過,我有個好奇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p> “你想問什么?!?p> “你那日為何會把云絲毒斷針射向景吾,那可是一個賭博,若是我根本接不住那針呢?!?p> “若是能殺了穆朝的皇帝,那倒也不錯。于我,并不吃虧?!币捛僖膊辉谝馑奕~夕的審視。
“你這就不誠實了吧,要想殺景吾,那日看戲,你中毒的那天,憑著云絲毒斷針,即使是景吾也不太可能能躲開。”宿葉夕又走到了覓琴的正面,看著覓琴的眼睛。
“你要這么想的話,那就當是這么回事了。閑聊到此為止了,宿葉夕。”不想再去看宿葉夕的眼睛,那眼睛太過于美麗,以至于讓人厭惡。
覓琴的武器是雙刀,左右兩手連續(xù)攻擊,宿葉夕右手還使不上太多的力,只能先行躲避。閻夕劍還躺在劍鞘里沒能出來。
兩人交手不下百招,宿葉夕一直在防守,沒有想過要攻擊,惹得覓琴越發(fā)的憤怒,停下手,“你這是何意,看不起我。”
“不,如你所說,我有些無聊?!彼奕~夕大氣都不喘一下,而覓琴已經(jīng)有些冒汗了。
宿葉夕從懷里拿出一個手帕,遞給覓琴,“擦擦汗吧?!?p> 覓琴拍走了宿葉夕的手帕,風一吹,手帕飄過覓琴身邊,一陣香味撲面而來。
覓琴眼睛有些睜大,“原來你這么早就知道是我了,所以你們才那么快就能查到一切。是我太過于自信了?!?p> 手帕的香味和那綠色錦囊的香味是一樣的,但是都很淡,不一會兒就沒了,錦囊里是一張圖紙,覓琴看不出具體的信息,但也覺得應該是有用的。
再加上后來看到的確有人去了一趟風吟留下錦囊的樹的地方,覓琴也就對那錦囊沒有太過在意。根據(jù)連日的跟蹤,宿葉夕的行為和江湖人士,或者后宮里的嬪妃都不一樣。
“此香名為‘破障’,多用于追蹤之用,只要沾上,不管你是沐浴還是把衣服洗的發(fā)白,它都會殘留下來。而且它的香味很淡吧,淡到你以為它已經(jīng)都消失了吧?!彼奕~夕笑著給覓琴解釋道,“只有受過訓練的人才能聞到,所以你放松了警惕?!?p> “所以你一直做那些奇怪的動作,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币捛僭诎咽峙两o整個撕的破碎。
“不,我向來都是如此行動。我猜你故意暴露出有人在跟蹤我,是想看我緊張出丑?”
仿佛自己的每個心思都被眼前的人看破,覓琴再也不想聽宿葉夕說下去了,云絲毒斷針出現(xiàn)在右手上,“你覺得以我們現(xiàn)在的距離,你能否躲得過?!?p> “我躲不過,而且這針上肯定還有毒藥,說起這毒藥我又有個疑問了,我之前中的……”
不等宿葉夕說完,云絲毒斷針已經(jīng)離開了覓琴的手,覓琴嘴角露出了笑容,但是下一刻就凝固了,“你這是什么劍?!?p> 憤怒讓覓琴失去了鎮(zhèn)靜,出手的時機并不是最好的,宿葉夕雖然嘴上再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雙眼緊盯著覓琴的右手,云絲毒斷針離手的那刻,閻夕劍出鞘剛好擋住了云絲毒斷針。
云絲毒斷針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枚針,但是卻可以穿破玄鐵,因此才登上了暗器榜的榜首。
“看來傳授給你云絲毒斷針的人對你并不是很信任,連云絲毒斷針的弱點都沒告訴你?!?p> 覓琴吐了一口鮮血,連續(xù)兩日用云絲毒斷針,覓琴的內息已經(jīng)紊亂,“你說什么。”
“有時候越是強大怕的就是最弱小的,因為人一般都會去想著用更強的去打敗。云絲毒斷針如此強,但它怕的就是一種草,溶心草。這劍上涂了溶心草的汁,云絲毒斷針一碰上它,就會變成很普通的一枚針?!?p> “怪不得你如此淡定,即使毒未解,還敢和我單挑。不過你的這種自信終究會害了你……”
宿葉夕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綠色,一晃,又什么都沒有了。
“這次云絲毒斷針上并沒有萃毒,同樣的手法,我不會傻到用兩次的?!币捛俨亮瞬磷旖堑难?,笑著說道,笑的那般的開心。
“你也說了……”宿葉夕有些身形不穩(wěn),倚著閻夕劍在離覓琴有幾丈的地方勉強站定,“同樣的手法,我也不會傻到中兩次。你以為我就不會防著你下毒嗎?!?p>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你難道防住了嗎。真正的用毒高手,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币捛俨恍嫉恼f著,只以為宿葉夕在強撐。
“那只能說明你還沒學到家,作為你的師父,肯定是會傷心的?!?p> “閑聊到此為止了,讓我送你最后一程吧,宿葉夕。”
覓琴撲向宿葉夕的身體突然就定住了,她不敢置信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閻夕劍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那里。
明明剛剛宿葉夕還離自己有幾丈的距離,中了那毒的人怎么可能還有如此速度。
把閻夕劍拔出,交給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影衛(wèi),擦干凈,沒有之前的談笑風生,宿葉夕冷淡的看向覓琴,“是你太自大了?!?p> “哈哈哈哈哈哈?!币捛偬稍诘厣希蝗豢裥α似饋?,可宿葉夕沒有再留給她任何眼神。
是啊,如果宿葉夕當真有難,那群影衛(wèi)怎么可能不出手,是她自大了。
因為一個在任何人聽來都很可笑的恨意,她從小就跟著師傅練那云絲毒斷針,與毒物為伍,結果到頭來,不過徒勞。
不過也好,她再也不必成為一個笑話了,至少,讓她在涼淵受盡苦楚的人會因為她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