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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要當(dāng)豪門

第28章 不再姓顧

重生我要當(dāng)豪門 仙醬 4183 2019-08-20 23:00:00

  清涼寨的夜晚靜得只能聽見山風(fēng)拂過的聲音,大嬸尋了根燒到僅剩一小節(jié)的香棒點(diǎn)上,也仍蓋不過屋子日積月累的霉味,無奈之下兄妹二人只能開著窗戶,和衣而眠。

  “哥哥還記得那部大越律么?”顧長煙趴在床上,在醞釀睡意。

  打地鋪的顧彥清動了動脖子,“嗯。

  “我記得有人說過,最掙錢的營生都刻在刑律上?!?p>  顧彥清翻了個身,面朝她,“并非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p>  “哥哥……?!?p>  “在?!?p>  “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長命百歲?!毙」媚锩院浥吹穆曇粝袷菑谋桓C里傳來。

  小少年躺平,嘴角輕揚(yáng),“依你。”

  此后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兄妹兩人早早起來洗漱,在客棧用了點(diǎn)雞湯面和素菜包,不多耽擱,叫上車夫趕車上清涼觀。

  然而剛出了寨子路就堵上了,望著蜿蜒的山道,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的馬車,顧彥清沒脾氣地讓車夫在原地慢慢挪動,他們兄妹和玖玖步行上山。

  走了半個多時辰才見著清涼觀的樓宇,而馬車堵道的原因也總算得知。有官家女眷要中途休息,所以把馬車就地停在路上。這條山道本就是清涼寨的百姓為了方便香客上山,費(fèi)了十?dāng)?shù)年修寬的,但再寬也遠(yuǎn)不及山下的道路,僅僅能同時并排兩輛馬車。

  擋路的那家人一旦停下,那么后面的馬車只能從旁邊下山的一側(cè)繞過。問題就出在這幾日香客多,不少人晚上宿在清涼觀里預(yù)備天亮下山返程,這樣一來下山的人也多,大家卡在那里,想上山的無法,想下山的發(fā)愁。

  他們一行繞過霸路的馬車時,顧長煙眼尖地發(fā)現(xiàn)車徽很眼熟,同身邊的小哥哥嘀咕:“武定郡王府的?!瘪R車在,車夫和護(hù)衛(wèi)都在,就是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四周此起彼伏的抱怨,也有認(rèn)不得車徽的平民大聲謾罵。很可惜,并沒有讓武定郡王府的人有所動搖。

  “不愧是皇親國戚?!鳖檹┣宄爸S。

  顧長煙突然大聲道:“這不是武定郡王府的馬車么?兄長,看來這清涼觀靈驗(yàn)之說并非空穴來風(fēng),咱們趕緊上山求見云臺子才是?!闭f完一臉急切。

  顧彥清無奈地?fù)u頭,“聽說那云臺子午后便不愛會客,也不知咱們能不能趕上。唉……若是有馬車代步也不至如此。”

  顧長煙回頭,滿臉不快,“趕上又如何,一身臭汗還不是照樣失禮于云臺子?!?p>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地繼續(xù)往前走,但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jīng)傳入了附近香客的耳朵里。頓時馬車中私語聲不絕?!啊褪腔屎竽锬锏哪锛?。”“那又如何,先太后上清涼觀都沒這么霸道?!蔽涠ね醺娜艘琅f無動于衷。

  兄妹一行在午時一刻到達(dá)觀內(nèi),此時平日缺乏運(yùn)動的顧長煙累得不輕,她能感覺到自己有幾個腳指頭起了水泡,再走下去腳底要爛掉。長期練武的顧彥清和自小就做粗活的玖玖都沒太大感覺,這也讓她十分挫敗。決定到金陵就好好鍛煉身體。

  清涼觀里正經(jīng)道士和修士都不少,香客多的時候,都要共同承擔(dān)接待的活。但如果只拜神,那么是沒有人招呼的,香客自便。若是想見道長,則需要由負(fù)責(zé)接待的低階道士和修士引路。

  “云臺子師尊豈是你們隨便能見的?”小道士玄棠負(fù)手而立,仰著下巴將三人打量了一遍,瞧他們穿得普通,隨行又只有一個相貌平平的小丫頭,不用揣摩就知道出身尋常。便懶得費(fèi)神搭理。

  顧彥清也不惱怒,耐著性子禮節(jié)有度地詢問:“如何才能拜見師尊?”

  玄棠嫌棄地呲了呲牙,“師尊自早課到晚課都不得空閑,吶,那邊,瞧見那座玉蟾殿沒?”免為其難地抬手指著左前方。

  兄妹二人移目,只見殿外站了不少人,從衣著來看,多是仆從。

  玄棠愈發(fā)不耐煩,“那些都是京里和各州府來的貴人侍從,為貴人們求請師尊會面?!?p>  顧長煙遞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勞煩玄棠師兄給個方便?!?p>  玄棠望了望四下,嫌棄地把銀票揣衣襟里,“在這兒等著?!?p>  小道士遠(yuǎn)去后,玖玖從包袱里取出一個水囊遞給他們,“主子渴了吧,先潤潤嗓子?!?p>  顧長煙喝了水,總算從爬山的疲憊中緩過來。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無量殿外的竹陰游廊,上邊牢牢地釘了供人歇腳的木凳。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沒有遮蔽,若是碰到雨雪季節(jié),這里也只能觀景了。

  他們都沒料到玄棠這一去就再沒回來,也不知等了多久,顧彥清按捺不住,拉住三名經(jīng)過的小道士,詢問玄棠在何處。那三名小道士年紀(jì)約莫七八歲的樣子,面面相覷,然后才好心告訴他們,玄棠就在不久前已經(jīng)下山,大概要過幾日才回來。

  顧彥清有個不好的念頭,于是又?jǐn)r住了要走開的三個孩子,問他們云臺子在不在。

  “師尊這三日客滿,三日后要閉關(guān),怕是不能見幾位。”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玄棠明知道云臺子沒空見人,卻還是收了他們的銀子。現(xiàn)在倒好,人一溜煙跑了。若非他主動問詢,怕是在這清涼觀呆到明年也見不上云臺子。

  “回去?!毙∩倌瓿谅暤馈?p>  顧長煙本就對此行沒什么興趣,自然是樂得下山的。

  三人原路折返,走了半個多時辰,就見車夫總算把馬車趕上來。顧彥清沒有心情再回清涼寨過夜,讓車夫快馬加鞭回京,若是來不及進(jìn)城,就在外城的客棧住一晚。

  路上小哥哥板著臉,若不是稚氣未脫,顧長煙都覺得有些怕他。

  挪了挪,挨上小哥哥,“你覺得程這個姓如何?”相傳始于周朝,是兩族的后裔。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姓是顧長煙上輩子的姓氏。

  顧彥清僵硬的神色微緩,“妹妹喜歡這個姓?”

  顧長煙挽住他的手,嘟嘴不滿道:“從被除族那日起,你我之命就改了。憑什么如今換個名字還得經(jīng)他人之手?”

  顧彥清想了想,覺得妹妹說得有道理,“那你喜歡程這個姓?”

  顧長煙見他不那么氣了,遂點(diǎn)頭,“我叫程馥好了?!?p>  “……未免太隨意?!?p>  “哪隨意了?筆畫可多了,是馥郁芬香的那個馥?!边@是她上輩子的名字。當(dāng)年她快出生,太爺爺重病時日不多,硬是強(qiáng)撐著挺到她出生后親自抱過她,給她起了這個名字,才依依不舍地離世。這個名字于她來說代表著重視和愛。

  顧彥清托著腮幫子,看妹妹眉飛色舞地描述程馥這個名字多好,先前的不快拋到九霄云外。是啊,事在人為,命由己定。

  “那我就叫程寒。”

  顧長煙吃驚,她本以為要爭論半日才能把小哥哥勸服,沒想到對方比她還干脆。

  “哪個han?”

  “寒冬臘月的寒?!?p>  顧長煙心下微沉,暗暗嘆息,面上卻像個純憑喜好來做決定的小姑娘,“不妥不妥,冷冷冰冰的,我看就叫程炙吧?炙手可熱。”多好的寓意。

  顧彥清只是笑,并沒有答應(yīng)。寒這個名,于他來說有警示的作用。無時無刻提醒自己,他們兄妹所經(jīng)歷的一切,那一張張令他生寒的面孔,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們都生不如死,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凄風(fēng)苦雨,雪窖冰天。

  同在車?yán)锏木辆翉堉觳豢芍眯诺赝置枚?,改名換姓這么重要的事,既然隨隨便便就在疾行中的馬車?yán)餂Q定了。

  雖說并沒有趕上城門關(guān)閉之前進(jìn)城,但兩人因?yàn)槊值氖滦那樽兊煤懿诲e。先是在外城找了家還過得去的飯莊吃了頓山味,接著找了家靠近城門的客棧入住。

  改名要去衙門做登錄,顧長煙手上的產(chǎn)業(yè)都得跟著改。他們現(xiàn)在想快些到金陵安頓,所以這種事若要加急,就得找徐野或者翁齊敏幫忙。顧長煙想到最近給徐家小六添了不少麻煩,不好再叨擾人家。于是打定主意找好閨蜜翁齊敏。

  在客棧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他們就馬不停蹄地進(jìn)城了。聞香年紀(jì)小,剛跟主子不久,難免有些擔(dān)心。她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還剪了主子不穿的舊衣服和碎布,加了些棉絮,給兩只貓縫制了兩個厚厚的小窩。就這么等啊等,總算把人給等回來了。

  冬瓜的兒子因?yàn)辄S毛多于白毛,故而得了個南瓜的名字。兩只貓腦袋都大,看起來像兩只虎頭虎腦的小胖子。

  “臉大吃虧說的就是你們?!鳖欓L煙圈著兩只貓玩了會兒,命聞香去取紙筆出來,她要給翁齊敏寫信。

  只是信還未來得及送出去,徐野就來了。

  顧長煙才想起徐野昨日殿試,便好奇道:“考得如何?”

  “不難。”徐野答得云淡風(fēng)輕。

  顧長煙胯下臉,“我是問你考了第幾?”

  “自然是第一。”徐野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

  “狀元?”她不是小看徐野,只是這人自從會試之后貌似就沒怎么專心溫書,她以為他充其量考個二甲,心里還為他難過了一陣,也覺得自己欠人家頗多。

  結(jié)果……真是呵呵了。

  顧長煙伸出手,“厚臉皮求你送件小物給我,不拘什么都行,沾沾喜氣。”小哥哥將來也要考科舉,狀元郎的東西自然能當(dāng)做好意頭。

  徐野微愣,然后從腰間取下一枚拇指大小的墨玉印,有些鄭重地放到她手上。

  “這是給你的,顧彥清我另有安排。”

  顧長煙反復(fù)看那枚小印章,總覺得不是一般之物,想還回去。

  “會不會太貴重了點(diǎn)……”她干笑兩聲。

  “既是送你,拿著便是。此印與徐家無關(guān)?!敝淮硭?p>  聽到與徐家無關(guān),顧長煙松了口氣,將小印珍視地放進(jìn)自己的印盒里。接著她把改名的事告訴了對方,徐野聽說他們要改名換姓,有些意外,同時也能理解。若非顧家傷他們太深,他們不會連顧家賜予的姓名都嫌惡了。

  “更名之事我?guī)湍銈冝k,最快明日午后。”

  顧長煙嘴角微抽,沒想到最后還是要麻煩這個人。她里默默哀嚎,欠的人情什么時候才能還上啊。

  “你想吃火鍋嗎?”不自覺卷起的小拳頭乖乖放在桌上,一雙明眸真誠地注視著對面的少年。

  徐野目光微閃,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別開臉,齒間緩緩擠出兩個字,“也可?!?p>  御書房

  大理寺處置陳年舊案,上下都忙了一陣子,大家伙面上不顯,私下怨聲不絕。徐則全當(dāng)沒聽到,該干嘛依舊干嘛,案子能結(jié)就結(jié),不能結(jié)就擱置,他并不畏懼上頭降罪。

  承啟帝趙隨脾氣并不好,但幸在他于朝政上還算清明,盡管對徐則仍沒好臉色,但“翻舊案”的事總算不了了之了。

  “朕記得你家徐六今年十七,可有議親?”徐野是特別的,他自小就一副典型紈绔子弟做派,但偏生讀書又奇好,這樣矛盾的人,在大越還真不多。

  承啟帝也說不上來自己喜不喜歡徐野,只是每次見那孩子,都讓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明明生得一張好皮囊,讀書又有天賦,怎么行事風(fēng)格這么敗好感。好幾次京城紈绔們鬧大事,都有他當(dāng)烏合之眾的影子。

  所幸如今高中,想必丟翰林院幾年,應(yīng)該能把那通身毛病改了。

  “回皇上,犬子今年十七,未曾議親,不過犬子先前透露已有戀慕之人。”徐則不疾不徐地答道。

  承啟帝擱下筆,抬頭瞅他一眼,“戀慕誰?”

  徐則為難道:“微臣不知?!?p>  “胡鬧,他有屬意的人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知?”還有沒有一點(diǎn)身為人父的自覺?

  徐則苦著臉,“兒大不中留?!便皭?。

  承啟帝忽略他那張做作的臉,“今日皇后來求朕給他侄女寧穎指婚,你猜寧家看上誰?”

  徐則大驚失色,“此事太子殿下可知?”

  承啟帝不解,“與太子何干?”

  “皇上,微臣斗膽說幾句,武定郡王雖是異姓王,可畢竟是外戚。聯(lián)姻一方若是無實(shí)權(quán)的富貴門庭便罷,若是手握要職的,難保不會被人詬病另有所圖。武定郡王乃皇后娘娘的母家,太子殿下與睿王殿下的外祖家,身份地位與一般外戚大不相同,一舉一動皆有可能影響朝中勢力平衡。還望皇上三思?!毙靹t非但不問寧家意向的人家,反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給承啟帝分析利害,像極了那些為皇上操碎了心的肱骨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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