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對面燃起狼煙!寨門大開,有騎兵和步兵出寨!”薩哈廉的營帳內(nèi),負責監(jiān)視龐帥營寨動靜的撥什庫進帳通稟道。
“終于出來了,吹號!準備戰(zhàn)斗!”知道龐帥開始出兵后,薩哈廉下令道。
“嗚嗚嗚!”
隨著一陣號角聲響起,薩哈廉帶領(lǐng)的甲喇和鰲拜帶領(lǐng)的牛錄以及配屬兩千多名披甲騎兵聞聲而動,紛紛披甲上馬出寨備戰(zhàn)。
“貝勒爺,您看!一支騎兵打著滿桂的旗號往寧遠城方向去了?!苯ㄅT兵陣前,尚未滿十六歲的鰲拜指著遠處出了營寨后離開的滿桂對薩哈廉說道。
“無妨!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罷了!去了寧遠,自然會有人收拾他。鰲拜,看見前面的明人了嗎?雖然愚蠢的連戰(zhàn)陣都不會擺,只是一群可憐的待宰羔羊,但是人數(shù)不少,夠你建功的了,又沒有信心沖上去斬將奪旗!”看著身邊雖然年少稚嫩,但是武力值卻頗高的鰲拜,薩哈廉鼓勵道。
“放心吧,貝勒爺,您就瞧好吧!一群土雞瓦犬之輩,砍了就是,我去也!”鰲拜看著龐帥麾下還在擺陣的火槍兵,輕蔑的說完后,一揮手,便帶著麾下的牛錄和披甲騎兵向龐帥的軍陣沖去。
在鰲拜沖鋒方向的前面,一群所謂的土雞瓦犬正不緊不慢的按照平時訓練的操典按序展開。只不過擺出的陣型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確實過于奇葩。
為啥薩哈廉說對面的龐帥連戰(zhàn)陣都不會擺呢?因為認知有限的他把龐帥擺出的橫隊式線形陣列當成了正面寬幅巨大的一字長蛇陣。
確實,數(shù)千人的步卒不擺出傳統(tǒng)的大縱深方陣也就罷了,卻擺出了只有薄薄六排步卒厚度的一字長蛇陣。恐怕這個時代不管是明軍還是建奴,估計誰看了都得搖頭,嗯,也不一定,估計云南的沐家可能會點頭認可一下。
認知有限的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他們自認為的橫面一字長蛇陣是火槍時代最為經(jīng)典的戰(zhàn)斗陣型,不僅有利于火槍火力的發(fā)揮,某些時候還便于用側(cè)翼延展來包圍敵軍。
“呃!情報有誤啊,我怎么感覺對面的騎兵數(shù)量有點多??!呦,開始沖鋒了,對面的這是覺著我立足未穩(wěn)想干我嗎?”龐帥看著遠處正向自己沖來的騎兵,無語的對一旁的秦祚明吐槽道。
不放心自家妹夫的秦祚明,在安排好覺華島的事務后,一大早便坐船來到海邊的營寨,打算給龐帥站臺打氣。
“妹夫,你確定你這陣型擺的沒有問題?”雖然秦祚明在威海衛(wèi)年度演武和覺華島守備時見識過燧發(fā)槍的威力和三段擊的厲害,但是面對建奴騎兵,秦祚明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說實話,第一次帶兵親自懟建奴騎兵,龐帥自己也有些擔心,為了穩(wěn)妥起見,所以并沒有擺出對抗騎兵的空心方陣和傳統(tǒng)的三排線列步兵陣列,而是選擇了相對保守一些的六排線列步兵陣列。
“放心吧,就這密集的隊形,射出的火力絕對會讓對面的騎兵崩潰的。再說,為了保險,我還把手搖格林快炮帶來了,你就放心吧!”龐帥一邊對秦祚明說著放心,一邊還拍了拍旁邊遮的嚴嚴實實的大箱子示意了一下。
手搖格林快炮,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啥玩意,我就不水字了,不認識的可以去百度下。
“嗯,你既然帶了手搖格林快炮的話,那就沒事了,我看戲就好!”知道旁邊兩個帶著輪子還蓋著黑布的物體是手搖格林快炮后,見識過其威力的秦祚明也就不在說話,準備看戲。
“將軍,全軍已列隊完畢!請你指示!”就在鰲拜指揮著騎兵剛跑起來沒二百米時,被龐帥任命為方陣臨時指揮官的威海衛(wèi)守備徐寧來到龐帥身邊請示道。
“開始吧,現(xiàn)在全部交給你指揮!”
“是!明白!鼓手,全軍彈藥裝填!”得到龐帥的授權(quán)后,徐寧開始下達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得到命令后,鼓手敲起鼓點,示意裝彈。
“旗手!示意戰(zhàn)艦火炮準備!”
“艦長!岸上旗手示意火炮準備!”海邊不遠處,一艘左舷面向陸地停泊,掛著旗艦旗幟的三級風帆戰(zhàn)列艦上,一名時刻關(guān)注著岸上變化的瞭望手兼信號旗手在瞭望哨上大聲的往下傳遞著消息。
“大副,命令左舷火炮裝填!二副,通知其它戰(zhàn)艦火炮準備!”戰(zhàn)艦尾部的指揮臺上,得到瞭望手消息的艦長給旁邊的大副說到。
“是,艦長?!币慌缘拇蟾焙投被貞?,等信號旗手向附近的三艘五級風帆巡洋艦打出旗語后沒一會,四艘戰(zhàn)艦的左舷炮位便紛紛的忙碌起來,近百門艦載大小火炮準備咧開自己的大嘴,露出自己那猙獰的獠牙。
“一二排,預備!”
眼見著對方騎兵距離己方還有二百米時,徐寧開始下達指令。然后只見已經(jīng)完成裝彈的火槍兵第一排以跪姿舉槍開始瞄準,第二排則以立姿舉槍瞄準,后四排槍在肩待命。
“開火!”
看著騎兵離自己越來越近,并準備加速進入沖鋒模式時,位于線列步兵方陣一側(cè)的指揮官抽出自己的佩刀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砰!砰!砰!”
隨著一陣槍聲響起,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火槍兵完成了射擊動作,然后快速轉(zhuǎn)身向后走去準備裝填彈藥。
“三四排準備!”
“三四排準備!”
“三四排準備!”
相比于第一次徐寧一個人下達指令,第二次則需要多名軍官依次傳達,因為此時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不再平靜,因為首次齊射后的硝煙味刺激以及后排未開火火槍兵緊張激動的心情等原因?qū)е伦兊糜行┼须s,所以徐寧下的的指令必須確保準確無誤的傳達到位。
相比于第一次徐寧一個人下達指令,第二次則需要多名軍官依次傳達,因為此時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不再平靜,因為首次齊射后的硝煙味刺激以及后排未開火火槍兵緊張激動的心情等原因?qū)е伦兊糜行┼须s,所以徐寧下的的指令必須確保準確無誤的傳達到位。
就在第一二排隊的火槍手開火時,鰲拜帶著自己的牛錄跟在披甲騎兵后面開始提速沖鋒,就在他們露出猙獰的面孔準備邊嚎叫邊彎弓搭箭準備來一波箭雨時,一排密集的彈雨搶先而至,最前面的四百多名披甲騎兵瞬間便倒下大半。
“快沖??!對面的明軍火銃手已經(jīng)發(fā)射完了!沖進去!”四百多人的傷亡并沒有嚇跑鰲拜和他帶領(lǐng)的騎兵,反而是刺激的他們更加興奮的馭馬向前。
“三四排,射擊!”
“三四排,射擊!”
看著還在嗷嗷叫著繼續(xù)沖鋒的騎兵,徐寧也不慣著對方,繼續(xù)下令,射擊!
“砰砰砰!”
又是一陣排槍過后,兩百多建奴披甲騎兵和鰲拜麾下的兩百多名牛錄騎兵再次瞬間倒地,眼見情況不對的鰲拜立即帶著剩下的一百多名騎兵掉頭就跑,唯恐跑慢了被擊落馬下。
“貝勒爺,這伙明軍不一般?。‰m然都是清一色的火銃手,但是這火力著實有些犀利啊。剛才,如果鰲拜不回轉(zhuǎn)的話,估計就得交代了?!笨粗棸莸纛^往回跑,薩哈廉身邊,一名老資格的牛錄上前說到。
“這伙明軍的火銃確實很犀利,但也不是沒法應對。等會鰲拜回來后,讓步卒推著盾車正面進攻吸引火力,然后你們帶著騎兵兩翼快速夾擊。哼哼!只要騎兵近了身,他們手中的火銃就是根燒火棍罷了。”對于后面的打法,薩哈廉很是自信。
“貝勒爺,對方停在海邊的戰(zhàn)艦?還需要防備嗎?”薩哈廉身邊一名年青的心腹問道。
“哈哈哈!”聽到心腹的話,薩哈廉和一眾大小將領(lǐng)都笑了
“明人的戰(zhàn)船是厲害,但是他們上不了岸啊,不用擔心?!睂τ诤C嫔系膽?zhàn)艦,薩哈廉并沒有放在眼里。
“貝勒爺,我給大金國丟臉了,請您責罰?!宾棸莩坊貋砗螅谒_哈廉前面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哼!戰(zhàn)后自領(lǐng)二十大板,待會沖陣代罪立功吧!”
一刻鐘后,薩哈廉派出所有的步卒推著盾車前進,并讓鰲拜帶著一個牛錄的騎兵跟進等待時機沖鋒。而他則分兵于兩翼機動迂回,等待時機進攻。
“呦呵,這是腦子開竅了?!笨粗鴳?zhàn)場正面跟著盾車進攻的步兵和兩翼晃晃悠悠的騎兵,龐帥夸了夸對方。
“可惜呀,咱也會變陣!”
看見建奴分兵后,徐寧也隨即指揮著火槍兵們們調(diào)整陣型,背后依靠著營寨擺成梯形陣,等待建奴進攻。
為了能夠保證盾車能項住火槍的火力,建奴對盾車進行了改裝,自以為是的加裝上了兩層牛皮和厚木板,給自己做好自我心理安慰后,一群建奴步兵便開始推著盾車進攻。
“吹響號角,沖鋒!”看到步兵推著盾車前進到距離火槍兵約有100米,火槍手做出準備射擊的動作后,薩哈廉下令騎兵進攻。
“旗手,傳令戰(zhàn)艦開炮!”雖然對于不遠處的盾車不屑一顧,但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徐寧還是讓海上的戰(zhàn)艦喝口湯。
“開炮!”收到岸上旗手傳達的命令后,戰(zhàn)艦上的火炮紛紛開火。
“轟!”
隨著炮聲響起,戰(zhàn)艦上硝煙飛騰,近百枚大小不一的32磅、24磅、12磅炮彈組成的炮彈雨有層次的飛向千米開外正在進攻的盾車集群。
有的讀者可能以為風帆時代的艦載前裝火炮交戰(zhàn)射程只在兩三百米之間,所以也就認為艦炮打不遠。這是個錯誤的認知,兩三百米內(nèi)(甚至更近)開炮互射只是為了保證在較高的精度下傾瀉有效的火力。要知道,在兩百米距離內(nèi),炮手只要將火炮的仰角設置為0°(炮管中軸線與甲板平行),并且對準目標,理論上即可達成命中。如果仰角發(fā)生變化,射程是不是就變遠了呢?以24磅炮為例,當仰角為3°時,它的射程能超過1400米,當然這時候的威力和精度肯定會下降,但是沒有人會想著空手接炮彈試試威力到底變小了多少。而三級風帆戰(zhàn)列艦裝備的主力艦炮,32磅炮的直射和最大射程分別能達到500多米和2800多米,同口徑的卡隆炮(算是近距離毀船級別的火炮)仰角為1°和5°時的射程分別是340多米和1000多米。
“啪!”
“嘩啦!”隨著一發(fā)實心炮彈擊中一輛盾車并導致其解體,越來越多的實心大鐵球紛紛落在盾車和建奴步兵身上,那慘象老殘忍了。
“是不是玩不起,居然還拿炮轟我?嚇死老子了!”跟在步兵后面壓陣,差點被一枚落地后又彈射(實心彈在海面上打水漂都是常有的事)飛起的實心彈蹦飛的鰲拜嚇得嘴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