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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行三國

第四十九章 鸚鵡學舌亦有用

重行三國 香光莊嚴 3701 2022-07-17 16:23:31

  于臬因為守制,并沒有飲酒,而是以水代之,令狐愚引兵回平阿。潘舉正要回洛陽,于臬叫住了他。

  “侯爺還有何吩咐?”

  于臬道:“刺客殺我之事,我已經(jīng)說完了。令狐刺史現(xiàn)在回去,必然對我進行報復。這個你還要向大將軍說明,則大將軍必然恕我。另外,我還有幾句要緊話要講?!?p>  潘舉知道于臬心思縝密,今日和狐愚言語往來,顯然是另有隱情。他也不點破,而是笑道:“既然是緊要話,我當洗耳恭聽?!?p>  于臬道:“如今的朝局,你也是清楚的。太傅和大將軍,總歸是政爭。聽說太傅抱病在家不上朝,現(xiàn)在是大將軍一人輔政了吧?”

  潘舉道:“侯爺所說不錯。太傅因正妻去逝,傷心過度,在家閑養(yǎng)。如今確實不上朝了。”

  于臬道:“我也沒有多話,我只告訴你一些前事。當年太祖召太傅出仕,太傅借口自己有風痹癥不肯出仕。曹操派人夜間去行刺,太傅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后來太祖說,太傅鷹視狼顧,必定不甘為臣下,肯定會干預大魏皇家之事?!?p>  潘舉道:“此事大司農(nóng)也曾向大將軍提起過,但大將軍不聽。”

  于臬道:“你想想,如果太傅絕意仕進,為何不請辭,在家頤養(yǎng)天年,卻是稱病不出。這說明他不甘人下,正在尋找機會。太傅就是算準了大將軍不敢對他下死手,所謂你不害彼,則必為彼害。我作為大魏夏侯家女婿,是以直言相告?!?p>  潘舉道:“侯爺所言,非是在下所能言。你如今守制在家,為何向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太傅嗎?”

  于臬道:“如果你想棄我二人前者城門相識之義,你就告訴太傅好了。如今大將軍已經(jīng)得罪一眾老臣。我是擔心大將軍一人輔政,可能會生驕縱之心。那些老臣,一定會請求同為輔政的太傅出面,拔亂反正。大將軍若不提防,萬一太傅奪權(quán),大將軍將置于何地?”

  潘舉聽了,良久不言,等到緩過神來,道:“太傅和大將軍同為輔政,太傅已經(jīng)老邁,難道會害大將軍?”

  于臬道:“這個我可不敢說。萬一真有這么一天,太傅一人輔政之后,恐怕就難說了?!?p>  潘舉道:“這些話,是不該你說,我也不該聽。但是既然你說了,我一定會轉(zhuǎn)告大將軍?!?p>  于臬道:“那臬在此,向你致謝了?!?p>  潘舉奇道:“你自己不顧妄議朝政的罪名,說了這么多,為何還要謝我?”

  于臬道:“忠言逆耳。先帝有恩于我。大將軍雖然對我不喜,但仍放我為江夏、襄陽太守,加揚武將軍。所以也算對我有恩。是以借你之口,入他之耳,以盡知遇之恩?!?p>  這樣一說,潘舉更加奇怪了。他又不敢多問失言,向于臬施了一禮:“侯爺放心。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一定轉(zhuǎn)告大將軍,完成你之心愿。至于大將軍如何看待,到時侯會不會對侯爺不利,就不是我所能料。”

  于臬道:“這個就聽天由命。我反正已被貶在家,大不了奪我侯爺之位,在家做一富家翁,我心也足了?!?p>  看著潘舉遠去的身影,于臬內(nèi)心很是糾結(jié):“希望曹爽能聽我忠言,以保大魏。不讓司馬懿送上發(fā)動兵變,成為權(quán)臣,走上篡權(quán)改朝換代的道路?!?p>  就在于臬進莊,潘舉一行人遠去,在于臬莊邊,也走出一名女子,騎上馬,往西邊去了。

  洛陽,大將軍府。

  “你到鉅平去,于臬為難你了嗎?”曹爽玩著那只三足金蟾,向潘舉問道。

  潘舉在從鉅平返洛陽的路上,他內(nèi)心把回話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訓練了無數(shù)次。但真的面對曹爽,他內(nèi)心有些緊張,生怕回錯了話。

  潘舉回道:“托大將軍的福,于臬并沒有為難屬下,而且還將被刺后面的原因,實言告訴了屬下?!?p>  曹爽哦了一聲,問道:“他說什么了?”

  潘舉道:“于臬認定的刺客,和屬下所說的那個花花不絲,都是屬于蜀國的諜報人員。于臬說,那兩個殺手,去殺他,明面上是為了上次城門校尉之事報仇,實際上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陰謀?!?p>  曹爽道:“我也知道這背后的動機不一般,那是什么陰謀?”

  潘舉道:“于臬說,蜀國這樣來殺他,就是想引起魏國的注意,讓我大魏對他們進行報復,達成他們不便行動的目的?!?p>  曹爽道:“還有這等事?蜀國假手我大魏,達到什么目的?”

  潘舉道:“這個是于臬說的,他說,是想假手我大魏,派人刺殺他們的政要!”

  曹爽大奇:“這怎么可能?他要我們的人去殺他們的政要,那于臬已被我們貶回老家。這次若不是他武藝高強,只怕已被人殺了。他一死,又有誰知道蜀國這背后的動機?”

  潘舉道:“于臬是這樣說的。他還說,蜀國內(nèi)部大臣不和,另一方的人想上位,但又不敢直接動手,所以要假手我大魏?!?p>  曹爽道:“這個倒是實話。我聽說,姜維繼承了諸葛亮遺志,想犯我中原,但那個大將軍費袆卻處處限制他。”

  潘舉道:“大將軍英明。另外還有一事要稟報大將軍:我去鉅平時,令狐使君也在那里。于臬怕行刺背后的事泄密,所以讓令狐使君回避,二人在言語上存在了過節(jié)。”

  曹爽道:“于臬五經(jīng)課試過來的人,令狐公治以己之短,和于臬之長相較,豈不是自討苦吃。”

  潘舉道:“這個屬下不敢妄評。不過,于臬說,他和令狐使君的梁子就此結(jié)下了,他就等著罷他的侯爺之職,清閑在家,做一個富家翁。”

  曹爽笑道:“于臬也怕令狐愚?如果他真想做個富家翁,守著那幾畝薄田度日,也不失為人生樂事?!?p>  潘舉道:“所謂不怕官,只怕管,縣官不如現(xiàn)管。令狐使君管著他?!?p>  曹爽笑道:“真是可笑。那我還管著令狐愚呢。我等下就致書令狐愚,要他忠于政事,于臬這些小事少操心。”

  潘舉吃了一驚,暗道:“于臬果然有先見之明?!碑斚禄氐溃骸按髮④姼唢L亮節(jié),令屬下佩服。”

  曹爽道:“好了,你少奉承我。我且問你,于臬另外有什么言語?”

  自己最難回答的問題,曹爽終究還是問了。潘舉只覺得自己的心怦怦亂跳,額上滲出了汗液。他將自己的頭低了下去,想著路上早就想好的回話:“這,屬下不敢說?!?p>  曹爽道:“什么不敢說?難道于臬在背后說我壞話?”

  潘舉道:“這倒不是,他說的不是這個?!?p>  曹爽道:“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煺f!”

  潘舉道:“于臬說,太傅在家養(yǎng)病,不過是托詞。太傅出在太祖武皇帝征召他的時候,就裝過中風?,F(xiàn)在也是裝病,到時侯想等到大將軍對他放松警惕,就會發(fā)難,取而代之?!?p>  曹爽道:“他和你說這個?他為什么要說這個?就不怕我說他挑拔大臣關(guān)系,將他拿下?”

  潘舉道:“屬下本不想聽他這樣胡言亂語。但他說,大將軍對他有恩,所以忠言相告。大將軍對傅,絕不可手軟?!?p>  曹爽道:“陳詞濫調(diào)而已。這種話,大司農(nóng)已經(jīng)和我說過無數(shù)遍了。你想一下,如今太傅在家,是我一人秉政。況我又采納了你的建議,以司馬師身為長子,須丁憂在家為名,奪了他五校營的兵權(quán)。他們現(xiàn)在一無職二無權(quán),讓我殺這個有大功于我大魏的老人,我下去手。”

  潘舉松了口氣:“大將軍,我只是根據(jù)于臬的話據(jù)實回報?!?p>  曹爽道:“嗯,你做得不錯,等下去找長史應休璉那領(lǐng)賞。我早已為你備下了。下去吧?!?p>  潘舉如遇大赦,退了下去。

  漢壽,向飄諜報部隊基地。一名女子向向飄報告了鉅平的事:“那邊的姐妹傳話過來:兗州刺史令狐愚已返回平阿。曹爽那邊的特使已經(jīng)回洛陽復命?!?p>  向飄道:“我知道了,你返回魏國去,繼續(xù)刺探。”那女子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曹爽聽了潘舉的回報,也不敢將行刺于臬的動機隨便示人,他找來了桓范和畢軌商議。

  桓范道:“大將軍,于德揆所言不錯。這刺客殺于德揆,不管得沒得手,我們查實以后,必然會對蜀國進行報復。既然蜀國行此陰謀,我們就成全了他,但我們派的人,不要去刺殺他們的政要,我們要將計就計,派刺客殺他們的國主劉禪?!?p>  此言一出,把曹爽和畢軌都嚇了一跳??磥磉@桓范要么不干,要么干一票大的。

  畢軌道:“大司農(nóng),想殺劉禪,談何容易。萬一事泄,我大魏將遺笑天下?!?p>  桓范道:“我們只是將計就計而已,不管殺了他們蜀國哪一個人,于我大魏是大大有利。我還有個想法,我們派出刺客之后,要探明他們諜報部隊是何人掌握,在我們大魏,到底有多少人。然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曹爽道:“智囊名不虛傳。只是,我們現(xiàn)在要派誰去?”

  桓范道:“這個要機密行事。在場除我們?nèi)酥?,不可有第四人知道,一旦事敗,將遺笑天下?,F(xiàn)在只能慢慢尋找?!?p>  兗州,平阿。

  令狐愚在刺史府,單獨召見了新征辟的別駕單固和從事楊康。這二人感令狐愚知遇之恩,成為腹心,是以有事,多與這二人商議。

  令狐愚說完要治于臬的想法后,單固道:“不可。那于臬雖然無職在家,但和朝中聯(lián)系千絲萬縷。他父親過世,送奠儀之人,不絕于路。況他妻子乃是夏侯家的人。使君不可以身犯險,反為他所乘?!?p>  令狐愚道:“我身為一州刺史,見了他反倒要喊他一聲侯爺。他還說什么他自己本來有機會任兗州刺史。意思好像我相讓一般?!?p>  楊康道:“使君,你可以向大將軍奏報,于臬在鉅平,廣建塢堡,陰養(yǎng)家丁,不知其意欲何為。這樣,大將軍必然問罪于他?!?p>  單固道:“此亦不可行。如今世家大族,哪個沒有莊園。這些人,在戰(zhàn)時,可以成為隨軍出征的親兵,平時是自食其力的田客。使君這表一上去,大將軍也不一定會同意?!?p>  令狐愚道:“照這么說,我們對于臬反倒是無可奈何了?”

  單固道:“使君莫急,此事當徐徐圖之。”

  二人正商議來,有人來報:“大將軍有書信送到?!?p>  令狐愚急忙迎接,展開書信,一看,竟然是曹爽來書,勸令狐愚以國事為重,于臬言語沖撞,不要掛懷。

  令狐愚將書信示單固:“此事該當如何?”

  單固道:“既然是大將軍明言,使君胸襟容納天下,又何在意于臬這言語之事?!?p>  令狐愚道:“他不過厲侯之后,若不是五經(jīng)課試,先帝和大將軍看顧,哪有今日?!?p>  楊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大將軍親自作書,想必是于臬和那潘舉有言。我們當好言答復,然后再暗中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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