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長孫無垢少年夫妻，這些年風風雨雨的走過來，感情一向是極好的！即便李世民后宮人數(shù)不少，但大多時候還是在長孫宮中留宿……
長孫一出事，李世民如何不急！
一路上，楊靳和孫思邈坐在馬車里，沒感受到任何停頓，馬車暢通無阻的在奔行！
楊靳微掀簾布，卻見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已經(jīng)讓城衛(wèi)掌控了，將行人隔到兩邊，中間留出空位供自己這輛馬車暢行……
“這么夸張的嘛！”楊靳心中默想，但從中也看出了李世民對長孫無垢那無與倫比的在意。
“我兩天前還想著要看好長孫無垢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楊靳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莫不是我烏鴉嘴了？”
……
“孫神醫(yī)，楊靳，皇后就拜托你們了！”
李世民雖然心慌，但還是沒有失了方寸，見孫思邈和楊靳兩人走來，便揮退在長孫榻前的御醫(yī)。
御醫(yī)當然也沒意見……楊靳在一眾大唐人的眼里始終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著，談起擎國公楊靳，人們的第一想法往往便是“奇人”二字！
至于孫思邈……沒人敢說自己在醫(yī)術上比孫思邈強！
孫思邈，便是這個時代的醫(yī)學權威！
“老孫，你來吧?！睏罱隽藗€請的動作。
孫思邈也沒拒絕，在準備好的座位上便為長孫無垢開始把脈。
李世民不想打擾孫思邈，將楊靳拉到一邊，輕聲問道，“你不先看看嗎？”
對于長孫無垢的病情，李世民心中是有個大致的了解……此次應該還是氣疾所致！
相較孫思邈傳統(tǒng)的醫(yī)術，李世民更想知道楊靳有沒有神奇點的治病之法，最好能治愈的那種……當初給秦瓊輸血的一幕可是讓李世民大開眼界！
“氣疾，一般就是肺病……”楊靳攤攤手，“治療肺病我不會，但對于如何調(diào)養(yǎng)，弱化病情，我還是懂一點的……”
“那等會孫神醫(yī)停手了，你上去看看？”李世民開口道。
“算了，病發(fā)之時的治療我遠不如老孫，等老孫將長孫此番犯的病醫(yī)治好后，我講點東西，你們平日注意點就行了……”
“多謝！”難得見李世民開口說聲謝……不愧是寵老婆的人！
“現(xiàn)在讓宮女和內(nèi)侍下去一些吧……人太多了?！?p> 李世民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再讓他們把窗戶打開幾扇……”
“為何？”李世民這下沒有第一時間照做，而是開口問道，“御醫(yī)的說法是，觀音婢肺虛，冬日空氣干冷，不適合呼吸，因而將門窗緊閉……”
“空氣需要流通啊……”說到一半就見李世民有些茫然的神情，楊靳解釋道，
“空氣不僅僅是空氣，空氣是由多種氣體組成的，而我們?nèi)撕粑畷r需要的只占了空氣中的兩成多一點！”
“你這殿里門窗緊閉的，人又多，長孫她需要的那種氣體被平分給這么多人，她吸收不了多少！”
“外加上這殿里還點著香爐……香爐里面的香料燃燒同要需要那種氣體，而燃燒過后產(chǎn)生的氣體又不是人體所需……”
“王德，吩咐宮女和內(nèi)侍都出去，殿里留五個宮女就行?！崩钍烂耠m然聽不大懂，但還是下令了，“另外把這宮殿離皇后最遠的幾處窗戶打開！”
“是！”
王德依令行事，一批批人從殿內(nèi)魚貫而出……
李世民和楊靳兩人則是回到孫思邈身邊，靜候等待著他的結果。
……
“皇后這是老毛病，還是因為氣疾犯了……”
孫思邈的診斷結果不出眾人所料，但下一句話則讓李世民心再度提起了些許。
“不過這癥狀好像比之前的要嚴重一些……”
當初楊靳和李世民兩人相熟后，李世民在穩(wěn)定完朝局的第一時間就請孫思邈進宮給長孫無垢看了看病，孫思邈也開了道方子……
“神醫(yī)當初不是開了道方子讓皇后調(diào)養(yǎng)嗎？”李世民不安的說道。
這也因為是孫思邈，人品有世人擔保，李世民不疑有他。不然換個人，李世民話語間怕是都要帶上點殺氣了。
“按常理來說……不至于??！”孫思邈也有些沒想明白，向著李世民問道，“貧道斗膽問陛下一句，皇后可有按貧道的醫(yī)囑持續(xù)吃藥？”
“有！”李世民這句話是回答的斬釘截鐵！
難得一個帝王能確信自己的妻子按時吃藥了……
“那老道最多也只能在方子上改進一下了，治愈的話就沒法子了……”孫思邈皺著眉，“現(xiàn)在讓皇后醒來倒是問題不大……”
“那還請孫神醫(yī)施以援手。”
……
兩刻鐘后，孫思邈收了銀針。
再過一刻鐘后，長孫無垢悠悠的轉醒，一睜眼便看到自己床榻前的三人，有些艱難的想起身……
李世民親手過去將長孫無垢扶靠在床上。
“無垢多謝孫神醫(yī)和擎國公相助。”長孫無垢感謝道。
“跟我沒關系，我都還沒干什么呢……就和他說了兩句話，都是老孫的功勞！”楊靳指著李世民說道。
長孫無垢笑了笑，對著李世民說道，“令你操心了……”
“無事無事！你人沒事就好！”李世民表示其余的自己都不在意，長孫無垢人好好的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孫思邈這個老光棍有些看不下去了，孫思邈打斷了夫妻倆之間情意綿綿的對視，
“皇后可否回答貧道一個問題，在服用貧道開出的方子后，病情就一直無好轉嗎？”
“神醫(yī)不必如此。自本宮開始服藥起，感覺自己的身子是越來越好的，只是冬日之后，在宮中時常會有些胸悶、頭暈……”長孫無垢回答。
“莫不是楊靳你說的空氣一事？”李世民突然接口道。
“空氣？”孫思邈和長孫無垢同時向楊靳看去。
楊靳聳聳肩，“差不多就是了……冬日天寒，皇后必定長居宮殿之內(nèi)，再加上宮內(nèi)為保暖緊閉門窗和殿內(nèi)的熏香……”
想了一下，楊靳還是用了前世的詞，“應該就是氧氣不足?！?p> “氧氣？”這回是三個人的疑惑。
“額……”楊靳感覺到自己又一輪科普要開始了，手指向上空指去，
“空氣不是單一的一種氣體，由各種各樣的氣體組成，其中占比最大的兩樣我稱之為氮氣和氧氣……”
“氮氣無用，但氧氣卻是至關重要！”
“例如我們呼吸之間便是為人體獲取這種氣體，而同樣的，物質(zhì)燃燒靠的也是這種氣體！”
孫思邈下意識的想去翻一翻自己的藥箱，想要記錄下來，結果卻發(fā)現(xiàn)沒帶紙筆……
“那高原之癥也是因為這所謂的氧氣？”李世民沉思后問道。
也虧得長孫無垢有賢后之名，能看著自己丈夫在自己病重之時談論著其他事情……
楊靳瞟了眼長孫，見她無反應，突然有些羨慕李世民能找到這樣的好老婆！
“大部分是因為氧氣的關系！”楊靳給了一個準確的回答。
“那……能從空氣中提取出來嗎？”李世民再問，想來吐蕃也在李世民未來的規(guī)劃中啊！
“我不會！”楊靳很干脆的回答了……我只知道電解水生成氫氣和氧氣，但我現(xiàn)在怎么可能能把電搞出來？！
李世民有些失望，長孫無垢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伸手去握了握李世民的手。
李世民看著妻子鼓勵的眼神，一時間的郁悶神色便一掃而空，對著楊靳說道，
“觀音婢醒了，楊靳你就說說之前你說的那些什么注意事項……”
本就有讓長孫無垢多活些年頭的楊靳不會藏著掖著，聞言也就開口了，
“第一，皇后的穿著盡量保暖，特別需要注意頸部、胸前、背部的保暖?！?p> “第二，皇后需要保持心平氣和，不要過度生氣憂慮，也不要過度興奮……切記不要累著。”
“第三，便是這宮殿內(nèi)的通風之事。宮殿內(nèi)要保持有幾扇窗戶開著，保證空氣流通，宮內(nèi)的宮女也不宜過多?！?p> “第四，皇后還需要鍛煉。待此次病好，身體有好轉之后，皇后最好每日尋時間多出去走走，不要久坐長臥，一開始可以慢走，后面最好逐漸改為慢跑?！?p> “其他的也就是進補、禁食寒冷性食物了……”
楊靳講了一大通，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著李世民很是猶豫的開口道，
“那個……有個東西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關鍵嗎？”李世民問。
“關鍵！”
“那就直說！”
“咳咳咳……最開始的一段時間要禁欲?！睏罱煽葞茁暫笳f道，“最好這幾年都別考慮生孩子的事……”
長孫無垢蒼白的面色也泛起一絲紅暈，李世民也有些尷尬的看了眼長孫，而后瞪著楊靳，沒好氣的說道，
“知道了！”
楊靳呵呵的不說話……
……
長孫是病人，需要休息，楊靳講完后，孫思邈便讓李世民派人帶自己去寫幾道方子給長孫調(diào)養(yǎng)身子，而楊靳和李世民則是到了殿外……
正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楊靳雙手作碗裝，放在自己的嘴邊哈了一口氣，搓了搓。
“皇后的身份不方便，等我的書院開學了，你就讓麗質(zhì)跟著到我那住吧?！睏罱嶙h。
“倒是忘了麗質(zhì)了……”李世民嘆了口氣，“她們娘倆還真是命苦……”
“命苦？”楊靳眨巴眨巴眼，“皇后和公主命苦？”
但這話楊靳沒說出口，只能安慰著李世民，
“這沒辦法，遺傳的問題……”
“遺傳？”
“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生來會打洞的意思，你想想高氏也是因病早逝……”
楊靳口中的高氏便是長孫無垢和長孫無忌之母高氏。
“唉……”李世民再度嘆氣。
“麗質(zhì)年紀還小，不像長孫她的病已經(jīng)定型了，我養(yǎng)幾年，看看能不能養(yǎng)好……”楊靳說道。
“幾年？”
“不然呢！長孫家里的氣疾，你家的頭疾……想想你女兒都覺得有點慘！”楊靳歪著頭說道，“我都有些擔心她以后能不能嫁出了……”
“朕的女兒怎么可能嫁不出了？！”李世民不開心了。
“女性嫁人為了什么，還不是生兒育女、傳承血脈。”楊靳用著這個時代的思維解釋道，“麗質(zhì)的身體問題要是沒解決，生孩子很有可能就會挺不過去！”
“你舍得你女兒為別人家去鬼門關前拼這一遭？”
“而且麗質(zhì)一定是正妻！你的目標也一定是那些大族的嫡子！”
“但正妻沒法生孩子，誰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