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此時還有一人,正站在懸梁之上,站在瓦上的貴池聽到了靈鴿的話,扯開了手里的袋子,幾十只烏鴉瞬間飛馳于三小姐的屋上。
“嘎~嘎~”。
“外面什么聲音?”。
裴姹兒疑惑道。
靈鴿起身往外探去,嚇得捂住了嘴“小姐!是烏鴉!好幾百只烏鴉!”。
烏鴉屬陰,鬼魅的使者。
裴姹兒瞪大了眼珠子“可是當真!看來此方法當真奏效!好??!好??!裴君怡,看來是天要亡你!我只不過是送你一程!到了地府里別忘了!是你自己命不長已!”。
東暖閣外。
“怡兒!怡兒是烏鴉!烏鴉飛出來了!快!快叫!嚎!快點!”。
守在窗邊的勝男,看見烏鴉立馬知會道,愣是沒注意腳下的木椅,險些沒絆個跟頭。
屋里幾個聽見了這邊,君怡拿起旁邊榻上的清水,潤了潤嗓子“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可還別說這聲確實不小。
“哎呦!怡兒!在慘一點!不行!丹紅扶芝你們讓讓,讓我來!”。
勝男上前伸手就是擰了擰君怡的小腿肚,這給君怡疼得眼淚兒都止不住的往下淌。
這下東暖閣的慘叫聲更大了。
大夫人屋。
“是君怡的叫聲!”。
阿娘轉(zhuǎn)身看了看代秋,
代秋點了點頭,立馬扶著夫人往東暖閣跑。
二夫人院外。
“老爺!您快去看看二小姐吧!二小姐恐怕是挺不過今夜了!老爺!”。
院里的半雙往外望了望“外面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一個小侍女跪了下來“回稟姑姑!是二小姐閣里的桃兒!”。
屋子里。
“門外在吵什么呢?”。
裴寬起身向外望了望。
呂氏皺了皺眉,嬌滴滴的道“哎呀!老爺!想必是誰犯了錯去!都這么晚了!快歇息吧!奴家都被您折騰乏了!”。
此話剛說完,桃兒的喊聲又傳了進來“老爺!您快醒醒!二小姐撐不住了!夫人請您去看最后一面!”。
這回裴寬可是聽的真真切切了“什么?怡兒出事了!”。
立馬起身穿上衣服。
“老爺!老爺!”。
呂氏穿著肚兜,拿著被子遮擋著腿,一臉不悅。
待裴寬走好,半雙走了進來“夫人!”。
“你們是干什么使的!區(qū)區(qū)一個侍女都攔不住!快給我梳妝更衣!我到要看看!咱們這二小姐!到底是咽沒咽下去這口氣”。
二夫人臉氣的都快擰在一起了,這么些年,頭一次有人從她榻上搶人的。
半個時辰后,待裴寬進入東暖閣,首先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魯大夫,魯大夫見來人是裴老爺?shù)拖骂^道“裴老爺,本人已經(jīng)盡力了,還請裴老爺節(jié)哀順變!”。
什么…裴寬一聽此話往里走去,只見裴夫人正倒在榻旁,身上還穿著勤衣,嗚嗚哭泣著,而榻上的君怡滿嘴是血,早已暈的不省人事。
滿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哭泣聲,充斥著裴寬的耳間。
裴寬拽著旁邊丹紅道“怡兒這是怎么了?我的怡兒這是怎么了?”。
丹紅只顧著哭泣,愣是什么也說不出來,這時老夫人也聞風而來“我的怡兒!怡兒怎么了!”。
虧得旁邊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老夫人,不然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了,老夫人見榻上的血,不禁想起了當年一樁舊事“快!快去把長安城!九湖彎胡同的那個道士給我請來!快!”。
請道士?這是為何?
裴寬上前扶著自家母親問道“娘,您何出此言???”。
“哼!怡兒是否還有得救!便看此行了!”
老夫人示意白竹。
白竹瞧出了老夫人的意思,上前安頓著大夫人,老夫人看了看四周“呂氏呢?”。
“她…還在歇著”。
裴寬隨便應道,他自知母親不喜呂氏,說什么也均是不是。
“她還有臉歇息!白竹!去!把她給我壓來!我到要看看,她有什么臉面歇息!”。
老夫人氣的是怒瞪裴寬,給裴寬嚇得低頭不語。
就在這時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進來“老夫人莫氣!臣妾在這呢!”。
只見二夫人扯著衣衫走了進來,滿臉的春色,真是諷刺。
還沒得下句蹦出來,只見老夫人抬手就是一棍,打的呂氏險些是有些懵,裴寬上前就要護著“娘!您這是做什么??!喬兒就算是做過錯事,如今已經(jīng)知道悔改了,您就別不依不饒的了!”。
裴寬上前相扶起呂氏。
老夫人緊接著一棍就打到了裴寬手上“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和你爹當年有什么不同?那邊替你守著女兒的才是你的正妻!而她不過是個妾!寬兒?。∧餂]想到你如今竟糊涂如此??!”。
呂氏陰狠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心道“老不死的,沒幾年活頭兒了,廢話還是這么多”。
但反過來便轉(zhuǎn)了臉,嗚嗚的哭道“寬郎!都是我的不好!惹母親不悅了!嗚嗚嗚”。
這時一聲冷哼傳了過來,正是倒在怡兒榻前的大夫人,“我的怡兒如今生死未卜,而你卻還有心思穿著紅衣金裹的在這哭?怎么?是嫌我的怡兒命長嗎?來煞一煞?”說完大夫人看了看裴寬腳邊的呂氏,不由得心涼。
呂氏嘎嚴停止了哭聲,底下了頭去。
倒顯得她冤枉了。
這時一個是侍女帶著一個江湖老道走了進來,“見過裴老夫人”。
老夫人一見來人,立馬上前道“道長快!快來看看我孫女!”。
道長聞言走到榻前“嘶”了一聲“沒想到我大唐竟還有人用此邪術(shù)!”。
眾人一聽邪術(shù),皆是一驚。
“什么邪術(shù)?道長何出此言?”。
裴寬上前問道。
“此邪術(shù)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過了,這位小姐中的便是降頭,失術(shù)人用著雞血墨匿了生辰八字,于黃紙之上,貼于三年之久的枯草人上,于陰虛之時用五根銀針分別刺入五臟六腑,被下此術(shù)之人會口吐鮮血就如同這位小姐此狀,四肢動彈不以,不省人事”。
老道說了許久。
“那…那要如何才能破解此法?”。
大夫人著急的問道。
“想破解此法,也并非難事!只要找出下降頭的枯草人,扔進火爐中燒毀即可”。
老道一一答道。
“天??!這長安城如此之大,上哪找那心狠毒辣之人…我的怡兒…我的怡兒嗚嗚嗚”。
阿娘哭的是梨花帶雨,不禁使得裴寬心頭一觸。
呂氏回頭看了看半雙,半雙搖了搖頭,示意不知此事,呂氏皺眉不解。
老道又道“還請這位夫人放心,待本道算上一卦皆可知曉那藏匿的位置”。
說罷老道席地而坐,把身上的背囊一解,拿出了幾樣法寶,便開始嘴里念起了什么,不出半刻道“東北角有異動!”。
東北角!那不是三小姐的院子嗎?呂氏心道不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半雙,半雙嚇得立馬低下頭去。
“既然道長已經(jīng)算出了方位,白竹查!”。
老夫人下了令道。
三小姐屋內(nèi)。
“主兒先入寢吧,都已經(jīng)四更了!”。
靈鴿蹲在地上道。
“我怎么能睡著呢!我高興還來不及!一想到她裴君怡可能撐不過今夜,我這心??!就樂的不行!我得在這好好等著她的死信兒”。
人心都是肉長得,而裴姹兒應該是鐵打的心。
死信兒倒是沒等到,白竹確是等到了。
“呦!三小姐還沒入寢呢?既然這樣,三小姐就先起身吧!”。
白竹帶著幾個侍女進了屋子道。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的屋子也隨便敢闖進來?就不怕我到阿娘那去告你們?把你們?nèi)假u給人牙子!”。
裴姹兒做賊心虛的吼道。
“既然三小姐不可能配合…墨心!去綁了!”。
白竹可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兒,什么事沒見過,一個小娃娃,哪里的她的對手。
墨心上前道“三小姐!得罪了!”。
“你撒開!撒開!來人??!來人??!嗚!嗚!”。
墨心上去就是幾下,捆的裴姹兒喊叫不以,因聲音刺耳,便只好堵住了她的嘴。
人也綁了,便好做事。
“給我搜!搜仔細點!邊邊角角的都別放過”。
白竹看著被捆的三小姐,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出半晌,一個侍女便從榻下找到了贓物“姑姑!找到了!在這呢!”。
白竹上前看了看,點了點頭“拿回去給老夫人”轉(zhuǎn)身又看了看被捆的三小姐,笑道“那就勞煩三小姐,同老身走一趟吧!”。
靈鴿也被幾個侍女帶到了東暖閣。
東暖閣,已是五更天了,這東暖閣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燈火通明的猶如白晝。
“混賬!”。
“啪”的一聲打臉聲,從屋內(nèi)傳到屋外。
只見裴姹兒的嘴角有著微微血跡,呂氏上前護著自己的孩子道“老夫人!再怎么說姹兒也是您的孫女!您也不能這么對她??!這臉若是傷了!姹兒以后可怎么辦??!”。
“是??!你的女兒只是傷了臉,可她卻想要我孩兒的命!”。
大夫人起身想去打她,可早已沒了力氣,裴寬此時也知道哪頭為大了,上前護著自家夫人道“就是!姹兒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對她姐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阿娘一把推開了裴寬“你若是有良心!當初就不會護著她了!現(xiàn)在倒是做起好人臉來了!給誰看???”。
勝男在偏殿,往這邊看了看,也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魯大夫那藥好不好使,怡兒一會若是睡醒了可怎好?早知道…讓她多吃兩丸好了!”。
“鄒小姐放心吧!我家小姐最會裝病了,您若是累了,便先歇息著,這好戲還得再演一會呢”。
桃兒在一旁樂道。
“看來這回…這位二夫人算是再難翻身嘍!不過這次這法子真靈!算是摟草打兔子!一打打一窩!真是痛快!”。
勝男挑眉道。
其實君怡早就醒了,只不過閉著眼睛看戲罷了,所謂如坐針氈便是如此,只不過她裴君怡能更舒服點,是躺著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