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主上……”艷兒在大廳門口大聲喚著秦嘯天。
眾人齊刷刷看向來人,艷兒眸色驚慌,站立在門外,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秦嘯天內(nèi)心猛的撲通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進來吧!有什么急事,如此慌張?”秦嘯天盡管猜到一些情況,但還是想親自從艷兒嘴里聽到確定的答案。
要不是忠叔等人在此,他早就已經(jīng)疾馳飛奔而去。
此時卻只能故作鎮(zhèn)定自若,等待艷兒的回答。
果然,秦嘯天猜得沒錯,媛悅出事了!
“主上,小姐知道雁兒死了,她……她說……”可能被媛悅的情況嚇到了,艷兒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秦嘯天瞬間大驚失色,此時,他再也無法淡定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秦嘯天知道,一場狂風暴雨正在等著他。
“她說什么了!你快說!”秦嘯天雙手晃著艷兒的香肩,艷兒只覺得肩膀上的骨頭差點就要被捏碎似的。
她不敢再支支吾吾,忍著疼痛,急忙回道:“她說她要去報仇!然后就走出房間,任我如何相勸都無濟于事!”
“主上,還是你去勸她吧!小姐好像一頭發(fā)瘋的牛一樣到處亂闖,我們這些下屬都沒有辦法!”
“你們先下去吧!”秦嘯天對著眾人說道。
“主上……”湘陵欲言又止,看著秦嘯天日漸憔悴的樣子,她替他感到不值,區(qū)區(qū)一個人族,竟然讓狼族之王如此傷情。
但是她知道此時說得再多也只是于事無補,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接著她只是輕輕說了聲:“主上,你自己也要保重身體!”
盡管早已放下這一段多年的單戀長跑,但是湘陵對秦嘯天依然關(guān)懷備至。
“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爾等退下吧!不必跟來,這是我與她兩個人之間的事。”秦嘯天心力交瘁,或許,這會,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她。
但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面對的,總是躲不過。
秦嘯天離開大廳,此時,他并不知道媛悅朝哪個方向跑,唯有御劍居高俯視。
“戀月”帶著秦嘯天,如同騰云駕霧一般在空中飛走。
秦嘯天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只不過此刻卻沒有一副仙人的脫塵平穩(wěn)姿態(tài),只有心亂如麻的焦急不安。
他在整個瑯岳山莊的上空往下俯瞰,終于,在嘯月谷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雖然離得那么遠,那個人的影子也只有一個白點那樣大,但是狼族可不是一般人,他們的眼睛可是如同千里眼一般,視力狼族說第二,沒人敢說一。
秦嘯天駕著戀月隱隱落在了嘯月谷。
而此時的媛悅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她想要去找凌堅幫雁兒報仇,但是她不知道瑯岳山莊的大門在那,只有自己亂跑瞎撞。
無意之間,就來到了嘯月谷。
當媛悅看見御劍而來的秦嘯天,已經(jīng)無法自控的向他咆哮:“雁兒呢?你不是說有你在,我們會沒事,可是她為何還會死了?”
秦嘯天心在滴血,秦嘯天能夠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無論媛悅現(xiàn)在怎么沖他大喊大叫,怎么沖著他發(fā)脾氣,他都隨她去。
他沒有說一句話,任她怎么搖晃他的身體,只要她發(fā)泄夠了,自然就會消停。
事情果然如預(yù)期的一樣,媛悅哭也哭夠了,鬧也鬧夠了,已經(jīng)筋疲力盡,折騰不起,竟昏厥過去。
秦嘯天把她輕輕抱住,也許一覺醒來,一切就會好起來吧!
剛開始還不知道怎么告訴她這件事,畢竟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現(xiàn)在她知道了,反而了卻了秦嘯天心中一件心事,只不過這段時間,日子恐怕沒那么平靜,不會那么消停。
秦嘯天抱著她來到那塊靈石上面,這塊靈石有一張臥床面積那么寬大。
秦嘯天把她輕輕平躺在上面,媛悅體內(nèi)的靈根已經(jīng)開始悄悄萌芽,只要她勤加修煉,增加修為,必定靈力也能夠增長。
這一塊靈石吸取月光的精華,早已經(jīng)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它可以感受修行之人的靈根,然后起到了催化輔助的效果,讓人修行起來更加事半功倍。
只是媛悅現(xiàn)在靈根初長,所以靈石不能用急進求功的方式,為她輸入靈力。
只能一點點幫她打開修煉的初級之門,先疏通她凡人的經(jīng)脈,灌入一絲靈力,讓她脫離凡人俗胎體質(zhì),步入修仙者的不凡體質(zhì)。
只是媛悅此時已經(jīng)昏迷不醒,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身體,她的命運此時此刻正在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這樣在靈石上面不知道躺了多久。
一輪圓月已經(jīng)爬上天邊,又是一個十五月兒明。
銀色的光芒傾瀉而下,秦嘯天和媛悅的身影渡上一層朦朦朧朧的薄紗,夢幻一樣讓人感覺不大真實。
秦嘯天只覺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一樣!
他覺得如果時光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無人打擾,如此甚好!
睡了好久,媛悅慢慢睜開眼睛,眼神失去往日的神采奕奕,曾經(jīng)無憂的眼光唯今只剩下滿滿的恨意。
秦嘯天心如刀割絞,疼痛不已。
一顆心如同墜入無底深淵,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希望她永遠天真無邪,一塵不染,她的眼神應(yīng)該是沒有一絲雜質(zhì),永遠清澈如水。
可是,這一切,卻因為他,因為狼族而徹底改變了!
秦嘯天對上她憂郁哀傷的眸色,愧疚地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媛悅赤裸裸的目光。
“你干嘛躲避?你看著我??!看著我回答,雁兒是如何死的?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如果我沒有聽別人說,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媛悅咄咄逼問。
秦嘯天滿是疼惜地望著她,眼眸柔光盈盈。
他扶著她的肩膀,聲音泉水一般流瀉,如同情人之間的柔情蜜語。
“你不要這樣子看我,好不好?雁兒的死,就是個意外,誰也不想,可是意外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能不能振作一點?我求求你了!”秦嘯天低聲下氣的哀求著。讓人都懷疑他的身份了,狼族之王秦嘯天何時要淪落到對一個女人如此。
“你叫我怎么冷靜?她不是別人,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姐妹,在我心里,除了父皇母后,就是雁兒最親,可是她卻不在了,永遠離開我了!我以后該怎么辦?我的世界不能沒有她啊!”媛悅痛苦的哽咽著。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雁兒離去,我的難過不亞于你,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也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也曾罵過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可是她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會安息的!”秦嘯天對媛悅的傷悲深能體會,畢竟他也曾經(jīng)嘗過失去至親之痛。
“你不是靈力修為上乘嗎?為何還會讓別人有機可乘,讓雁兒平白斷送性命!”
當時她處于昏迷狀態(tài),所以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當時秦嘯天也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會分神,中了那個人的摧靈散,而雁兒卻是為了救媛悅才命喪黃泉。
可是秦嘯天卻不想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因為她不希望媛悅以后在愧疚中度過。
只見他離開靈石,背對著媛悅,孤獨的月光把他背影襯托得更加落寞。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雁兒,現(xiàn)在,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夠讓你好起來,我都會照做,絕對不會有一絲怨言!”秦嘯天略帶滄桑感的話語,讓人不忍責備。
媛悅畢竟從小也是善解人意,所以這會,看著他有些落魄的背影,竟有一絲的于心不忍。
本來這一切也并不是他的錯,不能讓他一人承擔。
媛悅清了清嗓子,情緒慢慢得到了緩解,“不好意思,是我太過激動了,我不該把這一切全部往你身上攬,你我萍水相逢,只不過是世間匆匆過客,我又怎么能夠讓你為我們的生命負責呢?”
秦嘯天側(cè)身轉(zhuǎn)了過來,他沒有想到媛悅竟然開竅了,她是不是原諒他了?
“你不恨我了?”秦嘯天不敢相信。
“我本來就沒有記恨過你,這也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貪玩亂跑,這樣就不會誤入狼族,雁兒也不會因我而死?!辨聬偘彦e歸于自己。
要不是她吵著要放風箏,要不是她去撿那個風箏,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了。
她竟然為了一個可笑,沒有經(jīng)過驗證的傳說,竟然害死了雁兒,為了一段或許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而賭上自己的一切,包括雁兒的性命。
現(xiàn)在想想,當初是有多么的幼稚,或許人們放風箏只是想趕走晦氣而已,什么上天會讓戀人終成眷屬,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自己還當成一種信念去實施。
她與傅淵哥哥之間,本來一直就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傅淵哥哥要是對她沒那份心思,老天爺又能如何呢?自己就是被愛蒙蔽了,才會有那么傻的行為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