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悅手里抱著小憐,腳步匆忙,雁兒緊隨其后。
不知道此刻他是否離開了皇宮?
主仆二人很快就來到秦嘯天的住處。
“老師,老師……”媛悅一進門就大聲叫著秦嘯天。
屋子里,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就在媛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那道讓她期待的身影踏足進來。
媛悅剛好與之撞了個正著,整個人傾倒在秦嘯天的身上。
看著懷抱中的媛悅,秦嘯天頓時慌張得不知所措。
秦嘯天怔怔呆立住了,竟然說不出話來。媛悅抬頭望著他的臉,看到有種紅暈熏染。
她淡然地問道:“老師,你去了何處?為何臉色如此紅潤?你該不會是喝酒了吧?”
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緩解了秦嘯天的尷尬,給了他一個解釋的理由。
果然,秦嘯天咳了一聲,有些言不由衷,順著她的理解答道:“嗯!剛剛小酌了幾杯!”
只見媛悅突然雙手搭在秦嘯天的肩膀,埋怨:“老師,你太不夠意思了,喝酒怎么不叫上我?”
……
秦嘯天啞然,這個謊言似乎不像想象中的樣子發(fā)展下去,他有點跟不上她的邏輯。
“公主,你找我所為何事?”秦嘯天心想無事不登三寶殿。
媛悅這時才想起她來此的目的,一件對于她來講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媛悅不急著回答秦嘯天的話,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把他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遍,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放過。
圓溜溜的眼睛轉(zhuǎn)動著。
秦嘯天對她突如其來的行為表現(xiàn),甚感不解,神情無辜。
“公主,你這是在做什么?為何這樣看我?我是不是做錯何事?”秦嘯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纖細的手撩撥發(fā)絲,頭偏向別處,不敢直視她。
心思縝密的秦嘯天這一秒似乎猜出媛悅為何突然如此奇怪,莫非是她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還是她恢復記憶了。
那她是不是記起他來了?還有小憐……
秦嘯天這才發(fā)現(xiàn)小憐什么時候跑到她那里去了!
“小憐,你怎么亂跑?這里可是皇宮?!鼻貒[天雖然嘴里怪著小憐,語氣卻無比柔和。
小憐……
媛悅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她內(nèi)心深處好像被什么觸碰到,心隱隱作痛,似乎這個名字曾經(jīng)是她放不下的眷戀與牽掛。
“你叫它什么?”媛悅眼神呆滯,心思繚亂。
秦嘯天從她手里抱過小憐,憐愛的神色,笑意盈盈,似乎想起什么讓他心情愉悅的事情!
“小憐??!它的名字叫小憐!”秦嘯天眼睛看向媛悅,淡淡地答道。
“小憐!這是誰幫它取的名字?你嗎?為何叫小憐?難道它的身世很可憐?”媛悅忘了這個名字還是她幫它取的。
“額……”秦嘯天再一次啞然失笑,這就要問她自己了。
“不是,不是我取的!”秦嘯天如實回答道。
“那是何人所?。咳∶值娜艘欢ㄊ且粋€多愁善感的人!”媛悅陷入自己的猜測當中,自己在腦海中想象那個人的樣子。
“也許是,也許不是吧!”秦嘯天臉上神情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讓人琢磨不透。
“老師,你能不能不要故弄玄虛?什么又是又不是?我都聽糊涂了!”秦嘯天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媛悅不甚滿意。
“因為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有的時候郁郁寡歡,有的時候又活潑開朗!”秦嘯天言道,神情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啊!這倒是一個喜怒溢于言表的人,和我有點像!”媛悅自言自語。
秦嘯天又咳了一聲,她倒是很了解自己。
“老師,小憐是不是認識我?還有你與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的?”媛悅終于說出一直藏于她心口的心事。
……
看來她還是沒有想起來,只是有所發(fā)現(xiàn)而已。
她是如何猜到的?是因為小憐嗎?
秦嘯天偷偷一人在心里犯嘀咕。
“老師……老師……”媛悅把手伸向秦嘯天的眼前,輕輕晃蕩,說道:“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話?”
秦嘯天心里矛盾掙扎,不知該怎么回答她。
告訴她,他是狼族中人,曾經(jīng)軟禁過她,小憐是她在瑯岳山莊撿到的,因為看她和她一樣無依無靠,所以覺得可憐,就給它取名小憐,而且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小幸”,是他取的。
還是騙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當初,在瑯岳山莊,他那樣對待她,軟禁她在瑯岳山莊那么久,害她日夜擔心親人的情況,如果現(xiàn)在把這一切告訴她,她會不會從此不再理會他?
在瑯岳山莊,她對他的印象應該很糟糕吧!
而現(xiàn)在教她修習,應該會好一些,他好不容易在她心里留下一個改觀的好印象,難道就要抹去了?
當時知道她失憶的事情,他心里還是有小小的失落,因為她不認識他,不記得他了。
后來,又有些慶幸她的不記得,如果她記得以前的事情,她還會答應他教她嗎?
還會讓他留下來接近她嗎?還是會嚇得躲得遠遠的,狼族,畢竟傳說中是那么可怕。
所以,他不知道此時要如何告訴她。
秦嘯天不想對她說謊,可是又害怕告訴她真相,以后就連接觸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記得她離開瑯岳山莊之后那段時光,他一直過得很頹廢。
他明明知道她心有所屬,明明知道他們殊途同歸,明明知道所有的相遇終究會變成相忘于江湖。
可是他還是止不住會去想她。
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失憶,他也不在乎她記不記得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情,記不記得小憐的事情,他只要此時此刻能夠與她相處就心滿意足了!
他甚至不敢奢望她會對他有一絲的情誼。
當他看到那幅畫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堅持或許只會徒勞無功。
他也想像燕尾蝶一樣不顧一切,為了愛,就是烈火焚身又如何?就算情毒焚身又怎樣?
只是,愛,不是敢沖敢闖就可以的。
愛她,或許是他一個人的事,與誰都無關(guān)!就算她不愛他,他仍然會守護她一生一世!
“老師,到底有沒有?我們有沒有在哪里見過?”媛悅打破砂鍋問到底,絲毫不給秦嘯天喘息的空間。
“公主,這個重要嗎?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事實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嗎?只要你現(xiàn)在過得開心快樂就好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了,也不算是壞事,既然你不記得了,就讓它過去吧!或許,會在某一天,你突然就記起來了!公主何不等這個奇跡的發(fā)生,到時候再看看你不記得的經(jīng)歷是怎么樣的,是不是與我相識?”秦嘯天有種天機不可泄露的神秘感,這段話說得讓媛悅不好再繼續(xù)糾纏不休。
秦嘯天被自己哲理性的一番說辭給折服了,更重要的是媛悅居然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他在心里偷偷的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這件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今后,她應該不會再糾結(jié)這件事情了吧!
“那……好吧!既然老師不想說,我也不再逼你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隨風而去,我媛悅從來都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做人要活在當下,這是媛悅一直信奉的真理,一直揪著過去而忽略了當下的美好,不是她會做的事情。
秦嘯天點了點頭,心里卻思緒萬千,其實他還是有些期待她能夠記起瑯岳山莊發(fā)生過的事情,想起與她初遇的場面,到后來發(fā)生的一切,就好像剛剛發(fā)生的一樣。
他與她之間還是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比如他喜歡看她吃飯的模樣,看她睡覺的模樣,她彈琴的模樣。
只要她想起來的時候,能夠原諒他。
“對了,老師,你不是要離開皇宮嗎?什么時候走?”媛悅突然想起這件事。
“本來是剛想走的,這不就剛好撞上你來找我的嗎?”秦嘯天答道。
這幾天,她左一個老師,右一個老師,叫得他怪不好意思的。而且秦嘯天不喜歡她如此稱呼他。
“公主,你就不要左一個老師,右一個老師的!我實在擔當不起,你喚我嘯天吧!”秦嘯天說,他還是喜歡她叫他名字,感覺比較親切一些。
“你是父皇請來教我修習的老師,當然擔當?shù)闷?,不過如果你不習慣這樣的稱謂,那我以后就叫嘯天,嘯天,好有霸氣的名字,讓人想起在夜黑風高的時刻,有一只孤狼對著夜空中的明月呼嘯的悲壯!”媛悅思索,發(fā)揮著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過她此時并不知道,她居然猜中了,沒錯,此刻站在她眼前之人就是一只對天長嘯的狼王。
秦嘯天眼神滿是贊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聰明睿智,居然能夠聽出他名字的寓意。
“沒錯!我就是一只千年孤狼!”秦嘯天打趣。
他只是順著她話,有種開玩笑的意味,并不是想告訴她,他真的是一只狼,是狼族中人。
秦嘯天猜到她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果然,媛悅笑道:“那我就是一只狼的徒弟,那我算不算半只狼呢?”屋子里傳來一陣會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