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杏林坊

　　陸嘉言帶著楚霓往中間的大街走，大約兩里路，就帶著她在一店面前停下。

　　店面在這街上算不上小但也不大，立于這繁華市街，顯得中規(guī)中矩。店面一排四扇門，皆如臨街其他店鋪一般大敞。于中間兩扇門旁邊立著一豎牌，寫著“今日坐館”。

　　門柱兩邊有對聯(lián)，用的黑底木板金色字。由左往右看上書“但求人百病不生，不求吾千秋不老”。門楣上方也是一枚黑底金字牌匾，上書“杏林坊”。

　　臨近大門左側(cè)是一個半人高的柜案，其上鋪著四張油紙，柜前站著數(shù)人，應(yīng)該是看了大夫在等著取藥的病患。

　　柜后站著一個約十四五歲的學徒，戴瓜皮小帽，正拿著一把銅色小秤在抓藥。遠一點有一蓄著山羊胡須的人，手下一把算盤撥得“啪嗒啪嗒”直響。

　　往后靠墻是一整面深木色的高柜，由一個個的抽屜組成，抽屜上寫著各式各樣的藥名。

　　右邊靠墻放著數(shù)把板凳，上面坐著等待看病的患者。墻壁上掛著些棕色木牌涂寫著綠色字樣，寫著一些成藥藥名。

　　右側(cè)后頭才有一張桌子，后頭坐著一老者正在為患者號脈，不時撫著胡須，頭發(fā)一半束起，上頭裹著萬字巾，身著灰色衣袍。與患者說了句什么就開始提筆寫藥方。

　　“今日是坐館日，我倒是忘記了?！标懠窝哉f道。

　　轉(zhuǎn)向楚霓：“楚姑娘，今日是坐館日，我祖父大約要忙到酉時，你且在此處等著我，我先將草藥送進去，現(xiàn)在不好打擾祖父，我先帶你回住處，待祖父歸家再向祖父告知你我之事?！?p>　　楚霓沒什么意見，就點了頭。

　　陸嘉言看楚霓應(yīng)允，抬腳就走進杏林坊。見他一進去，那抓藥的學徒向他示意。楚霓聽見那人叫了聲“公子”，也就沒再把注意力放在杏林坊，轉(zhuǎn)頭就看向這街市。

　　這一路走來，杏林坊所在之處應(yīng)該是這街市接近中央位置了。

　　明顯相較于入城處的不同，這附近一片就不再是一店一巷，而是二三店鋪相連才有一巷。剛才這么稍微一看尋醫(yī)問診的病患還不少，可見生意口碑應(yīng)該皆是不錯的。

　　與醫(yī)館相鄰是一間脂粉店。

　　楚霓往前走去，就見那店鋪內(nèi)一位年紀至少得有三十出頭的婦人，相貌清麗算不上出彩，不過臉上略施粉黛，顯得氣色極佳。

　　頭發(fā)全都梳籠成簡單的發(fā)髻，頭上裝飾也少，只在發(fā)髻的側(cè)邊綴了一朵紫色的絹花，身上是一襲月牙白底繡著淡紫色摘枝團花的對襟褙子，與頭上絹花相配，更顯干凈利落。

　　那婦人現(xiàn)在正舌燦蓮花地向客人介紹店里貨架上的脂粉，仔細看客人的眼光至何處，便會將那款式取來，或是口脂或是花露，在客人手背上涂抹一二。

　　楚霓饒有興致看到那客人一次就購了瓶瓶罐罐約四五數(shù)后，就聽見了陸嘉言呼喚自己。

　　“楚姑娘”楚霓應(yīng)聲回首。

　　就見已經(jīng)卸了背簍，正笑眼看著自己的陸嘉言。

　　“久等了，姑娘先隨我回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