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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華錄

第七十章 老翁

流華錄 清韻公子 4116 2024-12-17 23:59:39

  巨大的震動陡然自背后炸裂開來,震蕩的氣流如同雷霆滾滾,頓時將四周的空氣都撕裂。孫宇的步伐驟停,身形微微一顫,那股凌厲的劍氣幾乎撕裂了時間的靜謐,宛如一陣破空之音,直接擊向他背脊要害。那一瞬間,他胸口驀然一緊,幾乎能感受到背后那股冷冽殺意猶如長針般刺入心臟。

  然而,孫宇心如止水,眼中微光一閃,瞬間便化作一道流光,身體猶如離弦之箭,迅捷脫離原地,飛躍而出。四周的天地似乎在這一剎那變得愈加模糊,風聲如雷電般呼嘯,空氣被他快速掠過的身影劈開,帶起無數(shù)片細小的落葉,在幽暗的林間空地上翻飛,宛如疾風中的浮光掠影。

  他孤傲如君子,心境平穩(wěn)如深潭,豈容他人隨意褻瀆。但此時三位太平令聯(lián)手而攻,雖說他天賦卓絕,心志如鐵,可眼前之局,終是讓他心中暗自沉凝。他自信縱然足以面對江湖萬般豪杰,卻未曾遇過如此聯(lián)手之敵,三位太平令的修為,的確讓他感到一絲不容小覷的壓力。

  不過,在他眼中,黃崆等輩,卻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一百個黃崆,亦不過爾爾,哪怕十百倍的黃崆,也不足掛齒。

  眼看南宮晟那最后一劍刺破長空,劍氣如星辰般墜落,孫宇心頭微動,仿佛能聽到那劍氣劃破虛空的音律,渾然不懼,卻又不得不警覺。流光劍氣,霸道無匹,劍意如潮,內(nèi)力非凡。孫宇雖然胸有成竹,未曾因此驚慌失措,但依舊微微調(diào)動真元,任憑其劍氣自背后入體。那一瞬,身后的劍氣悄然鉆入體內(nèi),他輕輕吸了一口氣,任由它盤旋流轉(zhuǎn)在血脈間,試圖借著體內(nèi)的真元將其化解。

  劍氣若鋒銳的冰刃,猶如游絲穿過絲綢般輕盈,卻又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凝重感。孫宇微閉雙眼,胸中真元如江河翻涌,迅速運轉(zhuǎn)至背脊,想要借此化解這股異樣的侵襲??v然是流光劍氣,絕非尋常之物,但在他體內(nèi)的真元流轉(zhuǎn)下,雖未立刻消弭,卻也未至于造成致命之傷。

  孫宇神情未變,眉間一抹淡然的疏冷,仿若一片山間云霧,帶著幾分清冷與超然。他自知體內(nèi)的劍氣并非尋常劍氣,那股劍氣的氣息似乎并非單純的外力,更像是一種毒素,能侵入血脈,擾亂氣息,甚至帶著某種逐漸擴散的異變。此刻,孫宇卻未露絲毫慌亂之色,只是更加專注于體內(nèi)的劍氣,內(nèi)力如絲般細膩地流轉(zhuǎn),每一寸經(jīng)脈都不敢有絲毫松懈。

  “好劍氣!”孫宇心底暗道,面上依然冷靜。南宮晟的劍,果然不同凡響。這一劍之中,蘊含的并不僅是純粹的劍氣,更有那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深沉殺意,隱隱勾連著某種無法預料的后果。

  南宮晟的氣息并未追殺而來,倒是宗仲安和數(shù)十個太平道殺手緊隨其后,從四處追擊而來。

  孫宇未曾回頭,依舊沉默如水,只是眉頭微微一挑。南宮晟的聲音中不無得意,然而他豈會輕易受制于人?縱使此時背后已是被劍氣纏繞,縱使他體內(nèi)真元受到影響,但憑他獨步江湖的內(nèi)力,豈能讓這種劍氣輕易得逞?

  周圍的天地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愈加沉寂,四周的幽林早已靜得如死寂一般,風聲也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唯有孫宇周身傳來陣陣微弱的氣流聲。那股劍氣在體內(nèi)逐漸蔓延,仿佛一條幽靈般的蛇,在他血脈中游走,帶來一股無形的侵蝕。

  孫宇心中一沉,眼中掠過一絲寒意。這股劍氣非但未曾如他預料的那樣消散,反而愈加強烈,仿佛有意在與他體內(nèi)的真元抗衡。

  孫宇心念一動,內(nèi)力如潮水般匯聚,他的步伐忽然加快,身影如流星般劃破寂靜的夜空。盡管那股劍氣依然在體內(nèi)蔓延,但他眼中愈發(fā)堅定,體內(nèi)真元更是如同火焰般燃燒開來,勢不可擋。

  環(huán)境驟然改變,原本幽靜的林間空地,此時仿佛化作了一個無聲的戰(zhàn)場。月光透過枝葉灑下,照得樹影斑駁,猶如錯綜復雜的棋局。每一片樹葉,仿佛都在這場對決中無聲地飄落??諝庵袕浡撤N壓抑的氣息,仿佛預示著一場無聲的風暴即將來臨。

  孫宇眼中寒光閃爍,身形再次飛躍而起,如同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孫宇未曾停留,真氣貫通全身,涌動如滔天洪流,推動著他疾馳向前。身形如影隨風,仿佛已與天地融為一體,每一步踏出,便掀起陣陣風云。遠遠望去,那座高山巍峨屹立,山峰如劍,直刺蒼穹。孫宇心頭一動,毫不猶豫,便朝山頂飛馳而去。縱使路途遙遠,身心疲憊,亦無暇顧及,他只求速至巔峰,窺見天地真諦。

  然而,突然之間,眼前一黑,天地間的景象仿佛瞬息間扭曲,內(nèi)里的真氣如失控之水,四散奔流,身形瞬間失去掌控。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地拉扯著自己,接著便如斷線之風,跌入了黑暗之中。

  “砰——”一聲悶響,孫宇重重砸入灌木叢中,四肢百骸仿若被摧毀,劇痛讓他迅速失去意識,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片漆黑。

  ……

  不知過了多久,孫宇方才悠悠轉(zhuǎn)醒。他緩緩睜開眼,入目是一間簡樸的木屋,屋內(nèi)光線柔和,透過窗隙灑下斑駁的陽光??諝庵袕浡逍碌乃幭悖还蓪庫o的氛圍充斥其中。倚在床榻上的倚天劍,散發(fā)著隱隱的寒氣,似乎與周圍的安寧形成鮮明對比。

  孫宇微微皺眉,動了動手指,卻發(fā)現(xiàn)四肢沉重,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筋骨都在尖銳地抗議,渾身劇痛,幾乎無法承受。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身體的劇烈不適,試圖坐起身來。

  正當他動彈之間,一道蒼老卻溫和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少年莫急,傷勢未愈,真元已盡,須靜養(yǎng)方可?!?p>  孫宇心中一動,微微凝神,眼前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從容與威嚴。那聲音仿佛穿越時空,深沉而安穩(wěn),給人一種莫名的信賴與安慰。他緩緩轉(zhuǎn)頭,只見屋外站著一位身影瘦削的老者。

  老者身著素衣,發(fā)絲如銀,眉目間隱含歲月的痕跡,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歲月的沉淀。他的目光如深潭,深邃而無盡,仿佛能夠洞察世間一切。他雖年邁,但舉止間卻不乏風采,每一舉手投足,皆帶著幾分不動聲色的氣度。

  “閣下是……”孫宇聲音嘶啞,依舊未能完全恢復,喉間的干澀讓他難以自如發(fā)聲。

  此處乃嵩山深處,一處不為人知的懸崖峭壁。那絕壁陡峭、荒蕪,宛如刀削斧劈,幾乎無法攀爬。然而,在這險地之上,卻隱匿著一座古樸的小木屋。木屋雖簡陋,卻有一種與世隔絕的寧靜,四周被濃密的青松和翠竹環(huán)繞,偶爾有山風掠過,帶來一陣陣幽香,仿佛人間仙境。

  木屋并不大,僅能容下一二人,屋內(nèi)簡潔至極,唯一的陳設便是幾張木質(zhì)桌椅和一個炭火爐,爐旁堆放著些許藥材與書籍。屋外,鳥鳴聲清脆,松濤陣陣,與山谷的寂靜相呼應,仿佛一切都與世無爭。

  孫宇緩緩睜開眼睛,意識還未完全清晰,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身子如沉重的鉛塊,微微一動便覺陣陣劇痛。他勉力掙扎著坐起,喉間干渴難耐,聲音沙啞得幾乎無法發(fā)音:“前輩……”

  屋外,白發(fā)老者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著山林的遠處。聽見孫宇的聲音,他轉(zhuǎn)身緩步走近。那人面容蒼老,眉宇間透著幾分沉穩(wěn)與智慧,眼中卻毫無波瀾,仿佛早已與世隔絕。目光落在孫宇身上,老者微微點頭,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動:“只是隨手救了你一命。你傷勢嚴重,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日,若強行起身,恐怕會加重傷勢。你無需多問,我亦不愿多言?!彼恼Z氣淡漠,仿佛孫宇的存在對他來說并無太多牽掛。

  孫宇想要回應,卻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話語卡在喉間,幾乎無法繼續(xù)。他強忍著身體的疲憊,眼皮沉重,幾乎要再次閉眼。老者見狀,眼神淡淡掃過他,仿佛看穿了孫宇此刻的狀況,緩緩補充了一句:“若想恢復,便靜心養(yǎng)傷,不必再做其他?!?p>  孫宇微微皺眉,想要問些什么,但喉嚨如同被鐵絲緊緊勒住,難以發(fā)出清晰的話語。身體的虛弱和疲憊令他難以支撐,最終只能閉上眼睛,試圖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然而,心中那些未解的疑問,仍如潮水般涌來。

  過了片刻,他再次睜開眼,定了定神,忍不住問道:“這里是何處?”

  “此地名‘青風嶺’,山深林密,外界鮮有人知?!崩险呋卮鸷喍蹋Z氣平和,但話語中卻透著一種讓人不敢再追問的堅決?!斑@里是與世隔絕之地,山川靜謐,歲月如梭,世人難以知曉其名。”

  孫宇的心中更添疑惑,但也能感覺到老者話語中帶著一種淡然與不容侵犯的氣息。眼前這位老者,雖然衣衫樸素,但身上卻透著一種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他不禁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前輩,你是何人?為何會選擇隱居在此?”

  老者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風般溫和,卻也帶著幾分冷淡與疏遠?!拔也贿^是一介閑人,脫離了塵世的紛爭與繁華,選擇在這片山林中隱居。人世間的瑣事已與我無關(guān),修行與世事無緣,心如止水,靜享安寧。你若無礙,就在此暫且養(yǎng)傷,待傷愈之后,便可自行離去?!?p>  孫宇聽到這番話,心中不禁一震,老者那淡然自若的態(tài)度,讓他不禁生出幾分敬意。眼前這位老人,不僅僅是修為高深,更似乎擁有著一種超然的心境。孫宇的思緒亂成一團,想問的事情太多,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者沒有再多言,只是看著他,目光如同一潭深水,沉靜而深邃。“傷勢未愈,不宜多言。你若好生休養(yǎng),必能恢復如初?!彼D(zhuǎn)身準備離去,語氣輕輕,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孫宇雖然身受重傷,但畢竟曾是修行者,體內(nèi)的靈力尚未完全消散,稍微一調(diào)動,便能勉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雖感疲憊不堪,傷痛如潮水般洶涌,但他依舊不甘心長時間臥床,想要活動一下筋骨。掙扎著從床榻上起身,雙腳觸地的瞬間,他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眼花,險些摔倒,但還是咬牙站穩(wěn)了身形。

  他勉力走到窗前,低頭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屋外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如刀削般垂直陡峭,若是不小心落下去,恐怕連一絲遺骸也不會留下。這種高度,這種絕對的危險,令他不禁心生敬畏。腳下的土地似乎在不斷震動,空氣中的風聲和山谷的回響也讓這懸崖之地顯得更加危險無比。

  然而,孫宇并未因這片深淵而止步。雖然傷勢未愈,他依然控制著體內(nèi)殘余的力量,強行穩(wěn)住了身體,繼續(xù)向遠處望去。

  大約十五六丈外,在一處突出的山壁上,老者正蹲在一片狹窄的石階上,身形宛如凌空而立。腳下的石階僅有幾寸寬,幾乎沒有什么依靠,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深淵,葬身絕壁。老者的動作卻極為嫻熟,毫不慌張,像是早已習慣了這般懸空的狀態(tài)。鍋灶被安放在絕壁之上,熊熊的火光在巖壁間跳躍,透過山風,遠遠飄來陣陣飯香。香氣帶著山野的清新,仿佛不僅僅是食物的味道,更有一種讓人心神安寧的力量。

  孫宇不禁皺了皺眉,目光隨著那股香氣飄去。那一鍋中的食物,似乎與這座險峻山脈的寂靜格格不入,然而又奇異地融合得天衣無縫。老者的身影在遠處的山壁上格外清晰,那般專注、從容的姿態(tài),使得孫宇有些愣神。

  然而,老者依舊在那峭壁之上,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孫宇目光的干擾。那一抹淡然的背影,仿佛早已將世間的紛擾都拋諸腦后,只剩下修行與生活的簡單與寧靜。

  眼見孫宇步履蹣跚地從林間小徑緩緩走出,老者的目光隨之凝聚,似乎被那一身蒼白而倔強的身影所吸引。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贊賞,緊接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帶著些許感慨:“年輕人,后生可畏。如此重的傷勢,竟能強忍疼痛,勉力行走,真是讓我老朽自愧不如??上В疫@老前輩的幾句忠言,似乎并未引起你的重視。”他話語中的一抹幽怨之色,不禁令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仿佛歲月的沉淀和孤寂,讓他對世人多了一分失望和疏離。

  孫宇聞言,微微蹙眉,望向老者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警覺與防備。盡管他體內(nèi)的傷勢如滔滔江水般翻涌不止,整個人的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然而眼前這位看似老邁的隱士,卻在他心頭投下了一層無形的陰影。老者的氣度從容,話語輕緩,卻如沉水般深遠,仿佛每一句都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這種安逸從容、見慣風雨的姿態(tài),令孫宇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雖然眼前這位長者外形蒼老,似乎一介閑云野鶴,但孫宇心中卻暗生警惕,察覺到這人非同凡響。

  見孫宇眼中防備之色愈加濃烈,老者輕輕一笑,眼中卻不見絲毫怒意,反而帶著一抹溫和的慈悲,他繼續(xù)道:“你體內(nèi)所中之劍氣,乃是‘天道八極’中的一絕,南宮城的禁忌之術(shù)。能從他那雙劍中活下來,年輕人,你確實非凡?!闭f到此處,他話語一轉(zhuǎn),帶著幾分深深的嘆息,“可惜,這股劍氣早已非尋常之物,想要徹底驅(qū)除,絕非易事??v使你能堅持一時,然而其內(nèi)蘊藏的威力,非你我常人所能想象?!?p>  孫宇的心頭微震,聽到“天道八極”四個字,他的眼神頓時閃過一絲驚疑與疑惑,那份似曾相識的記憶仿佛再度浮現(xiàn)。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不無敬意地低聲問道:“沒想到老前輩竟然知曉‘天道八極’之事。若是如此,您定是武林中的高人吧?”

  老者聽到這句話,微微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溫和如秋水,卻又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空靈。他的語氣緩緩流淌,仿佛在品味一段久遠的往事:“武林?”他重復著這個詞,似乎被這兩個字牽動了深藏心底的往事,那份歷史的痕跡讓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愁云?!岸嗄晡丛牭竭@些字眼了。武林,早已非我所關(guān)心之事。自從我隱居山林,便已不問塵世紛擾。至于與南宮城之緣,若要追溯,還是在我年少時初識。那時,南宮城的掌門人不過一位年少輕狂的劍客,劍法雖未臻至頂峰,卻已名震一時。相比今日,他更多的是一位孤傲的年輕人,意氣風發(fā),卻也有幾分不拘一格?!?p>  孫宇心頭一動,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老者。那番話讓他隱隱感到一絲莫名的深意,似乎在訴說著一段被歲月埋藏的往事。老者的語氣并未急躁,反而帶著幾分溫和與深沉,他的話如同一股清風,透過層層云霧,勾畫出一幅幅遠去的畫面。“那時,南宮城的劍法雖精妙絕倫,但距離真正的無敵之境,依然有著不小的距離。而真正令我注意的,便是他修煉的那奇異內(nèi)功——其真元極為獨特,堪稱無上之功,潛力無窮。至于你現(xiàn)在體內(nèi)的傷勢,經(jīng)過我細看,恐怕正是因為他將劍氣與真元結(jié)合,造成了這種幾乎無法治愈的傷痕?!?p>  孫宇的心頭猛然一震,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體內(nèi)那幾乎無法治愈的傷勢,不僅僅是劍氣所致,更是因為真元的深刻侵入,二者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極其復雜且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如同烈火焚燒他的四肢百骸,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每一滴血液都在劇烈翻騰。那種痛苦,猶如刀割,難以言喻。

  老者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語氣中透著些許欽佩:“你這年輕人,年紀輕輕便能修煉到如此境地,著實不易。若換作常人,即便能夠活下來,恐怕也早已氣息奄奄、無法再戰(zhàn)。而你,卻能在如此艱難的境地中生存下來,依舊保有一線生機。你的真元極其霸道,若非你性子堅韌,心性果敢,恐怕難以在如此年輕時,便將這般艱難的功法修煉至此等地步。”老者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欽佩,那目光如同深山中的湖泊,深邃而安靜。

  孫宇眉頭微皺,心中頓生復雜的情緒。老者的言辭中充滿了對他的肯定和贊賞,但他心中卻不免產(chǎn)生疑問:如此強大的修為,真的是天賦與堅韌的結(jié)果嗎?這股融合了劍氣與真元的力量,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老者的每一句話,都如同無形的重錘,敲擊著他的內(nèi)心,讓他不禁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眼見孫宇步履蹣跚地從林間小徑緩緩走出,老者的目光隨之凝聚,似乎被那一身蒼白而倔強的身影所吸引。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贊賞,緊接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帶著些許感慨:“年輕人,后生可畏。如此重的傷勢,竟能強忍疼痛,勉力行走,真是讓我老朽自愧不如。可惜,我這老前輩的幾句忠言,似乎并未引起你的重視?!彼捳Z中的一抹幽怨之色,不禁令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仿佛歲月的沉淀和孤寂,讓他對世人多了一分失望和疏離。

  孫宇聞言,微微蹙眉,望向老者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警覺與防備。盡管他體內(nèi)的傷勢如滔滔江水般翻涌不止,整個人的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然而眼前這位看似老邁的隱士,卻在他心頭投下了一層無形的陰影。老者的氣度從容,話語輕緩,卻如沉水般深遠,仿佛每一句都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這種安逸從容、見慣風雨的姿態(tài),令孫宇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雖然眼前這位長者外形蒼老,似乎一介閑云野鶴,但孫宇心中卻暗生警惕,察覺到這人非同凡響。

  見孫宇眼中防備之色愈加濃烈,老者輕輕一笑,眼中卻不見絲毫怒意,反而帶著一抹溫和的慈悲,他繼續(xù)道:“你體內(nèi)所中之劍氣,乃是‘天道八極’中的一絕,南宮城的禁忌之術(shù)。能從他那雙劍中活下來,年輕人,你確實非凡?!闭f到此處,他話語一轉(zhuǎn),帶著幾分深深的嘆息,“可惜,這股劍氣早已非尋常之物,想要徹底驅(qū)除,絕非易事。縱使你能堅持一時,然而其內(nèi)蘊藏的威力,非你我常人所能想象?!?p>  孫宇的心頭微震,聽到“天道八極”四個字,他的眼神頓時閃過一絲驚疑與疑惑,那份似曾相識的記憶仿佛再度浮現(xiàn)。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不無敬意地低聲問道:“沒想到老前輩竟然知曉‘天道八極’之事。若是如此,您定是武林中的高人吧?”

  老者聽到這句話,微微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溫和如秋水,卻又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空靈。他的語氣緩緩流淌,仿佛在品味一段久遠的往事:“武林?”他重復著這個詞,似乎被這兩個字牽動了深藏心底的往事,那份歷史的痕跡讓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愁云?!岸嗄晡丛牭竭@些字眼了。武林,早已非我所關(guān)心之事。自從我隱居山林,便已不問塵世紛擾。至于與南宮城之緣,若要追溯,還是在我年少時初識。那時,南宮城的掌門人不過一位年少輕狂的劍客,劍法雖未臻至頂峰,卻已名震一時。相比今日,他更多的是一位孤傲的年輕人,意氣風發(fā),卻也有幾分不拘一格?!?p>  孫宇心頭一動,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老者。那番話讓他隱隱感到一絲莫名的深意,似乎在訴說著一段被歲月埋藏的往事。老者的語氣并未急躁,反而帶著幾分溫和與深沉,他的話如同一股清風,透過層層云霧,勾畫出一幅幅遠去的畫面?!澳菚r,南宮城的劍法雖精妙絕倫,但距離真正的無敵之境,依然有著不小的距離。而真正令我注意的,便是他修煉的那奇異內(nèi)功——其真元極為獨特,堪稱無上之功,潛力無窮。至于你現(xiàn)在體內(nèi)的傷勢,經(jīng)過我細看,恐怕正是因為他將劍氣與真元結(jié)合,造成了這種幾乎無法治愈的傷痕。”

  孫宇的心頭猛然一震,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體內(nèi)那幾乎無法治愈的傷勢,不僅僅是劍氣所致,更是因為真元的深刻侵入,二者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極其復雜且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如同烈火焚燒他的四肢百骸,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每一滴血液都在劇烈翻騰。那種痛苦,猶如刀割,難以言喻。

  老者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語氣中透著些許欽佩:“你這年輕人,年紀輕輕便能修煉到如此境地,著實不易。若換作常人,即便能夠活下來,恐怕也早已氣息奄奄、無法再戰(zhàn)。而你,卻能在如此艱難的境地中生存下來,依舊保有一線生機。你的真元極其霸道,若非你性子堅韌,心性果敢,恐怕難以在如此年輕時,便將這般艱難的功法修煉至此等地步?!崩险叩难壑?,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欽佩,那目光如同深山中的湖泊,深邃而安靜。

  孫宇眉頭微皺,心中頓生復雜的情緒。老者的言辭中充滿了對他的肯定和贊賞,但他心中卻不免產(chǎn)生疑問:如此強大的修為,真的是天賦與堅韌的結(jié)果嗎?這股融合了劍氣與真元的力量,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老者的每一句話,都如同無形的重錘,敲擊著他的內(nèi)心,讓他不禁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孫宇的心思卻并不完全停留在眼前的話題上,他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眼神愈發(fā)復雜。依照老者所言,自己年少時便曾在南宮城見過這個人。而如今,南宮城已然功成名就,位列“天道八極”之一,威名赫赫,令江湖中人皆敬畏??裳矍斑@位老者,盡管深居山林,若非偶然相遇,恐怕孫宇也難以知曉他曾是何等人物。老者雖閉關(guān)多年,然而關(guān)于武林的種種風云,竟能了如指掌,若真如他說的那般“不聞山外事”,怎能對這些隱秘之事有如此洞察力?

  孫宇心中暗自思量,臉上卻未顯露半分異樣,目光依舊靜靜地凝視著老者。老者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孫宇的心思,但并未急于揭開這層面紗。片刻后,老者輕輕一嘆,聲音平靜而不帶一絲急躁,緩緩道:“你既從山外而來,眼下卻又身陷南宮城的追殺之中,想必背后定有緣由。既然如此,老夫倒想聽聽,你究竟為何被那南宮城的主人所追殺?”

  孫宇心頭一震,剎那間思緒如潮水般涌動,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路走來的曲折與艱辛。南宮城的追殺,正如一場無法逃脫的夢魘,緊隨其后,步步緊逼。他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片刻后,終于緩緩開口,將自己所經(jīng)歷的種種事宜一一述說。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無奈與痛苦,但更多的卻是隱忍與決絕。

  老者聽得仔細,始終未曾打斷。孫宇講完,老者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那原本平靜如湖水的面容,此刻已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與疑惑。他的眼中,仿佛閃爍著某種回憶的光芒,低聲道:“好小子,竟然能將南宮城那位與其他勢力聯(lián)手,真是了得。老夫未曾料到,竟能在你身上看到如此復雜的局面。”老者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光與空間,看到了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更讓我驚訝的是,張角那人,居然也真的叛變了?”

  孫宇心頭一動,聽到“張角”之名,他不由得更加留意。老者低沉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帶著一絲滄桑與回憶:“當年,老夫與張角有數(shù)面之緣。那時他看似老實,眼中卻隱有鋒芒。無論是醫(yī)術(shù),還是占卜,他都極具天賦,且心機深沉,遠非常人可比。最為關(guān)鍵的是,他對朝廷日漸腐化的情形深感不滿,心中早有一番宏圖。只是那時,他反心未露,大家只是知道他是個有心人,志向遠大,且頗受百姓愛戴??上В@一切都隱藏在他平和的外表下,誰又能想到,最后會是這般結(jié)局?”

  他頓了頓,目光悠遠,仿佛回到了往昔歲月:“張角雖然武學天賦卓越,但他更擅長于推算與掌控人心,醫(yī)術(shù)亦出神入化,若他真想有所作為,自然不容小覷。那時的他,正如一棵枝繁葉茂的樹,根基深厚,樹影龐大。只可惜,他沒有及時顯露出自己的意圖,因此許多人并未真正了解他。更令我震驚的是,他竟能借南宮城的劍術(shù)與王翰的名望,聯(lián)合那些江湖中的權(quán)勢人物,一舉引起這場風波?!?p>  老者的聲音漸漸低沉,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慨,“看來我在這山中多年的閉關(guān),竟錯過了這么多世事的變遷,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彼⑽u頭,嘆道:“張角這一出,若是成功,恐怕將會改變整個江湖的格局。你說的對,他如今所為,豈止是武林的爭斗,遠不止是個人的恩怨,這已是波及朝廷、江湖、百姓的大事。只不過,許多人仍然未曾察覺到,他的手段已深入至如此程度?!?p>  孫宇沉默不語,只能感受到老者話語中那一股無法忽視的重量,似乎這一切的背后,隱藏著比他自己想象中更加深沉的風云。而那風云,不僅僅是江湖的亂象,更牽動著整個天下的命運。

  老者的眼神漸漸恢復平靜,但那一絲復雜的神情卻依然未曾散去。他看著孫宇,語氣突然變得深沉且充滿了意味:“你此番所行,非同小可。若真如你所說,那南宮城、張角,乃至背后更深的勢力,恐怕不止一兩個劍客和門派能夠左右。你如今處在漩渦中心,能否保全自己,尚未可知?!?p>  這番話,讓孫宇心頭一震。老者眼中的深意與警示,仿佛是給他披上了一層沉重的鎧甲,也將他推入了一個更加復雜的局勢之中。風云變幻之間,誰又能預知最終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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