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沖了過來,是四號,他的雙刀揮舞,將靠近的火龍蟻全部劈死。
過了一會,蘇云雪恢復(fù)正常,道“謝了?!焙退奶栆黄?,殺火龍蟻。
四號揮刀怒砍,殺氣四騰,火龍蟻退后,四號殺的紅眼,豈能放過它們,追殺過去。
卻不料,腳下濕滑,砰,跌倒。而四處逃竄的火龍蟻頓時撲了上來。
四號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下,是粘稠的液體,這是火龍蟻體內(nèi)的消化液,每一只火龍蟻體內(nèi)的液體量不多,而且噴射出后,一刻后死亡。
這面積極大的液體,顯然是數(shù)量不少的火龍蟻吐出的,它們退后,原來是為了將自己引到這里。
自己低估了它們的智慧,勇氣,它們?yōu)榱藲⒆约?,使出了同歸于盡的辦法。
四號被粘稠的液體纏住,活動手臂,一縷縷被扯成細(xì)線條的粘稠物纏住了他,腿也是如此,他就像蒼蠅一樣,被蜘蛛網(wǎng)困住了。
火龍蟻們不會放棄同伴們,犧牲自己性命換來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它們瞬間將四號包圍,啃食他。
四號發(fā)出了慘叫,蘇云雪看的惱怒,她的劍揮動,將四周逼來的火龍蟻全部擊死后,腳步飛快,電射而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四號倒地,已經(jīng)斷氣,他的耳朵里爬出了火龍蟻,還有兩只眼睛凸出來,像是玻璃球一般滾落,從眼洞深處,爬出了滿身血紅的紅龍蟻。
四號一動不動,蘇云雪氣的大怒,將目力看見的火龍蟻,全部砍死。
一大群火龍蟻馱著四號的尸體,朝著蟻王奔去。
蘇云雪不會允許同伴的尸體被運走,她要奪回來。
這時,她看見了蟻王的兩只觸須齊齊的指向天空。
火龍蟻退了下去,四面八方涌來了紅色的海洋,更多的火龍蟻涌來,而且它們的個頭比起剛才進攻的火龍蟻大了足足二倍,而數(shù)量卻是無邊無際。
剩下的七人像是被困在了大海深處,舉目瞭望,全是海水,海水和天際連接在一起。
它們呼嘯著,前仆后繼,像是敢死隊員般,沖了過來。
段天翔等人知道,末日到來了,如今七人人人帶傷,內(nèi)力消耗殆盡,體力也快枯竭,怎么能擋住如狼似虎的蟻群。
蘇云雪握緊了劍,她喊道“就算死,也要多殺幾只螞蟻。”
“好?!倍翁煜璐蠛?,七人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多殺敵,戰(zhàn)士就當(dāng)馬革裹尸,死在戰(zhàn)場。
殺氣縱橫,嗜血本能占據(jù)上風(fēng),七人一改防守,沖鋒向前,殺入了蟻群中,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戰(zhàn),要像勇士一般,死在沖鋒的路上。
火龍蟻們馱著四號,朝著蟻王快速奔去。
將尸體放在蟻王身前,火龍蟻們退了下去,將美味可口的大餐獨留給尊敬,高貴的蟻王享用。
蟻王的嘴張開,一條細(xì)長的舌頭刺入了四號的身體,紅色的血液從舌頭內(nèi)部流過,被吸入了它的嘴里。
倏然間,它看見了四號的手動了動,他的腰部綁著圓形,和成年人手掌一樣大的黑色鐵球,鐵球的頂部有一個銀質(zhì)的拉環(huán)。
蘇云雪目光掃向了那里,她知道那是什么,是特制的炸藥,類似于現(xiàn)代世界的手榴彈。
蟻王后退,它感知到危險,四號,這個人類,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為什么還能動,它手下火龍蟻的殺人手法,都是它教的,之前進來的人類,沒有一個人,可以在火龍蟻穿腸破腦后,還保留一口氣,早就死透了。可是,這個人類,他為什么還能活著,是什么支持他保留自己最后一口氣?
蘇云雪明白,那是身為戰(zhàn)士殺敵的決心,身為兄弟,為了義氣,犧牲自己,而救大家。瞬間,淚奔,鐵血重義氣的男兒,永垂不朽。
拉環(huán)被拉動,砰,一聲巨響,蟻王和周邊的火龍蟻被炸死,連同四號的尸體一起,化為了滿天飛揚的碎肉。
火龍蟻們停止了攻擊,具有智慧的它們,也像人類軍隊那樣,失去主帥,陷入了混亂之中。
一只火龍蟻向后調(diào)轉(zhuǎn),逃之夭夭,這個動作,像是瘟疫一樣,迅速蔓延,更多的火龍蟻開始逃跑。
轉(zhuǎn)眼間,蟻群退的沒了蹤跡,可是沒人高興,他們都看見了四號為了大家犧牲了自己的壯舉。
沉默,無聲,緬懷,落淚,哭泣,蘇云雪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淚水狂涌,走了這一路,三個威武雄壯的好男兒,因為她而死,她恨自己這么沒用,需要他們用自己的命來保護,她握著拳頭,擊在地面,拳頭破,被血液包裹,可是,她沒有停手,她要用這疼痛,來讓自己心里好受點。
段天翔阻止了她,輕輕在耳邊說道“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命,他們心甘情愿這么做的,云雪,你不要自責(zé),要好好的活著。”
蘇云雪哭的更兇了,活著,以犧牲他人性命,這樣的活法,是痛苦的,她明白自己將永生永世活在自責(zé)的深海中。
。。。。。。
二日后,他們找到了飛云國護國法師墳?zāi)沟娜肟?,在一條狹長的山洞內(nèi)。
望著黑黝黝的山洞,七人立在原地,這一路行來,他們失去了三個同伴,在往前走,還有更多的危險等待著他們。
“進去后,大家要小心,墳?zāi)估锩嬗惺裁矗覀儾恢?,但一定危機重重。要活著?!倍翁煜璧?,他不敢回頭看手下,那會勾起他的心傷,護衛(wèi)隊每一個成員都是他的兄弟,都是和他一起共患難,生死不棄的同伴。
而后,他走到了蘇云雪身邊,小聲道“進去后,跟緊我,關(guān)鍵時刻,記住,不要管我,自己先逃。”
蘇云雪回了一句,小聲道“不,我不會放棄你,還有他們,咱們是一個整體。”
說完,大馬金刀的朝前走去,段天翔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心道,這才是我段天翔的女人。
洞內(nèi)幽深,七人小心翼翼的走著,手持火把。
倏然間,一股疾風(fēng)從后面吹來,將火把燃燒的火焰吹的向前一沖。
七人頓時回身,身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火光照亮的范圍內(nèi),什么都沒有,只能聽見滴答,滴答的水聲。
段天翔點了點頭,七人迅速變成了戰(zhàn)斗陣型,剛才那陣風(fēng),說明了有某種生物從他們背后快速掠過。
蘇云雪閉上了眼睛,對于黑暗,她很熟悉,師傅老道,曾經(jīng)將她關(guān)在黑暗的山洞里,長達三個月,要她學(xué)會在黑暗中,如何生存。
死老道曾經(jīng)說過,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在面對黑暗時,會產(chǎn)生恐懼,因為看不見,所以會恐慌,要克服。在黑暗中,打開自己的六識,去感受那些些微的變化。
蘇云雪聽見了眾人低低漸漸粗重的喘息聲,心臟加速跳動,還有一道氣息,正在緩緩的向這里逼近。很輕的腳步聲,即使人類中輕功高手,也發(fā)不出這樣輕微的聲音。細(xì)碎,輕盈,感覺腳有好多,在一起爬行。
什么生物,腳多?蘇云雪頓時想到了,她劍出,朝著錢戰(zhàn)刺去。
錢戰(zhàn)一驚,他相信蘇云雪,絕不會殺他,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他的背后有未知生物,不轉(zhuǎn)頭,不回身,劍從腋下穿過,直刺后方。
兩把劍同時刺擊,段天翔回身,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蜈蚣,比起普通的蜈蚣大了近千倍,此刻正人立而起,張大的螯牙正咬向錢戰(zhàn)的后脖,卻被兩把劍逼退。
七人的武器瞬間就刺了過去。
鐺,鐺,武器在蜈蚣的身體上劃過了一道道白印,火花四濺,它的身體竟然比鋼鐵還堅硬。
蜈蚣大怒,一口毒液噴出,筆直的射向眾人。
三號鐵劍一擋,卻呲拉一聲,鋼鐵被毒液融化了,像是冰塊暴露在暴烈的日光下,瞬間消融。
鐵劍一扔,三號急退。
趁著眾人慌亂,蜈蚣迅速爬來,它百腳同時奔跑,速度極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蘇云雪身前,張開螯牙咬來,段天翔長槍一刺,螯牙咬到槍身。
咔吧,槍身斷為兩截,蘇云雪趁機,腳步飛快,退到了三丈外。
鋼筋鐵骨,咬合力強,動作快,熟悉地形,蜈蚣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七人的武器對它不起作用,動用內(nèi)力轟出的掌風(fēng),只能將它打飛出去,落地后,又沖了過來。
蘇云雪心慌,七人這不是像是小老鼠一樣,被貓追的四處亂竄,洞內(nèi)的空間就這么大,早晚全部被吃掉。
等等,蜈蚣的天敵是什么,就算它的個頭大,來自骨子里,遺傳的本能,畏懼某些天敵,這些都刻在了它的骨子里。就像再大的耗子見到貓,也會膽怯。蜈蚣的天敵有很多,其中有公雞,對,試一試。
蘇云雪清了清喉嚨,發(fā)出了一聲極為標(biāo)準(zhǔn)的公雞叫,蜈蚣頓時停住,蘇云雪見有效果,又發(fā)出了一聲,在山洞里,聲音傳播的更大,更遠(yuǎn)。
唰,蜈蚣向后急退,逃之夭夭。
蘇云雪在心里感激師傅老道,他逼著自己學(xué)變音術(shù),可以讓自己發(fā)出男子粗重的聲音,還可以發(fā)出世間任何一種動物的叫聲。曾經(jīng),蘇云雪在心里罵過老道祖宗十八代,現(xiàn)在,才明白,師傅的用意,也理解了師傅說的,藝多不壓身。
繼續(xù)行走,面前的山洞豁然變大,高約十幾丈,一眼望不到盡頭。
在七人正前方約三丈的距離,地面上,血紅大字寫著,生死兩隔,勿來相擾,原路返回,可保性命,踏出一步,鬼門大開。
蘇云雪可不怕,她前世當(dāng)盜墓賊,看慣了這樣警告的字眼,只要是古墓,都有這樣的話。
段天翔也不在意,他是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從死人堆爬出的鐵血戰(zhàn)士,這些字眼,他可不怕。
正要向前走,被蘇云雪拉住,段天翔問道“怎么啦?”
蘇云雪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遠(yuǎn)處的黑暗,像是在搜尋著什么,過了一會,她道“這里,陰氣極重,我看,有不干凈的東西?!?p> 她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木盒,打開后,里面有一只獨角黑色甲蟲,甲蟲渾身透明,能看清里面的內(nèi)臟,還有流動的血液。
將甲蟲放在地面上,它嗅了嗅味道,然后轉(zhuǎn)身就逃,被蘇云雪抓出,放入了木盒內(nèi)。
“有什么不對嗎?”段天翔問道。
“這甲蟲名為冥蟲,尋常陰氣,它根本不懼,能讓它害怕的,定然是陰氣,煞氣極重,像這樣的地方,必定有很厲害,不干凈的東西。”蘇云雪道。
段天翔等六人面面相覷,對付在強大的敵人,他們也不畏懼,可是對付不干凈的物體,就不是他們擅長的,那些東西,可不是尋常武器,武功可以對付的。
“蘇姑娘,那咱們該怎么辦?”錢戰(zhàn)道。
蘇云雪想了想,道“你們當(dāng)中誰是處男?”
六人驚訝,這個時候,問這個,讓人摸不到頭腦。沒人吱聲,蘇云雪道“還自稱為男人,這有什么害羞的?!?p> 段天翔舉起了爪子,蘇云雪看他害羞的樣子,噗呲笑出聲來,道“還好,有一個就行。”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銅鏡,銅鏡古樸,有些年頭,銹跡斑斑,蘇云雪拿出了一根銀針,刺了一下段天翔的中指,一滴血滴入了銅鏡內(nèi),然后,將自己的一滴血也滴入了其中。
銅鏡倏然間,發(fā)出了一絲詭異的光芒后,轉(zhuǎn)瞬即逝。
“這個銅鏡干嘛用的,為什么要滴血?”段天翔問道。
“銅鏡自然是有用處的,需要滴處男之血,還有處女之血,才能激發(fā)它的神力,好了,前進。”蘇云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