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谷主,你這么有錢,沒事,多吃點補腦的食物,不要舍不得錢,留著干嘛呀,人最可悲的事情,就是臨死之前,發(fā)現(xiàn),金山銀海,沒花了。你想,鎮(zhèn)長孫子死后,鎮(zhèn)長曾經(jīng)派人查看過尸首,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人家可是專業(yè)人士,咱們?nèi)タ?,能查到什么?那個僧人如果沒有說假話的話,證明了兇手很高明,高明到,他的殺人手法,我們查不出來。不過,任何事情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做賊心虛,總會露出破綻。”蘇云雪道。
“你是懷疑管家?”曲陽道。
蘇云雪驚訝,這個家伙,怎么知道。
“連這個都猜不出來,你也該吃點補腦的食物了?!鼻柕馈?p> 蘇云雪氣惱,這個家伙,真是比女人還小氣,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曲陽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咀嚼,擦擦嘴,道“審?fù)炅随?zhèn)長的二位義子后,你和管家聊了一會,在套他的話,他聽出來,回答的很巧妙。你這招叫做引蛇出洞。”
“哼,察言觀色,到是不錯,查案么,還差的遠(yuǎn)呀。累了一天了,很困,我要休息了。”蘇云雪說完,走了出去。
目送她的背影,曲陽苦笑,而后眼眶濕潤,他摸著內(nèi)衣口袋里的木人,自言自語道“和你一樣奸詐,狡猾,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希望她不要像你那樣倔強,亂世紛爭,可剛可柔,方能立于不敗之地,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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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仆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花園中,看了看身后,無人。
涼亭內(nèi),管家負(fù)手而立,看著他,問道“今天,蘇云雪都干嘛了?”
“她到處打聽您的事情,什么都問。”仆人道。
管家眼珠子亂轉(zhuǎn),道“沒你的事,去干活,蘇云雪也不要在盯著了,以免被她發(fā)現(xiàn)。”
仆人漸漸走遠(yuǎn),管家握著欄桿,看著花海,道“蘇云雪,你怎么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呢?”
這時,一只蜜蜂從遠(yuǎn)處飛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它在飛翔時,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落在了管家的后背。
管家沒有發(fā)覺,他看了看四周,走到了花園正中,那里有一塊石頭。
他在次探頭,張望,發(fā)現(xiàn)無人,在石頭的凹處,按了下去。
呲拉,石頭向一旁滑動,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管家進入,那只蜜蜂還在他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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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路向西,來到了鎮(zhèn)子外的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三間茅屋,旁邊有一顆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榕樹,樹干中部,有一個半人多高的巢穴,表面是密密麻麻如同手指甲大的圓形小孔洞。
管家掏出了一支竹笛,吹了起來,聲音奇特,不一會,南邊,一股黑煙升起,朝管家飛來。
那是一只只,手指甲大的綠色蚊子,尖長的吸嘴,泛著血色的微光。
蚊子們,圍著管家轉(zhuǎn),管家神態(tài)自若,吹著笛曲。他的笛曲控制著蚊子們的飛行軌跡。
不一會,蚊子們,魚貫而入進入巢穴。
管家停止吹笛,拿著一個火把,走到了巢穴前。
就在他準(zhǔn)備將巢穴燒毀的一瞬間,倏然,一顆石子準(zhǔn)確的擊中了他的手腕,痛的他大叫一聲后,火把落地。
“管家呀,你這是干嘛呢,準(zhǔn)備銷毀證據(jù)呀。”蘇云雪狡詐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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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鎮(zhèn)長和鎮(zhèn)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齊了,管家被五花大綁的押了上來。
鎮(zhèn)長怒目相視,一名仵作,走了上來,道“已經(jīng)查看過了,管家要燒毀的巢穴內(nèi)生活的蚊子,叫做鬼蚊,體內(nèi)含有劇毒。蚊子吸血時,毒性就會蔓延到人體內(nèi),人中毒后,會立刻死亡,最妙的是,這種毒,在身體內(nèi)停留一盞茶功夫,就會和人的血液融合,不會留下中毒的痕跡。”
鎮(zhèn)長怒道“你說,為什么要這么做?”
管家笑了,笑的很凄慘,道“為什么,你的孫子干的好事。一年前,我的女兒獨自在家,她美貌動人,結(jié)果,他起了歹心,玷污了她。事后,我女兒想不開,跳河自殺,被我救了。
說出了實情,我本來想報官,結(jié)果,第二天,女兒趁我不注意,上吊自殺了。
我恨,我真的恨,他該死,為此,我開始籌劃這件事情,沒想到,還是東窗事發(fā)了。我想問問蘇姑娘,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是我做的?”
蘇云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沒有想到,故事的情節(jié)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這分明是深愛孩子的父親報仇的故事,他錯就錯在他的報仇方式上,可是當(dāng)親人離去,又有幾人能保持理智呢。
她平穩(wěn)了一下心情,這是一位可憐父親問的此生最后的問題,她必需回答。
“我到了紅花寺,和僧人閑聊,知道了最近,寺廟附近出現(xiàn)了一種深紫色的蜻蜓,這種蜻蜓,咱們這里,很難看見,它們生活在遙遠(yuǎn)的南邊。這就有一個疑問,它們?yōu)楹螘??有句話,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能吸引蜻蜓的,必然是食物,而它們的食物,正是鬼蚊。
想到這里,我便明白了,三人是被鬼蚊害的,可是誰飼養(yǎng)了鬼蚊呢,我并不清楚。后來,我見到了管家,他的眼神不對,盡管他掩飾的很好,但是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其中隱含的罪惡。
我故意打草驚蛇,就是讓管家去找鬼蚊,毀掉證據(jù),這件事,曲大谷主也幫了忙,他控制一種蜜蜂,讓雌蜂落到了管家身上,而沒有讓他察覺到。而后,放出雄蜂,雄蜂聞著雌蜂的味道,帶我們找到了管家。
像這種物證,早就該毀掉了,但是管家沒有這么做。我隱隱約約中,猜到了原因,那就是,鎮(zhèn)長懷疑了二位義子,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這份家產(chǎn)都不會留給他們。接下來就有一個問題了,鎮(zhèn)長年紀(jì)大了,家產(chǎn)總要有人繼承。
這個人選就是管家,我在宅院內(nèi),和別人聊天時,聽說了鎮(zhèn)長和管家兩人的友誼,管家留著鬼蚊,恐怕也是擔(dān)心有一天鎮(zhèn)長懷疑你時,用鬼蚊殺了他。畢竟鎮(zhèn)長年紀(jì)大了,猝死也合情合理?!碧K云雪道。
管家點了點頭,道“說對了,后來,我見你懷疑我,只能將鬼蚊毀掉,不料,正中了你的奸計。老哥,是我不對了,我殺了你的孫子,做的沒錯,但留著鬼蚊,想對你下手,就是我的錯,你我相交一場,給我個痛快,讓我沒有痛苦的死去吧?!?p> 鎮(zhèn)長站了起來,渾身發(fā)抖,目光兇狠,含著淚水,道“來人,賜毒酒。”
管家笑了起來,他唱歌,是當(dāng)?shù)嘏撕搴⒆铀X時的歌謠“乖寶寶,睡覺了,搖呀搖,睡呀睡,睡好覺,長身體?!?p> 蘇云雪想起來,別人說過,管家的妻子生女兒時,難產(chǎn)而死,他獨自一人撫養(yǎng)女兒,擔(dān)心找后媽,虐待女兒,就一直孤單一人。
她覺得自己好殘忍,他,一個好父親,為了女兒,做出了這樣邪惡的事情,從法理上說,是錯了,可是從父愛上說,到底是錯,還是對?
滴答,眼淚滴落,蘇云雪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她不敢在看管家。
歌謠在廳中響起,很多旁聽的婦人都淚眼朦朧,為人父母,自然能夠體諒管家喪失女兒的悲痛。
毒酒端上,管家一飲而盡,去了另一個世界。
蘇云雪和曲陽離開了鎮(zhèn)長家,走到了附近的一座山坡時,蘇云雪在也忍不住,她哭了,哭了很久。
擦干眼淚,看著曲陽,他站在坡上,看著遠(yuǎn)方,表情哀傷,似乎回憶起了某段往事。
蘇云雪想起來,剛才管家被揭穿后,說出實情時,她從曲陽的表情中讀到了同病相憐的意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想起他彈琴時,那種冷漠,悲哀,她突然覺得,也許曲陽和管家一樣,都是復(fù)仇者。
蘇云雪走到了曲陽身邊,道“管家,活在仇恨中真的很累。”
“只要目的最終達(dá)成,累,苦,乃至這條命獻給魔鬼,都值得。”曲陽眼中冒出了怒意,道。
他身上的殺氣陡然間,匯集成一道殺氣海洋,向四周蔓延。
旁邊的一只小白兔,感覺到,倉皇而逃。
天空的一只飛鳥,立刻掉頭,向后飛。
蘇云雪也被他的殺氣,嚇的心驚,后退了二步。她肯定,她的猜測沒有錯,曲陽觸景生情,他果然是一個復(fù)仇者。
在復(fù)仇這條道路上,但愿他不要重蹈管家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