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程伽藍跟程父談起了這件事情。
“老頭子,你說班長家里怎么會是黑的?”
她滿腹疑問,“班長家里好像只有她一個人?!?p> “現(xiàn)在她正在讀高三,應該算是人生里最重要的階段了……”程伽藍說話的速度忽然降了下來,“她的家人呢?”
孩子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程衛(wèi)國思忖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回答程伽藍的疑問。
他是看過檔案的,知道那是個可憐的孩子。
只是程伽藍并不是心很細的人,也不太會演戲,知道了宋懿的情況之后,恐怕會心生憐惜。
那孩子一看就是個要強的,不愿意被人施舍,小女兒如果把不住度,說不定會被人以為是假好心。
“老頭子,你怎么不說話?”
對了,程伽藍想起來,“你之前不是說在校長那里看見過班長的檔案嗎?怎么回事??!”
“你確定……你想知道?”
“我當然想知道。”
程衛(wèi)國摸了摸程伽藍的頭。
兩父女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程衛(wèi)國沉吟了片刻,“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看過你這位同學的檔案,當時檔案上寫著……”
“她父母都不在了。”
“似乎也沒有親戚,是獨居。”
當然,程衛(wèi)國這樣說是個比較好聽的說話,淺顯一點來說就是……宋懿她是個孤兒。
程伽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
孤兒。
班長?!
她始終無法把這兩個詞語聯(lián)系在一起。
那樣耀眼的人,竟然是個……孤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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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看著我干什么?”今天程伽藍的目光太過于灼灼,以至于宋懿寫作業(yè)的時候總感覺自己今天有點問題。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疑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背藤に{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宋懿:……
“發(fā)生什么了?”
“沒什么啊?!?p> “有沒有人說過,你演技其實不是很好。”宋懿放下了筆,“伽藍,你怎么了?”
“沒事啊?!背藤に{一抓頭發(fā),內心覺得自己真沒用,怎么一點事情都藏不住,“只是在想昨天的事情。”
“昨天?”
“你跳舞跳了那么久,今天肌肉會不會痛?。俊?p> 原來是擔心這個。
宋懿搖頭,“不會的,之前跳過挺久,習慣了?!?p> “哦哦?!?p> 跳過挺久?
是在哪里跳的?
之前似乎聽宋懿提起過,有在做兼職……她一直以為是勤工儉學那種類型,是班長出去體驗社會。
現(xiàn)在想想,好像一切都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跳過挺久的舞,聽著就好心酸。
她從自己的抽屜里把姜湯拿了出來,“班長,先喝點湯吧。”
“其實今天不用的?!?p> “要的,昨天那么冷,喝點驅寒。”
無法拒絕小程同學的溫柔,宋懿喝掉了自己不太喜歡的姜湯。
學習的時間總過得很快,一天很快結束了,按照約定好的,宋懿去了程伽藍家里練習。
今天的程伽藍大概有些心不在焉,彈鋼琴的時候彈錯了好幾個音。
宋懿在舞曲里,停下了自己的步子。
“你到底怎么了?”宋懿走到了鋼琴旁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樣子?!彼艘幌鲁藤に{的額頭,“也沒發(fā)燒?!?p> “……”
“沒有,我不是生病。”程伽藍馬上解釋,“就是很久沒彈鋼琴了,昨天彈了太久,手指有點痛?!?p>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比起班長,我真是太嬌氣了?!?p> 程伽藍這次理由找得很合理,宋懿沒有懷疑,便攬住了她的肩膀,安慰她,“很正常的,抽筋而已,熟悉熟悉就好了。”
“給我們提前報節(jié)目的原因不就是這個嗎,給點時間多練練。”
“我相信,你一定是節(jié)目里彈鋼琴彈得最好的人?!?p> 宋懿柔聲跟程伽藍講話。
程伽藍靠她靠的很近,聞到了她身上清淡的洗衣液味,也看見了她額角的汗珠。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彈琴必須要專心,不專心的話,宋懿就要一直跳舞,她那么努力學習就很累了,自己絕對不能給她增加負擔。
歇息了五分鐘后,又開始了。
這次,程伽藍全神貫注的對著鋼琴。
手指上下翻飛,眼睛盯著宋懿,這一遍,她的速度把握好了很多。
這么快的契合度,讓宋懿也有些驚訝。
“伽藍你真的太棒了,照這樣下去,我們不要多久,就可以把節(jié)目排好了?!?p> “是嗎?”
“對呀?!?p> 知道了一件很大的事,程伽藍又忍不住打量起了宋懿,宋懿在班上的人緣很好,很多人都把她奉為女神。
覺得她光風霽月,氣質很好,永遠保持微笑,積極向上,她好像從來沒有被陰霾籠罩過。
可是……
所以,班長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程伽藍左思右想,不得而知。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是深夜了。
太晚了,程伽藍以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為由,堅決要送宋懿回家。
這個理由帽子太大,再說了,程伽藍確實是一片好戲,宋懿無法拒絕,兩人便一起坐上了車。
小轎車穿過了帝都最繁華的街道。
程伽藍忽然問宋懿,“班長,你喜歡帝都嗎?”
“???”
“……怎么忽然問這個,我當然喜歡這里?!币驗檫@里,是她獲得新生的地方。
“那你覺得在帝都生活下去困難嗎?”
“困難也算不上吧?!痹谀睦锷畈焕щy呢,主要還是要掌握一定的生存技巧,“在那里都有可能困難的?!?p> “噢?!?p> 聊了幾句,宋懿家就到了。
此間一如昨日,一片漆黑。
程伽藍叫司機放了大燈,兩三分鐘后,小房子亮起了黃色的燈光,汽車返程,在車窗里,程伽藍對著小房子的窗戶,好像看見宋懿再招手。
她又不免想起了,班長一個人住。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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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在心口難開。
宋懿覺得最近程伽藍的一舉一動都很奇怪。
說的話,做的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向微醺
我,活著。